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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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我不是真的要你去死,你若不是總和我做對,我怎麼會那樣對你。」

「偏偏誰都喜歡你,連他都喜歡你。」

「從你死了我就沒來看過你,我不是不敢,而是太忙了,我還活著,有很多事情要做。」

「你活著的時候就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死了又跑到我夢裡做什麼?」

「你又不是我害死的,我不過是說要你去死,誰想到你這樣傻,真的吃藥自殺。」

「你以為我會害怕?你該謝謝我才對,讓你們一家團聚。」。。。。。。。。。。

邵厲言愣在原地,大概是雨水的緣故,從未經受過的寒意,從心底蔓延到四肢百骸,使得明明身體結實的少年,居然瑟瑟發抖起來。

已經忘了夏彥都說了些什麼,又究竟說了多長時間,亦或許他壓根聽到這裡就沒再聽下去,只是轉身走掉了。

時間過的太久,以至於當初那樣刻骨銘心的事情,到如今也不過變作模糊的剪影,已經無從找尋。

那時候,他和夏彥已經是公認的一對,雖然沒在一所學校,卻在一個大院里住,每天低頭不見抬頭見,他念及那女孩死後那段時光中她對他的好,亦看得出她如他一般傷心難過著,便以為他們一定是同樣的心情,同樣感傷那一切。

所以明知夏彥對他的好與親近是另有所指,他也並不明確表示什麼,彼時,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喜不喜歡她,只想等時間過得再久一些,再久一些,久到他可以真的不再未另一個女孩去傷心難過,久到可以完完全全接受面前這個鮮活的,真實的女孩。

卻從沒想過事實如此不堪,聽到的那些話久久在耳畔盤旋,揮之不去,縈繞不止。

那日下了一整日雨,晚上夏彥去敲他家的門,父母都在加班,房裡只有他一個人,他想開門質問她一切,甚至想罵她無恥。

但他偏偏什麼都沒有做,只是靜靜坐在桌前,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等著門外的女孩終於放棄徒勞的叩門,轉身離去,他才敢正常的呼吸。

他從沒想過她會如此令他畏懼,這樣可怕的一個人,他竟甘之如霖的相信她善良純潔如天使。

歲月是這樣無情,不肯留給人分毫轉寰餘地,事情發生就是發生,過去就是過去。

那些少年往事,已經過去太久太久,久到面前的人已經從一臉稚氣少年蛻變成成熟男子,細細看去,眼角眉梢的細紋明目張胆的站在那裡。

雪詩聽完邵厲言的訴說,內心如同發生海嘯,久久無法平靜,

「那女孩叫什麼?」她問了一個無關緊要,但卻偏偏是她最想知道的問題。

「秋涼,石秋涼。」邵厲言看著她,抬手將她耳邊的碎發輕柔擄耳後,滿目溫柔。

雪詩嘆口氣,「那後來呢?」

「後來我就打心底開始厭惡她,再不想看見她那張臉,直到現在。」邵厲言輕描淡寫道。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這樣的故事,她不相信會是他編造出來的,他也沒有必要編造出來騙她。

只是覺得心裡悶悶的,像堵著一口氣,久久無法通暢,以為這世上沒有什麼可以強迫他做不喜歡的事情,以為他是神話一般的存在。

原來也是活生生的人,也有七情六慾,也要在乎人間疾苦,想到這裡,就沒來由的心痛,她還是希望他永遠站在她企盼不到的那個高度,只能仰望,無法觸摸。

可現在,他這樣將自己的往事與心事一併交付予她,對她來說反倒成了負累,他的心也如她般傷痕纍纍,兩顆傷痕纍纍的心,她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安慰,亦找不到合適的語言。

窗外夜色正濃,一晚上折騰下來,她有些疲憊,頭皮還在隱隱作痛,提醒她剛才發生那些不快。

「我餓了。」她輕聲道。

邵厲言聽罷,鬆開抱著她的雙臂,起身走去冰箱旁,打開來看。

裡面倒是滿滿的東西,雪詩躺在床上,只能從他的身體縫隙里瞥見裡面都有些什麼。

一排啤酒,一排清水,裡面花花綠綠的,再也看不清楚。

他背對著她道:「還有面,煮一碗給你?」

她詫異,詫異他怎麼變成這樣一個人,這一切太過詭異,於是獃獃的應了一聲。

他便伸手從冰箱里拿出一袋速食麵,扭身進了廚房,乒乒乓乓一陣響,雪詩不禁失笑,煮個面會搞出這樣大的動靜?

她起身起看,原來是邵厲言弄掉了鍋子,「我自己煮吧?」

「好。」他到不再堅持,順手將面與鍋子都遞給她,從她身邊走了出去。

饒是裝的在一臉鎮定,她還是捕捉到他眼裡的窘迫,不由覺得好笑,心裡暗爽,終於你也有今天,在我面前出糗,也有你不會做的事情。

兩個人都沒有吃飽,於是面煮出來,便雙雙做到餐桌邊,香噴噴的吃起來。

雪詩問:「這房子是你的?」

「是。」邵厲言答。

「經常來住嗎?」雪詩又問。

邵厲言答:「嗯。」

雪詩更是好奇,「和誰住?」她想,一定又是哪個像她一樣的『金絲雀』。

邵厲言看她一眼,「不固定。」

雪詩將一腔怨懟憋在心裡,聽了他的話,到底覺得不舒服,眼前的面也覺得不再噴香,散發的仿若殘羹剩飯的氣息,再也不想吃一口到嘴裡。

於是不動聲色的放下筷子,不在說話。

邵厲言見她的樣子,又怎麼會看不出她想什麼,不由揚起嘴角,跟著放下筷子,「雪詩。」他喚她。

她心不在焉的抬起頭來,對視上的確實灼灼目光。

「你是第一個進這房子的人。」他表情認真。

於是頃刻間,她便笑了出來,有些嗔怪的瞪他。

他笑著看她,嘴裡卻不停,「我喜歡你。」

一瞬間,碗里的香氣像是又溢了出來,帶著甜蜜的芬芳,整個世界都變得絢麗起來,感覺像是一顆禮花,在腦海中炸開,藍的紅的紫的綠的橙的黃的青的,各種顏色,各種甜蜜,這一刻,又怎能用喜不自禁來形容。

縱然心裡千迴百轉,臉上卻不過一個甜蜜的笑容,原來,人的面部,詮釋感情的方式只有三種,哭與笑與面無表情。

在高興的事情,也不過就是笑起來,在笑起來。

可那絢麗過後,便是冰冷的現實,她幾乎是下意識的問:「夏彥怎麼辦?」

也許只需稍稍想一下,就會明白,這樣的人,怎麼會是自己的,他說喜歡,不過是應時應景,情緒使然,他也說他那樣討厭夏彥,不還是會娶她,只是一瞬,居然妄想成為永恆。

可偏偏無法控制心中那些可笑的慾念,企盼的望著他。

他居然眼神堅定,清楚道:「總會有辦法,給我些時間。」

她大概真的是被喜悅和甜蜜沖昏了頭腦,忘記他與自己有怎樣的身份懸殊,這些懸殊或許都不能算作什麼,夏彥或許也不能算作什麼,直到最後,她才真正明白,自己固然是配不上他的人,無論怎樣努力都惘然。

愛情突如其來,像一場洶湧海嘯,要將人吞噬。

雪詩收拾好碗筷,與邵厲言坐在一起,他和她,有太多的話要說。

之前的芥蒂奇迹般就消失了,窗邊有兩張沙發,和一個小圓桌,兩人坐在那裡,彼此對視,相互微笑。

像兩個神經兮兮的病人。

中了愛情的毒。

她問他,「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

「見到你的時候。」他答得詭異。

她根本不信,「怎麼可能,你不要騙我。」

「唔,第二次,在那裡見到你,只穿內衣的時候。」他詳細解釋一番,她的臉早已通紅,「色狼!」

他斂了笑容,正色認真的說:「其實是帶你去別墅的那天,你不化妝,穿白色連衣裙,那樣像秋涼。。。。」

她聽完,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他卻不疾不徐的又說下去,「只是後來發現你又不像,她太軟弱,抑鬱,給人感覺總是難過的。但你不同,你倔強。」

她不置可否:「就只是倔強?」

「總之就是不一樣。。。」雪詩覺得不知是自己在燈光下眼花的緣故,還是真的,邵厲言的臉有一絲泛紅。

他在臉紅?

她看著他,笑出了聲。

他被笑的有些惱,「你笑什麼?」

「你管我?」她不怕死的回道。

男人再不說話,佯裝氣急,起身打橫抱起她,就扔在床上,她低聲驚呼,帶著一臉笑意,柔軟的床墊帶著衝勁,震得她頭皮生疼,剛才的一切又回想起來,卻很快被隨之而來的輕吻沖淡。

是夜,一夜纏綿。

天亮醒來,身旁的人依舊在身旁,並沒有天亮說再見的悲劇發生,雪詩覺得渾身無力,腿間酸痛,不由輕輕皺眉。

邵厲言感覺到她的動靜,也睜開了眼,睡眼惺忪的對她笑。

雪詩看著他,「你笑什麼?」

剛睡醒的緣故,他嗓音暗啞,「以後再不許和別的男人出去。。。你是我的。」

這樣霸道的話語,大概是女人最愛聽的,雪詩不爭氣,臉又紅做一團,想起昨天與樂義誠出現之後發生的一切,覺得太瘋狂,他們兩個人躺在這裡平靜度日,外面想必已經亂作一團吧,夏彥會發瘋的,她那樣的人,一定不會放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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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婚妻無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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