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6章 養鴨專業戶

去往藏佛山的路上，一行三人也沒有閑心欣賞風景，快馬加鞭地在第五天到了藏佛山腳。

皇后與暗九留在諸葛萬里那裡等待消息，諸葛笑暖抱著小福帝趕往山上，她的八師傅住在山上的最深處，只要把小福帝交給八師傅就能得救了。

嗷嗚，嗷嗚。

雀決背著竹簍來到木屋。

暖烘烘的木屋被雀決帶來一陣清冷，他身上的衣服半濕，可見深林的早晨雨露頗多。

雀決在採藥時聽到熟悉的嚎叫聲，便知自己徒弟帶著人來了，那聲怪異的嚎叫聲想忽略都難，說是狼嚎，狼嚎哪是那個聲音，平白誣衊了狼。

「還是那個規矩。」雀決不會因是自己的徒弟而給他走後門的。

諸葛笑暖皺眉苦思，她八師傅不輕易出手，即出手也要有一個能讓他滿意的交易。上次她阿姆重感冒發燒嚴重，她總害怕阿姆虛弱無力的樣子，便用了八隻最機靈的大胖鵝做了交易。直到現在，八隻大胖鵝還在被壓榨著照顧藥草園，滿身的毛都是藥草味，可憐見的。

也不知是那個嘴巴碎的，把胖鵝渾身藥味的事情傳到了外滿，一傳十，十傳百。

謠言總是三人成虎而來，況且藏佛山中的神醫那裡確實有這麼些苦命的胖鵝，不是空穴來風后，大胖鵝更成了神鵝，傳說能治百病立竿見影，傳說能防百毒長生不老。

俗話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神醫名下的東西自該帶著個「神」字的光環。

八隻胖鵝成了名鵝，也成了藏佛山上的代言鵝，自從有了這個傳言，凡是藏佛山出來的大胖鵝，價錢往往比市面上高出十倍不止。

採辦隊每次都是興緻勃勃地去，傻笑著腿腳輕飄飄地回。

對外界的傳言，他們採辦隊雙手雙腳地贊成。

諸葛笑暖有理由懷疑這是藏佛山某個居心不良的人傳出的謠言，而那個獲利最大的某個人就是她那個掉進錢眼裡的第二十八個師傅王包金！

「八師父，你缺啥不？」諸葛笑暖伸著脖子，乖順地詢問著。

雀決把竹簍放到地上，顧不得脫下半濕的外袍，蹲在地上仔細地處理剛採回來的藥草，他的神情很專註，沒有注意到諸葛笑暖的疑問。

諸葛笑暖靈光一閃，蹲到地上，對著雀決激動道：「師父，只要你救了這個屁孩，這個屁孩就是你的了，師娘最喜歡聰明的孩子了，這屁孩聰明的很。所謂養兒防老，您雖然現在還有力氣，等您沒力氣了，就讓他給您上山挖葯。」

默默地，她真機智！

雀決的心動搖起來，在藏佛山外，上杆子認他為義父的數不勝數，艷娘對這些心思不純的沒有好感，便也擱置了。

如今在藏佛山，藏佛山的居民本身就少，勉勉強追上一個小村子的規模，孩子也就少了，無父無母的更是稀少的沒有一隻。

他與艷娘看著年輕，年齡已過不惑之年，若有兒承歡膝下，想來日子過起來更美。

諸葛笑暖眉開眼笑。

自從跟了十一師傅，諸葛笑暖看人臉色是一看一個準。她從臉部肌肉運動與眼睛來判斷對方的心理活動，如果那個人有意隱瞞或者是個心思深沉的，她誤判的幾率就大了。而她的十一師傅簡直像會讀心術，任何人到了她的面前，都無所遁形。

十一師傅年少顛簸流離，后被人背叛入了青樓。她說這門敏銳來的太苦太累，不願意讓自己的徒弟學的太深。諸葛笑暖也聽從十一師傅的吩咐，只學三成，能夠靈活行事便不再深入。

眼看著八師傅同意了，師娘離同意也就不遠了。

「師傅，師娘出海去採辦東西，怎麼也要十天的功夫，這小屁孩撐不到那個時候了，您看，您先治著，等把小屁孩治好了，師娘也回來了，正好跪拜父母，豈不兩全其美。」

雀決醍醐灌頂，眼睛亮了亮。

諸葛笑暖偷笑，八師傅看似是個冷清的人，但一心沉醉到醫學上，最是單純地人，也是最好忽悠的了。

諸葛笑暖把小福帝扔個雀決后，就撒手不管了，飛奔著去找她的美人阿姆。

雀決有了養兒子的心思，越看小福帝心中越是滿意，順利地達到了「刺蝟誇兒光，屎殼郎誇兒香」的最高行為指南，咋看咋覺的眼前孩子長的俊兒。

一句話，小福帝的長相合了雀決的眼緣。

這廂的藏佛山裡和和美美地，那廂的伊蘭，也就是皇后，正滿臉通紅地坐在床榻上。她腳正被暗十三用手握著，粉紅的腳趾甲在白皙光滑皮膚的襯托喜愛尤其的可愛，她的骨架子小，腳也小，放在暗十三的手心裡還沒有他的手大。

暗十三用水打濕她的小腳，循著穴位的線路仔細地按摩。

「我可以自己洗。」伊蘭嬌聲嬌氣地說道。

在暗十三面前，她總是不由自主地開始撒嬌。也許是因為暗十三一路上都無限地容忍她的反覆無常。

暗十三摩擦著手中的嫩膚，眼神暗沉，隱隱地泛著紅光。

他的喉結上下滾動，沙啞道：「無妨。」

伊蘭雙手抓緊被單，心跳加速，她是貴女，從小就是被服侍著長大的，這次暗十三的服侍總讓她感覺怪怪的，有種若隱若現的讓人呼吸不上來的感覺。

伊蘭尚且不知這種氣氛便是暗十三刻意營造出來的曖昧。

伊蘭微微地前傾了下身體，彆扭地找話題道：「收到諸葛笑暖的消息了嗎？」

「福帝正在好轉，她有些事情需要處理，暫時無法離開藏佛山。」

諸葛笑暖確實是在處理事情，而且是件讓她深覺不可思議的事兒。

「師傅，你告訴我，為什麼我的鴨兵鴨將就剩了這麼點？我交給你打理的時候明明是一百零八隻好鴨！」諸葛笑暖欲哭無淚。

「著啥急，你那些鴨兵鴨將可是有才藝的神奇鴨子，交到我的手裡怎麼會出意外！它們都被我派去幹活了。」王寶金拿著算盤搗鼓了兩下，遞給自家的胖徒弟，眯著眼愜意地繼續說道：「一天就有這個數，高興不。」

諸葛笑暖難過了，這些鴨子的祖宗曾帶給她輝煌，讓她藏佛山的小夥伴們面前耀武揚威神氣了好幾個年頭，她離開精挑細選了一百零八隻來進行重點培訓，目的就讓鴨子們把這門技術傳宗接代。沒想到她的這些鴨子寶貝被派去地做苦力。

「師傅，鴨子是我的真愛。你怎麼忍心讓我的小情人們去幹活。」

王寶金不贊成道：「不能掙錢，養它們幹啥。即使小妾，也有在家繡花補貼家用的。」

諸葛笑暖無力，她終於知道為什麼二十八師傅的小妾會一個接著一個地紅杏出牆跟著男人跑了。

頗有姿色的她們放正妻不當，當人小妾，就是想要享受富貴清閑的生活。王寶金家中看著富麗堂皇，便打了嫁為妾的注意，沒想到，順利地帶著嫁妝嫁過去后，還要自己養活自己！即後悔又不甘心下，各個新來的小妾開始循著上一個小妾的老路勾搭外男私奔。

做生意的人又有哪幾個不精明，王寶金知道那些個小妾們打的什麼注意，礙於他繼母的壓在他身上的孝道之說，也只能一個一個地納入家中，至於以後，你們自己看著辦。

王寶金這種不負責任的態度終是招了大禍，在他一次外出的時候，家中遭到血洗，連他四歲的孩子都沒有放過。自此他的心性大變，做了很多官府無法插手的灰色事件，才有了後日的藏佛山之行。

「你甭擔心你那幾胖鵝，你眼前的這幾隻瘦了，那是因為它們沒本事，沒有壓制住地頭蛇，才抑鬱不得志地消瘦了。」

王寶金與他這個胖徒弟談的最多的就是胖丫鴨子，漸漸的，他也把這些個格外機靈的鴨子當成四五歲的孩子看了。總是這樣想著，每次看到院落中這幾隻嘰嘰喳喳打打鬧鬧地胖鴨子，他也不覺寂寞了。

可以說的，王寶金比諸葛笑暖更看重這幾隻鴨子。

諸葛笑暖能為了出山辦事而把鴨子留給別人照看，王寶金卻寧願放棄出山採辦東西的機會也不願意把鴨子留給他人照看，他總害怕別人事情忙的時候忘記了飼餵鴨子，或者餵鴨子的時候不精心等。

對這些鴨子，他總有操不完的心。

雖如此，該賺錢的時候還是要賺錢的，這個是基本原則。

「其他鴨子去哪裡了？」諸葛笑暖也顧不得其他的什麼東西，她只知道她的其他鴨子是否安好。

王寶金抽了一口子老旱煙，吐出一圈煙，說道：「去泥沙地趕鴨子了。」

諸葛笑暖懂了，她選出來的鴨子天生就是領導者，它能指揮動一群鴨子集體行動，讓它知道去哪裡找吃食，又如何回家后，就不用人操心了。

諸葛笑暖無語望天。

王寶金笑道：「藏佛山出了很多養鴨子專業戶。」

諸葛笑暖心梗。

專業戶？還不是花錢租她家的鴨子們去養鴨子，自個該幹什麼還幹什麼。全部的成本就下雨天留給鴨子一個睡覺的地兒。

全國就沒有比藏佛山養鴨子更省事的地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