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23
可能太過疲憊不堪,曲靜書頭一沾到枕頭,就沉沉睡去,一覺睡到次日早上十點鐘,才被餓醒了。
睜開眼睛,望著熟悉的天花板,有片刻的恍惚,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嗅了嗅身體,難聞的味道令她眉頭緊鎖。
撐著依舊酸軟無力的身體,她下床到浴室快速洗了澡,這才下樓,想找人煮得吃的填肚。
「你醒了?」
下了樓,她正想叫坐在沙發上的秦風,就聽到張功陽的聲音,呆了呆,轉過頭,就看到他正從廚房走出來。
「你不是在美國嗎?」她驚愕地望著他。
張勁陽走過來,將手上的泡麵放在茶上,再扶她在沙發上坐下,油腔滑調地笑道。
「你出事了,我怎能不在你身邊,為你護航呢。」
聞到泡麵的香味,她只覺得更餓了,饑渴的視線落到茶几上的那碗面上。
「你想吃?」雖然張勁陽也餓了,不過,還是識趣地將面推到她面前。
她也不客氣,拿起筷子就吃了起來。
張勁陽叫秦風幫自己再去煮兩個麵條出來,等她吃得差不多了,才對她道。
「這回我真的不得不寫一個服字給季遊了,人都被抓到監獄了,還有辦法逆天,看來之前我們實在是太過輕敵了。」
連湯水也喝了,她還意猶未盡地端起茶杯,一口氣喝光,聽到他問,要不要再來一碗面時,搖了搖頭。
「這次的事教訓我,做人不能太心軟,做事一定要斬草除根,不能讓對方有還擊的餘地,否則,最後吃虧的就是自己。」
「那要不要我從泰國找幾個人過來,把她解決掉?」張勁陽一臉痞氣地道。
她否決了他的方案,「現在她死了,我也脫不了關係。」
「你覺得,這次的事情,巫啟成知不知情?」他又道。
瞥了他一眼,她沒有立即回話,沉默了下才問:「你查不查到,是誰在背後出手幫她?」
「真的不能不說句,這世界真細小。」他蹺起二郎腿道:「出手幫她的人是江國權。」
她愣了下,才反應過來,「你是說那個檢察官江國權?」
「就是他。」
秦風端著麵條出來了,張勁陽連忙拿起碗,一副餓虎撲食的模樣,兩三下把那碗面吃光。
「你知不知道,他們是什麼關係?」沉吟半晌后,她問。
「據我所知,他們不是親戚關係,如果這次不是他出手的話,沒有人知道他們是認識的。」張勁陽抽了張紙巾抹著嘴分析道。
「能讓一個男人幫一個女人做事,原因只有幾個,一是他們之間的關係暖味,比如她是他的情婦,一是利益關係,還有一個可能性是,男的有把柄在女的手中。」
「那你認為,他們是哪種關係?」她問道。
「這個就難說了,有可能是其中一個,也有可能三個都是。」
她鄙視地瞥了他一眼,「你可否說些有建設性的話。」
他哼了哼,「我又不是神仙,更不是他們肚裡了蟲子,哪能知道他們有什麼關係呀。」
她改變了一下坐姿,把交疊的雙腿換了一個上下。
「我要脫罪,一是讓那幾個證人,再次改口供,二是,查出季游跟江國權的關係,再破壞他們的同盟關係,只要他不再在背後支持她,事情就好辦。」
「第一點不難,我會找人打探他們的下落,如果他們不肯改口供的話,就讓他們再也不上庭給口供了。」張勁陽一派悠然,語氣平淡地道。
「只要沒有了他們的口供,警方也不能入你的罪,只是可惜了,你這麼辛苦布的局。」
將嘴唇抿成一直線,她沒有說話,閃爍的眸光透露著令人不寒而慄的殺意。
這時,巫啟成打電話來。
「要不要聽?」接電話的張勁陽,用手捂著話筒問她。
猶豫了下,她接過話筒,「是我。」
「我有事想跟你說,是有關這次的案件,我現在你家附近。」
放下電話,她神色顯得有些凝重,然後跟張勁陽說,「我出去一下。」
「讓秦風送你去吧。」張勁陽立即道。
她沒反對,起身就回房換衣服去。
***
半小時后,曲靜書跟巫啟成在附近的一間咖啡店會合。
「你的臉色不太好。」
見到她來,他起身為她拉椅子,注意到她的臉色有些蒼白,他很是心疼地道。
她抿唇苦笑了笑,沒說話,昨天被折騰了一天,臉色能好才怪。
「對不起,昨天你出事了,我卻不知道,幸好你現在出來了。」他伸手握住她略嫌冰冷的手。
前天,季游突然被無罪釋放,他雖有一肚子的疑惑,不明白她是怎麼脫身的,不過,看她一臉倦容回家,他也就沒再多問,哪想到她才被放回來,曲靜書就出事了。
「現在出來了,說不定哪天又會再進去的。」她冷笑道,眉宇間流露了不同以往的清冷,「你應該知道,我一天不死,季游都不會放心,我想不用多久,她又會出招整我的。」
「我不會讓你有事,這也是我今天叫你出來的原因。」他握著她的手緊了緊,一臉凝重地道,「季游會無罪釋放,完全是因為江國權在背後為她撐腰。」
「我知道,不過,我實在好奇,他們無親無故的,他怎會如此賣力幫她。」她意有所指地道。
他臉色一沉,兩眼看了看四周,然後,湊近她耳邊細聲道。
「昨天,我偷聽到季游跟江國權的電話,好像是他有什麼把柄握在她手中,他才會對她言聽計從的。不過,具體是什麼把柄,我就不知道了。」
聞言,她反握著他的手,露出歡愉的微笑,「你幫了我一個大忙,不過,你說有沒有可能打探到,季游握了他什麼把柄嗎?」
「我盡量,不過,季游的戒心很重,今天我只是試探她跟江國權的關係,她就很緊張地岔開話題了。」
見她一臉失望,他連忙道。
「雖然,我不知道她用什麼要脅江國權,不過,我打聽到那幾個人證之所以會改口供,完全是因為他們各收到上百萬的安家費。只要可以證明他們是收了錢才改口供的,那麼你的嫌疑就可以洗脫了。」
「好消息,剛才我聽到同事說,指證你的那幾個證人,突然改變口供,說之前是收了季游的錢,才會誣衊你,現在警方已經正式取消對你的指控,而且,還會再次逮捕季游歸案。」
「那我就放心了。。。。。。」
張勁陽悠然自得地抱著碟瓜子吃個不停,瞥了眼正跟陳浩然講著電話的曲靜書,臉上掛著意味不明的笑。
放下電話,她轉過頭,對上一臉不懷好意的他。
「到底那個陳警司是喜歡你妹妹,還是喜歡你,怎麼每次你一有事,他都這麼熱心?」他促狹地笑道。
「那是我人品好,所以,一有什麼事,都有很多朋友關心。」她不甘示弱地回道。
「是嗎,我怎麼左看右看都看不出來,你人品好在哪裡?」
「幸好你看不出來,否則,被你看上眼了,才倒霉呢。」跟他鬥嘴了幾句,她把話題扯回正題,「乾爹怎麼說?」
「他說,要我們無論用什麼辦法,都要從季游手中奪取有關江國權的犯罪證據。」說起正事,他一改嬉皮笑臉地道。
「你們怎麼肯定,季游手中的所謂把柄,一定是江國權的犯罪證據,說不定只是一些上不了桌面的秘密。」她道。
「都有可能,所以,才要問查清楚是怎麼回事。」他漫不經心地道。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是秦風打來的。
「事情辦妥了?」他問。
「已經抓住她了,幸好我們早一步,否則,她就被警方的人抓走。」
「幹得好,你們先招呼一下她,我們隨後就到。」
他放下電話,對一直在旁聽著他講電話的她揚了揚下巴,「你聽到了,走吧。」
***
季游勉強睜開沉重的眼皮,瞧著四周一片簡陋的白。
她坐起身,才發現自己身處一個荒廢的倉庫里,因為這裡除了垃圾外,也沒什麼東西,所以,看不出這裡以前是放什麼的。當然,她也不想知道這些。
從又冷又髒的地上站起來,看了看四周的環境,這裡的門窗全被封死,只開了一盞燈,昏黃的燈光映照下,還看到在角落處有老鼠走過。
為什麼她會在這裡?扶著還隱隱作痛的額際,突然之間,昏迷前不堪的回憶全涌了上來。
記起來了,昨天她收到消息,那幾個天殺的混蛋,明明收了錢,會幫她指證曲靜書,結果他們卻不守承諾出賣她。
不想再回到拘留所那種鬼地方,她趕在警方來找她之前,就拿著錢準備跑路。
殊不知,那蛇頭卻在她上船后,把她綁起來,說要把她交給什麼人,她反抗不果,被打暈了,再醒來后,自己就在這裡了。
一定是江國權那混蛋抓她來這裡的,他之前假意幫她平反,不過是想讓她放鬆警惕性,現在終於露出狐狸尾巴了。
他以為抓住自己,就能迫她交出證據了?想錯他的心!至多大家同歸於盡。她怒火中燒,猛的伸腳狠狠地踢了腳旁邊的垃圾。
「裡面的人好像醒了,你進去看看。」
這時,從門外傳來一把陌生男聲,應該是負責看守她的人。沒多久,響起了門鎖被打開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