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以我尹妃 然的名義
「妃然,你不要在幫那個人說話了,難道你真的要到死的那一天才會知道自己多少么?我據對不會相信那個人。他怎麼可能會這麼好心。」
易垣依舊不能放下心來,這一次又一次,尹妃然都是從鬼門關上走過的,那下一次呢?易垣知道那個人或許只是想給他敲敲警鐘,但是易垣決定他不能再這麼被動下去了。在尹妃然和那個人的感情之間,易垣必須做一個選擇,儘管這很痛苦,但是易垣不想兩個到最後全部失去了。
這答案無疑只有尹妃然,他生命中第二個重要的女人,當初易垣沒有能力保護媽媽。但是不代表他現在依舊不可以。
易垣起身要走,尹妃然在身後緊忙喊住了他。
「易垣,你要去哪裡?」
「妃然你先在這裡休息一下,我有些事情要處理!」易垣沒有停下腳步,他眼看就要走到了病房的門口,尹妃然突然間大喊一聲。
「哦!好痛!」
易垣眸子一閃,他急忙轉身奔回了尹妃然的身邊。「哪裡痛?是不是肩膀又開始流血了,給我看看!」
易垣順手按下了床頭的呼叫器,他一臉緊張的看著尹妃然的身體。
「我心裡痛。」尹妃然死死的抓上了易垣的手臂。「你能為了我等一等么?就再相信他一次好么?」
易垣的眸子沉了下去,「妃然你……」
「相信我。我是在那個人身邊長大的,我了解他的脾氣,儘管倔強,儘管殺伐果斷,但是他的心也是肉張的,否則你想一想,他為什麼六年前沒有殺了我?而那次車禍的前後,不也是有很多的機會么?如果他真的願意,我想我足足可以死幾百回了。」
易垣沉默。因為尹妃然說的話不無道理。
尹妃然看他猶豫,又是緊跟了一句,「其實你想想看,他這麼做為了什麼?像不像是一個想要引起人注意的小孩子?」
易垣的眸子詫異的望向了尹妃然,她淺淺一笑。「其實你猜的對,他不過是想引起你的注意,先生是一位可憐的老人,就像他跟我說的。當初他沒有能力去阻止你母親的死,所以他才會變得這麼極端,但是血濃於水,這句話不是隨便說說的,他是真的放不下你才對。」
「難道非得用傷害你的辦法么?」
尹妃然噗嗤的笑出聲來,「難道,你們父子倆的性格不一樣么?你看看你自己不就知道了。」
易垣沒有說話,但是他走掉的念頭已經完全打消了。
「那個人怎麼樣了?昨晚被我抓到的光頭。」尹妃然成功的轉移了易垣的話題,易垣躊躇了一下,「對不起,我只想著你的事情,那邊我還沒有問過季舒航呢。」
「那把他帶過來我看看,有些事情我想親口聽到他吐出來。」
易垣眸子一縮,「不行,他很危險。」
尹妃然雙手一攤,「難道你站在我身邊就是白給的?我記得你可是空手道茶帶,難不成連你都怕了?」
易垣再一次被尹妃然說到沒有借口,他轉身走到窗前,給季舒航打去了一個電話。
一個小時候,光頭的男人被五花大綁的帶到了尹妃然的面前。
這男人也算是一條漢子,尹妃然看他依舊雙眼帶著不屑的表情,高高的把頭舉起。
「你跟肖錦凝的關係應該很長時間了吧,我有聽她說起過你。」
這光頭男人眸子一怔,她上下打量起了病床上的尹妃然,「你怎麼會知道?」
尹妃然淺淺一笑,暗道了一句:猜的唄。
「難道你不知道她是我的妹妹么?你覺得是你這個暗地裡的男人近,還是當初我姐妹近?」
光頭男人微微低下頭,目光閃爍了半天。
「她……是怎麼說我的。」好半天,這男人才支支吾吾出了一句,這樣的羞澀竟在一個光頭的臉上,讓人看上去極為的諷刺。
「有勇無謀,簡直就是做事情沒有腦子。」
光頭男人騰的一下子從地上站了起來,尹妃然這才看清楚他,高高的個子,十分的精壯,一看就是練過幾下子的人。
尹妃然心裡暗暗,難道肖錦凝躲著的地方,就是這光頭的地方么?
那他會半夜出現在自己的病房,難道是用情至深所致?尹妃然又是一陣錯愕,想這男人至少有一樣可取之處,不過他愛錯人罷了。
易垣始終坐在這光頭男人的身邊,見他突然怒目圓睜的從地上站起,易垣單腿一抬,一隻腳只踹向了這光頭的膝蓋。
「啊!」一聲悶悶的痛苦聲,光頭再次單腿跪在了地上。
但是他沒有因為這一腳憤怒,而是反問了尹妃然一句,「她真的是那麼說么?」
「那你覺得呢?難道你到了今天的地步,還不知自己是栽在了誰的手裡。」
光頭上細密的冒出了汗珠,尹妃然看的十分的真切。
「原來……」光頭緊緊咬了牙,想自己10多年打拚到了今天的樣子,有了幫派,有了手下,過了高枕無憂的生活,卻不想還是敗在了一個女人的手中。
光頭其實本不想跟肖錦凝糾纏下去的,期初他的想法也只不過是為了哄著她睡了罷了,但是這段時間以來,肖錦凝的境遇一天不如一天,那女人開始變著花樣的給光頭甜處,所以才有了光頭今天的境遇。
長長的一聲嘆氣后,這光頭猛拍了自己的頭,「沒想到我竟敗在一個女人的手裡,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要殺要剮你們就隨便吧,好歹我也是道上混的,我懂得成王敗寇的道理。」
「成王敗寇什麼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所做的行為足夠讓你在監獄里度過餘生的了。」尹妃然笑笑,轉臉面對了易垣,「我說的對么?」
易垣心領神會,在旁邊幫襯著又是一句,「如果肖錦凝也被抓到的話,或許你還能多填一條包庇罪,要知道那女人,身上也是有案子的。」
光頭一聽這話,臉色都變了,想自己就是毀在肖錦凝的手裡,難道他還要被毀一輩子么?
尹妃然看著男人似乎在猶豫,她緊忙又是補充了一句,「或者,你願意轉為污點證人,等到肖錦凝被抓捕歸案的時候,我可以向法官給你求求情?」
「真的?」光頭的雙眼瞬間就擦亮了,他看了看尹妃然又看了看易垣,最後毫不猶豫的點下了頭。
「我向來直來直往,相信你們也不是言而無信的人。」
尹妃然和易垣對視一笑,易垣大手一揮,幾個西服革履的男人再次把這光頭帶了下去。
「妃然,事情也處理的差不多了,這回你總該放心了吧。」易垣來到尹妃然的身邊,溫情的握上了她的小手,滿眼都是心疼。
「不……還有劉亞青那一筆,我不能讓我媽媽死的那麼冤枉!」
劉亞青呢?劉亞青跑了。
尹妃然人還在醫院裡就聽到了這個消息,怎麼這母女倆都喜歡玩這樣的把戲,難道跑能解決什麼問題么?
尹妃然並沒在意,想肖錦凝已經被控制住了,劉亞青就算跑也會念著女兒走不了多遠。
半個月里,尹妃然那安安穩穩的躺在醫院裡,知道肩頭的傷拆線,尹妃然才在易垣的陪同下回到了自家的別墅。
尹妃然找人拆下了所有房間的監控器材,送到了律師的手裡,其實這些這句就足以讓劉亞青把牢底坐穿了,但是尹妃然心裡依舊還有一個遺憾,那就是她的母親。
劉亞青走掉,廚子也不見了,尹妃然一時間找不到人,也只能一邊上著班一邊找著關於母親當年的蹤跡。
尹妃然在收拾父親遺物的時候看見了一個破舊的日記本,那日記本中夾了一張早已泛黃的紙,上邊有一行娟娟小字:
「見字如見人,我一切安好,謝謝你為我安排的住處,我很滿意。原諒我再不能去看你,只能坐在秀水湖畔靜靜的想念你。尹婉玉」
尹妃然握著那張信紙,默默的留下了眼淚,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應該是當年母親的留下的唯一筆記。
尹妃然單指撫在書信上,看那清瘦的小子,想象著母親的樣子,她的指腹落在某處,尹妃然微微一愣,「秀水湖?」這個地方好像是有些印象的。
在這城邊的一個小鎮上,秀水湖在早10年前還是有名的旅遊觀光地,那裡說不上有多富裕,但是卻以民風淳樸,和古建築群小有名氣,那裡是不是就是當年父親給母親安排的住處!
尹妃然的心騰的一下子懸起,這麼多天來,她終於找到了母親的蹤跡。
「易垣,你可不可以帶我去一個地方?」尹妃然給易垣打去了一個電話,半個小時后,易垣在肖家的大宅接上了尹妃然。
驅車一路行進了一個半小時,尹妃然看到的卻是一處荒地。
這裡早已經沒了當年古香古色的韻味,秀水湖旁,那座石橋,早也被風霜雨水沖刷的落魄了不知多少。
滿目荒涼,尹妃然的心跟著沉了下來。
「你確定就是這裡?」易垣也有些不確信的問著,尹妃然捏了捏手中的信紙,「大概應該就是這裡。」
車子停靠在了秀水湖旁,易垣和尹妃然走下車來,放眼望去,周圍竟沒有一個人。
早已經不再清澈的湖水泛著淡淡的惡臭氣息,湖面上漂浮著一些綠色的污漬,尹妃然很難想象到它當初的樣子,只是隨意的一瞥,尹妃然看見石橋下一處可以落腳的地方,旁邊出奇的還長著一些青翠的植物。
尹妃然眸子一閃,她踩著長滿青苔的石頭朝那邊走去,易垣也緊緊跟在後邊,他雙臂抬起,隨時都在尹妃然的身後準備著。
尹妃然走進了才發現,這是一塊不算大的石板,石板的周圍竟然長著這裡根本就不能盛開的君子蘭。
想這樣骯髒的地方別說是這種花的種類,就連一些野花野草也早被污染腐蝕的早就不開花了,除非這君子蘭是有人剛剛種下。
這未免有些太奇怪了,尹妃然摸著石板坐了下去,卻發現石板周圍的土壤也是新被換過的。
「易垣,你看這裡。」
易垣也早就發現了,他俯下身捏了捏地上的泥土,「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裡應該常年被人種著植物,因為土質有人工改良的痕迹。」
易垣一邊說著一邊蹙起了眉,「會不會當年你的母親,每次來這邊的時候,都會種下這樣的花,所以後來人就有了延續。」
尹妃然剛才也是這麼想的,被易垣這麼一說,她就更加確認了。「對,一定是這樣的,那麼說來,就一定還有人知道我母親的事情,或許是出於感情或許是別的,總之這個種花的人應該跟我母親有莫大的關係。」
尹妃然想到這裡,雙目有時充滿了激動。她緊忙起身朝岸邊走去,「易垣,我們去附近的村子問一問吧,想這邊已經荒落了,那現在還住著的人,應該都是些年紀大的,他們一定知道十幾年前的事情。」
兩個人來到了一個小小的居民聚居地。每家每戶都是高高的門沿,反掉的房梁,一看這些房子就是有個上百年的歷史了,尹妃然忍不住敲開了一戶,沒多時從裡邊走出了一個步履蹣跚的老人。
「奶奶,我是從城裡來的,我想跟您打聽一個人。」尹妃然提高了分貝大聲的說著,這老人微微點頭,迎著光望了尹妃然和易垣的臉龐。
「奶奶,您知不知道大概在20年前這邊住著一個姓尹的女人,那個時候她有20幾歲,樣子我說不上來,但是她跟我一樣,也是從城裡后搬到這邊的。」
老人微微眯起了眼睛,像是回憶著過去,許久她緩緩的搖著頭,「不知道啊,沒有這個人吧,20年前可是咱們鎮子最風光的年月,那時候搬來的人很多,我也記不清了。」
這老奶奶的話讓尹妃然心中一涼,「奶奶,您看看我,也許我跟那個女人張的會很像?」尹妃然睜大了眼睛,她的目光滿是祈求。老人上前一步雙手抓上了尹妃然的手臂,又是端詳了半天。
「婉玉?你說的是不是婉玉?但是我不知道她姓個什麼了?不過孩子,你長得跟她真的很像。」
尹妃然和易垣對視了一眼,尹妃然就忍不住雙手捂上了自己的嘴巴。不錯她的母親就是叫尹婉玉,尹妃然伸手掏出了兜里的那張書信,上邊的名字就是這麼寫著的。
「孩子……別哭,別哭。你一哭就跟婉玉當年一個模樣。為什麼這麼漂亮的姑娘,都是終日流著淚的,奶奶不喜歡……」
尹妃然緊忙止住了哭聲,「奶奶,您是說當年她也是經常這麼哭么?」
「恩……」老人微微點頭,眯起的雙眼又是探向了遠方,「那個時候,婉玉每當夕陽西下,忙完了自己的工作,都會去秀水湖旁靜靜的坐著,一坐就是一個晚上,一哭也是一個晚上,她也是當年秀水湖的一道風景啊,我們都記得清楚呢!」呆史聖技。
尹妃然的心一陣陣的絞痛,她似乎能想象到母親當年是個怎樣的心情,被丈夫拋棄,孩子又不知道身在何處,母親那麼多年可是怎麼熬過來的。
「那秀水湖旁的花?是您每天都去種下的么?」
尹妃然的話讓老奶奶又是微微一愣,「不是啊!應該另有其人吧,我都快10年沒有出門了。」
尹妃然的儘管沒有得到最想要的答案,但是老奶奶的話已經讓她足夠滿意了。「奶奶,那您知不知道她是怎麼過世的,又是埋葬在了哪裡?」
「孩子,奶奶可不可以先問問你,你跟婉玉是個什麼關係?」
尹妃然抹點臉上的淚水,她把臉再一次湊近老人,「奶奶,你好好看看,我是她的女兒,我來找我的媽媽。」
老人顫抖的手伸過來,輕撫了尹妃然的面前,「孩子……你來的晚了,太晚了……」
尹妃然在這門前跟老人攀談了半個小時,她從老人的口中得知,母親就葬在這裡不遠的一處公墓里。
那是父親在她去世之後才為母親尋的一個落腳處,但是公墓再好,當年的尹婉玉也是不在了。
尹妃然告別了老人跟易垣驅車去了公墓,果然,在一處乾淨且寬敞的地方,尹妃然第一次看見了母親的樣子,這公墓上的黑白照片,卻成了尹妃然母女相見的第一面。
尹妃然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她抱著母親的照片痛哭失聲,尹妃然已經被感情沖的沒有理性,但是易垣站在她的身後卻是看的真切。
這公墓被打掃的極為乾淨,並且,在石碑前邊,還擺放著一束鮮艷的君子蘭。這君子蘭跟他們在秀水湖畔看到的一樣,應該是先後被送來的。
易垣想到這裡,環顧了四周的,本是空蕩蕩的公墓里,有一排整齊的足跡。
「妃然,你先別哭,你看看這些,或許你想找的那個人並沒有走遠!」
易垣知道時機這個東西是轉瞬即逝的,他緊忙伸手拍打了尹妃然的後背,尹妃然這才回頭,擎著一雙通紅的眼睛望向易垣。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個種下君子蘭的人應該剛走不遠,或許我們開著車還能追上他也說不定呢!」
尹妃然微微怔仲,她還沒從痛苦中清醒過來,只是口中支吾了一句,「你說什麼?」
易垣伸手拉起了地上的尹妃然,「等我們辦完了正事,我再帶你過來看母親,你先給我來!」
易垣把尹妃然拉倒路邊,他轉身去提車過來接上了她,就這麼沿著路邊的腳印,和某些零星灑落的花瓣,易垣終於在10幾分鐘后,看見了一個挎著竹籃的人。
「妃然,你看!」易垣伸出手臂指向了遠方,尹妃然從副駕駛上緩緩抬起身體,「那不是我們肖家的廚子么!」
尹妃然說出這句話,自己也是嚇了一跳,難道那個女人不僅僅是幫劉亞青殺害了自己的父親,十幾年前,她母親的事情,這人也是參與過么?
易垣一腳剎車,把車子停靠在了路邊,他剛想推門走下去,卻被尹妃然扼住了手腕。
「不要過去,這樣會打草驚蛇的。」尹妃然微微眯起眼睛,她再一次辨認了那女人的背影,「不錯,那就是我們肖家的廚子,我覺得還是要先回去查查看。」
「妃然,你確定?她會不會想劉亞青一樣也跑掉啊!」易垣說出了自己的擔心,尹妃然卻搖了搖頭,「劉亞青是愚蠢的人,但是不代表她也是,就算逃能逃到哪裡,自己埋下的罪惡,難道不用償還么?」
尹妃然淺淺一笑,她轉頭對易垣說道:「回去吧,讓季舒航幫我查查這廚子的背景,我再決定下一步要如何去辦。」
修水橋一行收穫頗多,尹妃然幾乎和易垣剛剛回到辦公室里,季舒航就早已在門前等候了,「董事長,夫人,這是你們讓我差的東西。」
季舒航把手一拱,易垣順手扯到了手裡,三個人推門進去了辦公室。
「你看看吧,也讓季舒航給你講一講。」
「是!」季舒航臉上帶著認真的表情,因為他這一路查下來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太太,您讓我查的這個廚子可是太不簡單了,她不過是一個家庭助理的工作,但是她的資產和家庭,可是遠遠超乎我的預期。」
尹妃然翻開資料,第一頁就是這廚子的照片,下邊一排小字,寫著著女人在銀行方面的一些關係。
那一連串的數字讓尹妃然也為之咋舌,掛不得,她可以死心塌地的跟著劉亞青,想那女人還果真是大手筆啊。
尹妃然眸子一暗,季舒航再次開口說道,「您再往後看,我打死也不相信,這樣的出身,居然會有這麼有成就的子女,她的兒子當年不過是通過公務員考試的一個小小的科員,但是這幾年裡,他不過也才20幾歲的年紀就已經做到了正科級。我想這背後也應該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還有她的女兒,自小就被送去了國外留學,想以他們家的勢力,這也是根本做不到的,因為這女人的丈夫也是個下崗職工,他們所有的經濟來源,都是靠這個女人在肖家這份工作供養著……」
「好了!我知道了。」尹妃然啪的把文件一合,送回了季舒航的手裡,「你把這個女人給我約出來,就以我尹妃然的名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