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 醉翁之意
芷郁正打著自己的如意算盤,忽然聽見門外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風公子,不好了!禪隱師叔中毒了!」
芷郁與風明秀二人俱是一驚,忙起身開門。卻見玄清一臉著急地望著他們。
「小和尚,方才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突然又中毒了?」芷郁道。
玄清卻只是搖頭,道:「我們也不知怎麼回事。早前師叔服了風施主的葯,本來已經無礙了。我們便扶他回房休息,師父不放心,讓我在門口守著。哪知就在方才,我忽然聽到師叔大聲叫我的名字,似乎正在經受莫大的痛苦。我進門一看,師叔面色發青,口吐鮮血,只模模糊糊地說著什麼『黑衣女子』,然後就不省人事了。」
二人聽聞,不由震驚。風明秀道:「小師父,勞煩你帶路,我們先去看看大師。」
玄清擦了擦眼淚,方自帶了二人去了禪隱的房間。
月過中天,禪房裡只點了一盞油燈。光影下,風明秀坐於床前,正仔細地查看禪隱的傷勢。
芷郁站在一旁,看著禪隱鐵青的臉,急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風明秀,你到底看出什麼來了沒有?禪隱大師還有沒有救?」
風明秀默了半晌,方回身對玄清道:「小師父,勞煩你去廚房燒一盆熱水來。」
玄清應了一聲,退了出去。
風明秀見他出門,顧自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飲了一口。
白芷郁俯下身子,望了望禪隱,又站起身來,道:「風明秀,你現在還有心思喝茶?」
風明秀放下茶杯,無奈地嘆了口氣:「不喝茶能怎麼辦?難道就因為他中了毒,所以我就要自己把自己渴死?我又不像你有自虐傾向。」
「你!」芷郁正要發作,忽然想到什麼,道,「好,你厲害。那你說,禪隱大師還有沒有救?」
風明秀聞言,瞪大了雙眼直直地望著她,那眼神,似乎要將她看穿一般。
芷郁只覺渾身雞皮疙瘩掉了一地,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確定沒有髒東西之後,斜著眼睛瞥了他一眼道:「喂,你幹嘛這麼看著我?」
風明秀笑道:「我是在想,你這小腦袋瓜子到底裝了些什麼東西。」他說著伸手敲了敲她的頭,「這和尚偷了你的玄女石,你不但不恨他,反而好像很擔心他?」
芷郁揉了揉自己的頭,見他一臉探尋地望著自己,於是輕咳了一聲,道:「誰說我擔心他的?我……我是怕他死得太便宜了。」
「真是這樣?」
「當然是這樣了。不然還會是怎樣?」她本來已經裝得夠理直氣壯了,可是轉眼看見禪隱鐵青的臉,還是閃過一絲不忍,「風大哥,你到底能不能救他嘛?」
風明秀嘴角不由輕輕揚了揚,到底是個心軟的丫頭。
「這個嘛……沒救了……」他轉眼見她神色擔憂,唇邊笑意更深,「是不可能的。只是,這藥引,卻是難尋。」
芷郁提起的一顆心這才落到了實處:「藥引怕什麼?就算上刀山下火海又怎能難倒謫仙風明秀?」
風明秀將將喝進的一口茶險些噴了出來,「行了,你也不用來怕我的馬屁。這藥引也不是什麼稀罕物,卻正是杻陽山上的千年鹿茸。禪隱面色發青,體內奇寒,脈象似有若無,正是中了血月之毒。若是十五月圓之夜不能找到解藥,必定全身血液冷凝而死。」
芷郁不由倒抽一口涼氣:「此人如此心狠手辣,難道與禪隱大師有莫大的冤讎?」
「只怕,他是沖著我們來的。」
「我們?」芷郁驚奇地望著他,「我們與他又有何冤讎?」
「你想一想,禪隱大師為何受傷?因為他身上有你的玄女石。那現在,他又為何中毒?」
「你是說……」芷郁思忖有頃,忽然恍然道。
「醉翁之意不在酒。看來,我們此刻倒成了上鉤的魚兒了。」風明秀起身望著窗外的一彎新月,笑得雲淡風輕,「小郁兒,你敢不敢去這杻陽山?」
不知為何,她望見他那抹安靜的笑意,忽然覺得很安心。
「就算是龍潭虎穴,我也要走上一遭。」
風明秀目露讚賞之色,正想對她表揚一番,忽見窗外人影一閃。
「是誰?」話音一落,人已經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