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九章 淬鍊身體,營救亂黨

第六百八十九章 淬鍊身體,營救亂黨

在月淺曦被水晶石吸引去注意的時候,黎老悄無聲息地從納戒里取出了一株藍色的草藥。

這株草藥看似普通,但頂部,卻長有一顆酷似寶石的藍綠色果子。

「它是榮寧大陸上僅存的最後一株,你只有一次機會。」

黎老神情嚴肅的說道。

「你必須一次成功。」

一旦她重塑肉身失敗,將永遠保持靈魂狀態,再無法做人了。

月淺曦比誰都明白,這株草藥的重要性。

她鄭重其事地點了下頭,抬手將南嶺草握在手中。

她會成功的!

「我替你護法,不論外界發生了什麼,你絕不能離開熔爐。」黎老早先給她打了支預防針。

鳳凰羽是在神殿找到的,此物價值連城,難保神殿不會懷疑到她身上,且用些惡毒的手段逼她現身。

如果正式開始重塑肉身,在肉身完全成形,與她的靈魂合二為一前,不能被打斷,否則,將會前功盡棄。

「哼,就算你想半途而廢,也得我允許才行。」

心魔冷哼道,它會看緊這女人,不讓她做傻事,毀了最後的希望。

該說的,能說的,黎老都說完了。

他深呼吸幾下,然後手臂一掀,爐蓋哐當一聲打開。

「放材料。」

月淺曦立即飛到爐子上方,按照古紮上記載的方法,先放入二十顆水晶石,再下南嶺草。

黎老召喚出了本源靈火,淡紫色的火焰在他的掌心跳動著。

煉器師的靈火是以赤、橙、黃、綠、青、藍、紫劃分,紫色乃是最純正,最強勁的火焰,月淺曦還是第一次見到。

火焰富有靈性地飛入爐底,頃刻間,炎炎大火拔地而起,肆意烘烤著爐壁。

待爐子燒熱后,裡邊有嗡嗡的震動聲傳出。

月淺曦趕忙將鳳凰羽投擲進去。

在焚燒近兩個時辰,爐子里開始冒出一縷縷詭異的青色煙霧。

她方才深吸口氣,跳入了熔爐中。

靈魂剛沒入爐子里,爐蓋便從地上飄了起來,將唯一的出入口蓋住,整個熔爐內,成為了密封的死地。

月淺曦只覺渾身熱得快要脫皮,這種灼熱,毫不遜色她吞噬祁連的靈魂后的熱度。

濃郁的霧氣佔滿了整個爐子,幾乎達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

月淺曦咬著牙,憑藉堅韌不拔的意志力,硬生生扛下了這烈火焚身的滋味。

她盤腿坐在爐中,雙目緩緩閉上,通過靈魂仔細的捕捉著熔爐中的氣息,憑靠靈魂的力量,牽引鳳凰羽和南嶺草與水晶石成功煉化為一體。

這個過程有些類似捏泥人,但尋常的捏人,僅是靠雙手,而她則需要憑藉意識。

如若她無法承受住烈火的焚燒,導致意識渙散,那麼,重塑肉身將會失敗。

月淺曦絲毫不敢大意,她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投入在捏人中。

而熔爐外,黎老手腕輕晃,納戒中的匕首出現在他的掌心,這些匕首遠比普通的匕首更加小巧,每一柄約莫只有拇指的長度,細如銀針,整整有二十把。

手臂微揚,匕首齊齊出動,筆直地刺透空氣,扎入了熔爐四周的地板里,隨後,他在掌心凝聚了一團強悍的靈力,一掌打向地面。

靈力騰地襲向匕首,啟動陣法。

他布下的是高級防禦陣,能將外部遭受到的所有攻擊通通攔下,且反彈回去。

除非攻擊陣法的人,修為比他更強,不然,絕無可能將陣法打破,傷害到陣中熔爐里的月淺曦。

「但願老夫的擔心不會有成真的一天啊。」

陣法形成的剎那,黎老彷彿虛脫一般,佝僂的身軀踉蹌著後退了幾步,口中喃喃自語道。

月淺曦雙耳不聞窗外事,靜心在熔爐里淬鍊肉身已有兩日。

她漸漸習慣了爐中熾熱、滾燙的溫度,已然沒有最初那般痛苦,專心致志地用意識凝聚爐子里涌動的氣流,將它們源源不斷地注入水晶石中。

連她自己也不曾注意到,她的靈魂外不知幾時竟出現了一團如保護罩般的黑色屏障。

底部騰升的溫度,很大一部分被屏障隔絕在外,冒出的白霧裡,蘊藏著頂尖煉器師的力量,而這些白霧則被屏障無聲無息地吞噬掉了。

四日的時光轉瞬即逝。

天鏡之地海域城附近的魔獸森林深處,無路可走的炎洛嵐等人,正躲藏在林間山崖半腰的一處山洞裡。

他隨身的儲物戒指裡帶有傷葯,在撤退途中,為皇甫諾言等傷勢稍重之人服下,如今,他們大多恢復了意識,從昏迷中蘇醒。

皇甫諾言是布陣師,對天下陣法耳熟能詳,依靠他的講述,炎洛嵐選擇了一個防禦型的幻陣,將整個洞穴藏於陣中。

此陣有隱匿的作用,哪怕是外敵不小心步入陣法里,也會陷入幻境,只要布陣者不肯解除陣法,唯有強行破陣一種方法。

「我們現在安全了吧?」

南訣揚長脖子不住朝洞外張望。

炎洛嵐孤身斜靠在一旁的石壁上,對他的話置若罔聞。

切,裝什麼冰山啊。

南訣不高興地噘了噘嘴,神色有些憤憤的。

「大領者,」瓔珞看了他許久,才把心中的疑惑問出口,「您到底是站在神殿那方,還是站在我們這邊?」

若他與神殿劃清了界線,為何冕下會對他言聽計從?甚至帶他前往天牢?

可他若是神殿中人,為何要大費周章地把他們救出來?

不是瓔珞信不過他,而是炎洛嵐曾經的行為,讓她很難去相信。

她可沒忘記,當初是誰將月姑娘打入煉獄之海,害她身負重傷的。

「你脖子上的東西,是擺設嗎?」炎洛嵐漠然轉頭,迎上她滿是警惕的目光,冷聲問道。

話裡帶著幾分冰冷的嘲弄。

「你這傢伙,不能好好說話么?」非得含槍帶棒,存心想惹人不開心?

南訣鬱悶地沖他拋去兩顆衛生球,即使炎洛嵐對他有恩,他依舊對這人很難生出一分好感。

當然,炎洛嵐對他也不見得有多喜歡。

深邃的雙眸幽幽合上,一副懶得同他們見識的冷漠樣子。

南訣氣紅了臉,卷著袖口想同他好好說道說道。

「訣兒。」南嚴眼疾手快地阻止了他,搖搖頭,「眼下不能起內訌。」

外憂暫未解除,他們若亂了陣腳,只會讓處境變得更加艱難。

南訣想了想,終是咽下了這口惡氣,狠狠剮了炎洛嵐一眼后,跑到俞晴身旁坐下,不再理會他。

惹不起,他難道還躲不起么?

「大領者,我兒性子單純,若有什麼得罪之處,請你見諒。」南嚴拱手說道,代南訣向炎洛嵐賠禮致歉。

他們大多有傷在身,且勢力遠不如炎洛嵐,要想避開神殿的追捕,必須得倚靠他。

在大局下,個人的喜怒、恩怨,應暫時擱淺,放到邊上。

「本尊從不和人一般見識。」炎洛嵐淡淡地說,雲淡風輕的語氣,卻讓南訣覺得分外刺耳。

有所平復的怒火蹭地竄起,他齜牙咧嘴地瞪著炎洛嵐,似在向他示威。

「大領者,您方才的話,我可以理解為您和我們是一路的么?」瓔珞沉吟片刻,試探性地問道。

「嗯。」炎洛嵐漠然應了聲。

高高在上的態度,反倒叫瓔珞放下心來。

如他這般高傲之人,是不屑說謊的。

「你真信他啊?」南訣眼見她叛變了,心裡的怨氣變得愈發濃郁。

「大領者沒有理由撒謊。」瓔珞笑著說,「他要想對付我們,根本無需饒這麼大一個圈子。」

「說不定他故意用這種方法,降低我們的戒心,好拿我們當人質,對付淺曦。」南訣哼哼道,這種事又不是沒發生過。

「如果真是這樣,他幹嘛要救走我們?」瓔珞對此並不贊同,「直接在天牢里把我們當人質,不是更簡單嗎?」

這話好像有點道理。

南訣臉上浮現了幾分掙扎,他想相信炎洛嵐,可每當這時,總會想起他曾經做過的那些事。

「噓,有人來了。」

南嚴率先發現正往這方逼近的陌生氣息,趕忙提醒眾人噤聲。

山洞下,兩名神廟的守護者騎在一隻獅鷹背上,從森林中央往這邊飛來,似在巡邏。

他們沒有發現山洞的異常,不做任何停留,便從洞外飛走了。

「皇甫,你的陣法果真不賴啊。」危機解除,南訣笑眯眯地沖皇甫諾言豎起了大拇指。

後者別有深意地看了眼炎洛嵐,說:「是大領者修為高深,才令陣法發揮了十成的力量。」

陣法的威力與布陣者的實力掛鉤,布陣者實力越強,陣法的威力也會隨之增大,兩者是相輔相成的。

「額!」南訣訕訕地扯了扯嘴角,沒接話。

「我們一直躲在這裡,不是個事兒啊。」瓔珞的神色略顯沉重,「能躲一天兩天,可我們能躲上一輩子嗎?再說了,副院長和銀家主尚在牢中,神殿找不到我們,會不會對他們狠下毒手?還有月姑娘,那天在戰場上分開后,我再沒聽到過她的消息,也不知她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她很好。」炎洛嵐冷不防開口。

「你怎麼知道?」南訣很是吃驚,原本坐在地上的身子咻地站了起來,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炎洛嵐沉默不語,他沒有必要向這些不熟的人解釋太多。

「大領者,」瓔珞用眼神示意南訣冷靜點,隨後,放低姿態,恭敬地詢問,「您說的是真的嗎?月姑娘她並無性命之憂?」

「是。」

言簡意賅的回答,讓瓔珞心裡的緊張卸下了一大半。

「我就知道月姑娘不會輕易出事。」

她那麼厲害,怎會在神殿手下隕落?

現在想想,說不定大領者突然出手營救他們,也與月姑娘有關!

而且,在他行動前,大牢里曾出現過異常的震動,或許,那就是月姑娘製造出的。

瓔珞將逃亡前的種種可疑之處聯繫起來,歸咎到月淺曦身上。

「那她現在在哪兒?」南訣勉強信了一分,「在天鏡之地嗎?」

「本尊比你們更想知道。」炎洛嵐眸光微微暗了暗。

那女人只讓他牽扯住冕下,至於別的,並未多言,而營救他們,是他臨時做的決定,他原以為事成后,那女人會儘快和他聯絡,哪想到,已經過了整整四天,她仍音信全無,不知所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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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盡江山,鳳為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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