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跳崖
我那一指就算是盔甲也能穿透,更別提肉身了。劍指帶著內力直接給那女刺客來了一個對穿。
我沒時間想這兩個刺客的來歷,轉身就去追快要跑遠的城月。
城月,或者說靳紅袖,她的輕功數路我從未見過,給人一種簡單而又不顧一切的感覺,她似乎把全身的力量都給了雙腿,絲毫沒有考慮留些力量給身體其他部位來保持平衡。如果沒猜錯,她用的輕功是她自創的。
我儘力跟在她身後。這時候我在考慮要跟她說點什麼,因為我怕她把我當成刺客。
結果我剛有這念頭就看到靳紅袖的衣袖裡向我射出來兩枚鐵蒺藜。
我一閃身躲過鐵蒺藜,對著她喊道:「城月姑娘!我不是刺客!我是……」沒等我把話說完,靳紅袖轉身就給了我幾下。我揮劍襠下她幾次攻擊,抽著空隙對她說:「別打!我沒惡意!」
她停了下來,但是全身依然戒備著我。她好像是趁著月光看清了我的臉,所以現在的表情很複雜。
我解釋說:「我真沒有惡意,我受人之託來保護你的。」
靳紅袖看了我一會,右手一抖——我以為她又要向我發暗器——一個面具出現在她手上,她戴上了面具繼續向北方飛奔,看都不看我一眼。我只好跟著。
不到半柱香的時間,我跟著靳紅袖就飛奔出了雲城。可是她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繼續向北跑著。
雲城北面是一片林子,再往北是一個峽谷。她這是要去哪?而且這林子極深,非常適合埋伏——還真被我說中了。十幾個粉衣女子從天而降,把我和靳紅袖團團圍住。這些女人……穿的很奇怪,怎麼說呢?就是穿的很露,大腿、胸口、手臂,不該露的全露出來了。我和靳紅袖就被這群穿著暴露的女人圍著,這不得不讓我想到蘭香……
江湖哪個門派都是女弟子?哪個門派的女弟子都穿成這樣?
我已經有答案了。
這群女人圍著我們卻不出手,也不說話,不知道在打算什麼。
我小聲對靳紅袖說:「城月姑娘,來的是『花月宮』的妖女。等會我幫你拖住她們,你先走。」我自己都被我這段話感動了,可靳紅袖臉上沒有表情,好像也沒有聽我說話。
江湖上哪個門派都是女弟子?有兩個,一、藏秀書院,當然前提是藏秀書院算是個門派。二、花月宮。哪個門派的女弟子都穿成這樣?只有花月宮。
花月宮這個門派啊,確切的說,花月宮不是個門派,是個邪教。可是這個邪教沒有供奉的神明,她們之所以是邪教,是因為她們修習武功的方式——男女雙修……可是花月宮只有女人,對於她們來說,全天下的男人都是她們練功的工具。花月宮的女人從小就學習媚術、房中術什麼的,被她們盯上的男人既快樂又痛苦。快樂的是身體的**,痛苦的也是身體的**。被她們擄去的男子沒有一個可以活過二十天,這二十天將會是這個男人最快樂和最痛苦的二十天。快樂的是,你每天都可以和很多如花似玉的女人上床;痛苦的是,就算你已經精疲力竭,可是你的身體依然無法滿足。她們用藥物強迫你的yuwang,讓你整整二十天不會停歇,她們會榨乾你身上最後一滴陽元。
按理來說這樣一個邪教早就該被江湖人消滅了,可是花月宮的生命力驚人。這三百年來,花月宮被武林正派圍攻不下五十次了,每一次幾乎都是滿門全滅,可是迄今為止花月宮依然神秘的存活在中洲某個角落。
這是最讓人頭疼的一個門派。
我仔細找尋著這十幾個人中的缺口,我有預感她們在等幫手。如果再拖下去,等她們人來了就不好辦了。我一咬牙,拔劍刺向眼前的一個女人。她們沒有料到我會先動手,所以被我打了一個措手不及。我心想:憑我和靳紅袖兩個人的功力,對付這十幾個人不成問題,迅速解決她們逃跑才是最好的選擇。
我剛這麼想,靳紅袖已經趁著這些人進攻我的時候跑了。我叫苦不迭,姑娘你還真是薄情。我自己一個人倒不是不能打過她們,可是太費時間。我執劍虛晃幾下,瞅准個空當,迅速朝著靳紅袖逃跑的方向飛奔。
這一跑就是半夜,我緊跟著靳紅袖,花月宮的女人緊跟著我,而且花月宮的人也越來越多了。黎明時,我跟靳紅袖終於穿越了這片林子,來到了雲城北面的峽谷前。我有點哭笑不得,我實在搞不懂靳紅袖為什麼要往這兒跑,這不是死路一條嘛。跳崖?不可能,這峽谷深的望不見底,而且下面都是石頭,跳下去一定會死的。再說我長這麼大也沒聽誰說過這峽谷里住著什麼了不起的人。
似乎只能硬打了。站在懸崖邊,靳紅袖冷眼望著慢慢逼近的花月宮諸人,我也只能冷眼看著她們。
「城月姑娘,我們宮主拍我們來請姑娘走一趟。」一個看起來像是領頭的說。
「哈哈,」我笑著說,「頭一次聽說花月宮對女人感興趣。」
「王大俠,我們花月宮無意於雲間派為敵,不過您要是想去花月宮坐坐,我們當然歡迎。」那女子沖我媚笑著。
「不必了,這好意我心領就行。」看來她們的消息挺靈通,估計我的底子她們已經清楚了。
「怎麼樣城月姑娘?」那個女人說,「您是想自己去呢?還是我們帶你去?」
靳紅袖沒有說話,只是嘴角翹起一個詭異的弧度,感覺像是把這群女人給耍了。然後,她張開了雙臂,直直地向懸崖下倒去。
「不要!」我大喊一聲向她抓去,可是已經晚了,靳紅袖已經向峽谷下墜落。我站在懸崖邊緣向下看,只見一個紅點在我的視線里迅速縮小,忽然間,那個紅點膨脹了,墜落的速度也迅速慢了下來。我的嘴角開始抽搐,不光是這群女人被她耍了,連我都被她耍了。靳紅袖在跳崖的時候把自己的紅色大衣撐開了,此刻,她就像一隻鳥兒一樣,緩緩向峽谷低下飄落。
我要不要跳下去?我身上這件黑色大氅不管是厚度還是材質都不如靳紅袖那件紅色大衣,我跳下去的話,存活的幾率並不高。如果不跳下去就只有跟花月宮這幫**打一架,此時花月宮的人已經有三四十人了,就算她們資質全部平庸,我也不太可能打得過,如果打不過而被她們抓到花月宮……我還不如跳下去呢。
怎麼辦?
雲間派的弟子沒有庸才。
我對她們說:「姑娘們,你們看,你們要找的人已經跳下去了,這事跟我沒關係對吧?咱們,就此別過,以後用得著王某的地方說一聲就行。」我沖她們一抱拳,企圖矇混過關。
「王大俠,」領頭的那個臉色很難看,「你剛才出手傷了我們幾名子弟,這事怎麼算?」
我「嘿嘿」一笑,說:「看來是談不妥了,這樣吧,你們能抓住我,我就跟你們走。」
說完,我也像靳紅袖那樣沖她們神秘一笑,然後,我也筆直地向身後的峽谷躺去。
我跳下來的一瞬間,看到那個領頭的女人臉色更不好看了。
在空中下墜的時候迅速轉身,正臉面對崖壁,抽出長劍,找準時機一劍刺入崖壁的縫隙中。做完這些動作我出了一身冷汗,我這是在玩命啊,好在我終於停止墜落了。然後我就用這個笨辦法一點一點地爬下了懸崖——丟人總比丟了性命強。
好在從懸崖上下來也沒有花費多少時間。然後我猜想靳紅袖會像哪個方向走。這峽谷是東西走向,最西邊是絕壁,她只能往東走。我在懸崖下稍作休息,就繼續追趕靳紅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