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剜心噩耗
被關進柴房裡,蘇姽嫿不吃也不喝,只是看著伍子軒臨走時送給她的白玉簪發獃。
秦椒凌每天都會派人送些食物和水過來,可蘇姽嫿怎麼也不肯進口。
不管怎樣,讓蘇姽嫿去相信這一切都不是秦椒凌安排的,是絕對不可能的。
現在謀害自己的人將食物送上門來,她又怎麼可能會傻到去吃呢?
她肚子里還有八個月大的孩子,如果秦椒凌要是再食物中下了什麼毒藥,那麼她所堅持到現在的一切不都白費了?
「嘭——」
就在蘇姽嫿為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兒堪憂的時候,柴房的門猛然從外面被推開了,讓始料未及的她著實被嚇了一跳。
迅速的從地上站了起來,蘇姽嫿看到秦椒凌正面容嚴肅的站在柴房門口。
秦椒凌往後一揮袖,直接朝蘇姽嫿走了過來。
「聽說你這麼多天都不吃不喝?」
冷瞥了秦椒凌一眼,蘇姽嫿嘲弄道:「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在這裡下毒?」
「下毒?」
冷哼一聲,秦椒凌不屑的瞪了她一眼,說:「隨你願罷,愛吃不吃。」說罷,她轉身離去,重新關上了柴房的門。
望著被關上的門,蘇姽嫿更加不安了。
她這也是死,不吃恐怕也是死。
手足無措的撫著凸起的腹部,蘇姽嫿已經著實沒了辦法。
已經兩天沒有進食了,在這樣下去,肚子里的孩子可怎麼經受的了啊?
看著放在地上的食物和水,蘇姽嫿難以抉擇的抿了抿嘴,最終還是選擇了吃。
她被禁足在這柴房裡,而伍子軒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回來,如果繼續這樣不吃不喝的等下去,恐怕挨不了多久,就會被餓死在這髒兮兮的柴房裡。
手捧著碟子里的糕點,蘇姽嫿猶豫了好長一段時間,終究還是拿起一塊放進了嘴裡。
如同嚼蠟的囫圇將糕點吞進了肚子里,蘇姽嫿忍不住抹了抹眼中的淚水。
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如果可以逃出去的話,她是否可以選擇逃走呢?
再次抬起眼眸望了兩眼被關緊的柴門,蘇姽嫿盤算著自己應該如何逃走才是。
過了不多時,蘇姽嫿突然感覺肚子開始劇痛,立刻扶著凸起的肚子痛苦的蜷縮在了地上。
疼痛難忍的低吟著,蘇姽嫿望著柴房的門,眼眸中終究還是透出了一絲絕望。
秦椒凌這個女人果然還是在糕點裡下了毒。
看來她還是太天真了,居然以為秦椒凌會放過自己,她還真的是太天真了。
「救、救命!」
肚子里就好像有火燒刀割一般,疼的她撕心裂肺,忍不住大聲喊了出來。
額頭上已經蒙上了一層細汗,蘇姽嫿突然感覺有什麼東西濕潤了她的兩腿。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腿部,當她看到被猩紅的血液染紅的雙手時,頓時瞳孔猛然一縮,當即驚恐的叫出了聲。
「啊!!救我,救我!我的孩子,求求你們快點救救我的孩子!」
伏在地上,蘇姽嫿吃力的朝柴房的門口爬去,雙腿在地上畫出了兩道鮮紅的長線,著實讓人觸目驚心,讓在一旁觀看的陸月夏忍不住捂著嘴難以置信的低聲抽泣了起來。
「嘭——」
又是一聲,柴房被人踢開了。
陸月夏看到站在房門口的婢女時,頓時整顆心都擔憂的提了起來。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這個婢女就是那天晚上起來想去廚房偷吃,卻很不巧的撞見蘇姽嫿洗澡的婢女。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難以置信的搖搖頭,她知道恐怕蘇姽嫿已經沒有辦法逃脫她運命中的這一劫難了。
縱然她現在為蘇姽嫿的前途擔憂,甚至忍不住朝她大喊,讓她快點逃,不要相信任何人,可這又能如何呢?
她現在所看到的無非只是四百年前發生在蘇姽嫿身上的事情而已,與現在無關。
雖然蘇姽嫿下身已經見紅,可是丫鬟們並沒有將她抬出柴房進行施救,而是請來了一名已經兩鬢白白的老穩婆幫忙處理胎兒。
「啊!」
緊咬著帕子,蘇姽嫿一面吃痛的尖叫著,一面用渴求的眼神望著老穩婆,希望她可以救救自己的孩子,而老穩婆卻像什麼也沒有看見似的,對蘇姽嫿求救的表情置若罔聞。
柴房裡的氣氛十分緊張,看到陸月夏都忍不住想要往前探著頭看看清楚。
終於在最後,蘇姽嫿徹底暈厥了過去,而老穩婆雙手抱著一個身上沾滿了鮮血的孩子,手足無措的看著將她圍在中間的婢女們。
「哇哇哇——」
左右無奈的望著婢女們,老穩婆聽到孩子響亮的哭聲,雙手更是忍不住哆嗦了起來。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看著身旁的婢女,老穩婆驚恐的顫抖著聲音問了一句,而原本圍著她的婢女們見此情景更是對她退避三尺。
「怎麼了?」
就在大家都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柴房裡傳進來了秦椒凌威嚴的聲音。
聽到秦椒凌的聲音,穩婆就好像找到了救世主似的,手捧著還在哇哇大哭的孩子,轉身朝秦椒凌跪了下來。
聽到孩提的哭聲,秦椒凌一愣,又快速的恢復了臉上不形於喜色的表情。
走進柴房,她厲聲怒斥了一聲:「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穩婆小心翼翼的舉著孩子朝秦椒凌叩拜了一下,說:「回夫人,這些食物和水中都放了大劑量的下胎葯,可是孩子還是生下來了。」
轉頭怒視著老穩婆手中還在哇哇啼哭的孩兒,秦椒凌似是不淡定的來回走了兩糟。
停下腳步,她目不轉睛的瞪著蘇姽嫿的孩子,嗤之以鼻的說了句:「果然人賤命硬,就連賤胚子的孩子都是這樣。」
拂袖轉身朝大門口走去,秦椒凌在跨出門欄之後見柴房裡的婢女和穩婆還愣在原地不為所動,便立刻不悅的罵了一句:「你們還杵著作甚?」
被秦椒凌這麼惱怒一吼,大家才紛紛緩過神來,帶著孩子跟在秦椒凌的身後匆匆離開了柴房這個十分之地,而已經失去了知覺的蘇姽嫿則被他們完全的拋棄在了柴房裡。
所謂最毒婦人心,這句話用在秦椒凌的身上怕是最合適不過了。
陸月夏從來只是聽書上形容一名女子能狠到什麼樣的程度,弒子殺父,破皮拆骨,這些她也只是聽過,卻從沒有親眼見過。
秦椒凌恐怕是陸月夏親眼見識到的第一位如書中所形容的那般惡毒的女子了吧?
待蘇姽嫿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一早了。
剛剛渡過浩劫的她,在睜開雙眼時的第一件事兒就去尋找自己的孩子。
吃力的從地上爬起來,她忍著下身帶來的撕裂和痛疼,直接朝秦椒凌的卧房跑去。
推開秦椒凌卧房的門,蘇姽嫿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桌前悠然自得的喝著茶的秦椒凌,似是秦椒凌早已做好準備在這裡等她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跑過去,蘇姽嫿緊緊抓著秦椒凌的衣袖,扯著虛弱的聲音,問:「我的孩子呢?你究竟把我的孩子怎麼了?」
「孩子?」
冷眼看著滿眼皆是慌亂的蘇姽嫿,秦椒凌厭惡的從她的手中抽回了自己的袖子。
「你的孩子不是已經流掉了嗎?」
「你胡說!」
惱怒的將桌上的茶壺掃落在地上,蘇姽嫿不敢相信的朝秦椒凌吼道:「我明明已經生下了他,我都聽到他的哭聲了,怎麼可能會流掉呢?」
往後趔趄了幾步,她抬手指著不為所動的秦椒凌,蒼白如灰的臉上露出了絕望與痛恨。
「你這個蛇蠍女人,你的心怎麼這麼狠?」
心痛的捶著自己的胸口,她哭的幾乎失聲。
「他才是那麼小的一個孩子,才剛剛出生,還沒有好好的看過這個世界。我還沒有好好的看過他,抱抱他,為什麼你居然可以狠下心殺了他?」
失去了神採的雙瞳突然增添了一抹強烈的恨,蘇姽嫿的雙眸在猛然間一縮又快速聚焦。
她猙獰著面孔撲向秦椒凌,帶著哭腔不住的罵道:「你這個蛇蠍婦人,你如何可以對一個剛剛出世的孩童的下手?」
蘇姽嫿原本就身體虛弱,再加上剛剛生完孩子,滴水未進,滴米未沾,身子自然是更加虛弱了,被秦椒凌厭煩的一推,整個人直接就躺在了地上。
吃力的用手支撐著地面,蘇姽嫿感覺腿間有一股溫熱的液體緩緩流了下來,可她還等不及低頭朝下身看過去,就已經被秦椒凌用力的扯住了頭髮。
從頭皮傳來一陣發麻的疼痛,蘇姽嫿抬起眼眸痛苦的望著秦椒凌,眸色中的汩汩淚水已經打濕了整張蒼白的臉。
「為、為什麼要這樣待我?」
「為什麼?」
蹲在地上,秦椒凌再次用力的扯了一下蘇姽嫿的頭髮,怒道:「我秦椒凌嫁給伍子軒亦有十餘年,可他從未正眼瞧過我一眼。如今你一個故賣風姿的舞姬卻將他迷得團團轉,我又怎能咽的下這口氣?雖說我秦椒凌並不是什麼名門大家的千金,可也總不至於被區區一個舞姬給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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