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 仙道茫茫

「你……你們……」禪隱瞪著雙眼，驚得已經說不出話來。

芷郁笑道：「禪隱大師，怎麼才幾日不見，你就不認識我們了？」

「小郁。」雲翼拉住正要走過去的芷郁，道，「禪隱大師身子尚虛，我們就不要打擾了。過幾日我們再當面致謝！暫且告退了！」他故意把當面二字咬得特別重。說完，拉著芷郁的手走了出去。

待二人走出了大殿，又轉過幾個迴廊，芷郁見四下無人，這才小聲地在雲翼耳邊道：「翼哥哥，咱們幹什麼不揭穿他？」

雲翼笑道：「傻丫頭，咱們無憑無據的，說出來有誰相信？再說了，咱們此行的目的可不是為了揭穿他的假面具的。怕只怕……」他臉上的笑意忽然斂去，眉頭也不由微微蹙起。

「我們有什麼好怕的？」

雲翼搖了搖頭：「禪隱這次被人打傷，恐怕和玄女石有關。」

芷郁面上一驚：「你是說，玄女石已經……不在他手上？」

雲翼嘆了口氣，默不作聲。

漆黑的夜，就像一張彌天大網，將大地瞬間覆蓋。所有的善惡，悲喜，對錯，似乎都沉寂在了這一片寂靜之中。

禪隱緩緩醒來，望著漆黑的屋子，有撫了撫身上熟悉的錦被，方知已經回到了自己房中。忽想起這幾日來發生的種種奇事，又不得不扼腕嘆息。

「大師終於醒了？」

禪隱心中一緊，循聲望去，原來，這黑暗之中，竟立了位白衣男子。這黑夜之中，禪隱越發覺得那抹白色的身影閃著微不可察的光芒。

「你……你是？」他只覺自己的聲音已有些發抖。

雲翼不由笑了，轉過身來，溫和道：「大師何必驚慌？我不過是來向大師討回一件東西。」

禪隱雖未作聲，臉色已是變了：「什……什麼東西？」

「玄女石。」

「我不知你在……說……什麼。」禪隱終於抑住顫抖，卻用力抓緊了身側的錦被。

雲翼並不著急，緩步走到椅子旁坐了下來：「禪隱大師既為修道之人，想必也是希望早日修成正果。大師可知，如何方能得道？」

禪隱默了默，嘆道：「貧僧愚鈍，還未參透此中真諦。」

「善惡只差一念，生死不過一個輪迴。如今，你既已度過一劫，難道還要一錯再錯，重蹈覆轍？」雲翼道。

禪隱一怔，將這半生經歷盡數想了一遍，方起身拜倒在地：「真人所言，句句在理。禪隱此前行徑，確是與大道背道而馳。多謝真人指點！」

「有此頓悟，可喜可賀。」說話間，雲翼左掌輕揮而出。

禪隱只覺自己的身體被一股輕柔的力量托起，那感覺委實太過玄妙，仿若置身雲端一般自在逍遙。等到他從這感覺中醒悟過來時，發現他已經站在床前。而自己身上的無力虛弱的感覺也淡了許多。

「現在，你可願說出玄女石的所在之處？」雲翼淡淡開口。

禪隱眉頭一蹙，道：「實不相瞞，前日我確實從一位姑娘身上拿到玄女石。只是，昨日我回山途中，遇到一個黑衣女子。她法力高強，我不是她的對手。幾招下來，我便昏迷不醒了。等到我再醒來時，玄女石已經不翼而飛了。」

「你可看清那女子的面目？」

禪隱搖頭道：「那女子戴了面紗，我並未看清。只覺這女子聲音狠厲，且身帶異香。」

雲翼忖了片刻，道：「你且好生調養，此事我自有處理。」

禪隱再抬首時，眼前只剩一片漫無邊際的夜色。方才所發生的一切似乎不過是一場虛無的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