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睚眥必報

下課了，王彪和他一個朋友走到我桌子邊。王彪這個人不怎麼樣，是那種有點傻氣呵呵的有錢人，不過跟在他身邊那朋友長得挺壯實，開口說：「兄弟，我們出去聊聊。」

我一聽語氣是東北的，心下慌張，琢磨著不行，得閃人。

不過當時的局面閃不開，林茜還在我身邊，我又要面子，沒辦法只能跟那倆人走。

我跟王彪跑到走廊，王彪遞了根煙給我，問我抽不抽？

我當然不抽，問他想說什麼快點說。

王彪說：「你還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啊，讓你離微微遠點兒，聽明白沒有？我女朋友你也敢動？」

我心想，去你媽的。

不過我打不過他倆，只能聽著不說話，他朋友指著我鼻子說：「你聽明白沒有，聽明白了，快點跟我兄弟表個態，要不然，揍死你個逼昂的。」

我也是腦子抽筋說：「你打一下試試。」

東北人毫不客氣，一腳踹在我肚子上，那傢伙力氣大，我抖了兩下，站不穩一屁股坐地上了，那是在大學，好多人看著，我趕緊又爬起來了，心裡咬牙說此仇不報非君子，起來后也不敢跟那兩人糾纏，就跑回教室。

王彪在背後冷笑，又說：「下次再碰見你糾纏微微，沒這麼輕鬆。」

被打的事情我沒跟別人說，開玩笑，這種事情跟別人說了別人還不得笑話我。

但我雖然弱，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麼欺負，我心裡默念王彪和他那個朋友一個都跑不了。

中午放了學，林茜和宮琪唐月如吃飯去了，我悶悶不樂回家，夏微微穿著弔帶裝和熱褲蜷縮在沙發上看電視，玉一樣的小腳丫里放在我枕頭上。

我黑著臉。

「你把臭腳丫放我枕頭上做什麼？」

夏微微說：「腳酸嘛，就你的枕頭柔軟點。」

老實說，我罵她的腳是臭腳丫，她沒回罵我，已經謝天謝地，不過我心情不好，想吵架，繼續呵斥著她說：「你的枕頭比我的軟得多。」

一面說著一面把我的枕頭搶了過來，我跑回房間，琢磨著怎麼整治王彪，我一米七的個子體重不到一百斤，如果找王彪打架肯定是雞蛋碰石頭，我也沒那麼傻。

「今天課上得怎麼樣？」這時候夏微微在我門口問，她沒和我糾纏枕頭的事情，反而問我上課，倒是有點人性。

「沒什麼啊，挺無聊的。」我語氣恢復正常著回答。

夏微微說「碰見王彪了吧。」

我心中一驚，被打的事情絕對不能讓夏微微知道，要不然丟臉丟大了。

「別煩我，累死了，我要睡一會兒……」

「杜羽，我警告你，別拿著那枕頭做壞事，否則的話……」她又變身了。

我拉開門，把枕頭扔了出去。然後關上門再不管她說什麼。真是受夠了，明明已經抓到這傢伙的把柄，卻還要被她控制。

不過此刻的我已經沒心情管夏微微，被王彪朋友踹的那一腳，深深傷害到了我的自尊，如果不儘快報復，我肯定會變成一個廢人。

靜下來以後，我打開我電腦上收藏的圖片，在許多圖片之中，我找到了那張陳浩和王語欣的艷照。

那是高中時候的事情，開學那天，我們學校走廊上兩幫人打架，兩邊都有十多個人，當時我趴在窗子上，看見他們帶刀打群架，嚇都嚇死了。

陳浩就是其中一幫人的老大，是我們學校的大混子。

他女朋友王語欣是我們班班花，兩個人談戀愛，有天陳浩拿著個大屏手機出現在教室里顯擺，那還是第一代智能手機。

碰巧的是我當時正在研究那個手機系統，我想也沒想，就入侵了陳浩的手機，當時年輕，偷到別人手機第一件事就是看相冊，結果還真有收穫，就碰見陳浩和王語欣在酒店開房的照片了。

陳浩挺有錢的，帶王語欣去中環國際，那幾天王語欣坐我前面，腿都直哆嗦。

職業道德我還是有的，所以雖然我看了他倆的照片，不過從來沒跟人說過。

這次被王彪揍了，我覺得認識的人裡面能收拾王彪的只有陳浩，以我和陳浩的關係，要是去找他，他肯定送我三個字，一邊去。

我又很不爽，想報復。

琢磨著只能靠這照片，無論如何要狠狠還王彪一頓才能解氣。

那張照片上，王語欣身上光溜溜的，那叫一個水嫩，陳浩只穿著內褲趴在王語欣後背上照相。

我知道王語欣現在在美院念大學，而且以她的姿色，在學校肯定是校花，如果把她的艷照往論壇上一傳，那得火。

但是想到這件事，我又害怕。

沒辦法，在網上我膽子倒是挺大，但現實裡面，也就能過過嘴癮。

猶豫磨蹭了大半天，到晚上了，林茜傳了條簡訊給我。

「你被打了？」

我直勾勾地看著這四個字，沒想到連林茜都知道了，這下不報復不行了，我回她說：「沒事，有他好看的。」

在林茜面前我裝得挺像的，畢竟談朋友，必要的逼必須裝，我不能讓林茜以為我是個打不還手的屌絲。

心裡罵了一遍，媽的，都怪王彪這傻逼。

罵完我就琢磨接下來是找陳浩呢還是找王語欣，想了一番，還是覺得陳浩太恐怖，所以就決定找王語欣。

又磨蹭了半個小時，終於才下定決心，打了王語欣的電話。

果然對面不知道我是誰，問我是誰啊？

我心裡冷笑，暗想，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丫艷照在我手上呢。

差點就說出口，只怕這麼一說，王語欣轉頭就要找我殺人滅口。

我只能呵呵一笑說：「我是杜羽，高中同學記得不？」

對面沉默了十幾秒，肯定不記得我是誰，我只好又提示她，高一坐最後一排，上課成天睡覺的那個。

她喔了一聲說，記得記得，怎麼找到我電話了。

我說：「有點事想找你談談，能不能見面吃個飯？」

我以前不敢這麼約女生，但和林茜交往以後，這種話駕輕就熟，很容易就脫口而出。

王語欣說：「我周日想去海神諾富特，你請客嗎？」

她說的那個旋轉餐廳適合情侶約會，我估計她以為我想泡她，不過我拖不了那麼久了，我說今晚上有時間沒有？現在就去吧。

她愣了下，說：「你那麼急啊，沒時間呢。」

我說：「有正事跟你說說，關於你的，高中時候的事情，見面我跟你聊，晚上9點，我在旋轉餐廳等你。」

說這些話，我心裡都咬著牙，我做的事不太光彩，所以害怕。

王語欣還是來了，穿著一身黑色長裙露胸裝，跟出席典禮似的，她完全不認識我，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遍，然後說：「找我什麼事啊？」

三年不見，這妖精更加迷人，身上的蘭蔻香水聞得我荷爾蒙噴涌。

上海開始冷了。

夜色璀璨，我將圍巾往脖子上繞了一圈，王語欣瞟了一眼圍巾上的LV標識，我還在看《鐵膽火車俠》的那個年代，她們就已經開始關注各類奢侈品了。

我說：「上去說。」

坐電梯到五十樓，隔著玻璃俯瞰整個上海。

「什麼事啊？」等菜的時間，王語欣輕輕問我，一直以來，她都是那種乖乖女。

我在想這麼對她是不是有點太殘忍了。

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我打開手機，把她的艷照在她眼前一放，我說：「為這個事。」

王語欣一看那照片，臉都白了，瞪著我說：「你哪兒弄到的。」

這時候我手機突然震動，來了條簡訊，是「暗馨」發給我的，我趕緊把手機抽回來，簡訊內容要是讓王語欣看到，指不定要賠了夫人又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