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69 陪她上課
一番話,惹得劉教授哈哈大笑,許芊夏也只好陪著笑,心裡卻把他從頭到腳詛咒了一個遍!
不小心和他的眼光一碰,就看到那人的眼睛里儘是狡黠的笑意。她趁著劉教授不注意,悄無聲息地挖了他一眼,延少爺只當看不到。
二人又閑聊了幾句,劉教授晚上還有一堂課,很快離開了。
許芊夏重新戴好帽子,坐下來,自顧自地喝著蛋花湯。
延少爺沒話找話,「幹嘛要戴帽子啊,我都看不到你臉了。」
許姑娘傲嬌地甩他一句,「不想看到你。」
延少爺呆,他覺得他受了很嚴重的內傷。
吃完飯,延逸楚死纏爛打地跟她去了教室,還剩10分鐘的休息時間,因為是本學期的最後一節課,教室內座無虛席。
幸好剛剛佔了座,否則都沒位置了。
延少爺有種強烈的衝擊感,「芊夏,你們都大三了,還這麼用功?」
想當年,他上大三的時候,早就成了延臣的二把手,課都很少上的,還好他聰明,竟然從來沒有掛過科。
「今天是最後一節課,老師要划重點。」許芊夏難得沒有冷言冷語,很耐心地做了解釋。
延逸楚恍然。
兩個人的位子一邊靠著走道,另外一個位子的旁邊坐著一名男生。
延少爺蹙眉,很霸道地率先坐了進去,留下外邊的位子給許芊夏。
但是,這樣的階梯教室座位空間都很窄,對於坐慣了老闆椅的延boss來說,真是一種另類的挑戰。
他的腿又長,有些伸展不開,別提多難受了。
許芊夏有些啼笑皆非,沒好氣地說,「你坐外邊這個。」
「我不要!」延少爺哼了哼,寧願自己受罪,也不要自己的媳婦挨著別的男人。
許姑娘聳肩,「那好吧。」她放下背包,輕鬆地坐下,很善意地提醒了一句,「待會,要是有人打電話給你,或是你需要出去,我可不要起來給你讓位置。」
延少爺默,心想,這姑娘是故意這樣說的吧。
「放心,沒有電話的。」
剛說完,一聲熟悉的鈴音悄然響起,在延少爺的口袋裡嗡嗡作響,延逸楚凌亂了,丫的,這破手機也和他作對!
他討好地看著許芊夏,聲音明顯中氣不足,「芊夏,我去接一下電話。」
許姑娘輕飄飄地掃了他一眼,一副「看吧,我就知道是這樣」的無奈神情。
延少爺咧嘴一笑,唇角彎起的弧度剛剛好,「工作上的事情,乖,讓我出去一會兒,就一會兒。」
不知是被他的笑容打動,還是被那句乖打動,許芊夏的臉登時爬上絲薄紅,她慌亂地別開眼,手忙腳亂地起身讓了位置。
她坐進了靠里的座位,心臟有些不受控制的跳動起來。
他今天似乎很不吝嗇自己的笑,認識他這麼久,今天是他笑得最多的一次。
她皺著眉望過去,正好看到他的背影。
他一手很隨意地抄兜,一手聽著電話。雖然看不到他的表情,她能猜得,他一定是一臉的認真,眉宇間掛著微微冷意。
她真的習慣了他的存在,真的捨不得。
通完電話,延逸楚走過來,看到這幅場景,忍不住揚起眉梢,剛想說什麼,鈴聲驟然大響,許芊夏伸出手,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坐下來。
延少爺對這個親昵的小動作大為滿意,彎彎唇,乖乖坐了下來。
課程開始,許芊夏一臉的聚精會神,生怕錯過什麼。
延少爺無所事事,乾脆盯著她的臉看,欣賞著美人認真的模樣。
許芊夏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他的眼神太過炙熱,好像要把她看穿似的,小臉不由得燒起來。
許姑娘腹誹著,就算她是死人,也擱不住這樣被人盯著啊,一定會詐屍的啊啊啊。
她忍不住地低聲抱怨了一句,「你老是看我幹嗎,你要是無聊的話,就先回去吧。」
「芊夏,你終於注意到我了啊,我真的很無聊啊,你們老師講的那些,我都不懂啊。」
許芊夏暗忖,大哥,術業有專攻啊,西班牙文學,你要是懂了,那才是奇迹呢。
她甩給他一本書,叮囑道,「你自己看書,還要,不要打擾我!」
「我沒打擾你啊。」林少爺委屈。
許芊夏結結巴巴地說,「反正,你,你看書就是了,別老看我。」
延逸楚失笑,「許小姐,你真霸道。」
許芊夏瞪過來,手指放到唇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延少爺聽話地閉了嘴。
看到扉頁的書名時,延逸楚淚流滿面了——《西班牙文學鑒賞》!
他一介商人,竟然要讀這麼文鄒鄒的東西,光是想想,就覺得蛋疼!
然而,媳婦有命,他哪敢不從!
除非不想活了!
於是,延boss深吸了一口氣,當真一本正經地品鑒起來。
心想著,多讀點書,總歸是好的。
於是,延少爺花了兩個小時的時間,讀完了三分之一的文學賞析!
當然,除去他中間無視課堂紀律跑出去接電話,無聊時給許姑娘傳小紙條的時間,他一共用了1個小時40分鐘!
他發誓,這一個多小時,是他有生以來最痛苦也是最幸福的時間。
下課後,延逸楚提議去逛校園,然後,不顧許芊夏的反對,又拉又拽地把她拖了去。
大學的校園,或許是最難忘記的地方。
總是會留下一些或悲或喜的回憶,當然,也是最純真最美好的回憶。
昏黃的燈光,影影綽綽的樹影,男男女女的歡聲笑語,手邊觸手可握的愛人。。。
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好。
如果時間可以定格,那麼,她一定要留在這個時刻。
她突然想到了什麼,雖然有些大煞風景,但是,還是忍不住問道,「你,以前在這裡的時候,是不是也經常和我,表姐這樣散步。」
她問的很平靜,他聽得也很認真。
並不是為了去比較,而是,真的很想了解曾經的他,曾經的他們。
他笑笑,環顧一圈,很認真地回答,「不,我們很少這樣的。」他頓了頓,似乎回想到了從前,眼睛里盈滿了溫柔和落寞。
許芊夏不說話,垂著頭,安靜地聆聽著。長長的髮絲垂到胸前,有風吹過,發梢輕輕飛舞著,放佛跳舞的精靈。
「剛上大一,我就進了延臣,那時候課程多,工作也不輕鬆,我們很少有時間像這樣子約會。上了大二,她,她就生病了。所以,一直沒有機會。」
很奇怪,他一直以為自己再提到文靜,會很痛苦。但是,沒有。
有的只是對她深深的懷念。
她是他生命中的特殊存在,甚至超越友情超越愛情。
他們兩個在一起,不用多說什麼,可能只需要一個眼神,一個微笑,就能互相理解。他們之間總是平淡如水,細水長流。
更多時候,她於他,更像是一個知己,並非戀人。
他對她從未有過任何逾越的想法,甚至連接吻都少之又少。
他們從沒有吵過架,兩個人在一起,有時候,甚至不說一句話,只是自顧自地做著自己的事情。
如果她沒有生病,可能他們一輩子也就那樣了。
但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直到他的身邊出現了許芊夏,他才知道了什麼叫做悲喜,他才知道了原來他的情緒可是完完全全地被一個人左右。
但是,這些話說了,她會懂嗎?會信嗎?
延逸楚腳步一頓,雙手扣住了她的雙肩,真摯地凝視著她,「芊夏,你們兩個不一樣,知道嗎?文靜,對我是一個特殊的存在。我會一直把她好好地藏在心裡,一個很特殊的位置。但是,現在,我所有的悲喜都是由你主導。和你在一起,我會覺得很滿足,很心安。我甚至在你面前不用隱藏任何的情緒。你懂我的意思嗎?」
感情的事,真的無法用言語去表達。
對於一個人,如果到了非她不可的地步,那是不是就表示這就是愛情了!
許芊夏選擇性地聽取了前半段,文靜姐是特殊的,一直存在在他的心裡。那是不是就表示,她永遠無法在延逸楚的心中佔據一個位置。他的喜歡,也不過是一時之歡罷了。
愛情的歸宿,難道不是細水長流嗎。
她輕輕地架開他的胳膊,莞爾笑笑,「我明白你的意思,所以,我想我們還是分開一段時間。」
「為什麼?你明白我的話,還要和我分手?是我表達的不清楚?」
延逸楚很委屈,他講了大半天的情話,卻換來了她一句分手。
「不是的,是我自己的問題。我覺得我們兩個都應該好好想想。」
想想,你到底愛不愛我。
「有什麼好想的。」他試探問道,「是因為周芷希?你還是不相信我!」
「不是的,」許芊夏搖頭,「我相信你。」
愛情最忌不信任,既然他說是誤會,那她就相信。
「你給我一段時間,我正在調查,很快會有結果的,好不好?」他再次扣住了她的肩膀,雙手微微施力。
「延逸楚!」她有些生氣,「我說過了不是因為她!我是覺得,問題出現在我們兩個人身上!」
「我們?」
許芊夏微哼一聲,推開他,近乎控訴地說道,「我們剛訂婚的時候,去了巴黎,你丟下我,和周芷希鬼|混!回來之後,總是不分青紅皂白地亂吼我,還推我下車。我搬去別墅后,有一天晚上下大雨,怕得要死,你竟然去了周芷希那裡。還有這次,你背著我跟周芷希偷偷摸摸的見面,甚至還把她帶回家裡。延逸楚,你說你喜歡我,你要讓我怎麼相信?你說你喜歡我,我一丁點都感覺不到。我覺得你只是覺得新鮮。」
她越說越激動,到最後,甚至鼻頭一酸,眼眶一下子熱起來,「還有,你為什麼要監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