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義氣
我想了想，還是算了吧，您老這才來十七中幾天？就連續和羅春還有馬小龍結下了梁子。周建那邊還指不定是個什麼情況？說不定那天就能打醬油路過十七中……
我很清楚這年頭，多什麼都別多敵人。要是你哪天折戟沉沙了，我也得跟著陪葬。還是先模稜兩可的混著比較穩妥。隨便扯了個什麼，我們現在還是學生，應當以學業為重的理由忽悠了過去。
我還是第一次陪床，閑的我那叫一個蛋疼。畢竟劉學是傷員，我也不能老拉著他聊不是，只能無聊的看天花板。
第二天學聰明了，跟何月要了愛瘋5S，坐在角落裡一頓瞎摁。就在我摁的起勁兒的時候，一陣清脆的高跟鞋聲音響起，我抬頭一看，發現病房的門被推開了，走進來一個妙齡女子。
這女人就像是坐在豪車副駕駛上的尤物。雖然垂涎三尺，卻又知道高不可攀，只能過過眼癮。只可遠觀，不可褒玩。說的應該就是這型。
她留著一頭大波浪卷棕色頭髮，大眼睛，長睫毛，一米七多的個頭，乍一看像混血兒般。總之就是一個字，美！
就在我失神之際，耳邊響起劉學的聲音：「姐，你怎麼來了？」
這美女是劉學的姐姐？我腦子裡瞬間出現了些奇怪的念頭。怎麼你老劉家都是這麼牛B轟轟的角色？
美女隨手將價值兩萬的LV包包扔到桌子上，屁股一扭，就坐在了病床上，眉頭微皺：「你哥沒幫你出氣？」
劉學苦笑著嘆了口氣：「出什麼氣，打我的是市北散打館的周建。你也知道，像他們這種人，師兄師弟一大幫，個個都是練家子，真鬧起來，非得整出點動靜才能熄火。」
美女點點頭：「也是，吃一塹長一智吧，以後別再鬧事了。」說話間，她掃了我一眼：「這位是？」
劉學連忙介紹：「他是我在十七中唯一的朋友，也是好兄弟。每次挨揍，他從不退縮，比我以前認識的那些狗屁朋友強多了。」
美女輕哦了一聲，沒搭理我。在病床上坐了十來分鐘，美女就站了起來，從包里拿出一張卡，塞到劉學手裡：「學兒，姐下午還有事，就不陪你了。這是我店裡的VIP貴賓卡，免包廂和酒水費，傷好了以後，上姐那，姐好好招待你。」
等美女走後，劉學直接將那張VIP貴賓卡扔給了我：「給你吧，我不喜歡去那種地方，太鬧。」
我低頭一看，發現這竟然是市裡一家有名的KTV貴賓卡。我一陣興奮：「劉學，這女的是誰啊？」
劉學心不在焉道：「我哥的一個朋友，以前見過幾次，關係遠沒到什麼姐弟情分上。她這次來，也不過是給我哥面子罷了。」
「哦！」我點了點頭，把貴賓卡收好，盤算著哪天去嗨皮一下。同時也意識到，跟在劉學身邊，劉學的背景比我想象的更複雜。
好不容易等到劉學出院，我和劉學早上結伴上學，剛進校門口，就被馬小龍給堵上了。
馬小龍掃了劉學一眼，輕笑道：「傷怎麼樣了？」
在劉學住院這段時間，我曾跟他提過這件事，因此劉學的臉色不太好，語氣自然也不那麼和諧：「死不了。」
馬小龍點點頭：「那就好。劉學，你也算是個場面人，鬧成這樣，大家都是不想的。所以以後，辦事兒厚道點，對大家都好。」
劉學面無表情的回了一句：「你也是。」
馬小龍扭頭看向我：「趙小海，記住我和你說的話！」
我沒吱聲，只是低著頭。
等我倆回到班裡的時候，發現羅春也在。本來以為，我和劉學都挨了揍，這事兒也就告一段落了。結果屁股都沒坐熱，羅春就走到我和劉學面前，咬著牙，一字一頓道：「劉學，趙小海，這十七中有你們沒我，有我沒你們！」
聽了這話，我才明白過來。馬小龍插手，並不是給羅春出氣，而完全是為了鞏固他在班裡的地位，別讓人忽視了他的存在。至於羅春，怕是真要和劉學水火不容了。不過他把我也算在內，倒是有點出乎意料。
劉學輕哼一聲：「你還沒資格當我的對手！」
羅春伸手敲了敲劉學的桌子：「有沒有資格你說的不算！咱倆都不動校外的關係，就從學校里找幫手，晚上放學操場見，敢不敢？！」
劉學才來十七中幾天？就算這幾天名聲大噪，但除了我之外，根本沒人投靠他。反倒是羅春，雖然吃了癟，但早就在十七中扎了根，手底下還是有一票狗腿子的。這是個不公平的比試，我連忙沖劉學說道：「算了吧，別把事鬧大。」
劉學沒理我，站起身來，盯著羅春：「誰不去，誰是孫子！」
聞言，羅春笑了，我蔫了。我心想，你特么傻呀？這明擺著坑你呢，就怕你不上鉤，你倒好，上杆子往坑裡跳。
等羅春走後，我低頭思索，該如何找借口，不參加這次行動。結果我還沒想明白，劉學就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小海，我知道你講義氣，但放學以後你就別跟著我一起去了，這件事我一個人扛下了。」
我心裡一陣歡欣鼓舞，就等著你這句話呢！
不過我轉念一想，雖然劉學開口不讓我去，但這難免是場面話。我要是真不去的話，這麼長時間創造出來的戰友情，或多或少都會受到損失。
權衡了半天，我一咬牙：「你不是說過么，咱們是兄弟。再說了，這件事因我而起，我要是退縮了，還是個男人嗎？」
劉學重重一點頭：「好！就憑你這句話，以後有我劉學肉吃，絕不讓你喝湯！」
我不像劉學那麼能打，更沒有他那份兒自信。為了安全起見，我在衣服裡面墊了一層厚厚的報紙，然後卸下一條凳子腿拎在手裡壯膽。而劉學，則是赤手空拳，雙手插兜，帶著我向操場走。
我早就知道羅春會叫大批幫手，但是等我和劉學到達操場時，我還是被對方的陣容嚇了一跳。打眼一瞅，足有二十多個人，而且全都是十七中打架出名的。
我頓時沒了底氣。
對方見到就我們倆，發出陣陣大笑。
「就兩個人也敢來赴約？我看他倆真是活膩歪了！」
「呵呵，劉學頂一個半，趙小海那孫子就頂半個人。」
「等會下手都別太狠，別把他倆打死了。」
那些人你一言我一語，聽得我肝都顫。就在我有點想打退堂鼓的時候，劉學卻往前邁了一步，滿不在乎的掃視一圈：「哥們我下手黑著呢，等會打起來，都悠著點，缺胳膊少腿，概不負責！」
羅春冷笑一聲：「死到臨頭了還敢嘴硬，兄弟們上，廢了他！」
隨著一聲令下，二十多個人張牙舞爪的向我和劉學撲了過來。
劉學不退反進，幾步沖了過去，抬腳直接踹翻一個，緊接著一記鞭腿，一記直衝拳，又放倒兩個。對方知道劉學厲害，所以重點照顧劉學，只分出兩個人來對付我。
其實他們還是高估了我的戰鬥力，別說是兩個，一個都綽綽有餘。
已經跟劉學綁在一個戰車上了，現在的情形容不得我退縮，我咬著牙，掄起凳子腿，直奔其中一人的腦袋而去。這一擊，傾盡我全部力氣，只可惜速度差了點，被那人躲了過去。緊接著，我就被踹翻在地，被他倆圍起來，叮噹一頓亂揍。
還好我有先見之明，在衣服里墊了報紙，儘管拳頭像雨點一樣落在我身上，但其實並不太疼。
我在被痛毆的時候，劉學也在毆別人。他像是一陣風，在人群中左沖右撲，拳拳到肉，腿腿到骨，每一次出擊，必然會放倒一個人。幾個交鋒之後，雖然劉學也多多少少受了些傷，但卻有七八個學生被他干翻在地。
憑著這股彪悍的氣勢，剩餘的學生竟然開始後退，不敢再與劉學近身肉搏。
羅春扯著嗓子大吼：「都特么上啊！這麼多人還打不過他一個人？老子要你們有什麼用？」說完，自己就沖了上去。被他這麼一帶動，其他的人才稍稍找回來些鬥志，跟著往上沖。
劉學再次陷入苦戰，他一個人的力量畢竟是有限的，就算勇猛無比，但抵不過對方車輪戰，很快就有些力不從心，速度和力道都緩了下來。這一緩不要緊，羅春和孫凱，直接一左一右夾擊，把劉學踹翻在地。
其餘的學生，對著劉學一通亂踢。
有報紙的保護，我挨了半天揍沒什麼事，那倆學生倒是累的氣喘吁吁。我瞅准機會，一把抓住其中一人的腳踝，往下一拽，將那人拽倒在地。趴在他身上，亂拳玩命的砸。另一個人見狀，就在後面用拳頭打我後背。
等把身下的人打懵了，我直接轉過身來，再將另一人撲倒在地，如法炮製。
我做夢都想不到，我居然能以一敵二，而且還是完勝。
解決了這倆人，見劉學遭到群毆，我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硬著頭皮就沖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