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惱火
名喚清兒的女子這才將淚水連連的面容從韓玉緣懷裡抬起來，可身子卻仍是靠在他身上的。
「臣......」韓玉緣似是想推開懷裡的人，奈何卻被摟得太緊，無法脫身，「臣你先聽我說，清兒.....」
倚靠在韓玉緣身上的清兒先是柔弱的喚了聲「玉哥哥」才轉頭望向我，聲音怯懦無比，「他是......？」
對上她的眼睛，莫名的讓我產生了一股子厭煩感。並非是我善妒，而是因為以前也有類似的事發生，鳳紫曇也有別的女人，但是那瓴鳳給我的感覺是清淡素雅的，輸給她我無話可說。可這名喚清兒的女子，著實是......她雖是嬌弱怯懦，顧盼之間淚水連連，可怎麼都讓我歡喜不起來。因為她的眉宇間透著一股子隱隱的黑暗，讓我厭煩。
「我現下不想聽解釋！雪珠，我們走！」我再也不看一眼二人，甩袖而去！
只留下面面相覷的眾將士和當事的二人。
「砰！」的一聲摔上門，袖子揚起，碎落了滿地的青花白瓷茶碗！我背光坐在桌旁，盯著堂前掛著的一副淺玉蘭畫狠狠冷笑！
我著實氣到了！倒不是因為有多吃味，而是我不能理解，聰明如韓玉緣，怎的就看不出這清兒眉宇間泛著的黑暗之氣以及隱隱的不詳之感呢！明知我為了你這江山耗費心血，你卻還如此留著這不詳黑暗的女子！
而且......我氣得一把扯掉桌上的錦布，震成碎片！而且明知與我的關係，今日竟還當著這般多將士的面給我演了這麼一出，令我如此難堪！讓我面子以後往哪兒擱！
好啊！韓玉緣，我如此待你，你就是這般還予我的么！好......你好得很！
「公子......」雪珠輕輕拉了拉我的袖子。我偏頭，看著眼前的少年，緩緩將他摟進懷裡，閉上眼睛。
一滴不知什麼東西落在了懷中少年的臉上......
這個少年，總是讓我心疼。歸城的前一天我向韓玉緣要了他做我的親衛兵。我很想將他護在我的懷裡。我想，若是在我的羽翼之下，他是會得到幸福的罷......
我輕聲道，「雪珠，你一定要幸福。」
當晚，韓玉緣沒來找我。我想，他定是有什麼事絆住了罷。
第二日，眾將召開的軍情會議，我沒有參加。雪珠代我去了。我想，我還是牽挂著他的，否則，雪珠便也不必去了。
第二日晚，韓玉緣來了，可身邊還有一個人。所以我便不見。
第三日，韓玉緣獨自一人前來，我不願見他。便一掌揮出。
第三日晚，一個清粉的人敲了我的房門。我命雪珠冷言趕走了。
第四日，雪珠帶回韓玉緣被我重傷的消息。
第五日，寧爽百里千一幹將士在我門外守了一整日。
第六日，韓玉緣臉色蒼白站在我面前，我抱著他卻譏諷一番。
第七日，別院里傳出清大小姐失蹤的消息，韓玉緣動用軍隊去找。雪珠沒有回來。
第七日晚，我冷笑這再次將韓玉緣揮倒在地上。
第八日，韓玉緣對我說，「臣，你到底想怎樣？」
他說，「自從你重新歸來，我真是越來越不懂你了。」
他問我，「清兒在哪裡？」
我霎時笑出聲！反唇譏笑，韓絳淵，你莫不是在懷疑我罷！
呵！我月臣好大的面子啊！
我挑眉，「好，那我便帶你去見她。」
「真的是你？」韓玉緣苦笑一聲，閉上眼睛。他不能相信，曾經那個純潔又美好的人兒怎麼會變成如今這番模樣。
我知他所想，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道，
「不、是、我。」看他像是忽的鬆了一口氣的樣子，我優美一笑，風輕雲淡，「因為——我不屑。」我不屑與她爭！若是你喜歡她，盡可以舍我而去！
當韓玉緣見到清兒的時候，滿眼驚詫！
我卻瞬時笑了。氣笑的。
我抬袖一把揮掉雪珠手裡的水盆，將他扯到身後，朝那床上坐著的人冷冷一笑，「我的人也是你能指使的？」
我叫雪珠暗中尋那清兒的下落，原以為是給人擄走了。誰料信鴿傳回來的消息卻是這清大小姐與將軍鬧彆扭負氣出走罷了。想到她好歹是前任縣令的女兒，如今又與韓玉緣住在一起，便命雪珠保護她回來，莫要讓她出事。誰料這大小姐竟將他當做丫鬟小廝還使，雪珠平日里除了跟著我習武之外，我是決計不捨得讓他吃一點苦受一點委屈的。細細想來，本應幾天前就帶清兒回去的雪珠，卻遲遲未能回去，想來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雪珠向來溫順，我一想到他這幾日還不知受了多少委屈，就恨不得將這女人一掌劈死！如此無禮的女子，叫我怎的不氣！
「清兒，這是怎麼回事？」韓玉緣有些不悅。他在想，他怎的就這般糊塗，竟會懷疑那素白清淺的人兒。
「玉哥哥......」清兒剎時淚水盈盈，朝韓玉緣懷裡撲來，卻被韓玉緣輕手推開。「玉哥哥，你......」清兒似是不敢相信的睜大眼睛，滿是嗔怨。
「絳淵將軍，如今清大小姐已然無事，將軍可安心了？」我看著韓玉緣一直停在我身上的目光，清淺一笑，轉頭對一旁的清兒挑眉淺笑，「清大小姐，雪珠如今所受的委屈，我定會討回來的。」拉著雪珠方走到門口，察覺到身後似有些動靜，我驀地回頭，果然看見韓玉緣已被清兒抱住。我不喜不惱，淡淡開口，「奉勸一句，月臣乃是出身江湖，朝廷律法於我毫無用處，切莫做些蠢事才好。」
語罷便牽著雪珠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
夜裡韓玉緣來找我的時候，我正在給雪珠檢查身子。韓玉緣坐在榻上清淺的抿著一杯清茶，看著我的動作，不語。他不說話，我也不去理會他。挑起藥膏抹在雪珠痕迹斑斑的肩膀上，指尖劃過白皙的身子上的片片淤青，我不禁心疼萬分。
這個傻孩子，讓他去護著清兒，他還真把自己當成下人了！被擰成這個樣子，也不還手。
「我十七歲時也是這般美好，只可惜最後不過也落得個葬身烈火的結局。」我給雪珠穿好衣裳。不知是對雪珠還是韓玉緣，淡淡道，「這般純凈的孩子，我決計不許任何人欺凌，絕不會重蹈我的覆轍。」
直到我讓丫鬟帶雪珠下去休息，這才回正視著榻上的人。先是我被氣到不行，后又是雪珠被如此虐待。我心裡早已不善，因此更不想與人說話。
韓玉緣放下茶杯，走到我身旁。我抬眼冷笑，「不知大將軍深夜到我房裡作甚麼。月臣雖是男子，但也是怕人嚼舌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