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恰似春風相欺得夜來吹折數枝花
得意坊準備搜查大商船的人已經在岸邊嚴陣以待,一位堂主正打著手勢命令商船打橫停靠在指定的地點。..風神御跟柳兒匆忙交談了幾句,然後對大家道:「雷亭的人跟『七情六慾』的有紛爭,本想等怒天王跟他們交上手的,那船卻快停妥了,形勢等不得。我們過去吧,不到萬不得已莫要出手。」說罷撿起地上的許仙帽,拍了拍平整了一下扣在頭上,帶頭離開那僻靜的岸邊,向燕舞梁快速走去。燕陽天道:「你戴這帽子作甚?」風神御頭也不回地道:「這裝扮我喜歡,不知道能否把我也變成個美人兒。」
五個人剛移動,身後遠處那兩個灰衣人和靈氣少年聚到了一起也跟了上來。怒天王帶著一身憤怒跟在了他們後面。五人剛走進碼頭的範圍,珠三早已看見柳兒,遠遠的便大聲喊道:「柳公子,站住。」柳兒忙把故意看向珠三那邊的臉轉了個方向,低著頭跟緊了風神御。風神御道:「大家別慌,那美人好說話。」說罷一個趔趄,差點絆倒。只見他扶好頭上的帽子,更加快了步伐,跌跌撞撞的向燕舞梁走去。
珠三對旁邊的殷歌曉道:「不好,他們好似去找得意坊的。」身形飛躥,奔向柳兒。逐浪幫幫主和噬心門的好手早看到了諸悲同,快速地靠近過來。珠三身形一起,早驚動了很多人觀看。燕舞梁朝她奔去的方向一望,卻見三個人帶著一個姑娘,心裡已經明白了,她應該找到了坊主屠彥柔要找的美人。腳步一動,也想往珠三的方向衝去。
珠三伸出纖纖玉指,一把扣住柳兒的手臂,急道:「還待去哪?把寶貝給我!」心裡卻暗自奇怪,這回「柳公子」怎地不出手反抗。柳兒眼中含淚,道:「珠三姐姐,我惹怒了屠彥柔,這番是沒路走了,哪裡還敢留那寶貝?」珠三怒道:「藏哪了?」柳兒指了指磕磕絆絆中早已奔到燕舞粱面前的風神御。珠三恨恨地「唉」了一聲,怪不得那傢伙剛才慌慌張張的,只怕昨天上他當了,那玉就在他身上。忙向燕舞粱那邊趕去。
燕舞梁剛動身形,風神御已經攔住了他,上氣不接下氣地道:「燕坊主,等。。。等等。你。。。你找的。。。找的在這。」燕舞粱道:「什麼?」風神御道:「寶。。寶貝。」燕舞粱道:「你是。。我昨晚在那酒家見過你。」風神御道:「是。。是了,小人剛才才知道那美人觸怒了得意坊和快意庄,借我十個膽我也不敢犯了你們,只想還了這玉。」燕舞梁忙道:「玉在你這?」風神御道:「其實我把那玉和馬車全買了下來,今天覺得不對,找到那美人,才知道她惡了得意坊。」燕舞粱道:「快給我!」
風神御心裡暗自急道:「說了這許多,怎麼四水快意庄的人還沒過來?」於是向燕舞粱道:「玉是要還的,只是。。。。只是這玉我花了不少銀兩。那刁橫的美人不肯退還,你看。。。」燕舞粱看著追過來的珠三,道:「先把玉給我!」
「燕舞粱,你好無恥!」珠三人還未到,話已經傳了過來。風神御嘆了口氣道:「算了,我還是先顧了性命。」說罷把懷裡包好的錦盒遞給了燕舞粱,又道:「你打開來看看,物歸原主,莫再牽扯到我了。」燕舞粱把錦盒往懷裡一揣,卻不理會他,因為珠三已經到了,殷歌曉也快到了。
燕舞梁對珠三笑道:「稀客,快意庄的大人物也要來乘船么?請吩咐一聲,我親自為兩位準備。」珠三道:「你莫討好的閑扯,把那錦盒還來。」燕舞粱道:「我們先拿到的,為何要給你?」珠三道:「你好卑鄙!那玉是我先找到的,屠彥柔卻來橫插一腳。」燕舞粱道:「誰找到的有什麼打緊?關鍵是誰拿到了。」剛趕到的殷歌曉道:「燕舞粱,史參事要我們兩邊同心協力,為何你們卻暗使陰謀?」燕舞粱道:「不錯,史參事也說過,哪邊先拿到就歸功哪邊,這不已經在我身上了么?」
三人搭話之間,諸悲同等人已靠了過來。雷亭、逐浪幫、噬心門的人卻遠遠站住,不敢近前。風神御當然知道原因,那些人看到他們挨著京城雙意的人,不明白互相之間是什麼關係,暫時不敢敢輕舉妄動。
殷歌曉道:「史參事一再撮合我等把酒言歡,盡釋前嫌。你這豈非是故意找事?」燕舞粱道:「簡師成可高傲的很吶!那言歡酒他可沒去喝。」旁邊的風神御暗道:「他們怎麼啰嗦得這麼多還不動手?那邊得意坊的人就快上商船搜查了。若讓他們談到疑惑之處,打開那錦盒也是糟糕至極。」於是向兵釋道等打了個眼色。
兵釋道帶著諸悲同和燕陽天朝商船走去,只剩下個柳兒。燕陽天道:「他們兩個怎麼沒跟來?」兵釋道道:「這不是還沒開打嗎?」那大商船橫靠在岸邊系穩后,把船舷放開兩個口,正忙碌著放下兩塊長長的木板搭到地下。岸邊得意坊的一個堂主帶著人準備上船搜查。
珠三對燕舞粱道:「看來你是決計不肯歸還的了?」燕舞粱冷笑道:「你們若先動了手,喝下的言歡酒只怕就作不得數了,那可是史參事親自倒的。」風神御偷看了商船一眼,對柳兒嚎叫道:「你,你,你這個貌美如花、心如蛇蠍的女人,花言巧語說那玉如何稀罕,卻不告訴我這是京城雙意都不肯放棄的寶貝,冤枉了我八十兩金子。我咒你倒在這些人的刀槍之下。」柳兒道:「你不用說這等狠話吧?人家可沒動刀動槍,這不正商談著么?他們談妥了那玉歸誰,你不就可以問誰要錢了么?」
殷歌曉道:「沒什麼好談的,這要怪得意坊不仁在先。」這邊剛說完話,那邊珠三已經出刀了,兩把碧玉柳葉刀象春風一般裁剪過去,嘴裡道:「我們不義在後。」風神御一愣,珠三那兩把刀千真萬確是用玉打制而成的,通體碧綠,不帶金屬的光澤。玉石本是世間極易裂碎之物,她怎的用這做武器?好奇之下,風神御心痒痒的不舍離去,無奈兵釋道那邊情形緊迫,得意坊的人已經登上了長板,哪還敢在這耽擱。
風神御大喊一聲:「不好了,要鬧出人命了!」拔腿向商船便跑,頭上的許仙帽也掉到了地上。這一喊,周圍所有的人都往那打鬥場中看去。得意坊的有人道:「燕坊主和快意庄的打起來了,我們快去幫他。」原來正在搜船的,守住碼頭的,連那剛上商船的堂主也飛身下船帶上手下,一窩蜂的撲了過去。
得意坊的幫手還沒趕到,燕舞粱已經險象環生。珠三的玉刀急速飄動,碧綠的軌跡刀刀不離敵人的心口。燕舞粱的手掌不是鐵做的,但是卻可以跟鋼鐵相媲美,他哪會畏懼那兩把玉刀?燕舞粱的雙手不但要迎向刀刃,他還要把刀抓碎,把敵人的玉手握碎。不過珠三的刀總在接觸的瞬間飄開,還能貼著他的掌背或者腕下滑刺出去。心口可是不能被傷到的,燕舞粱的手掌把心口護得密不透風。然而這時,殷歌曉的劍也出手了,他們要快速打倒敵人搶到錦盒,因為快意庄的人少,這可是得意坊的碼頭。殷歌曉凌厲的劍勢一出,燕舞粱馬上顧此失彼,待得意坊的人趕到,只怕早已屍橫岸邊了。燕舞粱太大意了,他滿以為抬出史參事能鎮得住敵人,何況這是得意坊的碼頭,卻未料到珠三和殷歌曉竟動手了,而且是志在必殺。
得意坊的人剛離開商船,風神御便和大家踏著左邊的長板上船,逐浪幫幫主趕到他們後面跟上了船。雷亭的三個人隨後踏著右邊的長板也上了船,他們的後面跟著噬心門的三個人,又有怒天王和另外兩個白衣人隨後。
兵釋道上了船,卻見兵守望正等在艙口中焦慮不安,忙叫了聲「爹爹」,帶著大家圍了過去。這大船的中間艙口平開,向下可以走到船身裡面,那裡面可以歇人載物,外面是平坦的甲板。這船如此的體積和結構想來偶然也到海上行商,在這等碼頭停泊自是有些勉強。風神御對兵守望道:「其他人呢?」兵守望道:「裴弟昨天找了個靠岸的機會離開了。另兩個在艙里,我沒讓出來。」風神御不禁暗自為裴叔擔心,但眼前卻還有更麻煩的事。
雷亭的兩個人靠在了左船舷,靈氣少年走到了右船舷。逐浪幫幫主上來后把腳下的長板一腳踢到了下面,站到了前部甲板的中間,面對風神御等人。噬心門的三個人走到他的身旁,卻是面對著雷亭的靈氣少年。怒天王一言不發地走到了船頭,最後一個上船的白衣人抬起右腳在長板上跺了一下,等他轉身往前走了幾步,右邊的長板也斷裂開,墜了下去,落到地面發出「嘭」的一巨響。小理這船龐大,行人送物所用的長板又寬又厚,非常耐力,本身不光要有硬度,還要彈性適中。那白衣人這一跺腳已經顯示出不凡的功力,這可遠比剁碎一塊硬磚要難,因為硬磚沒任何彈性,那木板彈性卻是極強,一跺下去早被消去了不少力道,竟還被他的暗勁跺裂了。
風神御道:「這兩個白衣人似乎有點本事。」諸悲同道:「『七情六慾』的每個天王都有兩個副手。」燕陽天道:「剛才沒注意到還有這兩個人。」兵釋道道:「怒天王的霸氣太盛,把這倆人遮掩住了,沒惹人注意。」兩個白衣副手站到了怒天王的兩邊,也是看著靈氣少年。商船里的老闆和船工一看到這陣勢,早躲進艙中了。
燕舞粱現在一千一萬個懊悔也沒用了,因為殷歌曉的劍已經遞到了他的右頸,他的雙手剛解開珠三劃下小腹和心口的兩刀,已經避不開這一劍了,只有閉目等死。只聽「叮」的一聲脆響,殷歌曉的長劍一曲,柳兒的匕首已經點中了他的劍身,劍勢失去了準頭,把燕舞粱從鬼門關里拉了回來。柳兒道:「你們兩個害我玉沒了,車沒了,路也沒了,得讓你們把賬還了。」珠三氣道:「你。。你莫要添亂。」柳兒卻不理她,手上兩把匕首逼開殷歌曉,把戰局板成平手。燕舞粱驚出一身冷汗,邊對敵邊語無倫次地道:「柳公子,等下我有,不,柳姑娘,有重金,多謝你!」
船上,三幫人馬誰都不說話。風神御暗想:「莫非他們也打定主意了,讓其他兩邊先動手?先探探他們的意圖再說。」風神御開口道:「大家都是來乘船的吶?可是這船我已經包下了,你們換別的吧!」左船舷兩個雷亭的人有一個道:「我倆是來殺人的。」逐浪幫幫主道:「我也是來殺人的。」噬心門的道:「我們也是。」靈氣少年道:「我是來看殺人的。」風神御道:「那你們在這打吧,我們換船就是了。」
雷亭的人道:「不用換了,我倆殺的就是你。」風神御一愣:「殺我?兩位軍爺打哪來啊?」靈氣少年「嗤」冷笑一聲,道:「我早說了,你們肯定搞錯了。」雷亭的一個人答道:「不會錯的!」另一個人拔出了劍對風神御道:「我們不是官兵!」風神御道:「官兵認錯人是常有的事,你們不是官兵怎的也認錯人啊?你看看那邊的人,都瞪著你的同夥呢。」雷亭拿劍的人道:「辛小,你怎麼辦?」靈氣少年道:「那是我自己的事,你們殺你們的。」
風神御對靈氣少年道:「辛小?你呢?」辛小道:「我先看,看完了再殺。」風神御道:「殺誰?」辛小道:「殺該死的人。」噬心門的道:「只怕是你要死了。辛小,想不到吧?我們把你誘到這來了。」辛小道:「單伯乞,你以為抬出『七情六慾』的一個天王來就能活命么?」風神御踮起腳伸直脖子向後面的怒天王道:「喂。那個怒天王大人,人家不怕你哦,你也是來殺人的么?」怒天王卻不理會他,大聲道:「單家三兄弟看著辛小,郎邪干去殺肥廚。其他的人我解決。」話音剛落,辛小也道:「你們快點完事離開,其他的我先扛住。」風神御一聽完話就知道那兩邊的心意了。怒天王這邊留著噬心門的看住辛小,要先殺諸悲同,其他人幫忙的話,他和兩個副手臨陣待變。雷亭那邊是兩個人要殺風神御,辛小伺機而動。感情他們都把風神御這邊當作魚腩,都想儘快清理掉,然後后再進行兩邊的對決。
船下那邊,柳兒跟燕舞粱打得難分難解,珠三和殷歌曉力斗得意坊的三個堂主,京城雙意各自的手下也在擇對廝殺。原來,柳兒幫著燕舞粱扯成平手后,得意坊先趕來的的兩個堂主加入了戰圈,轉眼間已經大佔上風。柳兒嘆了口氣道:「我從來不做以多欺少的事。」說罷退了出去。看看那五人纏鬥不分勝負,便想上船去找風神御。不料這時又趕來一位堂主,得意坊四個人對快意庄二個人,形勢逐漸傾斜向得意坊這邊。柳兒按風神御說的,一定要維持兩邊勢均力敵,否則那錦盒的把戲就會被拆穿,這下只得又殺進去,目標卻變成了燕舞粱。柳兒嘆道:「沒玉沒車沒路總比沒命的好。」一雙匕首阻住了燕舞粱傷人的招式。燕舞粱眼見就要拿下戰局,卻被柳兒又扯平過來,氣道:「你這小人,如何這等反覆無常?」柳兒道:「珠三姐姐追我倒不想要我的命,屠彥柔卻要趕我見閻王,這賬只好找你們討了。」
船上,雷亭拿劍在手的人動手了,目標風神御,他的劍的確比普通的要細,但卻比辛小的要寬要厚一些。兵釋道道:「神御,護著我爹爹,我來擋他。」揮刀搶了出去。辛小道:「康大,厲害的,你小心了!」左邊甲板上,渾厚威猛的刀纏上了毒辣快速的劍。
逐浪幫幫主郎邪干也動手了,他的武器是一把潑風大刀,等諸悲同亮出刀后,相比之下他拿的不過是把潑風小刀而已。諸悲同背後的虎皮卷從右邊肩膀一直斜指到膝蓋下面,他一拉背上捆住虎皮的繩子,包卷的虎皮便滾下來攤開在背後,虎皮里竟插著五把大小不一的刀。諸悲同拔出最大最長的那把,放下虎皮,劈了上去。風神御道:「大廚士,何不用小的,這船經不得你這刀折騰。」諸悲同邊劈邊道:「大卸八塊刀,我先把他卸成八塊再用別的刀。」風神御樂道:「哈哈哈哈,都八塊了還用其他刀作甚?」諸悲同道:「還要幫他剔骨、挑筋、碎肉、剝皮。」
風神御蹲下來,把各種刀各自撫弄一下后,一邊把虎皮卷好一邊道:「是了,是了,還有四把刀在這裡。」他一點都不擔心,因為這才是第一個回合,自己這邊的兩個人幾招之內已經大佔了上風。他在等待其他人的動作,他知道那些等待的人遲早會出手的。自從和燕陽天對決白衣人後,他學會了尋找,尋找和夥伴配合的時機。
兵釋道的破虜刀無堅不摧,縱使敵人是石是鐵,他也要讓他碎裂。「雪洗虜塵靜,風約楚雲留。」只要破虜刀在手,便似在悲壯的戰場抗虜殺敵。熱血、頭顱、斷戈、戰馬,風在吶喊,人在廝殺,天地雖大,捨我其誰。雷亭的康大劍雖毒,但是已經被千軍萬馬圍住,岌岌可危。他退回了左船舷,船舷在破虜刀的刀勢中四分五裂,眼看只有跳下船去逃命。辛小急道:「魚兒!」雷亭的魚兒拔劍過來幫那康大,一串叮叮噹噹的急響后,緩解了康大的被動。面對兩條毒蛇,兵釋道毫無懼色,始終不退一步。
諸悲同的大卸八塊刀也是逼的那把小刀不斷退卻。在諸悲同的眼裡,所有的敵人只不過是一頭牛,一匹馬,是待宰成八塊的畜牲。郎邪干拿著那把潑風刀已經沒了殺人的**,他象一隻待宰的羔羊,退回了甲板的中間。噬心門的三個人正站在那兒,衣帶翻飛,疾風掃面,他們只有避開,靠到右船舷去盯住辛小。怒天王右邊的副手終於出腳了,他就是震斷長木板的人,腳勁很霸道,再晚出來一些,他就可以看到逐浪幫幫主被卸成八塊的樣子。只聽到「轟」「轟」的風聲,那副手腳腳挑著諸悲同的空檔踢。諸悲同的刀長,舞動之後,近身之處多有空檔,十幾腳過後已經把郎邪干救離了險境。
第二個會合已經開始了,風神御開始凝神計算,第三個回合立刻就會有人倒下。這次,他不希望自己的朋友再象燕陽天一樣受到重創。風神御暗想:「現在怒天王最有優勢,還有五個人沒出手;我這邊也輕鬆,因為要殺我的人正被兵釋道纏住,現在已經沒人盯我了,我可以隨時向任何人出手;辛小最被動,因為他不但一個人,而且有噬心門的在盯死他。那辛小似乎不是個壞人,不知為何要殺我們。現在最好的辦法是把最被動的雷亭掃出戰場,我去幫釋道一招之內傷掉那兩人,辛小一定追我而來,我把他讓給噬心門的人,然後去對付怒天王。兵釋道脫身後可以幫我敵住辛小,也可以去幫諸悲同。
風神御暗想的同時,辛小也在想:「剛才康大說了,雷亭正在興師動眾要殺那個被喚作神御的人,此人十分厲害。但是這已經是第二次見面了,我怎麼始終沒感覺到他有任何威脅?現在怒天王佔盡了先機,不知道他會先攻哪邊。如果我先把神御這邊的滅掉,那麼雷亭的三個人對付怒天王七個人也是劣勢,何況怒天王這邊可能會阻止我出手;如果我直接挑怒天王,他們現在是五個人,沒有任何勝算。最好是等到怒天王加派人手去殺那胖子,那樣我就可以先把怒天王拼掉。」
怒天王當然也在考慮:「無論自己殺了哪邊肯定還要對付另一邊,不如殺了雷亭那兩個弱的和肥廚,這樣兩邊都是只剩下一個人,對自己這邊最為有利。」
風神御動了,兵釋道的刀意不再追求跟敵人纏鬥不休,他寧可受傷也要斃掉一個敵人,刀意已現,對這等高手來說刀勢是不會改變的。風神御要去幫他掃除雷亭那兩人,他躥過去的同時拔出了劍,左手握著劍鞘,右手挑出一記小折枝的「點葉」,完全封死魚兒右手的攻擊。只要魚兒被制住發不出攻勢,兵釋道自然可以從容的重挫康大。
風神御身形才動,怒天王的另一個副手向雷亭的兩個人奔了過來,他也要殺康大和魚兒。怒天王則向諸悲同過去,他要殺了諸悲同。辛小一看風神御的身形和劍法,還有制住魚兒那絕妙的算路和時機,他知道自己的靈氣完全騙了自己,這是個不折不扣的絕頂高手。辛小的劍快、反應更快,他現在唯一能做的是刺殺兵守望,迫使敵人回防,因為敵人剛才留了一個大高手在保護那個老人,這老人被那康大和魚兒的對手喚作爹爹。噬心門的三個人被怒天王安排盯緊辛小,辛小拔劍出手,他們立刻沖向辛小。
魚兒被風神御鉗制住后,康大悶哼一聲,挨了兵釋道的一刀,從左肩到右腹的一刀。兵釋道砍傷康大的同時心裡一急,大喝道:「那邊!」因為他已經看到辛小朝自己父親閃過去,辛小那駭人的劍速他是看到過的。風神御沒想到辛小不是追著自己過來的,卻是殺向了兵守望,急忙抽身躥回,已經晚了。辛小的速度恐怖至極,身形一閃他的劍即將要洞穿兵守望的心口。「叮」的一聲,一把巨大的劍鞘插過來勉強碰了一下辛小的劍身,燕陽天雖然就在兵守望的旁邊,但是身負重傷、出手無力,只能做到這般了。無奈辛小的細劍速度太快,雖然偏離了心口,仍然繼續刺向兵守望的右胸。兵守望被關押了近二十年,身手早已遲鈍,憑著從軍多年養成的本能退了半步,那劍刺的不算很深。
兵釋道收刀驚呼一聲:「爹爹!」風神御已經趕到了,他不能讓辛小再次出手。辛小的劍沒有再次遞向兵守望,而是刺向了風神御的喉嚨,趁著風神御回身匆忙、收勢不住,他想解決掉這個強敵。被他的快劍搶先追到破綻的人只有死,他不認為風神御會是個例外。風神御已經被人追究到破綻,只有招架,他知道辛小的劍速比自己還快,扭擺躲閃只會讓自己的漏洞更大。風神御保持上身不動,把劍立在胸前用曲玲瓏劍法,一種運用手腕最為快速、精巧的劍法,拚命的遮擋快如鬼魅的挑刺;下身他的腳尖如蜻蜓點水般交替沾點著地面,快速向諸悲同那邊飄去。
兵釋道傷了康大,卻不知道自己父親傷勢如何,急切間抽刀回顧。康大已經躺在四分五裂的船舷邊,魚兒也沒法攻向兵釋道,因為怒天王的副手已經向他出拳了。兵守望被燕陽天扶著,自己捂著傷口大聲道:「釋道,鎮靜!」風神御一邊飄退一邊喊道:「殺怒天王的人!」兵釋道不知道為什麼風神御要這樣喊,但是他相信這個兄弟,他的破虜刀卷向怒天王那個用拳頭做武器的副手。
辛小也不知道為什麼風神御會這麼喊,他也沒法去想,因為他不能停下攻勢。略有分神會讓算路打上折扣,如果風神御緩過來,他不但要對付這位大高手反擊的劍勢,還要應付一直追在他身後的噬心門的三個人。辛小的劍不利於招架,他的劍勢沒了攻勢就是死路一條。他只有一直推著風神御往後退,這樣不會喪失對風神御的先機,而且還可以避開身後的武器。風神御象一張紙一樣被吹著往後飄,辛小象一陣風一樣在吹著一張紙,噬心門的三個人就象想撿到紙的孩童,無奈卻跟不上那陣風的速度。
諸悲同自怒天王上來后一直苦不堪言。怒天王的霸氣就象一張無形的網籠罩住他,到處都是他的憤怒,連他的兩個手下都變得無比的猙獰。不管敵人奔過來的是刀是腳還是拳頭,他總是覺得充滿了怒意。怒意就意味著力量,敵人的每一記攻勢都挾帶著千斤之力,讓人如何承受?如果敵人沒有霸氣,諸悲同最終也是鬥不過三個人,但是諸悲同憑著自己的算路可以知道哪些是要命的,哪些是可以硬挨的;諸悲同可以選擇躲避、格擋要命的來勢,而讓自己挨上幾刀,挺上幾腳來拖延很長的時間。現在諸悲同在怒天王霸氣的籠罩下,算路依然清晰,但是已經分不清輕重緩急,每一勢都是雷霆萬鈞,又哪裡有輕重之分、緩急之別?諸悲同亂了,完全分不清急所,每一勢都要拚命的防守讓他破綻越來越多,越來越大,他已經中了一刀、三拳、兩腳。就在這時,風神御象一張紙一樣飄到了他的身旁。諸悲同已經頂不住了,左邊的刀,右邊的腳,中間的拳頭,都沖著他防護不住的破綻奔來。
風神御從兵守望那邊一直被辛小的快劍追著破綻往後退。後退中的風神御只能憑著曲玲瓏細膩的劍勢格擋,不能反攻,因為辛小的劍速實在太快了,先機被辛小握住后,連兩敗俱傷的機會都不再給他。一個人倒退的速度不可能比得上前沖的速度,風神御退到諸悲同旁邊的時候,身子略為後仰,腳步已經穩不住身形了。風神御也決定不再退,因為他退過來就是要救諸悲同的。
風神御喝道:「悲同,擋拳頭!」他只憑看了一眼那邊的對戰就要算出救諸悲同的方法,這實在是不得已的冒險。辛小在風神御停下的瞬間心裡大驚,因為自己連續追刺敵人,身體已經越來越向前傾斜了,如果被阻擋住的話,根本沒機會再去閃躲後面敵人的攻擊。辛小決定刺穿風神御,然後釘著風神御的屍體往前撞,等把自己前沖的身勢控制住,再回身對付噬心門的三個人。
辛小人劍合一,象一桿標槍一樣刺出迅疾無比的一劍,目標是敵人心口的破綻。後退中的風神御腳步本來就穩不住身形了,他強行停下后,身子必然要向後倒下。風神御正是要身子向後倒,他還故意在腰上使上勁,讓自己倒的更快一些。倒在半途中,他左手一直持著的劍鞘架向波風刀,他要幫諸悲同擋住逐浪幫幫主致命的一刀,右手的劍斜立著等待辛小的刺殺。「當」「叮」兩聲幾乎同時響起,郎邪干攻向諸悲同的刀被阻在了半路,辛小的快劍卻越過格擋刺到了風神御的心口,風神御的劍即使是貼身防護也只能輕輕觸到了辛小的劍尖。幸好風神御的細腰在讓身體加速平躺下去,辛小的劍便從心口一直滑到了左肩,劃出一道深深的血槽。由於辛小人和劍合成了又快又猛的一勢,於是整個人便貼著風神御平倒下的身子,從上面飛了過去。
諸悲同帶傷之下用僅存的意識封堵了中間攻向自己的一拳,右邊敵人的腳卻踹在了他的腿上,他右腳一痛跪了下去。左邊敵人的潑風刀卻被風神御擋住了,沒有砍斷自己的腰。頂過這一輪攻擊后,諸悲同稍微得到一絲喘息。他右膝跪地,沒有目的地掃出兩刀,他要盡量拖延時間。然而,第二刀在半途卻被怒天王一拳砸在了刀面,諸悲同把持不住,刀脫手落到甲板上。
風神御平躺著倒下,背並沒有撞到甲板上。他的劍鞘擋住郎邪乾的刀后馬上收了回來,風神御用收回的劍鞘貼著自己的左肋撐住了甲板,然後彈了起來,面對後面跟上的三個噬心門攻出一勢遺忘劍法「三千煩惱絲」。那三個人雖然身手不弱,但這等巨變下哪裡反應的過來。前面本來是個背身的獵物,這怎麼突然冒出一個正面的獵人?風神御攻出了綿密交織的一勢,三個人等於是主動去撞那「三千煩惱絲」,各自吃了三四劍后才急忙向後躍開。
辛小面對面貼著風神御飛躍過去,起身後,諸悲同的大卸八塊刀已經脫手。辛小連忙向怒天王,怒天王的副手和郎邪干各攻出一劍,防止他們合力向諸悲同痛下殺手。這時,只聽見空中的風神御喝道:「辛小,退開!」怒天王的拳頭卻纏住了他,並向手下怒喝道:「劈掉肥廚!」辛小已經沒法向郎邪乾和怒天王的副手遞出任何攻勢,他不知道肥廚還能不能抵禦那兩人的殺招。
風神御逼退噬心門的三個人,然後邊躍起邊喊道:「辛小,退開!」噬心門的三個人中劍后躍,身形還未穩住,就看到敵人背對自己飛了起來。竟然有這麼好的事,露個大空檔躍起來,你再強也是找死。三人的武器準備追著落下的風神御殺過去,人卻已經被劈成了四截半。後面兵釋道正沖了過來,「抽刀斷水水更流」一勢霸烈的平斬,差點把三個人揮成六截,其中兩個人被攔腰劈斷,第三個人離的遠,只被劈開了一半身子。
剛才兵釋道和魚兒對付那怒天王的副手,兩招以後已經看到了風神御被追刺著倒退到諸悲同的旁邊,又看到諸悲同命懸一線。急切之間拼著胸口被鐵鎚般的拳頭砸了一下,把那副手的頭顱一刀劈飛。那魚兒錯愕之下剛想搭話,兵釋道毫無徵兆的拳頭已經把他擂暈過去。兵釋道看見再沒敵人可以威脅自己的父親,忙以最快的速度向右前方衝去。人還沒到,卻看見風神御從地下直挺挺的彈起,把三個噬心門的往自己這邊倒逼過來。兵釋道帶著前沖的速度,把阻住去路的三個人斃在刀下。他已經殺紅了眼,他要衝過去救諸悲同。但是兵釋道只衝了兩步就急忙煞住了腳,因為他感覺到了奇異的情形,還聽到了一聲悲憤的怒吼。怒天王正在纏著辛小,但是他的霸氣突然完全消失了;空中傳來風神御狂妄的、挾著天地的怒吼「神殺!殺神!」
辛小聽到風神御叫自己退開之後也發現了恐怖的事情,怒天王霸氣編織的網突然破了、碎了、沒了。辛小的靈氣是天生的,他不相信一個練就霸氣的人還沒死霸氣就散了。但他還是立刻閃退開,因為他感覺到天塌下來了。辛小與生俱來的靈氣告訴他自己正處於萬劫不復之中,他無人比擬的反應在瞬間已經判斷出風神御不分敵我的殺招正從天而降。辛小借勢挑出一劍迫使怒天王呆在原地后,立刻暴退。
風神御左手反握劍鞘,右手持劍,傳自扶桑暗殺刀法「殺將訣」的空殺大技「神殺」從天而降。他的身勢落下時帶著驚天的怒吼:「神殺!殺神!」兩把劍絞成的鐵壁護住了諸悲同,鐵壁內空氣凝固,鐵壁外生命滅絕。辛小、兵釋道和燕陽天分不清風神御劃出了多少劍去組成那圈劍牆,這渾然天成的一勢能看清的話就不是牆了。怒天王和兩個手下形如枯枝敗葉,剎那間被「神殺」劍勢的狂風折斷吹飛。整條大船頓時安靜下來,只剩下斷臂殘肢和血雨散落的聲音。風神御低頸垂頭、向兩邊伸直了手、半跪在諸悲同的背上,左腳踏著他左邊的肩膀,右腳腳背到膝蓋斜貼著他的後背,嘴裡惡狠狠地道:「傷我兄弟者,死!」諸悲同苦笑著道:「兄弟!這話你不能下來再說么?」哇地吐出一口血來。
諸悲同剛才半跪著,怒天王的敵意已經轉移到了辛小身上。脫離了霸氣的桎梏,他頓時壓力大減,這時卻聽到了風神御叫辛小退開。他在酒樓重拳斃敵時就知道風神御是個大高手,因為他從蓄勢到擊殺都沒瞞過風神御的眼睛;剛才風神御身處險境依然還能救下自己,諸悲同對他更是十分放心;所以諸悲同聽到這般叫喚也不奇怪,他必然算好了如何援救自己。接著,只感到怒天王的霸氣陡然間消失的一乾二淨,令人窒息的劍網罩下來護住了他。諸悲同樂得一動不動,等待敵人被摧毀被粉碎,沒想到敵人的確是不見了,一塊千斤大石卻撞到背上。諸悲同五臟六腑一陣翻騰,勉強吐出一句話后,卻憋不住湧上喉頭的鮮血。
燕陽天在那邊喃喃地道:「怎麼把悲同給砸的吐血了。」兵釋道自言自語道:「這小子的姿勢有點講究。」辛小抹了抹沾到自己臉上的血水,卻是一言不發。風神御趕忙下了諸悲同的背後,托起起他的大肥腰,把人帶到兵守望那邊,放躺下后,道:「悲同,傷得如何?」諸悲同卻立起身子道:「沒事了!我的眼睛現在不是一條縫么?」風神御舒了一口氣,笑道:「是了,是了,樂死人了。」
兵釋道握緊了破虜刀死盯著辛小,辛小卻不理他,自顧去照顧自己的兩個同伴。風神御猛地一驚,道:「誤會,莫要打了,等下互相問個明白!快去找條大船,要得意坊搜查過的。」然後匆忙飛身下船。兵釋道道:「哪去?」風神御道:「去還一百兩黃金。」
碼頭邊,得意坊的四個人和柳兒這邊三個人圍成個半圓仍在酣斗。快意庄帶的手下比較少,已經全倒下了。得意坊的手下卻沒本事插進那高手纏鬥的圈中,圍在旁邊觀戰。官兵們也只是在遠處圍著,只看不動。前些時候熱鬧的碼頭冷冷清清,客旅商販早躲起來了。柳兒邊出刀邊道:「珠三姐姐,你怎地帶那麼少的人來啊?賈六和柴九來不就沒我的事了么?」珠三氣道:「不是被你的人誘騙走了么?」柳兒道:「那這回我可幫過你了,不用謝我,以後莫再找我麻煩就好了!」珠三「哼」了一聲沒接話。這時候,一條人影跑進了得意坊手下圍成的圈子。
風神御高叫道:「哎呀,哎呀,你們怎麼還在打?那錦盒是假的!」京城雙意的人卻是殺的性起,沒人肯罷手。柳兒道:「四對三,沒看見么?我收得了手嗎?」風神御也不拔劍,腳步走了半圈,除開柳兒,用劍鞘給每人送出一記一摸一樣的劍勢,小折枝劍法的「尋枝」,把對戰的兩邊從當中分開。那些人原來打得難分難解,他這一上來,抓著每個人的破綻各攻了一下,想不分開也不行。風神御出手的劍勢一樣,打鬥的情形可不一樣,他卻抓住了大家必須回防的部位各攻一記,這等算路讓兩邊對戰的高手一驚,停住了手。
風神御道:「你們莫打,把錦盒看過再說話。」燕舞粱遲疑了一下,開了錦盒,裡面卻沒有玉。風神御道:「那玉剛才已經被人買走了。買主三十齣頭,身材矮胖,白凈面孔,眉毛短且黝黑,鼻大嘴大沒有鬍鬚,右耳垂下有一顆大黑痣,左食指上戴著枚黃玉大戒指。」卻把酒樓見到的那人如實描述了出來。
燕舞粱道:「你騙過我,叫我如何信你?」風神御道:「唉,剛才是我們被逼出來的權益脫身之計。那買主有錢有勢,若是把他暴露了便殺了我們一干人,還要刨了我等的祖墳,我們得了錢財只求脫身,未敢多說。後來想到你們若鬧出人命來,我等也躲不過,只好回來勸個架。」燕舞粱道:「你們膽子倒不小。」風神御道:「我知道你們也不會放過我等,只是現在這局面似乎你們兩邊都討不到便宜。倒是若追的晚了,那玉。。。。」燕舞粱暗自盤算:「不管他說的是真是假,若讓快意庄和他們聯手起來,我們這邊倒是打不過。」那邊珠三早走到了柳兒的旁邊低聲細語說了幾句,然後叫上殷歌曉匆忙走了。燕舞粱忙道:「好,我暫時信你們,那買主打哪來往哪去?」柳兒道:「臨安來的,當然回臨安了。珠三姐姐剛問過我了,人家可追回去了哦。」燕舞粱一急,對三個堂主道:「你們在這何事?」有人答:「上面有重犯要我等協查水路。」燕舞粱道:「留手下在這搜查,你們跟我去!」
風神御等他們走後和柳兒一起上到新找的船。這船比不得原來的大商船,長度只有原來的一半,船舷更是只有原來的五分之一高,一干人全藏在艙中忙著治療。船艙倒是十分寬敞,船頭船尾各有四人把持控制。風神御進到艙中四周一看,道:「你們莫要大眼瞪小眼了,都是一條船上的人,同舟共濟才是。」原來兵釋道和辛小仍然滿懷敵意在對瞪著,兵釋道恨那辛小傷了自己的父親,辛小怒那兵釋道把自己這邊的雷大傷的嚴重,兩邊人正遠遠地相對而坐。康大傷重但是沒性命之憂,魚兒被兵釋道擂暈后倒恢復過來了。風神御走到正中間,一邊捂著自己的傷口一邊道:「這樣說話聽得見么?大家過來吧,剛才一起並肩對敵不是挺好的么?」兩邊人一猶豫,倒是兵守望讓牛家父子攙扶著先坐到了風神御旁邊,然後辛小和魚兒也扶著康大坐到近前。燕陽天和諸悲同也走了過來,只剩下個兵釋道還在那生氣。風神御道:「那位大哥,等下我有好多秘密要小小聲的說,你要不要聽啊?」兵釋道道:「***,你倒想哈?」也走了過來。
兩邊人是過來了,但是誰也不開口,風神御正讓牛大幫自己包紮。燕陽天看看氣氛不對,先開口道:「柳兒,剛才你倆怎地還回那大商船上去?」柳兒瞪了風神御一眼道:「問他!」風神御道:「賠船家銀兩啊!我們不是知書達理之人么?另外我還告訴船家,那都是逐浪幫和噬心門乾的。」燕陽天「嗤」地笑出聲來,道:「那麼大個洞,得賠多少?」柳兒沒好氣地道:「他嫌我錢多,把一條船全買下來了。」諸悲同也笑了,道:「我毀了十幾個酒樓,從來都是拍拍屁股就走人的。」辛小不解地道:「江湖規矩打完就走人,免了地主受牽連。誰打完還去賠錢啊?」風神御愣了愣道:「哦!這規矩好,這規矩好,可以省好多銀兩。」大家一聽都笑了,氣氛卻緩和了下來。
柳兒道:「你們剛才打得很激烈么?」諸悲同道:「怒天王挺厲害,不過神御一勢之間救了我,也把怒天王殺了,還順便把船開了個大洞。」原來剛才風神御的「神殺」築成一圈劍牆把怒天王等三個人粉碎的同時,劍牆籠罩下的一圈甲板也被劍氣震裂了,但是三個敵人承受了大部分劍勁,所以他們腳下的甲板倒是沒怎麼受損。等大家喚出牛大、牛二準備下船的時候,那塊甲板終於撐不住了,崩塌了下去。柳兒一聽風神御一勢之間殺掉了怒天王,忙讓牛大閃開,把牛大為風神御包紮的布帶也解了開來。風神御愣道:「你這是作甚?」柳兒道:「這傷口包紮的粗糙,我重新給你包細緻了。」風神御道:「你的臉色倒變的快,莫非想找我給你做擋災的?全是辛小牽住了怒天王我才得手的,你該找他才對。」柳兒只顧一層一層剝開布帶,頭也不抬地道:「他不是沒傷么?」辛小道:「我叫辛邪衣。」風神御笑著把自己這邊的人作了引見,只把兵守望隨便捏了個名字。柳兒道:「我呢?」風神御道:「哦!這位是愛財不要命的柳公子。」柳兒啐了他一口,笑道:「我叫裴柳兒。」
風神御道:「想來剛才是一場誤會,不如大家說明白了。」辛邪衣道:「我看你們不象是壞人,不過我也不知道原委。」兵釋道道:「你來殺人還推脫不知道原委?笑話。」辛邪衣對魚兒道:「你跟他們說吧!」魚兒道:「這。。。」辛邪衣道:「有什麼我承擔就是了。」
魚兒看了一眼康大,道:「我們看到了雷亭令,又有畫像,剛巧碰到了你,就。。。就想殺了你。」風神御道:「我?」諸悲同道:「你們果然是雷亭的。」魚兒點了點頭。風神御道:「什麼是雷亭令?」辛邪衣道:「雷亭令是雷亭里最高的殺人指令,非大奸大惡的人不用。」諸悲同道:「四大殺手組織各有自己最高的暗殺指令,雷亭的是雷亭令,香榭的是香榭牌,雨閣的是索命水,花街的是斷腸花。」
風神御皺著眉道:「我怎地成了大奸大惡之人了?」魚兒道:「這。。這。。。」辛邪衣替他答道:「他們不會知道的,這是雷亭的主人親自下的命令。」風神御道:「有趣!那讓我看看雷亭令和畫像吧。」辛邪衣道:「他們身份不夠,這隻有雷亭十二使才能親自從雷亭主人那兒接到。」風神御道:「你也沒有?」辛邪衣道:「我只是半個雷亭的人。」風神御「啊」了一聲,道:「半個?那你好象對雷亭很清楚嘛。」辛邪衣道:「雷亭的主人是我師傅,我沒在雷亭效力過,所以只是半個雷亭的人。」
風神御沉思了一會,道:「哈哈,難道還有象我一般風流倜儻、俊俏標緻之人?」魚大道:「這個。。。我們看到那畫像,除了頭髮與眾不同外,容貌倒是普通,不過他所持的劍卻是比較特殊。」說罷看向風神御插在腰間的劍。風神御扁了扁嘴角道:「哦,是這樣的啊!」旁邊一堆人忍俊不禁,裴柳兒更是「噗嗤」地笑出聲來。
風神御乾咳了兩聲,把劍拔出來和劍鞘一起並排擺到了雙腿上,兩者竟是一般的長短。劍體部分,劍柄最末端稱為劍首,由於劍首上沒有劍眼,因此沒法繫上緒結或者說劍穗,劍柄比普通的劍要短。劍柄前是劍格或稱為護手,劍格前面就是長約兩尺的劍身。這劍體奇怪之處在於各部分的材質都是一樣的,劍體一般來說,劍首採用銅製,高貴者則用金、銀、玉石等制,劍柄採用花梨木、黃楊木、牛角等製作。劍鞘部分,鞘尾前一個手握的距離處,兩邊各有一隻小虎立身探爪,形成一個劍柄的模樣。這劍鞘奇怪之處在於鞘口與鞘尾沒有包箍,中間沒有配以銅骨梁,所有材質都是一樣的。劍鞘一般來說,用花梨木或黃楊木、銅合金、皮革等材料製成。鞘口與鞘尾包箍銅圈,中環配以銅骨梁,打有圈眼,便於繫繩懸挂與佩帶。燕陽天道:「你這劍奇怪,劍和劍鞘各部分材質都是一樣的?」風神御點了點頭,道:「和我一般單純不好么?」
大家見過風神御使用劍鞘對敵,已經知道了他的劍其實可以看做兩把,劍鞘可以當作一把,劍體又是一把,劍體插進劍鞘后又合成為一把。燕陽天道:「你這劍鞘和劍體竟然是一樣長的?」風神御道:「劍鞘前部分不是空心的,是實心的,長度剛好和劍體部分的劍柄一樣。」辛邪衣道:「這樣可以看做是兩把一樣長的劍,劍鞘前面是實心的,用起來威力就大了。」兵釋道道:「我原來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你既然可以用雙手劍,為何有時不拔劍,只用劍鞘對敵?」風神御道:「我這劍非大奸大惡的人不拔,非厲害的人不拔。」兵釋道道:「那你第一次對我就拔劍了。」風神御道:「你又厲害又奸惡嘛!」
魚兒道:「你這劍只怕世上沒了第二把,所以我們認定你就是雷亭令里要格殺的人。」風神御道:「明白,你們要殺的人肯定是我了。」辛邪衣道:「你這年紀和行事好象初涉江湖,怎會為你發出雷亭令?」兵釋道對辛邪衣冷冷地道:「你很大么?你的口吻好似資格很老似的。」辛邪衣也冷冷地道:「我雖然年方二十二,不過我在江湖混了七年了。」風神御瞪大眼睛道:「厲害,厲害,我今天才算進了江湖。」諸悲同道:「啊?」風神御道:「江湖嘛,一怒拔劍,十步殺一人,我今天第一次殺人了,現在手還有點發抖呢。」兵釋道也得意地道:「嘿嘿!我也總算兩隻腳踏進江湖了,今天我也開了殺戒。」辛邪衣淡淡地道:「唉!這也得意,年紀再老終歸還是只雛鳥。」兵釋道聽得一怒,又去瞪辛邪衣。
風神御忙對辛邪衣道:「你把雷亭的事詳細說來聽聽。」辛邪衣道:「雷亭是個收錢殺人的組織,不過只殺該死的奸惡之徒。普通的惡人由雷亭十二使查審過後才決定是否收錢買命,雷亭令則是由雷亭的主人發出的必殺令,雷亭令針對的是極端奸惡和難殺的角色。」兵釋道冷冷地道:「無非是安個名目收刮錢財而已,誰知道你們是否亂殺無辜。」辛邪衣道:「果然是個江湖小輩,雷亭殺過什麼人江湖都知道。」諸悲同道:「雷亭和花街倒是殺過不少惡名昭彰的壞人,雨閣和香榭是有錢就殺,不分好壞。」風神御道:「只要是罪該致死的壞人,有人給錢,雷亭便會殺么?」辛邪衣道:「那要看敵人和傭金是否對等,雷亭除了殺手還要養很多人做眼線,僱主錢給的太少卻要求殺很厲害的角色,雷亭必然損失太重,無法維持下去,事實上雷亭每次發出雷亭令都會死不少的高手。」風神御道:「官府的通緝榜不是有上萬兩黃金的么?那錢豈非用不完?」辛邪衣道:「首先,雷亭從來不和官府合作;其次,那些懸賞的人並非都是壞人。第三,別說上萬兩黃金,就是出半數懸賞的惡賊,雷亭也難殺掉。因為不是蹤跡難覓,就是極端了得。」風神御道:「雷亭的主人見過我?如何知道我為非作歹,又如何知道我懂些武功?」辛邪衣道:「這個正是我起疑之處。」燕陽天道:「神御,我猜得不錯的話應該是那白衣人使壞。」辛邪衣道:「白衣人?」
風神御笑了笑道:「管他呢,邪衣,還是說說你吧!」辛邪衣道:「師傅不讓我在雷亭效力,我十五歲開始闖蕩江湖,自己找惡人誅殺,也給官府當花紅獵人收些賞錢。這陣子在搜尋噬心門的惡賊,那單伯乞大概兩年前投靠了『七情六慾』,今天引我來這想讓怒天王滅了我。我到的這裡碰到康大和魚兒,才知道發出了雷亭令,殺的人是你。便一起上船了。」諸悲同道:「原來這樣,怪不得你不知道原委。」
這時裴柳兒已經把風神御的傷口包紮好了,風神御扭了扭左手,道:「這傷口怎包的那麼緊?還是牛老伯包紮的舒服。」裴柳兒紅著臉道:「那我再拆開重纏一次。」風神御道:「還來?痛啊,免了!」裴柳兒道:「喂,你們是官府追查的重犯,犯什麼罪了?」風神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道:「再多問把你一起扯進來。」說完把燕陽天和諸悲同分別拉到自己左右兩邊坐下,握了兩人的手給兩人療傷。兵釋道道:「我呢?」說罷解開衣服,胸膛上呈現一個暗青的拳印,卻是怒天王的副傷的。風神御笑道:「我爹娘只生我兩隻手,誰叫你最晚過來。」
裴柳兒道:「你們說說剛才和怒天王的打鬥吧,我都沒看上。」風神御道:「那戰鬥奇怪得緊。」兵釋道道:「我也有許多疑問。」諸悲同道:「我可吃了好大的苦頭。」辛邪衣道:「只怕你們的問題我都清楚。」兵釋道對辛邪衣不屑地道:「來了一個比我還能唬的。」風神御道:「好了,大家沒事重新探討一遍吧,能長不少經驗咧!從哪開始呢?」
辛邪衣道:「變故從風神御出手開始。」風神御道:「對。我配合釋道傷了康大,後來被你追著破綻往後逃。」兵釋道道:「那時,你為什麼叫我殺怒天王的人?」風神御道:「首先,魚兒和那副手都是敵人,你不可能直接過來援救我和悲同,因為邪衣已經示範過殺你爹爹迫使我們難以兼顧,你當然要先把敵人全清理了才能過來。其次,那三個人里,魚兒最弱,怒天王的副手其次,你最強。如果魚兒倒下了,你和怒天王的副手必然還要耗時間纏鬥,如何趕來救我?所以最好的方法是你和魚兒聯倒那副倒魚兒就可以趕過來了。」兵釋道道:「嘿嘿,魚兒冷不防吃了我一拳,我才衝過去的。」
辛邪衣道:「怒天王的意圖是我們兩邊的人都殺掉一個,這樣兩邊剩下的人都好對付了,所以他出手攻擊諸悲同。只是他不知道你也是個大高手。」風神御點了點頭道:「這個大家都清楚。我的疑問是為何悲同會如此被動?竟吃了怒天王三拳。」燕陽天道:「你背對著他也知道?」風神御道:「我聽到中拳的聲音,另外悲同的刀聲突然變的有些急促混亂。」辛邪衣道:「那是怒天王的霸氣造成的。」風神御道:「你們怎麼都相信霸氣?我為何沒感覺到?」辛邪衣道:「本來就有的,只不過霸氣可能對你沒用,等下再詳細給你說,先讓諸悲同講講,你好有個了解。」
諸悲同道:「那三個人圍住我后,受傷自然不可避免,不過我應該能支撐很久才對。問題是,在怒天王霸氣的影響下,三個敵人的攻勢都帶有千鈞之力,我分不清輕重,不敢任由哪記攻勢傷到自己。」風神御「嘖」了一聲,皺緊眉頭,道:「分不清輕重?」諸悲同道:「是的!打個比方,一把刀砍向腦殼,一隻腳踢向肚子,這兩者都要閃開的話就會挨上致命的一拳,你怎麼辦?」風神御道:「當然是格擋刀了,肚子挨一腳暫時還有命在嘛!」諸悲同道:「是了,誰都會這樣考慮。但是怒天王的霸氣讓我感覺那一腳會把我踢裂踢碎,跟挨上一刀沒任何區別。」風神御道:「因此什麼攻勢都必須遮擋,這樣一來你的刀法就變急變亂了,反倒露了更大的破綻讓敵人抓住。」諸悲同道:「正是這樣的,我的算路雖然還清晰,但是短暫之間中了幾下,已經十分兇險。」風神御又在摩挲著下巴,因為諸悲同說的太讓他費解了。
燕陽天道:「最兇險的時候是神御替悲同擋了一刀,又幫辛邪衣解了後面噬心門追殺之圍那段。」諸悲同道:「那三人的圍攻我是避不過了,神御叫我擋拳頭,我就下意識的遮擋住了。我以為那腳會踹斷我的腿,把我分成兩半,結果只是痛了一痛跪倒了。後面多虧辛邪衣幫我搶了怒天王,我知道我是死不了了。只是沒想到神御的『神殺』那麼霸道,還不如讓我多挨那兩人的一下好了,他砸到我背上,骨頭好似散了一般。」大家紛紛一笑。風神御道:「沒辦法,軟綿綿的落下去沒威力啊。況且,那勢只要發出來,只有我的腳下是安全的,不落在你背上,只怕把你也絞了。」
燕陽天道:「當時辛邪衣已經纏住怒天王了,你為何還用那麼恐怖的殺招?否則悲同也不用受罪啊。」風神御笑道:「哦!殺紅眼了,衝動了!」辛邪衣道:「他當時沒想到我會搶攻怒天王,那『神殺』勢是連貫算路之下早準備好的。」兵釋道對辛邪衣道:「那你為何突然間棄暗投明了?」辛邪衣道:「風神御既然不想讓我死,我起身後自然要幫他。」風神御道:「哪的話,你那本領哪裡死的了。」辛邪衣道:「不用替我留什麼顏面,你若強行阻住我,噬心門的攻擊我是避開不了的。」燕陽天道:「若強行擋住你,悲同只怕救不了了。」辛邪衣道:「既然風神御倒下之時還能出手救下諸悲同又能讓自己露出的破綻受損最小,那麼他的算路應當還有既讓我死又救下諸悲同的辦法。」兵釋道道:「你不是很狂妄的嗎?怎麼變得如此謙遜了?」辛邪衣道:「是非曲直分明、恩仇恨愛理清方為大丈夫。我生性狂妄不假,卻不是心胸狹隘的小人。」風神御大道:「性情中人,我喜歡。」燕陽天道:「果然是大丈夫所為。」諸悲同道:「真是條漢子!」兵釋道把頭扭向一邊道:「你這等年紀說出這等話也算不錯吧。」
裴柳兒喃喃地道:「精彩是精彩,不過不夠詳細啊。」燕陽天道:「要想知道詳細,那需要一招一勢地拆解過,這大家不都有傷么?其實剛才也算不得什麼,我見過神御更為慘烈、更為驚艷、更具氣勢的一戰。」裴柳兒忙對燕陽天道:「大個子,你讓讓。」燕陽天道:「為何?」裴柳兒道:「我坐旁邊,讓他給我說說。」燕陽天苦笑了一下道:「他正在為我倆療傷吶。」裴柳兒怔怔地道:「他邊說話邊跟你們療傷?」諸悲同道:「我也奇怪吶,真氣涌過來就沒斷過。」辛邪衣道:「那你們為何不引導真氣調理內息?」諸悲同道:「他的真氣進來就直接融匯我的了,不需要另外引導歸納。」辛邪衣臉色一變,對風神御道:「你是四邪。。。。」「不對!」辛邪衣很快又搖了搖頭道,臉色恢復了正常。風神御道:「四邪?怎麼了?」辛邪衣道:「沒,我想岔了。你這怎麼可能?」風神御道:「我也不清楚怎麼回事,以後找人問問。」
燕陽天對裴柳兒道:「你也不用急,等我傷好了自然把那戰的情形全一一演練拆解出來。」兵釋道道:「剛才那戰還沒說完呢!怒天王還沒死,我怎麼感覺他的霸氣突然消失了,你們呢?」諸悲同和燕陽天也同時道:「我也是。」辛邪衣道:「我也同樣,這就回到剛才我想說的霸氣。」大家一下來了精神,風神御道:「我對此一點都不懂,你講詳細些。」
辛邪衣點了點頭,道:「人由於天性不同,設身處地不同,顯露出的言談舉止和神色氣魄千差萬別。最簡單的比方,一個膽小怕事之人和一個無所畏懼之人同時面臨身死,神色間必有區別;同是一個膽小怕事之人,他面對窮凶極惡之人和面對手無縛雞之力的婦孺神色又是不一樣。這些皆可謂之眾生之常態,天地間的自然,便稱之為自然氣勢」風神御道:「這個好理解。」燕陽天道:「不知而然,亦非不然,萬物皆然,不得不然也。」
辛邪衣繼續道:「然而,有一些武功高手專門練就了特殊的本事,可以在任何情況下保持相同的神色和氣魄。這些人這種異於常人的本事卻違背了自然,便稱之為逆氣勢。」風神御道:「如何能做到這般?」辛邪衣道:「練就泰山崩塌於眼前不動搖,天地傾倒於周遭不色變的逆氣勢便能讓神色和氣魄始終如一。」兵釋道道:「這等逆氣勢如何能達的到?」諸悲同道:「忘卻人的本性,拋開七情六慾便可達到。」兵釋道差點把眼珠瞪出來,道:「我的天!要練成逆氣勢代價非同一般,人豈非要變成行屍走肉?」風神御道:「不對!那怒天王的憤怒不就是七情六慾的一種嗎?他本身就還有常人的本性。」辛邪衣道:「不是的,行屍走肉只是逆氣勢的第一重境界,境界高了會逐漸恢復七情六慾,但不會影響他練成的逆氣勢。」風神御道:「原來是這樣!」燕陽天道:「只有武功高的才能練成?普通人練就不了嗎?」諸悲同道:「練功之人本來就講求靜心、靜氣、靜法,另外武功越高忍耐力越強,所以更容易練就,普通人倒沒聽說哪個練成的。」
辛邪衣道:「那怒天王的逆氣勢就練到了第二重境界,不再是行屍走肉,且逐漸恢復了人的本性,這個階段里逆氣勢的威力可以借用各種情緒表露出來,所以他帶著怒氣倒是正常不過。」風神御道:「那他為什麼不帶著別的情緒呢?」辛邪衣道:「因為逆氣勢的境界是逐漸提高的,七情六慾只能逐一恢復,等全部找回后就會達到第三重境界。他可能本性喜怒,所以最先恢復的是怒意。」燕陽天道:「如果他恢復到了三情四欲,那麼對敵時一會用怒意,一會用恨意,一會又有哀意,豈非把人搞的不知所措?」辛邪衣道:「不會的,只有逆氣勢到達第三重境界,也就是完全恢復人的本性后,才能在對敵時任意切換情緒。這跟練功時有走火入魔的風險是一樣的,在第二重到第三重境界的過渡階段里,任意妄為可能會導致逆氣勢的修鍊前功盡棄,因此他必須選用一種情緒對敵並且由始至終不得更改。另外,這世上修鍊到第三重境界的人只怕是鳳毛麟角。」
風神御道:「霸氣就是逆氣勢的一種嗎?」辛邪衣道:「對!逆氣勢又分為霸氣和靈氣。這兩者是完全對立的;霸氣是釋放壓制,靈氣是獲取感知。」風神御道:「先說霸氣吧!」辛邪衣道:「打鬥可不同,我只是借用個比方來說明白,用黑墨在白紙上寫字和用清水在白紙上寫字,哪個對比強烈?」風神御道:「自然是白紙黑字了。」辛邪衣道:「霸氣厲害之處就在於能壓迫你產生錯覺,讓你感覺這兩者是一樣的。」燕陽天道:「就是過分的誇大和極度的渲染?」諸悲同道:「對!」風神御道:「靈氣呢?」辛邪衣道:「靈氣剛好相反,兩片看似一樣的葉子,它都能立刻分辨出其中的區別。」燕陽天道:「就是感知真與假,虛與實?」諸悲同道:「是的。」
兵釋道道:「那怒天王的霸氣突然消失是怎麼回事?」辛邪衣看著風神御道:「這個要問他了。」風神御把左右各人望了一眼,呆道:「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