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我會想辦法跟父母1說清楚的
易鴻學狠狠的瞪了白仲天一眼,卻什麼都沒說,他擺了擺手示意白仲天離開。這房間里的人都領了這眼神,從房間中退了下去。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為了尹妃然才來找我的吧。」易鴻學語氣帶著淡淡的傷感,他有些不敢看易垣的雙眼。
易垣也是把目光斜在地上,他心裡明白,其實尹妃然他擔心倒不是很多,之前是因為不知道,所以易垣一直都沒有準備過,但是自從尹妃然除了車禍以後。那女人的身邊每天都會有十幾個人跟著,儘管都是暗地裡的。
易垣其實一半是為了易鴻學的身體,但是他卻礙於多年的仇恨沒法說出口罷了。
「既然你知道,幹嘛還要問我。以後你還打算在對妃然下手嗎?」
易鴻學啞笑一聲,緊接著就是一陣急喘。易垣下意識的往前邁了一步,但是他的腳就像是被釘在了地上一樣,不能再靠前了。
易鴻學喘的厲害,他沒有注意到易垣的這個動作,他的心也是很疼很疼,想如果不是尹妃然那個女人,估計他和易垣至少也不至於走到今天吧,易鴻學這許多年最後悔的事情,就是當初他把尹妃然派出去執行任務。
但是有什麼辦法,錯誤已經鑄成。因為尹妃然。易垣搞垮了他在國外的企業,自己也只能落得在這療養院里度過殘生,因為尹妃然,易垣這幾年的生活也是一塌糊塗,雖然他人在國外,但是易垣過的怎麼樣,他是最清楚不過的。
這一切的是尹妃然的錯,如果不是那丫頭勾引了易垣,這小子應該過的如日中天。
易鴻學只要想到這些,他就絕對不能對尹妃然放手。不是在前幾天。易垣剛剛為了那個女人還在電話里武逆自己嗎?
易鴻學覺得有些喘的上不來氣,他顫抖的手向床頭處抹去。
「啪!」一瓶葯就掉落在了地上,易鴻學微微抬起頭,看了易垣一眼,「你可以笑了,我現在這個樣子你應該很滿意吧。」
易垣眸子一緊,6年前,他想他應該會如他所說,但是易垣始終記得當初尹妃然的那句話。「你父親之所以會這麼做,也是舐犢情深,而我,只不過是一個棋子罷了。」
易垣彎腰上前,拾起了地上的藥瓶,他起身扔在了易鴻學的身邊。
「我這次來不是要談我們之間的事情,我只是希望你能放過尹妃然,所有的事情跟那個女人無關。」
易鴻學顫抖著吞下了葯,許久他的喘息淡淡的平息了下來。
「不可能,你和尹妃然的關係我不管,但是,既然她當初是我阻止里的人,她的命運就已經被轉變了。你的事情我不管,但是我的事情你也插手不進來。」
易垣咬緊了牙齒,想但凡易鴻學念一下父子之情,也不會讓他如此為難,那他還需要繼續這麼客氣么?
「好,那你就試試看吧。」呆台廣扛。
易垣轉身離開,他果斷的摔上門,易鴻學一個人就重重的向後栽去。
「怎麼樣?」白仲天跟上了易垣的腳步,他的臉上也被染上了一抹凝重。
「死不了,我也有哮喘,我知道他這個狀況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白仲天嗓子一緊,他其實是想問尹妃然的事情好嗎?看來這易垣還真的是口是心非。畢竟他心裡,還是惦記那個人的身體的。
「哦!尹妃然的事情估計不太好辦,回去以後還是再她身邊多多加派人手吧。我想我的實力不會輸給他的。」
易垣反應過來后又是補充了一句。白仲天卻在這個時候站住了腳步。
「怎麼?你有事?」易垣回頭,看白仲天的臉色慘白了一片。
「完了……完了……」白仲天嘴裡碎碎的念著,想那個人就連尹妃然都不會放過,就更不用說自己了。
他以為自己能搬的易垣出山,那女人就會有救了,卻沒想過還有這麼糟糕的結果。白仲天即便是個男人也會後怕,畢竟這個組織的做事風格,他是再清楚不過了。
「沒事,走吧。」白仲天木訥的抬起步子,擦過易垣走到了他了前邊。
「什麼!肖峻業死了!」
飛機落地,季舒航就緊忙彙報了這個消息。易垣的頭就嗡鳴了一聲。
「她現在在哪裡?人有沒有事?」易垣緊張的又是一句,他甚至已經放下了身份,緊緊的抓了季舒航的手臂。
「總裁,你不是已經安排莫總去照顧了嗎?應該沒事吧,因為這幾天您走了,MEKING和肖氏兩頭的事情都是我在代為處理,所以我也沒有去……」
當易垣趕到醫院的時候,尹妃然正怒氣衝天的跟醫生們爭執著。身邊有那兩女一男拉著,但是還是拉不住發了瘋的尹妃然。
「不!你們不能帶走我的父親,你們說死了就死了嗎?你看他的眼睛,還睜開的這麼圓,他的身體還是有溫度的,你摸摸看,摸摸看!」
尹妃然紅腫著一雙眼,她歇斯底里的拉上了醫生的手臂朝床上探去。
易垣順著那手臂一望,心也跟著狠狠的痛了。
病床上的肖峻業已經臉色蠟黃了一片,一看就是已經死過許久的樣子。但是他的表情帶著仇恨的目光,面色也是猙獰著的。易垣似乎能想象的到,這老人在臨死之前,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所以尹妃然才會這樣的不甘心,不過這樣的一幕,也只能是讓人心算罷了。
易垣緊忙快步上前,他撥弄開身邊的幾個人,把尹妃然扯進了懷中。
尹妃然騰的一下抬頭,她雙眼還冒著狠戾的目光,只是一眼,那狠戾就如同一場大雪遭遇了眼光,她的雙眼瞬間就模糊了。
「易垣……」尹妃然清醒過來,她把頭埋在易垣的懷裡,嗚咽了起來。
「爸爸走了,他走了……」
易垣的眼圈紅潤了起來,他微微抬起頭望著雪白的房頂,一雙大手撫摸在尹妃然顫抖著的後背上。
「妃然,不要這樣,你爸爸的靈魂還在,他會為此傷心的。」
尹妃然緩緩抬頭,他望著易垣的下巴痴痴的問道:「會嗎?他會一直看著我嗎?」
易垣點頭,卻是嗓子再說不出一句話了。
尹妃然這樣糾結了兩天,肖峻業的實體也再這病房裡呆了兩天,易垣不出現,估計這老人就算腐爛了,尹妃然也不會撒手的。
她這兩天里始終不吃不睡,一直守在肖峻業的身邊,跟他說著整個復仇的計劃,跟他說著他們父女間分離的這許多年,她心裡的思念。
但是一切的晚了,尹妃然心裡還藏著那麼多的事情,但是卻再也沒有跟爸爸訴說的機會了,所以她偏執著,瘋狂著,直到易垣出現的這一天。
幾天里,易垣都沒有去公司上班,她始終都陪在尹妃然的身邊。
「以後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辦?」易垣坐在靈堂里,對尹妃然問道。
「當然要了去我父親的心愿,你還記得他走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嗎?那就是死不瞑目對嗎?」尹妃然說著話,手裡又是攥緊了拳,她一想到劉亞青,就恨不得拆了他的筋骨。而即便這樣,那女人現在還能囂張的坐在她的眼前。
尹妃然抬起頭,看劉亞青跪在對面,正臉上帶著笑接著來人送上的禮金。
尹妃然氣的要緊了呀,她騰的起身就朝劉亞青走了過去。這動作的速度讓易垣楞了一下,但是他追過去的時候,似乎就已經晚了。
「啪!」安靜的靈堂里傳來了響亮的一聲,尹妃然血紅的一雙眼瞪著劉亞青,讓這女人嚇得連連向後退著步子。
但是尹妃然瘋了,劉亞青卻沒瘋,她伸手捂上了自己的臉,身子一軟就跪坐在了地上。
「我知道,你父親死了,我這個人也就再沒用處了。但是至少你再外人面前也演完這場好嗎?以前那麼多日子,我被你們父子關在房間里都不敢出門,而他剛走,你就這樣對我,再不濟我也是陪了他幾十年的人,再不濟,論輩分,你也得喊我一聲母親……」
劉亞青嚶嚶的哭了起來,這本是前來觀禮的人群就發出了細碎的低語聲。
沒人知道肖家大宅里發生過什麼事情,人們只能用正常的思維去審視眼前發生的事情。
劉亞青太可憐了,一個后嫁到肖家的女人,孩子的權利被奪下去了,人也跟著不知道消失去了哪裡,獨留下一個老母親,卻遭受這父女倆這般的待遇。
來的人,幾乎都是肖峻業多年的朋友,所以對那個人的正直性格還是很了解的,所以一切的錯誤都被歸結在了尹妃然的身上。
這丫頭在外邊養了十幾年,自從被肖峻業認養了回來,肖家就接二連三的發生事情,顯示爆出肖氏重要的資料因為她流失,接著肖峻業一病就成了殘疾,肖氏動蕩,這母女倆被逐出公司,而尹妃然那剛接手企業,肖峻業就這麼離奇的死去了。
想誰細數這一切的事情,都會覺得尹妃然就是個喪門星。再一眼劉亞青挨過的一巴掌,人們就再也忍受不住了。
「胡鬧!不分長幼尊卑!」
人群中走出了一個年邁的老者,看上去年紀足可以當尹妃然的爺爺了。
易垣認得這個人,他是商圈中的不老神話,因為無兒無女,所以苦撐著企業到了這個年紀,他在這商圈中雖然不算是生意做的最大的。但是他的地位卻是絕對有資格說這句話。
老人拄著拐杖走到了尹妃然的面前,他一張滿是皺紋的臉,卻是十分的肅敬。
「你父親屍骨未寒,你就打算把他的女人趕出門么?儘管這是你肖家的事情不假,但是我蔣某不能不管!」
老人大喝一聲,手中的拐杖用力的杵在了地面上,整個會場里的人瞬間就沒了聲音。
這安靜也不過一秒鐘的時間,本是竊竊私語的人們就被這句話帶起了情緒。
「是啊!我跟老肖也是認識半輩子了,他的家事也是我的家事,不能讓一個孩子就這麼胡來。」
「肖老這就是帶回了一隻狼,她有良心嗎?做了這麼多錯事,居然還能這麼囂張,我看肖老的死多半跟她拖不了干係!「
「是啊是啊!當初肖老落了殘疾不就是因為她么?我看就是再養外邊窮了這麼多年,這是想登堂入室下了死手,貧賤的命還帶著賊心,這樣的人絕對不能姑息!」
一聲高過一聲,尹妃然頓時錯愕了。
什麼?原來在所有人的眼中,她才應該是那個罪人嗎?那劉亞青母女做的一切呢?他父親的死不瞑目呢?
尹妃然瞪大了眼睛,她緩緩在原地轉了一圈,目光所到之處,皆是鄙夷和唾棄。尹妃然只覺得頭上嗡鳴作響,就在這時她又聽見了劉亞青哭泣著的聲音。
「各位,謝謝,謝謝。是我老不中用。讓大家為我費心了。」劉亞青被幾個人從地上攙扶了起來,她一邊哭泣著,一邊繼續說道:「我這把年紀也都算了,早晚也是要隨老肖去了的人,我就是擔心我的女兒,她是出生就在這個家的,但是……」
劉亞青說道這裡又是傷心的抹了一把眼淚,「但是她被冤枉,說對公司不利,所以還不知道躲在哪裡,就連父親死了,那孩子都不敢回來看上一看啊!」
劉亞青說道這裡,抽噎就換成了嚎啕大哭,接著她雙眼一翻,身子一沉,人就栽進了那幾個扶著人的懷裡。
尹妃然惡狠狠的瞪了過去,但是她能說些什麼?眼前就算是她說出一切事情,怕也是沒有人會相信的吧,更何況她的證據還不算確鑿。再多的委屈,也只能這麼忍下。
人群中不知道誰推了尹妃然一把,她一個沒留神就趔趄了一步,易垣上前,一把扶住了尹妃然。
他一直在旁邊看著,也是氣氛著的,想這些瞎了眼的人,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就會跟著瞎起鬨。
但是易垣沒有立場,因為就連他今天前來,也是頂著肖錦凝丈夫的名義,他儘管想幫忙尹妃然,也是絲毫沒有辦法。
「呦!你看,這丫頭是不是還勾引了自己妹妹的丈夫啊!」
一個女人尖銳的聲音從外圍傳來,易垣面色一黑,他的目光掃視了一圈。
易垣儘管年輕,但是在商圈中的地位卻不是誰都敢隨意講話的。這會場里瞬間再次安靜了下來。
撥開人群,莫商則走了過來。
「妹夫,我來吧。」莫商則從易垣的手裡接過了尹妃然,兩個男人目光交匯著,信息量巨大。
「諸位,對於別人家的事情你們是不是管的太多了?現在是法治社會,不是感性就能看清楚事情的本質。難道各位都是商圈裡的名流,還不懂這樣的道理嗎?」
莫商則站在人群中間,說著本該是易垣的橋段。
人群中又是一陣低聲私語和指指點點,易垣的地位如此,莫商則也是亦然。想這城中,這兩人的地位足可以撐下整片天,誰還敢在這裡造次呢?
儘管莫商則在國內的地位略微遜色一些,但是是人都知道,這才是一跳擱淺的大船,他隱藏的實力,都在國外,那是無法估計的力量。
易垣站在尹妃然的身邊,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酸楚。這個時間,他不能站出來幫她排憂解難,也不能給她一點點的安慰,儘管他們的離婚證到現在還是生效的,但是易垣只能像是個陌生人一樣無奈著,甚至還不及陌生人,他要為了肖錦凝刻意的迴避這女人。
易垣默默的望了尹妃然一眼,轉身就沒入了人群之中。
「今天各位的言辭,希望都能堅持下去,因為我會對今天的事情問法院要一個結果,剛才說話的人,我的助手正下邊都已經記錄下了,這幾天就等待法院的傳票吧!」
莫商則又是一句,人群開始漸漸的散去。沒多事,劉亞青就再次孤單的落在了一處,這會她也是不暈了,反而看著比剛才還精神了好多倍。
劉亞青坐在地上,始終低著頭,她的眼睛來回的轉動著,怎麼辦?她戲已經演到這個程度,但是卻沒誰真的敢保護她。
要說劉亞青也是夠蠢的,她企圖用這樣的辦法坑了尹妃然。雖然效果是達到了,但是這個社會就是這樣,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尤其是商圈裡一向以名利為先,那些人不過是賣賣好跟跟風,說到底誰又會真的付出真心呢?
莫商則攙扶著尹妃然上前,兩個人就蹲在了劉亞青的面前。
「你滿意了?戲演的不錯啊。」莫商則黑著一張臉,他微微歪頭,斜著劉亞青的目光。
「我……我又沒有說謊,如果沒有尹妃然,這個家也不會落到現在這個樣子。」劉亞青依舊倔強著,她以為莫商則就不知道這一切么?
的確莫商則這段時間疏遠了尹妃然,但是那也僅僅是因為易垣的關係,要不是莫商則,肖峻業在那6年間早就死在這母女倆的手心裡了,莫商則早就想要替那老人報仇,只不過是沒有機會罷了。
眼下,尹妃然受了委屈。而易垣又在人前借不上里,莫商則自然也是不用在忍讓了。
「你是沒有說謊,的確許多事情都是在妃然回家以後才發生的,但是劉亞青你要知道,你瞞的了外人,可根本瞞不住我,我們出國的那六年裡你做了什麼事情,父親早已經告訴夠了。」
劉亞青身體一僵,她不可思議的望了莫商則。
劉亞青萬萬想不到,這個很少會來家裡的「女婿」,卻能威脅到自己。
尹妃然的手攥緊了一些,莫商則眉頭微微皺起,但是他本想要接著說下去的話就吞了下去。
「我不知道你說什麼,哪六年?莫商則你不要嚇唬我,我人行的正,可不會被你們這些人污衊。」
「是,你行的正,所以我也沒打算把你趕出肖家,相反的,我還要給你養老送終呢!」尹妃然開口,揚起了一邊的嘴角。她緩緩起身拉了莫商則的手臂:「我們走吧,鬧也鬧夠了,讓她好好跟我父親的亡魂親近親近吧。」
莫商則和尹妃然離去,自然原本的那些人因為剛才的不歡也早早的離開了,這偌大的會場里就只剩下了劉亞青一個人。
就連家裡的僕人,竟也被尹妃然帶走了。
出了門,莫商則就鬆開了尹妃然的手臂,「妃然,你剛才為什麼阻止我,難道你不想給你的父親報仇嗎?」
尹妃然回頭過來,她的臉色青了一片。「你說呢?只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你以為劉亞青就只有那六年裡的事情嗎?而那些事情能讓劉亞青做幾年的牢獄?」
莫商則微微錯愕,「難道,她還有別的事情。」
尹妃然痛心疾首,她一隻手扣在了自己的胸口,緩緩閉上了眼睛。她只要一想起父親臨終時對她說的那兩件事情,她就恨不得親手殺了劉亞青母女。
但是她知道,她現在還不能那麼做,因為一切就想莫商則說的那樣,她還需要證據。想劉亞青下藥的事情應該算是水落石出了,但是肖錦凝呢?她還躲在暗處,對自己還算是個威脅。還有她去世的母親呢?
儘管尹妃然已經記不得那張臉了,但是尹妃然的生命是那個女人的給的,尹妃然的30年的苦楚也是劉亞青當初導致的,她怎麼能讓自己這半生的怨恨就這麼咽下去。尹妃然要翻就要把這所有的事情全部翻出來。她已經下定了決心。
「妃然。」一個聲音傳來,尹妃然才緩緩睜開了眼睛。
易垣快步走上前,一把把尹妃然摟緊了懷中,「對不起,對不起,我無力幫你。」易垣用下顎頂住了尹妃然的頭頂,他的動作像是要把這女人揉進自己的身體里。
「沒事,我還好,那些人說的話,還不足以讓我聽進去。」尹妃然能理解易垣的痛楚,因為這也是她的無奈。
「我會想辦法跟父母說清楚的,我……」莫商則看著這一幕淡淡的尷尬著,「我會儘快跟妃然離婚,對不起妃然,這段時間是我的執著,現在,我已經愛上嫣然了,所以你不必再考慮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