第049章 真相的背後是殘忍
葉婭楠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一擊，疼得眼睛酸酸的。百度搜索www.她回想著，努力的回想著樂顏的面容……她走到梳妝台前，看著鏡中的自己。
難怪，她怎麼一直覺得樂顏看起來眼熟……原來，自己與她有幾分相似。
樂顏？
葉婭楠心痛，痛得難以承受……在此之前，她還沉浸在甜蜜的幸福里，而現在，她卻像是被推入萬丈深淵……天與地的差別，讓她的淚水瀰漫。
他跟阿諾德的談話，讓葉婭楠的心裡像是被誰狠狠的抓扯住，疼得難受。真相的背後是殘忍，而她竟然認為，他是喜歡她的，卻沒想到，他對她，不過是因為她跟樂顏長得像。
知曉真相的她，要如何面對他？心境不復以往的坦然，有的，只是痛苦失落，他們的婚姻，來得太快了，而真相也來得太急促了。若是，剛剛她沒有聽見他們的談話，該多好？
手機響起，來電顯示是方蕾。
「婭楠，你在哪兒？」方蕾問。
「我……」或許是因為哭過，心情低落，葉婭楠的聲音略顯沙啞：「在……」
「七姐，你又躲哪兒去了？」老八搶過方蕾的手機，跟葉婭楠曖昧的說道：「是不是又跟姐夫悄悄藏起來，跟咱們捉迷藏。」
葉婭楠黯然，更衣室里，似乎還殘留著他們溫存的畫面。
「哎，今晚你們過二人世界的機會可有著呢，不急於現在一時吧，」老八開起了玩笑，「我們可都等著你哦。」
「我馬上下來。」掛了電話，將手機放在一旁，葉婭楠靠在梳妝台上，全身乏力。
葉婭楠苦笑，他們已是法律上的夫妻。而樓下，還有一群她的姐妹在等她……她的身體里，還有他的孩子……
孩子？葉婭楠拭去眼角的淚，想起他們的婚姻，他第一次向她提出結婚時說過，他需要的是妻子和孩子，而這個妻子，無論是誰都好……後來，當他告訴她那晚是他進了她的房間后，說過，是為了孩子……而現在的局面，不過是那晚誤打誤撞的後遺症……
越想，心越亂。
越想，心越痛。
葉婭楠索幸不再去想，今天是他們的婚禮，也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里程碑，她不能傷心，不能難過，即使……即使是為了孩子。
看著鏡中自己憔悴的模樣，葉婭楠想要補妝，可是，拿著眉筆的手卻顫抖著，心情的低落，讓她不能自已。
她平息心底的痛苦，阿Q式的告訴自己，管他是為了什麼？
是啊，有誰的婚姻會真正幸福得一塌糊塗呢？
就像袁佳……表面幸福的背後，卻是黃博難以彌補的出軌；
就像方蕾……懷孕了男友卻臨陣脫逃。
相比之下，她是不是很幸運了？
至少，他對她還好，而她……喜歡他。
所以……不能輕易否定他，更不能輕易的否定他們的婚姻。
簡單的補過妝后，她看著鏡子里，勉強笑笑。調整心境準備出去時，卻不小心一個趔趄，幸好扶著椅子，否則……
她突然想起，帶來的箱子里還有雙平跟鞋……那是昨天晚上蒙芳韻放進來的，說是……太累了可以換著穿。
葉婭楠換上平底鞋，試著在更衣室走幾步，更衣室里鋪著地毯，穿上平跟鞋軟軟的，很舒適。
她茫然的走出更衣室，卻在走廊旁邊遇見老八。
「七姐！」老八跳著拍拍葉婭楠的肩膀，「真讓我們好找。」說著，她向雲身後望望，曖昧的說：「咦，七姐夫沒跟你在一起？」
葉婭楠心情尚未平復，只是茫然的搖頭。
「你怎麼了？」老八微微揚眉：「跟七姐夫吵架了？」
「沒有。」她的聲音，還是略顯低啞，剛一抬頭，走廊盡頭，安哲瀚站在那兒看著她，帶著一絲笑意。
葉婭楠心裡猛的一痛，卻微微斂眉不去看他，雙腿卻不由自己的往他的方向走去。
「去更衣室等我了？」看見她從更衣室出來，他帶著幾許笑意逗她，在午宴之前，他們曾在更衣室里耳鬢廝磨。
她與他的目光有短暫的相遇，此刻他眼底的灼灼，讓她心痛得難以承受。
安哲瀚伸出手，她挽上去。只有挽著他，她才能有稍許安全感。兩人並肩而行，老八，在他們身後。
走下樓梯時，葉婭楠感覺腳底一滑，那股滑動，似乎剎不住，一瞬間，她的身體失重向前倒去，快得，她甚至無法本能的去抓他的手。
她的身體滾落樓梯時，大廳璀璨的燈光在她目光里迴旋；耳邊，是眾人的驚呼聲；而她，只感覺頭痛、胳膊痛……
被安哲瀚抱在懷裡時，她只感覺小腹疼痛，濕熱的東西流出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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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婭楠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雙眸微閉。她知道，他就坐在床畔，只因他一直握住她的手。可她卻不願意醒來……
醫生巡房。他詢問著她的情況，聲音略帶沙啞。
而後，顧茹雅來了，她除了關心葉婭楠的情況，就是責備兒子：「婭楠懷孕的事，你怎麼不早說？」若她早知道葉婭楠懷孕的事，婚禮肯定會更注意，就不會答應弄什麼聚會，也更不會將聚會安排在有旋轉樓梯的大廳……為兒子的隱瞞，她多少有些不悅，特別是現在孩子沒有了，「下樓梯的時候，你怎麼不好好扶著她？」
安哲瀚懊惱，不語。
顧茹雅嘆了一口氣：「女人流產，多傷身體。唉……」
蒙芳韻、葉遠航也來了。
「婭楠怎麼樣了？」葉遠航問。
「爸，醫生說她沒什麼大礙了。」安哲瀚難過，「休息兩天就可以出院了。」
「哲瀚，好好的，婭楠怎麼會從樓梯上滾下來？」葉遠航不悅。
「是我沒照顧好她。」安哲瀚很自責……
「婭楠應該沒事的。」蒙芳韻雖然難過，但是當著女婿，親家的面，安慰丈夫，「剛剛醫生不也這樣說嗎？」他們也剛從醫生那兒過來，她很惋惜：「雖然孩子沒有了，可婭楠還年輕……」
「太可惜了，」顧茹雅也很難過，說：「聽醫生說，是個成型的男胎。哲瀚，都怪你……」當著親家的面，她又不免責怪兒子一頓。
父母們對安哲瀚的指責，讓葉婭楠難過，她睜開眼。
「婭楠！」蒙芳韻驚喜，「好點了沒？」
葉婭楠微微點頭，全身無力，小腹，仍舊隱隱作痛。
她不想讓父母擔心。也……不想讓他因為她的不小心備受指責。
她醒來后，父母們圍在她的床前，都噓寒問暖，關懷備至。而他，站在他們身後，她蒼白的小臉，讓他心疼……
「我沒事，真的沒事了。」葉婭楠安慰著父母們，失去孩子，她心裡的痛不比任何人少，可她不願意讓父母們再擔心了…
顧茹雅、蒙芳韻夫婦剛走，袁佳就來了，她手裡提著保溫杯。
「我媽熬了湯，」她將保溫杯放在柜子上，然後盛了一小碗，「她說你現在這種情況，喝這個湯可以調養身子。」
葉婭楠掙扎著坐起來，安哲瀚在她腰后墊了兩個枕頭。葉婭楠端著小碗，湯清香撲鼻，盈白的小碗里，飄著幾顆枸杞，她嘗了一口，「好香。」昨天下午手術后，她睡了整整一晚，什麼東西也沒吃，初時不覺得，現在嘗到湯，反倒覺得餓了，於是她一口氣喝了兩碗。
「明天我再給你送過來。」袁佳接過碗放在一旁，遞了紙巾給葉婭楠。
安哲瀚將碗拿去清洗了，病房裡，就只有袁佳與葉婭楠。
「好點了沒？」袁佳低嘆一聲，「老七，你懷孕了，怎麼瞞著，都沒有跟我說一聲。唉，難怪，你喜歡吃話梅……我早該猜到的。」昨天，葉婭楠從樓梯上滾下來，將所有的人都嚇壞了，特別是安哲瀚抱著她時，滿身的血。後來聽說她流產了，袁佳唏噓不已。
葉婭楠略有訕色，在所有的姐妹里，她跟方蕾關係是最親密無間的，兩人即使吵架，過幾天就好了。而跟袁佳，卻是另一種感覺，在袁佳面前，她感覺最親切最安全，不管是再難再麻煩的事，在袁佳這兒，似乎都能迎刃而解，在袁佳這兒，她能找到溫暖的感覺。
「昨天是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會從樓梯上滾下來？」袁佳低聲問道：「你還穿著平底鞋。」事情不過發生在一瞬間，當她們看見時，葉婭楠已然滾落下來了。
現在回想過去，葉婭楠感覺后怕，「我當時……突然覺得腳底一滑……」她的身子在樓梯間翻滾的時候，思緒一片空白。
「明知道自己懷孕了，你怎麼會這麼不小心呢？」袁佳略帶一絲責備。
葉婭楠臉色蒼白，「我也不知道……」當時的情景，一切都來得太突然了。現在回想過去，似乎只在一瞬間。
「你知道嗎，昨天你老公的樣子，我算是看明白了，他是真心的在乎你。」袁佳說道：「他追著你，差點也從樓梯滾下來，後來抱著你就跑……」
袁佳說的那些，葉婭楠依稀記得，記得他焦急的模樣，記得他抱著她飛快的出來，記得他的車開得飛快……
病房門被推開，方蕾抱著一束花走進來，她將花放在病房窗戶前，「婭楠，好點了沒？」她心疼葉婭楠，只因她知道流產的疼痛……
葉婭楠微微點頭，「好多了。」她們來，陪她說說話，至少，會讓她心底的痛苦減輕一點。
「這些日子，一定要卧床靜養，別吃生冷食品，別提重物，知道嗎？」方蕾開始如數家珍的說著一些注意事項。
袁佳看著方蕾，開起玩笑，「看你的樣子，像是很有經驗似的。」
方蕾微怔，「我在網上一搜，都這麼說的。」有些隱私，有些傷痛，自己知道就好，萬事不必都對人言。
「抱歉，讓你們擔心了。」葉婭楠低語。
「傻丫頭，你這是什麼話？」方蕾握住她的手：「咱們是好姐妹嘛，不關心你，關心誰？」
袁佳點點頭：「是啊，老七，孩子雖然沒了，幸好你沒事，你現在最主要的目的，是好好養著身子。」
「嗯。」葉婭楠點頭。
「婭楠，孩子沒有了，只能說明他跟你的緣分淺，所以你也別太傷心了，」方蕾思痛，安慰道：「你這麼年輕，以後肯定還會有孩子的。」
有了好友們的開解，葉婭楠心裡的負累稍稍減輕了一些。
安哲瀚回來后，她們很快就離開了。
他坐在病房旁，握住她冰涼的手，她蒼白的臉色讓他心疼，他發現，她似乎在躲避他的目光：「老婆。」
這聲「老婆」，讓葉婭楠心裡微微一顫，微抬眸，視線撞入他的眼底，他的臉色似乎也不太好，他不僅要照顧她，還要承受父母們的責備，思及此，她眸間升起淡淡的薄霧，良久，她才悠悠的說：「對不起。」都怪她自己，怎麼這麼不小心會從樓梯上滾落下來，孩子才會……
「傻瓜！」他心疼，將她擁在懷裡。失去孩子他很心痛，但幸好，她沒事。當她從樓梯滾落的時候，他很害怕，想要伸手抓住她，卻連她的裙角都沒沾上，他懊惱，懊惱自己太粗心了，她就站在他身邊，下樓的時候，他怎麼忘了拉住她，「是我沒能照顧好你。」
葉婭楠伏在他的肩上，潸然淚下，她很難過，這個孩子，是維繫他們婚姻的紐帶，現在孩子沒有了……他們的婚姻……該何去何從？
*
夜幕降臨。
或許是因為白天睡得太多，葉婭楠到了晚上絲毫睡意都沒有，她半躺在病床上，病房的電視里播放著新聞，她索然無味，茫然的看著窗外。
病房的沙發上，安哲瀚正坐在電腦前處理公事，雖然請了特護，但他還是不放心，一直守在醫院陪她。
響起了叩門聲。
鄧佳儀在門口，她身後站著樂顏。
再見樂顏，葉婭楠的心，驀的酸酸的，難受極了，阿諾德的話給她心上蒙了一層陰影，因為與她們不熟，所以她也只是簡單的與她們寒喧了幾句。
她們坐在沙發那邊，與安哲瀚聊著，葉婭楠悄悄的打量著他，發現他似乎很平靜，偶爾說話時看著樂顏，但是表情都很平靜……而樂顏，話雖然不多，可溫婉的舉止讓葉婭楠無法生厭。
葉婭楠酸澀的心，稍稍緩解，只因，她發現，安哲瀚看樂顏時，目光平靜得像是普通朋友一樣，並沒有在她面前的灼灼與笑意。她阿Q的想，她跟樂顏相似，會不會是「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送她們離開后，安哲瀚回到病房，卻發現電視關了，她蓋著被子，似乎睡了。他走過去，替她掖掖被角，低頭，吻落在她的額上。
葉婭楠如蝶翼的睫毛微微顫動，卻沒有睜開眼，她，需要時間好好平復自己的心情，來梳理這段感情，來梳理這段婚姻。
安哲瀚處理完公事後，將病房裡的燈調至微暗。這間病房是貴賓套房，在葉婭楠隔壁，還有一間安置舒適的家人陪護間，可他卻拿了被子，躺在葉婭楠病房裡的沙發上，他要陪著她。昨晚葉婭楠手術后，他一直陪她，幾乎沒怎麼睡，所以現在剛躺下，就沉沉睡著。
今晚，葉婭楠睡意很淺，淺到似乎能聽見他因為疲憊而沉重的呼吸聲，能感覺到他偶爾的翻身。失去孩子，是她心上的痛，可又何償不是他的痛？有他在身邊，她的疼痛稍稍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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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院的第三天，葉婭楠出院了，為了讓她得到更好的照顧，安哲瀚帶著她回了安家。
「我沒事，真的沒事了。」她站在床畔，休息了兩天，身子的確沒有什麼大礙了。可剛一回到安家，他就讓她躺在床上休息。
「多休息休息，沒有壞處。」他解開襯衣的兩顆紐扣，這兩天在醫院，他也睡得不太好。繼而打開衣櫃，將她的睡衣遞給她。
「我」現在是在安家……
「還是，你要我幫你換？」他邊解著自己袖口的扣子邊看著她。
葉婭楠看了他了眼，只好拿著睡衣進了浴室。等她換好之後，他早已換了睡衣躺在了床上。
他向她勾勾手，示意她睡在他身邊。發現她的猶豫之後，他輕笑，一把拉過她，湊近她身邊逗她：「害羞了？」或許是因為孩子沒有了，他發現這兩天她情緒的不對勁。
葉婭楠搖搖頭，她不是害羞，只是因為有了些許心事，所以面對他時，沒有往日的坦然，「我，我真的不想睡。」這兩天在醫院，她睡得夠多了。
「當是陪我睡，好不好？」他諮詢過醫生，她雖然不必像生孩子那樣坐足月子，但是起初一個星期好好的卧床靜養是必須的。
葉婭楠點點頭，躺在了他身邊。
他伸手，將她摟在懷裡，呼吸直撲她的臉上。
葉婭楠心裡微微一顫，垂眸，不敢看他的眼神，只好乖乖的閉上眼，假裝睡著。當他均勻的呼吸聲傳來時，她才抬眸，卻發現他已然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