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反常的奚父
空氣中的溫度逐漸升高.一聲接著一聲的低~吟從床上傳來.圍簾不知被誰在情動時一腳蹬了開.緩緩地散落開遮住了床上無盡得風光.伴隨著似有若無的嘆息聲.閉合.
一夜纏.綿.看著他身上的肌膚恢復原本的瓷白.便是知曉那葯的效力已是過了.一夜瘋狂.倒是累慘了身.下的人兒.直到如今還在昏沉沉的睡著.想起昨夜的種種.笑不自覺的溢出唇角.
日光透過明紙糊的窗欞照入屋內.照亮滿室滿床的淫.靡恩愛.他身子微微一動.懷中睡著的人兒便不安的皺皺眉.如嬰兒般蜷在身前的手想胸口處縮著.
水謙洛伸手撫平他眉間的褶皺.這般模樣定是又做了噩夢.他家的奚南總是這般讓人操心.操心著放不下.明明心中滿是記掛.偏偏將他們束之高閣.
「嗯.」
懷中的人兒動著身子.緩緩轉醒過來.一動身下的刺痛提醒著奚南昨夜發生的事情.半磕著的雙眸猛的睜開.便對上水謙洛投過來的柔和的眸光.
「你……」羞人的紅爬上臉頰.昨夜瘋狂的情形一一在腦海中回放、回放.
「我怎麼了.」似是嫌他害羞的不夠.水謙洛惡作劇般的低頭淺吻在他額頭上.手臂圈住石化在當場的人兒.「這樣擁著你.真好.」
日光晴好.
有人歡喜.有人憂.
自是昨夜開始.墨子崖便悶悶不樂.連著早間醒來一時一副悶悶不樂的模樣.眼眶下烏青一片.獨自一人坐在院內的石桌上嘆著氣.
「你在這.」卿默然微微一愣.他剛才分明見了他一副帶著希望.卻又在見到他時失望的神色.往日他便是師門中最活躍的那人.倒是鮮少見他如今日般鬱郁不得志.
卿默然緩步踱到他身旁坐下.墨子崖便是賭氣版的向旁挪開半分.他便再坐過去.他便再挪.終於忍無可忍的某人提起他的衣領.將人放至自己身旁.
「怎麼了.」
「怎麼.你說怎麼.昨夜……」墨子崖的話到了一半頓了住.還能怎麼.便是昨夜發生的事情.他的小南再也不是他的小南了.
頭上赫然多出一隻大手揉搓著他的發.略帶安慰性的話語自他口中說出.「無妨.」
「怎麼會無妨.小南同水謙洛跑了.我便找何人同我去做涼城通棧的老闆娘.」
許是他的聲音大了些.惹得卿默然愣住.揉搓他的髮絲的動作柔和下來.唇邊盪開一抹溫潤的笑意.
「無妨.我陪你個老闆娘便是.」
「算了吧.這世上除了奚南我便不要其他的老闆娘了.」
墨子崖正說著.卿默然卻忽的牽過他的手.輕輕落下一吻.惹的他一時間怔住.疑惑的抬頭看向他.
笑意難得攀上卿默然的眼底.他鮮少見著他笑.便是這一笑叫著世間所有失了顏色.便是陽春三月開的白雪也只是那般了.
下一秒水府中卻傳出驚天地.泣鬼神般的尖叫聲.
日光晴好溫和的照在大地之上.自昨夜的溫尚書府的鬧劇過後.一切便也歸於平靜.仿若昨夜之事未發生過.蘇韻柔依舊在尚書府中一般.
早間辭別水謙洛.奚南拖著半是疲憊的身子回了奚府.昨夜種種回放在眼前仍舊感覺沒來由的心悸.
「四弟你可算回來了.」
奚南方邁進前廳便看見奚娉婷守在前廳處.滿眼焦急的望向他.
「三姐.你怎的在這裡.」
「你可算是回來了.爹.爹爹回來了.身上還帶了傷.這回大夫已經去瞧了.好像是在城外時受的傷.」
「怎麼會這樣.」
快步走到卧房推開門.內里大夫正往外而出.三人碰了個滿懷.奚南微微蹙眉看向大夫.問道:「父親的傷勢如何了.」
那老大夫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好也不好.說不好也好.畢竟奚老爺年歲已大.再受了這般重的傷.身體更是虧空不少.這段時日唯有好生休養才是.」
「父親的傷.大約要休養多久.」
「少則半年.多則一年.這一年間盡量不要讓他過於勞累.唉.」臨了那大夫不忙嘆出口氣.「最近的匪徒也甚是猖獗了些.連奚老爺這般好之人都害.」
奚南微微愣住.心中自有了定數.便不再說任何.抬步向內里而去.匪徒能猖獗成這般左不過是官匪勾結在了一起.往日便一直有這件事.如今倒也越來越猖狂了.當真當他們奚家是好欺負的么.
「奚南.你過來.」房內的病榻上.奚父奚呈中微微抬手示意他前來.許是年歲大了些.原本嚴厲的聲音也染上絲絲疲憊.再也嚴厲不起來.
「爹爹.」
「三姐也過來.」
「爹爹.女兒在.」
兩人一前一後立在奚呈中的病榻前.
「爹爹老了.奚府的事情也該放手讓你們去做了.」奚呈中半坐起身子.一字一句頗是託孤的味道.「你們的大哥在外戍邊帶兵常年不得回返.這府中也就只剩下你們兩人.日後奚府的大小事宜就交給奚南去管.娉婷從旁協理.」
爹爹今日說的這些話反常的很.往日他雖也有放權的心思.手中卻仍舊把持著奚家命脈.如今的架勢反倒有些撒手不管的意味.
只見奚娉婷抬手抹了一把眼淚.「爹爹您別這麼說.你還年輕.奚府還是需要您來做主的.」
「娉婷啊.好孩子.爹爹這一輩子唯一未完的心愿就是未看著你出嫁.未看著奚南迎娶.可是爹爹怕等不到那天了.」
饒是奚南再粗神經.亦能感覺到今日爹爹的不對.他這只是受傷.怎的全然一副託付.託付後事之感.
「爹爹.大夫說過您的傷勢無礙.」
話音剛落.奚呈中卻像被點著的炸藥般猛的炸了起來.「你懂什麼.大夫只是大夫.他能有我了解自己的身體.這是你們的娘親們在地下寂寞.要召喚為父去呢.」
奚呈中顫抖著自懷中摸出兩把鑰匙.分別交到兩人手中.「書房的書架之後有一處密室.記住不到萬不得已之時不要打開那個密室.」
奚娉婷捏了捏手中的鑰匙.紅腫著眼眶問著.「密室里是什麼.」
「都去吧.讓我一人清凈清凈.」
書房內.奚南、奚娉婷兩人坐在桌案前.目光深邃的看向面前的書架.不知心中想著任何.
半晌.奚聘聤掂了掂手中的鑰匙.上前去.
「三姐你要作何.」
「不作何.便是看看密室中到底有什麼.竟讓父親那般興師動眾的交代.」
「等等.」奚南猛的拽住她的手腕.將人拉了回來.「暫且聽爹爹吩咐的便是.現在還不到開啟密室之時.」
奚娉婷疑惑的望向他.「難道你不好奇.」
不好奇才怪.簡直好奇的想要立即打開.可他還是願聽爹爹之言.不到萬不得已之時不會打開密室之門.
奚南違心的搖搖頭.「我相信爹爹不會害咱們的.」
「這倒是.」扁扁嘴.奚娉婷無聊的坐回椅凳上.「門也不能開.爹爹又是那般古怪.現在該怎麼辦.」
爹爹是自大哥處回來.才變成了這般模樣.興許大哥知曉些什麼也猶未可知.奚南眼睛一亮.腳下快速轉了方向衝到桌前.磨墨鋪紙.「休書一封.興許大哥能知曉爹爹這般的緣由.」
「這倒未嘗不是個辦法.便這般決定的好.」
這方剛放走手中的信鴿.那方府中的下人便自外間通報.
「三小姐.老爺前廳有請.還請四少爺一同作陪.」
「你再說一遍.」奚娉婷驚訝的看向那下人.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爹爹在前廳.明明剛才還傷重的躺在床上不能動彈.怎的現在就爬起了去了前廳.騙人的吧.
那下人亦是被奚娉婷嚇了一跳.結結巴巴的回著.「老.老爺在前.前廳請三小姐、四少爺.前去.」
奚南也是震驚的看向那下人.且不說今日爹爹的反常舉動.便是在前廳也叫人覺得生疑.大夫已是說了爹爹傷重最好卧床休養.這又是鬧得哪出.
姐弟二人對視一眼.心中自有了盤算.抬步向著前廳而去.
還未入得前廳便聽見內里傳出的爽朗的笑聲.
「哈哈哈.水世侄你啊你.當真會經商的一把好手.若是有時日便也來教教我家那雙子女.他們比起你來倒是差的遠了.」
「世伯過獎了.三小姐同四少爺亦是天資過人.前些日子米鋪酒坊之事.便是實證.」
「哈哈哈.你這才是過謙了.」
奚南心頭微微跳著.不易察覺的紅暈盪上臉龐.水謙洛怎的來了.待下人通報過後.兩人前後而入.
「爹爹.您的病還未好的完全.多多休息才是.」奚呈中的臉色並不好.蒼白的很.看得出是在一直強撐著身子.奚南忍不得多提點上兩句.便是換來奚呈中的一個責備的眼神.
「老夫精神好得很.罷了.你們都坐吧.今日找你們前來是有件事情想要宣布.怎麼說來你們都是我看著長大的.老夫自知年月不多.特有一事相求.萬望水世侄不要拒絕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