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死而復生么
奚娉婷同蘇凌天的訂婚宴在擺的也是快.風風光光的進行了起來.而蘇韻柔逃婚之事彷彿如石沉大海一般再也沒了動靜.如果他們不是當事人.當真要以為蘇韻柔還好生的呆在溫尚書府中.
「四弟.」奚娉婷拽過奚南的手.「姐姐今天有事要好好交代給你.」
「嗯.三姐吩咐便是.」
她的眸光看向一旁的水謙洛.笑著牽過他的手.將奚南的手交到他的手中.「我從小保護到大的人.如今就交到你手中去了.你要好生照顧他.」
水謙洛唇邊蕩漾開一抹會意的笑.握住他的手愈發的緊了些.「三姐放心.我一定會護他周全.這世上再也不會有人欺負他.」
「好.」
於此同時惠城之中.馬車顛簸著駛入皇宮的偏門.
馬車上墨子崖黑著一張臉掀開馬車車簾的一角.看著外間的景象.心底微微沉了沉.唉.他還是拗不過卿默然.最終還是被拽了過來.
這樣也好.反正近來他也沒什麼事.就當是來皇宮中溜達的.
「卿班長你回來了.」戲班中唱花旦的水仙姑娘.見馬車前來忙上前迎了過去.「大家都還念著你什麼時候回來.」
「發生什麼事了么.」卿默然低著眸子看了她一眼.
「嗯.和我唱對手的丑角昨天排練時摔壞了腿.好在還來得及.若是班長的話一定能替補的對么.」水仙姑娘用著告知的口吻說著.
丑角.墨子崖很有良心的噗呲一聲笑了出來.想起往日看戲時.戲台上那些滿臉白灰之人.他很沒良心的笑了出來.大師兄那張冰塊臉怎麼看都和丑角相去甚遠.這姑娘也真敢想.
水仙姑娘將目光轉移到墨子崖身上.眸底微微亮了起來.「咦.這位是……」
「這是丑角.」
「哦.這就是丑角么.卿班長你的眼光真是越來越好了.來試試妝看看.效果一定不錯.」
喂.等等.什麼丑角.他還沒同意好不好.就這樣幫他做了決定真的好么.再說.最主要的是他不會唱戲啊.就連一句都不會.
「等等.等等.我不會唱戲.你們這樣真的好么.放.放開我.大師兄……」
水仙姑娘很有良心的拖走了仍舊在不斷掙扎的墨子崖.
「不必擔心.我會教你唱戲的哦.唉.這個丑角沒有多少戲份的.最多也就是兩句話.很好學了.」說著小水仙在他要上掐了一把.
墨子崖沒料到她這突然的一手.熬得一聲跳了起來.「疼疼疼疼……」
只見某水仙興奮的笑了笑.「身板還不錯.看上去挺軟的.請班長就是會找人.別害羞.姐姐會把你打扮成最漂亮的丑角的.」
……
最漂亮的丑角……
摔.丑角有漂亮的么.這是欺負他什麼都不懂是不是.
還有.
「卿默然你個混蛋給我回來.我不會唱戲.」後花園之中飄蕩著某人激動的喊叫聲.久久不散.不散.
他原本以為戲班中的人只需要每天唱唱曲便可.未成想還需要有些功夫在身上.在連著翻了第十後空翻之後.墨子崖表示已暈乎的分不清東西南北.
「還不錯.」水仙姑娘斜倚在一旁看向他.「我果然沒看錯.你的身子軟的很.」
墨子崖白他一眼.自小便練功夫.這些都是小意思.倒是這個戲班中看上去藏龍卧虎的很.他挑眉看回去.「卿默然那個混蛋呢.」
「班長好像去給太皇太后唱曲去了.」
「唱曲.」大師兄唱曲.一想起那些捏著蘭花指唱曲的人.墨子崖心底就感到一陣惡寒.算了吧.大師兄捏蘭花指.那畫面想起來就好笑.
「得.今兒就到這.我去看看大師兄去.」
「唉唉唉.你要去哪.別亂走.宮裡不是可以亂走的……」水仙的話音還未落下.墨子崖已是消失的不見了蹤影.
開玩笑.宮裡不是亂走的地方.那只是對他們而言.對他而言這宮裡還沒有他不能去的地方.
月掛半空.投下皎潔的月影.映的御花園中的枝葉影影焯焯落下碎影.閑庭碎步也算好生情趣.
他本是想去太皇太後宮邸偷聽牆角的.走到最後卻改被這皎潔的月光引了住.改了方向.卻也無妨.反正卿默然等會回戲班之時也要路過這裡.
該死.那傢伙竟然真的和他說的那樣.全然忘了馬車中的那個wen.『若是你不願那就忘了吧』.話說的好聽.他倒是想忘了.可是一閉上眼.一閑下來.滿腦子都是馬車中的那件事.那個溫熱的體溫.那個綿軟的唇.
該死.
到底叫他該怎麼忘了.大師兄到底怎麼想的.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咔蹦..
身後的假山處.樹枝被折斷的聲音傳出.驚的他一愣.
「什麼人在哪.」
假山後沒了聲響.寂靜的可怕.
「什麼人鬼鬼祟祟的躲在那裡.再不出來我可要不客氣了.」
足下輕點.翻身上了假山.視線所及範圍之內落了一抹暗色.含著殺氣的飛鏢迎面飛了過來.
墨子崖眉頭一橫.身子旋飛著到了旁處.落在那抹暗色身影之前.手中的劍猛的拔出.對著那人的心窩處而去.獵獵劍風颳起那人滿上的輕紗.露出面紗下一張精緻的臉.
瓷白的肌膚上.雙頰緋紅.彎彎的柳眉下是一雙杏核般的眸子.眸底潛藏著冰冷的殺意.轉瞬即逝.
女子見掩藏不住身份.索性立在原處不再動彈.面色清冷的看向墨子崖.唇邊彎起莫名熟悉的笑意.
「怎麼.連我都想殺.莫不是已經將我忘了個乾淨.」女子云淡風輕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逐漸和腦海中那個圍在他身邊的小師妹的影子.漸漸重合.漸漸重合.
哐啷..
他的手猛的鬆了開.被送出去的長劍.貼著女子胸口處的衣衫滑落而下.咧開一條細微的裂口.
「落.落……」怎麼會是她.她不是死了么.死在五年前.墨子崖驚的睜大雙眸.口中胡亂不知所云.只知盯住眼前落下的面紗后的臉.「你.你.你……」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怎麼可能是凌落雪.那個本就死了的小師妹.是他親眼看著沒了氣息.是他們親手埋葬的她.
「那麼.再也不見了.」面紗下的臉露出一抹詭異的微笑.五指間夾了兩枚煙霧彈.猛的擲出.
碰..
發出一陣響聲.煙霧瞬間瀰漫開來.
月色濃霧下.那抹小巧的身影消失不見了蹤影.獨留下墨子崖依舊驚訝的盯住她離去的方向.震驚的挪不開視線.
師妹活過來了……
後院臨時搭建而成的戲台上.墨子崖雙眼無神的坐在那裡.怎麼想也想不通方才眼前看到的那幕.
換做以前有人和他說.凌落雪還活著他定是不信.但是死了的人怎麼會活過來.還是根本就沒死……
「怎麼還坐在這裡.他們都去休息了.」
「大師兄.你一定想不到我看見了誰.」
「誰.」卿默然隨意坐在他伸手.伸手隨意揉著他的發.
墨子崖微微皺皺眉.躲開他的手.「落雪.凌落雪.」
卿默然手下的動作頓了下來.墨色的眸子微微眯起.冷冷漠色神色看不出情緒.半晌.才緩緩吐出一句話.「我知道了.」
「大.大師兄.是落雪師.師妹.」
「嗯.」
「……」他這個態度是不是太詭異了些.難道當年為了落雪的事和水謙洛大打出手之人.不是眼前的師兄.
看著他震驚的目光.卿默然唇邊勾起一絲笑意.「我一早就在宮中見過她了.」
壓住眼看就要暴走的某人.他繼續說著.「她已經不是我們認識的小師妹了.離她遠些.她要刺殺皇上.」
卿默然說這話的時候.就和再說今晚的月色很不錯一樣般.
墨子崖面色僵硬的回眸看向他.他沒聽錯吧.「刺.刺殺皇.皇上.」
「總之這件事你不必管.我不想你牽扯其中.記住她已經不是咱們的小師妹了.小師妹五年前已經死在了那場大雪裡.出現在你面前的只是一個叫凌落雪的.同你無關的女人.」
真的能無關么……
皇宮.西宮.
凡是宮中的老人.都知曉西宮算是皇宮中的冷宮.自從原本住在這裡的西宮娘娘在二十年前過世后.這宮中便再也無人居住.成了徹頭徹尾的冷宮.
「你回來了.怎麼樣.可接近狗皇帝了.」
「沒有.」女子摘掉頭上的斗笠.解開披在身上的外袍.露出內里宮女的裝扮.粉面桃花般的臉不是凌落雪還是何人.「他好像對咱們有所察覺了.眼下未有等太皇太后大壽之事.趁亂出手.」
「好.你受傷了.誰傷的你.」
「一個故人.不必擔心.你在這裡藏好.沒有我的命令不準出來.」
「我知道了.可是傷你的人你一定要避開.如今我不能幫你.你自己萬事都要多加註意.」
「放心.我還要留著這條命去取狗皇帝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