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 湘水之神

「你是說，上次你拿給我看的那顆石頭？」風明秀道。

芷郁點頭：「你原來早就知道這石頭叫做玄女石？」難道，他果真騙了自己？

風明秀笑道：「我怎麼會知道？不過是方才雲公子告訴我的。」

「翼哥哥？」芷郁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又嘆了口氣，道，「不錯，正是那顆石頭。你可知道它的來歷？」

風明秀站起身來，道：「此石原本是月華宮中的一顆靈石，因為吸收了日月精華，又經過了上千年的修鍊，所以具有了其他石頭沒有的靈力。一次，九天玄女經過月華宮，便向月華上仙要了這顆靈石。」

芷郁聽聞，不由心裡一怔。風明秀所言果真與那四方所說一般無二。

「這麼說，這玄女石本是九天玄女之物？」

「本來是的，不過後來，又出現了一些變數。」風明秀望著她明亮的眼眸，笑道。

芷郁見他故意繞圈子，心裡更是著急非常：「你快說，是什麼變數？」

風明秀坐下來，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茶，方道：「只因數千年前，銀河之畔，三生石邊，長了一株仙草，名為江蘺。此草數百年來一直潛心修鍊，十分虔誠。一日，天河泛濫，數萬仙草被天河之水淹沒。要知道這天河之水於神仙來說，與普通的水無異。但對於尚未修鍊成仙的草木精靈來說，簡直就是沒頂之災。那一日天河泛濫，夾岸草木遇著天河之水無不瞬間枯萎。所見之處，一片狼藉……」

芷郁聽得雙眉緊蹙，眸中已經蘊出水色。

「難道就沒有一位仙人願意救他們一救？」

風明秀搖了搖頭，向來玩世不恭的臉上也現出了悲戚之色：「那日的情況委實太過突然。不過，最先算出此難的人，便是擁有玄女石的九天玄女。玄女得知此事，立刻騰雲來到銀河之畔。卻見那株名為江蘺的仙草化身為一道河堤，保護著岸邊的草木生靈，而她自己卻已經奄奄一息。」

芷郁聽聞，不禁又喜又悲。

喜的是天河之畔的草木得以倖存，悲的是江蘺仙草捨生救人，卻命在旦夕。

「那株仙草最後如何？」

風明秀見她淚光點點，一臉擔憂，不禁也有些動容。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江蘺並無大礙。反而因禍得福。玄女感念她捨生取義，頗有慧根，便將她收為入室弟子，並將玄女石賜予她，作為伴她左右的終生法器。五百年後，江蘺被封為湘水之神，保護湘水一帶的黎民百姓。」

芷郁這才安下心來。她怔了一怔，忽然起身而立，驚道：「你是說，這湘水之神就是……就是……」

風明秀點點頭：「不錯，她正是你的母親。」

芷郁霍然望住他，那雙眼睛因為震驚而變得空洞無神。她不由退了一步，頹然坐回竹椅之上，半晌才道：「原來，我的母親竟是九天玄女的弟子……那你必定知道她現在何處！」她轉身望向他，雙眸里已經閃著熠熠光彩。

「我……」風明秀看著她明亮的眼睛，倏爾轉向別處，只因他不想打破她眼中的希望，他害怕他再多看一秒，就會忍不住告訴她真相……

「可惜世上之人，再無人知道湘水之神的下落。」

芷郁陡然一驚，她忍不住上前拉住風明秀的袖子，問道：「這又是為何？」

「十八年前，天宮帝君派湘水之神帶著玄女石去杻陽山完成一項重要使命。湘水之神一去不返，是以，世人再也不知她身在何處！」

「杻陽山？」

「不錯。正是杻陽山。傳說，杻陽山上的玄龜，是最後一個看見湘水之神的人。」風明秀不動聲色地抽出袖袍，坐回竹椅，笑道，「如果小郁兒想要找你的母親的話，我們不妨去杻陽山一趟。如果找到玄龜，所有的事情不就引刃而解了？」

芷郁將風明秀上下審視了一番，心道：這傢伙既然對玄女石如此了解，又怎會不知玄女石的樣子？上次必是他將我騙去堯光山。母親沒找到不說，倒教我轉了許多彎路。她思索了一陣，忽然笑道：「那就說好了，我們一起去！」到時候路上遇到個妖魔鬼怪的，看我怎麼收拾你！

芷郁正打著自己的如意算盤，忽聽門外有人叫到：

「風公子，不好了。禪隱大師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