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02
陸嫣高興地立刻大快朵頤,「謝謝芯姐!」
凌舞鳶卻是面無表情地把夏芯夾給自己的魚肉給挑到了裝骨頭的盤子里,然後若無其事地對夏芯微微一笑,「我不喜歡吃魚。」
夏芯一時有點尷尬,但心寬的她聞言立即釋懷了,還熱情地建議凌舞鳶要多吃些蛋白質,把身體養好才好生孩子。
凌舞鳶不冷不熱,好像不願意多回應夏芯的樣子,清冷地吃著自己的飯。
陸嫣這才終於琢磨出了異常,她狠狠地啃起了排骨,然後不時給凌舞鳶和夏芯夾菜。
女人家相約出門,一定是要逛到夜深才算是真的完成了一整天的行程。從遊樂場出來,夏芯又邀請陸嫣和凌舞鳶到自己家裡去做客。
陸嫣今天玩得很開懷,本想答應下來的,凌舞鳶搶在她開口之前拒絕了。
「我有點不舒服,可能是太累了,今天就不去了。」凌舞鳶說道,撫摸著自己的肚子,「我想讓嫣嫣和我一起回去,可以嗎?」
夏芯一愣,這句問話怎麼聽著這麼彆扭呢?
「行,你畢竟是有身子了,不宜太勞累,」夏芯耿直地說道,轉向陸嫣,「那你就和舞鳶先回去吧,改天,改天我讓我弟弟來接你們就行。」
「好的,那我們就約在福克斯街街尾的工廠見,凌晨三點。」老敬用異國語言同電話那頭的人約定道。
昨天清晨的飛機,他和老敬將近傍晚才趕到這裡,而後與對方接上了頭,約定幾天後見面。
找到了寧費城父親遺骸並且以此做要挾的是他父親此前最大的仇敵,在這座城市的華人勢力圈裡和寧費城父親分庭抗禮,只是寧費城父親比另一邊先取得了本國黑道的信任,打敗了他們。而寧費城的父親也在一次大爭鬥中失蹤了——現在應該說是,命喪黃泉了。
老敬在約定的時間之前和那邊的人接洽過,且拿了對方保留的遺骸上的頭髮與寧費城的頭髮一起送到了化驗機構,並且在兩天後拿到了化驗結果——結果是在意料之中又好像也是在意料之外。
化驗結果顯示,那具遺骸是寧費城的父親無誤。
父親的行蹤終於是塵埃落定,寧費城徹底舒了口氣——儘管關於父親的記憶也在得知這個消息的同時在他的腦子裡洶湧澎湃起來。
作為兒子,如今寧費城能為父親盡的孝,只有將他帶回故土與母親安葬在一起這一項了。
在約定時間之前,寧費城帶著老敬和為數不多的幾個手下一起到了一處工廠,謹慎地從側門走了進去。
寧費城必須承認對於「實戰」他沒有太多經驗,但小心駛得萬年船,這一點總是不會錯的。
寧費城一行人躲在一個大木箱子後面,趁著夜月的光芒觀察著工廠里的情況。
「他們應該已經看到我們偷偷摸摸進來了,」寧費城推斷道,忽然將自己身上的大衣脫了下來,遞給一名手下,「你穿上。」而後寧費城又從提來的箱子里拿出相應人數數量的式樣顏色都相同的大衣,「你們都把這件衣服穿上。」
在這樣的光線下,混淆視聽最簡單的方法就是這個。
「現身吧,各位。」忽然聽到木箱前方有人大喊道。
寧費城看看手錶,原來約定的時間已經到了。
雙方一手交錢,一手交遺骸。寧費城父親的遺骸被裝在一個旅行箱中,為首的人將那個旅行箱率先交給了寧費城,寧費城隨即將手裡裝錢的箱子遞過去。
交易出乎意料地風平浪靜地結束了,寧費城一行人再次小心謹慎地退出廠房。
就當寧費城準備坐進車裡時,意外卻在剎那間發生了。
對方竟然在離工廠那麼遠的地方做了埋伏,槍擊聲在瞬間就響徹雲霄。
「少爺!」老敬驚呼,捨身為寧費城擋住了一顆子彈。
——
「不要對陸嫣提起半點這件事情,只要說我很好,馬上就會回國了就行。」寧費城吩咐道。
那天的槍戰老敬受了重傷,目前還處於昏迷狀態,而他也好不了多少,肩膀和側腰都被流彈擊中,九死一生。
他這樣的狀態讓陸嫣見了,不知道得急成什麼樣,陸嫣的心情狀態不能再承擔更多的壓力了。
先後失去了四個親人,他不敢再讓陸嫣傷半點心。
「你,你還有你,我老婆見過你們,回去跟著她,讓她安心點。」寧費城把自己的貼身保鏢派了出去,因為他們幾乎無時無刻地跟在寧費城身邊,陸嫣見過他們很多次。
「嘴巴緊點,就說我給她買紀念品去了,晚幾天回來。」寧費城對他們說道。
「夫人會相信嗎?」其中一人略有些懷疑地問道。
「我會自己打電話跟她說的,你們照我說的做就行了。」寧費城說道,他那寶貝老婆有時候越是簡單的理由越容易相信,所以這樣一個看似不靠譜的理由可能會比那種所謂的天衣無縫的謊言更容易讓陸嫣放心。
「喂,那誰,凌舞鳶的老公叫什麼名字來著?」寧費城問道,「叫羅屹是嗎?」
羅屹某次找到寧費城,充滿誠意地請求寧費城將他留下來做他手下一個「小嘍啰」也可以,希望能在他的公司就職。
看在凌舞鳶和陸嫣的關係的面子上,寧費城無所謂地將羅屹安排在了身邊,做了老敬的助理的助理,現在老敬受傷,把羅屹位置提上來一些,讓他分擔點事務,也算是讓他不至於一直吃閑飯。
羅屹被寧費城叫到了病房裡,「讓凌舞鳶多陪陪我老婆,盡量讓她每天忙一點,不去東想西想,這個要求應該不難吧。」寧費城說道。
「是,寧少,我絕對不會讓少夫人起一點點疑心的。」羅屹信心滿滿地保證道。
寧費城從主觀就不喜歡羅屹這個人的品行,甚至連他這個人的長相、身材也讓寧費城不痛快——他笑的時候連氣質都會透出一股子狗腿和人渣的味道,好吧,寧費城主觀是這樣感覺的。
寧費城發誓,再過一個星期,只是一個星期,等傷情好一些,傷口沒那麼猙獰一些了,他立刻就回陸嫣身邊去。
羅屹領命離開了,回到家,他立刻向林羅報告了寧費城的情況。
「是的,他還活著,而且沒什麼大礙的樣子。」羅屹對著電話說道。
「老天爺還真是眷顧他呢。」林羅冷冷地嘲諷,「但是我看他的好日子也就快到頭了!」
「他讓我們對陸嫣那女人保守他的身體情況的信息,」羅屹說道,「我真不知道他的用意是什麼?他又沒有死掉,只是受傷了而已,那女人知道會有什麼問題?」
「蠢貨,他這是怕那女人心疼知道嗎?」林羅笑罵道,「這個神經病,為了那樣一個賤女人竟然動這麼多心思!」
「既然這樣,我倒是想到了一個好主意,整整他們倆!」林羅忽然詭詐地說道。
「你聽著……」
林羅說完了自己的計劃,已經忍不住得意地笑起來,「咱們不用要誰的命,就看有誰願意把命自願交出來了!」
羅屹聽完只覺得這個辦法雖然實施難度不算很大,但是風險卻太大了,如果不成功,他和凌舞鳶兩個人要承受的代價是無法想象的。
「放心,我當然不會讓你和你老婆吃虧的,到時候無論計劃成不成功,我一定會給你們倆安排好後路的!」林羅說服道,並且開出了誘人的條件。
羅屹聞言,還是覺得自己應該可以放手一搏,幹完這一票就能拿著錢養老去了!
另一邊,陸嫣依然被蒙在鼓裡,當得知寧費城是因為要去買紀念品耽擱了,她竟然反而放下了心。
老凌的性格有時候很脫線,去取父親遺骨回來的路上買紀念品,這像是他會幹的事兒。
這段時間凌舞鳶每天都會過家裡來陪著陸嫣,而陸嫣卻不想一直和凌舞鳶「膩在一起」——陸嫣在之前已經幾乎完成了寧費城安排的關於書吧的經營的課程,是時候去把書吧經營起來了。
等寧費城回來能讓他看到一個井井有條的書吧和一個奮鬥著積極向上的自己,這是陸嫣現在給自己定下的目標。
準備書吧開業的相關事宜就幾乎佔了陸嫣這段時間百分之七十的分量,每個細節的地方都需要陸嫣親自過問和確認,一有丁點兒不合適的地方,陸嫣就需要同各方協調。
自己貌似高考時候都沒有現在認真——陸嫣自嘲道,這兩天她真是體會到了把一分鐘拆成一百份來用的緊迫感。
另外開業的時候需要邀請的人的名單陸嫣也按自己這邊的親戚朋友的人數來定了——親戚數量,零,而朋友的數量,連上料理店曾經的同事們也就是個位數。
但是這樣的忙碌讓陸嫣充實,她早就應該這麼忙起來了,這樣忙著,就不用時時刻刻都想著寧費城了。
陸嫣疲倦地閉上了雙眼——這樣狠狠地忙一天躺在床上,沒有他在身邊,陸嫣也能很快的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