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溫雅情深暗許
桃夭看著手上包好乾凈整齊.與自己弄得簡直是天差地別.這一看不要緊.手中的杯子都有些略微的傾斜.杯中的水也就灑了下來.
紹離伸手一扶.直接接過她手中的杯子.夢中那個女孩與桃夭的影像總是重合的.卻越來越不像了.直到今天她那一句「與我何干」才讓他想起當日的事.
桃夭側了側頭.目光閃爍的看著紹離.「你在想什麼.」
「今日之事你認為是誰做的.」
「還能有誰.必定是雲貴妃.」
「後宮和朝堂之上都是有所聯結的.」紹離左手的手指沾了沾茶杯中的水.在桌子上慢慢的梳理給桃夭看.「後宮中雲貴妃和朝堂之上的丞相合謀.所以丞相推舉之人必定是二皇子.丞相官職之大也就會成為太子日後的阻礙.現在皇上疑心太子.日後你嫁去南朝.太子必廢.」
桃夭看著他寥寥幾句將朝堂之上的事都說的透徹.桌上片刻便乾的水漬中隱藏了許多的信息.是現在皇朝皇儲之爭的框架.
「我知道.」
「所以.你打算如何做.」
桃夭嘆了口氣.「我要保全唐彥.直到無人能威脅到他的命為止.」突然想到當初那樣處心積慮的阻止唐彥有勢力的便是紹離.桃夭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找對人商量這個事了.
「若是達到你所想.便與我回北朝可好.」
桃夭猛然抬頭.十分震驚的看著他.看著他的眸光.卻看不到他的眼底.「你可知我所想會為你帶來什麼.」
唐彥若是被保全.除非把這個皇朝的皇帝之位取而代之.以唐彥和他的深仇大恨.唐彥必定會聯合南朝將北朝一舉剿滅.所以他那時才要將唐彥所有能當上皇帝的可能性都打消掉.若是皇朝與南朝聯手.北朝再厲害也是無力抵抗.
桃夭想從他的眸光中看出什麼.卻只聽到他難得沒有慵懶的聲調來問她.「若是你想.我便為你達到.到時與我回北朝可好.」
也許是他的神色太認真.讓桃夭心中微盪.「好.」
安頓好所有.便是與他四處飄零也是心甘的.
房門外傳來什麼清脆落地的聲音.之後便響起了清荷的聲音.「哪裡來的宮女.竟然在這裡偷聽······溫雅公主.公主饒命.公主穿這樣的衣服奴婢沒有認出來······」
「溫雅.她來做什麼.」桃夭疑惑的走了過去.開門看到穿著婢女衣服的溫雅站在外面有些手足無措.甚至臉頰都有些微微漲紅.
溫雅看門打開.目光越過桃夭便向裡面望去.卻沒有看到紹離的身影.便知道他是在桃夭的寢宮落腳.心中不由的一番酸澀.幾乎讓她無法忍受.從小是千金公主.父皇極其寵愛她.無論想要什麼都是片刻便送到她的面前.現在第一次嘗到求之不得的滋味.讓她不堪忍受.
桃夭一看她的神情.便是心中瞭然.一想到紹離才剛剛來便在宮中給她樹立了一位情敵.也不知道究竟該怨誰.只能強裝著笑臉.「公主這麼晚前來.有什麼事嗎.」
溫雅也不愧在宮中這麼多年.幾乎是立刻收起慌亂的神色.「今天姐姐在妹妹的宴席上受了驚嚇.所以我特地前來看看.不知道姐姐可好.」
「不知妹妹說的是我可好.還是救我的人可好.」桃夭到底是收了笑意.這時候讓她笑實在是有些難度.
「既然是姐姐的救命恩人.便是溫雅的救命恩人.溫雅一定要親自拜謝的.」
桃夭向前一步擋住了溫雅想要進去的腳步.「有什麼感謝姐姐代為轉達就好.一定將妹妹的謝意轉達到.」
「這謝意還是妹妹親自來.才能顯得有誠意.」
桃夭翻了個白眼.這可真是太有誠意了.
還想要說什麼.只看溫雅的目光開始痴迷.身後傳來慵懶的聲音.「桃夭.怎麼那麼長時間還未說完話.」
桃夭咬咬牙.她千辛萬苦避免他與自己的情敵見面.卻他倒好.自己跑了出來給情敵瞧.回頭剛想責罵.卻是在看到他的一剎那.還是失了神.
紹離半倚著身後的門板.黑髮如墨軟軟的披散在肩頭.不知道何時將外衣脫去.只穿著輕薄白色的裡衣.眼角微挑帶著一絲不耐與懶散.沒有了往常的桀驁.如同慵懶的小貓一般站在那裡.卻能迷離了別人的目光.沒有了往日戲謔的笑意.如同被誰擾亂了夢境一般.卻是深深的讓人越來越入迷.無法自拔.
他終於將視線轉到溫雅身上.之後緩緩的開口：「公主的謝意我已經聽到了.可否讓桃夭回到屋中來.夜裡寒氣重.勿要著涼才好.」
明明是十分體貼的話卻說出獨有的慵懶的氣息.清荷立刻在一旁附和道：「是啊是啊.溫雅公主這麼晚來.只怕是會吵到我家公主了.若是有什麼話不如明日再敘.」
溫雅的目光由痴迷逐漸清醒.最後竟是深深的苦痛.一絲一絲不甘心越來越重.浮現在心頭.卻在要出現在眼底的時候用笑意掩蓋了去.
「這麼晚.到底是打攪姐姐了.既然姐姐無礙.我便是放心了.」
「多謝妹妹掛懷.清荷.送送溫雅公主.」
「不必了.回宮的路我還是識得的.」
桃夭回身伸手將紹離推了進去.之後笑著對溫雅點點頭.也沒有多說什麼.便將房門關上了.
感覺溫雅差不多走遠了.桃夭才又看向紹離.語氣有些不好.「你的外衫呢.」
「在床上.」
「既然外面寒氣重.你怎麼不想著將外衫拿出來給我披上更好.」
紹離的嘴角卻是挑起.「為何要披.不是是要她清楚若是披上還是要脫下來的.」
桃夭眨了眨眼.半晌才明白紹離話語中是什麼意思.氣的面頰有些紅潤.「你竟然壞我名聲.」
「既然你不想嫁去南朝.壞名聲才是第一步.」紹離若即若離的目光讓桃夭臉色微紅.
看著紹離的模樣.桃夭倒是有些不甘.他的三言兩語便是能撥動她的心弦.便故意說道：「其實我倒是對南朝太子很是好奇.聽說他廣施仁政.還有人曾稱讚他如同謫仙一般.連樣貌只怕也是清新脫俗.如何都比我在茶館中聽別人說三皇子的時候要好得多.」
紹離聳聳肩.不可置否.
桃夭有些急了.「你就不怕我真的嫁去南朝.」
紹離從容的將床上的外衫拿了起來.之後披在自己的身上.「若是那日.還要勞煩公主告知.」
「怎麼.告知你又如何.」
「我定會讓子悠送上一份厚禮.」
······
門外候著的清荷本來還想要聽聽牆角.耳朵還未貼在門上.便聽到一聲清脆的聲音.便知曉屋內太子前幾日剛剛送來一套茶具遭遇了不測.卻是不敢進去.只能聽到屋內似乎傳來了公主鬱悶不已的聲音.
第二日.桃夭昏昏沉沉的從屋內走出來.卿卿一看不對急忙迎了上去.卻是不敢詢問公主是不是昨日未曾休息好.
桃夭看著卿卿的表情.愈發鬱悶.昨天紹離在床上安穩的睡了一夜.自覺不能欺負病人.何況他身上的傷還是因為她.也只好在桌子旁對付了一晚.清晨起來的時候.便看到紹離依舊躺在床上.目光卻沒有絲毫的睡意.望著她不知有何深意.
沒過多久.皇上身邊的小太監便過來傳話讓永和公主到御書房覲見.看著紹離瞭然的神色.桃夭便知道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她只好穿戴整齊在卿卿的陪同下.去御書房見聖上.
御書房外面候著的太監看到桃夭來了.急忙迎了上來.「永和公主來了.皇上已經等了許久了.」
「裡面怎麼樣了.」
那個太監壓低聲音說道：「剛剛雲貴妃來過.說了幾句話皇上便盛怒了.連一向受寵的雲貴妃都被趕了出去.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
桃夭點點頭.「我知道了.多謝公公.」
說完便是推門走了進去.卻還沒有走幾步便看到一個奏摺朝自己飛來.躲閃不及的她便生生挨了這樣一下.心中卻慶幸辛虧他扔的是奏摺.不然她精心保護的小命豈不是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斷送在御書房中了.
「永和公主不知檢點.竟是在與南朝有婚約的情況下與男子私通.除了昨日出現在御花園內的男子.還有子言.甚至還提到了太子.這日的奏章中都是再說著這個事.永和啊永和.你可真是朕的好女兒.若是皇後知道豈能容你為國蒙上這等羞恥.」
桃夭撿起地上的奏摺.上面果然都是說這件事情的.不怪今天紹離看她的目光不對.只是如今如此這番難道她要說讓那個人驗驗身來證明清白不可.那未免也太過悲慘了.
還在迷茫的時候.便看到小太監推開御書房的門.怯生生的說道：「啟稟皇上.太子與子言求見皇上.」
皇上怒火更甚.「看看.剛剛將你召見來便有人來為你說情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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