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十再次惡化
跟何景的一番談話讓歐陽浩然的心情更沉重了.一方面是因為蕭陽的病情.而另一方面因為何景的那個決定.能夠有合適的心臟源自然是一件高興的事.但是偏偏這個心臟是蕭陽父親的.而何景.顯然已經準備好了一切.今天也只是告訴他這個消息而已.
回到病房的時候蕭陽還在繼續睡著.歐陽浩然動作輕柔的坐到病床前.借著灰暗的燈光看到睡夢中的蕭陽緊皺著眉頭.顯然睡得很不安穩.歐陽浩然伸出手輕輕的觸摸著蕭陽的眉心.這一絲不安是因為自己的病還是他預感到了什麼.
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閃了一下.在這個昏暗的房間里那個光芒變得很刺眼.歐陽浩然拿起手機.看到是崔志剛打來的電話.歐陽浩然看了一眼熟睡的蕭陽.最後拿著手機去病房外面接電話去了.
「崔志剛.你怎麼會給我打電話.」歐陽浩然接起電話.
「我聽城夕說你找到蕭陽了是嗎.」崔志剛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急躁.
「是.」歐陽浩然實話是活.事到如今歐陽浩然也顧不得以前兩人之間的不愉快了.唯一關心的重點就是蕭陽的病情.而崔志剛是心臟方面的專家.不但在國內.在國外的聲名也很大.說不定他對蕭陽的病情也會有所幫助.
「蕭陽現在的病情怎麼樣了.」崔志剛問道.
嘆了一口氣.歐陽浩然告訴了他實情.「蕭陽的病已經很嚴重了.醫生說他的心臟已經退化的快到了極限.現在隨時都有猝死的可能.」
電話那頭的崔志剛沉默了一下.最後無奈的說：「跟我預測的差不多.」
「我知道你對蕭陽一直很重視.能不能拜託你來美國一趟.」歐陽浩然生平第一次用這種帶著祈求的語氣跟別人說話.
電話另一頭的崔志剛顯然被歐陽浩然的這番話震驚了.認識歐陽浩然這麼多年.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歐陽浩然這樣的語氣跟別人說話.
「為什麼要讓我去美國.」沉默了一會崔志剛問出了心裡的疑惑.
歐陽浩然沉聲的說：「我知道你對蕭陽很重視.你是心臟這方面的專家.我希望你能來美國幫一下忙.順便……見何景先生最後一面.」最後一句話歐陽浩然的聲音有些微微的顫抖.
「最後一面.什麼意思.」崔志剛的聲音忽然提高.「何先生出了什麼意外嗎.」
歐陽浩然斜倚在樓道的牆上.看著蕭陽病房的方向一字一句的說：「何先生打算把自己的心臟留給蕭陽.可能近期就要準備手術了.」
歐陽浩然聽到電話那頭的崔志剛蒙的倒吸了一口涼氣.「為什麼會這樣.」那個印象中冷清冷漠的男人竟然會為了自己的兒子獻出自己的生命.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適合的心臟源一直都找不到.而現在唯一匹配的就是何景先生的心臟.」歐陽浩然平靜的說道.
崔志剛沉默了.他很清楚心臟匹配的概率到底有多底.這段時間他們一直都在苦苦的尋找著適合的心臟源.但是到頭來卻什麼都沒有等到.如果還有其他的辦法.相信何景也不會選擇這樣極端的方式.
「陽……蕭陽他同意嗎.」在這件事情上崔志剛反倒是比歐陽浩然冷靜多了.在醫院這麼多年他見慣了生老病死.父母犧牲自己的生命去拯救孩子的事情也不是沒有經歷過.
「這件事要瞞著他.如果他知道了相信他寧願自己死去也不會讓父親犧牲自己的生命來拯救他的.」蕭陽雖然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沒有主見.但實際上他是一個很有自己獨立想法的人.一旦認定了的事不會輕易改變的.
「好.我處理一下身邊的事馬上就去美國.」崔志剛最後答應了歐陽浩然的提議.
掛斷電話后歐陽浩然站在走廊的窗戶前看著漆黑的夜晚.在這樣寂靜的夜晚總是能夠讓人想到一些往事.歐陽浩然閉上眼睛.聽著窗外的風聲腦中閃過跟歐陽浩然相遇以來的一幕幕.
初見時他的車子不小心撞到了蕭陽.那時候的蕭陽就像一個粘人的孩子般一下子就纏上了他.而那時的他只是單純的覺得這個孩子像個拖油瓶.因為著急回國他沒辦法只好把這個拖油瓶帶回到了國內.
再之後歐陽浩然竟然鬼使神差的讓蕭陽住進了自己的別墅.雖然自己的私生活不是很檢點.但是歐陽浩然卻從來不帶外人去自己的別墅.現在細細的想起來.或許是因為蕭陽如孩子般單純的眼神才讓他第一次放鬆了防備.見慣了各種虛情假意的嘴臉.蕭陽的單純簡單讓他不自覺的放下了對他的防備.也一次次的縱容著蕭陽的無理取鬧.
在蕭陽的身上他一次又一次的破例.這個人每天都跟在自己的身後.甚至連晚上睡覺的時候都要抱著自己才能睡覺.而自己竟然默許了他的這些舉動.更是每次在他闖禍后認命的幫他收拾爛攤子.
但是每次想發火的時候按到蕭陽可憐兮兮的眼神卻又狠不下心去.對於蕭陽.雖然他的吵鬧讓自己的無可奈何.不過從心底歐陽浩然還是相信著他的.相信單純如他是不會欺騙自己的.正是因為這份信任在他知道蕭陽對他隱瞞了自己的真實身份的時候他才會生這麼大的氣.不但因為蕭陽的欺騙.更是惱火自己竟然這麼輕易的就對一個人動了感情.
明明只想把他自己的弟弟來對待的.但是感情到底是從何而起.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質的已經無從得知了.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已經無法再忽視這個以往的拖油瓶了.這個人就像是身上的一個毒瘤.留著總是讓自己難受.一旦剜去確實痛徹心扉的疼痛.
煩躁的揉了揉眉心.歐陽浩然抬起手腕一看不知不覺中又到了半夜.現在的歐陽浩然一顆心都在小樣的身上.放到以前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自己竟然會有這麼一天.原本以為自己會一生遊戲人間.沒想到最後自己竟然栽在了這小子的手上.
回到病房歐陽浩然脫去外衣躺在病床上直接摟緊了蕭陽.擔憂了一個晚上.知道摟緊懷中的人歐陽浩然的心才稍微安穩了下來.吻了吻蕭陽的額頭歐陽浩然也漸漸的睡去.
第二天早晨歐陽浩然告訴了蕭陽崔志剛過幾天會來這裡的消息.聽到這個消息后蕭陽一下子高興了起來.上次的忽然不告而別崔志剛肯定很生氣.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崔志剛還是願意來這裡也就說明崔志剛已經原諒了自己.在國內的那段日子.除了歐陽浩然崔志剛算是對他幫助最大的人了.蕭陽還真的不希望兩個人的關係鬧得太僵.
看到蕭陽臉上高興的神色歐陽浩然立刻就不開心了.雖然現在他不計較兩個人以前合夥來騙自己.但是在看到蕭陽聽到崔志剛要來時臉上的微笑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心底酸酸的.
跟歐陽浩然的情況正好相反.蕭陽看著歐陽浩然難看的臉色蕭陽卻是心情大好.一直笑著調侃歐陽浩然的小心眼.結得瑟了沒一會的蕭陽就被惱羞成怒的歐陽浩然抓過去狠狠的親了一通.直到蕭陽感到自己快要窒息的時候歐陽浩然才意猶未盡的放開了他.
歐陽浩然看著被自己親的嘴唇微腫臉色羞紅的蕭陽心裡的氣這才順了一點.要不是因為現在修奧陽的身體不允許.歐陽浩然肯定把他壓在床上好好的「教育」一番才行.
而終於呼吸到新鮮空氣的蕭陽則是狠狠的白了歐陽浩然一眼.吃醋的男人真是難伺候.尤其是像歐陽浩然這樣佔有慾極強而又小心眼的男人.
在之後的日子歐陽浩然每天都小心翼翼的關注著蕭陽的病情.每天晚上歐陽浩然都不敢睡的太沉.他害怕蕭陽的病情隨時有什麼情況.
兩天以來蕭陽的病情一直沒有發作過.但是在第三天早上吃早飯的時候蕭陽忽然捂住了胸口.還沒等歐陽浩然問怎麼回事的時候蕭陽一下子就暈倒了.歐陽浩然嚇了一跳.急忙叫來了醫生.隨後幾個護士匆忙的把蕭陽推進了急診室.
看著急診室明亮的紅燈歐陽浩然的心一下子就懸了起來.他想起來醫生曾經說過.蕭陽的心臟最害怕的就是猝發.
在蕭陽進急診室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何景就來到了醫院.兩個小時后急診室的門被推開了.醫生摘掉口罩說：「蕭陽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聽到這句話歐陽浩然和何景同時舒了一口氣.何景開口問醫生.「他還能堅持多久.」
醫生一本正經的說：「這次發作我們已經盡了全力了.下次再發作就不好說了.」
何景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你們隨時做好手術的準備吧.」
醫生抬頭望著何景.最後只是無奈的嘆了口氣：「我尊重你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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