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墨家嘴臉
夜末醒來時，還未仔細感覺一下身體現狀，就驚訝的發現，他正躺在自己房間床上，而赤血水晶，收了血光，樸實無華，正安穩的卧在他懷中。
「哥哥，你醒啦！」邊上傳來少女驚喜的聲音。
夜末望去，正看到一臉喜悅的夜夢琪。小丫頭眼眶紅紅的，很明顯剛剛哭過。
下意識認為妹妹受了什麼委屈，心頭憤怒，夜末一把掀開被子，急道：「琪兒，是誰欺負你了，告訴哥哥！」
夜夢琪立馬嘟起小嘴，眼中再次泛起淚花，委屈道：「還不是你，受了那麼重的傷，又趕上萬魔遮天，還到處亂跑！」
「亂跑？」夜末一驚，「你知道我昨兒出去了？」
「當然了，一大早就沒了人影，我找遍你常去的地方，最後看到你一人孤零零倒在府門口，人家還以為你……」
沒再說下去，夢琪妹妹嗚咽著，抹著擔心的淚水。
夜末急忙將她摟進懷裡，安慰不止，后又編個理由解釋起。不用想，昏過去后，一定是那浣翁找來畏獸將他拖到了墨府門口，而墨家又哪有人會管他的死活，只當沒看見，后就是琪兒找來，將他扶回房間。
心中暗怪浣翁不叫醒自己，夜末又好說歹說才向夜夢琪講明自己的身體已經完好，倒在門外只是意外，令小丫頭放下心來。
就在這時，門外來人。
「夜末姑爺，小的來給大爺傳話，請您到議事堂。」
……
墨家大爺墨爭雄，乃是家主墨文峰的嫡長子，墨文峰與墨家各長老閉關之際，都是由他處理家事。
「哼，那墨天寧稀里糊塗就沒了命根子，看來只是一宿，就驚動了墨家上下，墨爭雄定是想從我身上找線索。」
心中冷笑，對於墨天寧的慘狀，夜末是不會有絲毫憐憫的，想要欺負琪兒，就要做好生不如死的覺悟！
前往議事堂路上，夜末沒閑著，瞄了眼四周，確定沒人注意這裡，將懷中赤血水晶掏出，低聲道：「老傢伙，你還沒告訴我，現在的我，到底能否修武。」
不怪他著急，相比於面對墨爭雄的質問，能否修武可是關係到他壽命的延長。
只聽赤血水晶中一聲哈欠，蒼老的聲音疲憊響起，「死小子，我老人家為你忙前忙后可是累個半死，就不能讓老夫睡個好覺。」
「關於修武，瘴氣已改造了你的丹田，你可試一試吸收周圍元氣。」
「我沒元脈，要如何試？」夜末疑惑道。
「你那什麼意念操控的詭異能力不正好代替了元脈嘛！」浣翁沒好氣道。
夜末恍然，調動內核中意念力，按照控制瘴氣入丹田的方法，調動起周圍空氣，抽取絲絲縷縷的元氣納入丹田。
「平常人五行缺一，只能吸收那一行元氣，你現在的瘴氣丹田，無分五行，元氣皆可攝入丹田，轉化為的特殊元氣，姑且稱之為瘴元氣，再行轉化，就是為你所用的戰氣了。」
按照浣翁所說，夜末嘗試去做，頓感丹田之內一陣躁動，繼而來自丹田的絲絲戰氣擴散全身。
夜末笑著，心中興奮不已，長期以來接觸超能力，像這種異世修武，他還是第一次嘗試。
只聽浣翁接著道：「你現已跳過戰力修鍊，直接晉級成戰氣級修武者，壽命得以延長，有足夠的時間去破解五行廢體。而且短時間內你的意念操控對於實戰還不會有多大作用，既如此，你倒不如兼顧修鍊戰氣，既是攝入元氣延長壽命，又能以防萬一。」
夜末也想到這點，在意念操控有成之前，短期見效的戰氣修鍊是個不錯的選擇。
「你的修武，照一般人還有一點優勢，由於你天生沒有元脈，丹田又被死寂的瘴氣侵染改造，本身實力不易被發覺，令敵人難以摸清你的虛實，關鍵時刻，能以此保你一命也說不定。接下來老夫就為你講講恆淵大陸的修武者……」
修武者，先行修鍊戰力，再進入戰氣修鍊，而戰氣級修鍊分為五大基，分別是孕氣基、爆氣基、攬氣基、御器基、鑄境基，而每一基又分為低、中、高、頂四級。
像是當前的夜末，還有那悲催的墨天寧，就是孕氣基低級，初步掌握戰氣，還不能戰氣外放。
而修武者，相比於同樣驅使戰氣的畏獸又不同，並沒有天賦戰技，只能修鍊前人留下的戰技，像這種戰技由高到低又有天、地、玄、黃四階之分。
修武者之間，基於修為同級，戰技就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甚至掌握了那些厲害的地階戰技，神乎其神的天階戰技，越級殺人也實屬平常。
待到浣翁講解完，夜末對於這個世界的修武終於有了大致的概念，可當他繼續問些關於戰技的知識時，浣翁卻沒了聲音。
叫了好幾聲，赤血水晶無絲毫反應，夜末只以為浣翁因昨天過於勞累，已經睡去，也就將水晶放回懷中，沒再當回事。
這一會兒功夫，到了地兒，待兩邊將大門打開，裝出一臉病態的夜末，緩步跨入。
堂中黑壓壓一片，若不是夜末早有心理準備，還以為梁山聚義呢，看來墨天寧的命根子還是挺寶貴的，竟惹來墨家大小人物皆到場。
正對堂口，坐著三個中年人。
中間一位，方正大臉，盡顯威嚴，正是夜末記憶中心機深沉且不苟言笑的大爺墨爭雄。
左側，下巴上三撮小鬍子，一張臉布滿憤怒，望向夜末的眼神，像要吃人，他正是墨天寧的老爹，二爺墨爭霆。
而右側之人，一張冠玉臉，面白無須，可以說是與夜末關聯最大，乃是墨清靈的父親，夜末的便宜老丈人，三爺墨爭鳴。
堂下也儘是些各大長老的子孫，留座旁聽。
夜末注意到，堂中眾人望向自己的目光，有不屑、有厭惡，但都或多或少帶上一點考究。
看來是通過墨天寧以及那兩個家丁，墨家的人都已得知，他夜末不但沒死，傻病反而好了。
夜末也沒在意眾人目光，正正經經的朝著堂上三人行了一禮，「侄兒見過三位伯父。」
略一點頭，墨爭雄當先發問：「夜末，都說你痴傻之病已經好了，這是真的？」
「是的，小侄一朝醒悟，實乃幸事。」
此言一出，堂中議論紛起。
「嘿，傳言不錯，這小子不但沒死，反而變聰明了，這也好，從今以後，極東城也沒人會說墨家天才女嫁給傻子了。」
「別得意忘形了，是不是傻子都無關緊要，你忘了他還是個無法修武的廢物，清靈小姐與他的婚事終究要惹人笑柄。」
「……」
聽著堂中的議論，坐在右側的墨爭鳴，臉色陰鬱一分，女兒與夜末的婚事一直是他的心病，奈何婚事是由父親墨文峰決定的，就算墨清靈再如何委屈，他也沒辦法，恨也只能恨夜末大難未死。
「肅靜！」
隨著墨爭雄嘴中一喝，堂中頓時鴉雀無聲，墨大爺權威可見一斑。
「夜末，不管你是如何起死回生的，既然痴傻已去，我且問你，昨日天寧遇襲，你可知兇手是誰？」
威嚴的聲音傳來，夜末抬首，正對上墨爭雄那雙精光隱閃的眸子，不可抑制的心頭一震。
「傳言這墨爭雄在墨家的實力僅次於家主與幾位長老，威勢著實了得，這一對視卻好懸令我心神失守。」
夜末心生警惕，斟酌一番，臉上布滿委屈，道：「大伯父，實不相瞞，昨日小侄卻是與天寧堂兄起了點衝突，后被堂兄暴打一頓，至於堂兄遇襲之時，小侄已不省人事，對此毫不知情，今日聽大伯父召喚，小侄也是拖著傷病之身前來，只想解釋明了。」
此言一出，堂中眾人並沒向他投去憐憫目光，相反，很多人臉上都泛起一絲譏諷，眼中也帶有懷疑。夜末受欺負在他們看來是理所應當，沒人會為他打抱不平，可在墨天寧一事，他若撒謊，墨家人絕不會輕易饒過他。
「嗯……」
墨爭雄一聲沉吟，就在眾人以為他還要繼續審問時，四周空氣仿若瞬間凝固。
眾人只看到人影一閃，墨爭雄已出現在夜末身前，而且，他的手正死死的掐在夜末脖子上。
滿堂皆驚，就連墨爭霆與墨爭鳴都沒料到，大哥會如此心急。
強烈的窒息感襲來，夜末臉色漲紅，他雖不明白墨爭雄此舉用意，但卻知道，再如何，墨爭雄也不敢再這萬眾矚目下殺了自己。
知道反抗也沒用，他強壓心中怒火，沙啞嗓音，艱難道：「大伯父……，小侄句句屬實，您若是不信……盡可找來昨日在場倆家丁當面對質。」
逼視著夜末那裝滿委屈的雙眸，墨爭雄緩緩鬆開手，拍了拍夜末肩膀，輕鬆一笑，道：「對質就不必了，大伯相信你不知情。」
前一刻還氣勢洶洶，現在卻彷彿剛開了個玩笑般，墨爭雄此舉令在場人皆是摸不著頭腦。
夜末同樣不知他墨爭雄在耍什麼手段，但無非是與廢了墨天寧的「真兇」有關，對此，他只能極力偽裝自己，以免露出破綻。
似是不經意的環視一眼四周，墨爭雄一擺手，道：「今天到這裡，大家散了吧。」
眾人不敢遲疑，揣著滿心疑惑，相繼走出大堂。
夜末撓了撓頭，裝作一臉無辜，跟隨人流而去。
任誰也不知道，他心中早已燃起滔天怒火，墨家人的嘴臉，墨爭雄的目中無人，都被他刻進心裡。
待到堂中僅剩墨爭雄三兄弟，氣氛凝重，針落可聞。
墨爭雄一掌拍碎身前茶桌，憤然起身，面向墨爭雄，道：「大哥，難道就一直這樣等下去？」
「還能怎樣，我們猜測之人並未出現，難道直接殺掉夜末兄妹？父親怪罪下來，誰來承擔？」
言罷，墨爭雄拂袖而去。
望見大哥走出堂門，墨爭霆不屑一哼，一把拉住剛要離去的墨爭鳴。
「三弟，大哥為了保住下任家主位置，是不會真心幫忙的，但這口惡氣我咽不下，相信你也不想委屈的將清靈下嫁給那個廢物。」
墨爭鳴頓了下，道：「可是目前找不出那人。」
「這個不重要，只要確定有那人存在，夜末在我墨家再難有立足之地，到時，各大長老歸來，父親出關也保不了他，不僅還了清靈自由，那人必定束手就擒，我兒也就大仇得報！」
墨爭鳴略一思索，眼中閃過一道狠光，「說吧，怎麼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