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違約金
一路上我的腦袋裡想的都是什麼？
「顧總應該是一個腆著肚子的大叔吧，坐在椅子上能填滿大半個椅子…………」
「嗯…………可能因為工作上勞累過度，所以頭髮不太茂盛，就是有點禿頂啦，呵呵…………」
「那我告訴你，顧總長得很帥，而且身材很好，不光能力很強，而且發質很好…………」
想起某人當初喊著臉，冷著聲音的解釋，我不禁冷戰。
所以，他當初說的那個能力強，長得帥，發質好的顧總，就是他本人？
好吧，我承認，有那麼一點點的像……
鄙視的撇撇嘴。
果然大老闆們都很自戀啊。簡直爆棚么。
「顧總，紀小姐到了。」在我的一片哀嚎中，李秘書竟然敲開那個寫有大大的總經理辦公室字樣的門。
「哦，知道了。」顧森源頭也不抬，繼續低著頭簽約文件隨口答道。
而李秘書則直接將我的東西放到旁邊單另支起的一張小辦公桌上，就那樣走掉了。
走了？那我呢？
我趕緊跟著李秘書的步伐想要逃離，手都已經抓到門的把手，眼看就可以套出龍潭虎穴了，某無良身後聲音響起。
我紀寒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進辦公室。這是地球人都知道的，可怎麼就有人總喜歡和人對著干呢？
顯示自己跟人不一樣么？
「紀寒陽，你去哪兒？」他的聲音波瀾不驚，聽不出一點感情。
「額。」我咽咽口水，看著李秘書離去的瀟洒背影無語淚凝噎。
艱難的轉身，弱弱的看著某隻：「那個顧總，我去工作啊。」
頋森源終於將頭從那些我可能很難看懂的文件上挪開，將筆放回桌上那個棕色陶瓷筆筒里，而後倚在靠椅里，雙手環臂，轉著轉椅，好笑的看著我。
「你的辦公桌在那。」頋森源指了指離我不遠處的那張小辦公桌。
我目瞪口呆的看了眼那張小的不能再小的桌子。
這就是我未來的容身之地么？
顧總……您……您真是太大方了。
這小桌子和頋森源那足可以佔據半個房間的大辦公桌一比，簡直，簡直就不是寒酸二字可以形容的啊。
鬱卒。
肯定是像通過這種方式讓人們明白什麼叫做階級待遇，通過這種方式讓人們認識到他的地位，讚美他的惡趣味，來滿足他無恥的虛榮心。
肯定是這樣。
卑鄙無恥下流！
當然，這話對著還是顧秘書時的頋森源時我是必須敢大聲吼出來的，可是，可是，著面對傳聞中的顧總好嘛，我，我還真不敢。
「那個顧總，」我猛地抬頭，眼睛晶亮，「顧總，這個直接在您的辦公室里辦公不太好吧？畢竟辦公室一向八卦緋聞傳的最多了。」我狀似為難。
「不至於。」頋森源輕笑一聲。
「啊？」我不明所以。
焦急的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怎麼就不至於呢？您想啊，您是堂堂總經理，是整個大區負責人，這樣的傳聞傳出去，對您影響多不好啊。」
「再說了，您之前還說您的家人在擔心您的婚事，要是出了這種不好的傳聞，您信息的女孩懷疑您的人品，讓您遺憾終生我豈不是罪過啊。佛說，最毒之一就是毀人姻緣，我我，我可是很無辜的。」說著，我還真就用了個我很無辜的眼神望著他。
頋森源滿臉一臉好笑的看著我，好像我講了個多麼逗趣兒的笑話似的，那表情，讓我尷尬不已。
「我說不至於的意思是，」頋森源說到這裡，停頓一下，認真的看著我，滿臉的揶揄：「你的模樣還不至於讓大家把你當成八卦女主角。所以你想多了。」
所以，我想多了？
毛意思？
我不明所以啊。
不足以當八卦女主角？
是說我，丑？
靠！頋森源你才丑！你全家都丑！
我憤恨的在心裡鄙視他一番。咳嗽一聲，尷尬的開口。
「呵呵呵，這樣啊，那，那很好啊！」好個鬼啊！
算了，還是鄙視自己來的實際。
「可是顧總，我不是因該和李秘書他們一起工作嘛？不能脫離集體嘛，呵呵呵。」我看著頋森源討好。
頋森源將我從上到下的打量一番，而後鄙視的看著我：「就你？」頋森源嘖嘖有聲的搖搖頭。
就我？就我怎麼了？沒見過這麼如花似玉的小秘書是么？
「怎麼了？」我睜大眼睛疑惑的問。
「級別不夠，你去了，就是給李秘書他們添亂的。」
咳，咳，咳。
那個同志們不要擔心，我只是險些吐血身亡而已。
希望未來有人能記得我紀寒陽啊，生的光榮，死的悲催。
「那個顧總啊，既然我和李秘書他們一起工作的級別都不夠，那和您一起工作的級別可就更不夠了啊。要不，您還是把我發配到培訓部？」我滿臉希冀的看著頋森源，眼睛直冒渴望的小星星。
「你到哪兒都添亂。」頋森源再次鄙視。
氣憤有木有？
之前的工作都是誰幹的？是誰沒日沒夜的加班的？
我憤憤的看著頋森源，沒好氣道：「那我在這裡也是給您添亂。」
「所以，在這裡當我端端茶倒倒水吧，這工作，」頋森源稍作停頓，滿臉質疑：「你應該能勝任吧？」
應該？
我氣的渾身發發抖。
我堂堂Z大HR美女高材生竟然被質疑連茶水小妹的工作都做不好？！
氣憤！
「你有見過我這麼我這麼貌美如花的茶水小妹么？」我瞬間噴火。
「嗯，」頋森源盯著我稍作沉思好像真的在觀察我的形象似的，「如花是有了，貌美么，不好意思，沒看出來。」頋森源輕聲一笑，好心情的出聲。
咳，噗。姐姐一口老血噴死你！
「顧總，我辭職。」我忍了忍，竭力平淡。
別批，別批。抱著我的大腿讓我留下來吧，哈哈哈。
「哦，好啊。」頋森源語氣平淡，好像早就料到我會這樣說了似的。
頓時傻眼。
「那個，」我清了清嗓子，「謝謝顧總批准。」謝你妹啊。說著，我腳步堅定的走向那個象徵著階級地位的小桌子。
「先去財務室把違約金給交了吧。」頋森源平靜無波的聲音在背後再次響起。
哈？
我愣了先。
違約金？
神馬違約金？我轉身疑惑的看著頋森源。
「你現在是公司正式員工了吧？」頋森源得意的看著我。
「是，是啊。」我弱弱的回答。
「簽合同的時候你沒看？無辜違約，給公司造成不必要損失的，需要賠償工資的五倍違約金。」頋森源挑眉，聲音愉悅。
看合同？我傻眼了。當時光顧著開心了，哪裡有功夫看什麼勞什子的條約啊！
「那，那，可，可是我的離職並沒有給公司造成不必要的損失啊。」我著急的解釋。
笑話，我一個小小的助理，哦，不，現在是小小的秘書了，能給公司造成什麼不必要的損失啊。
「你是學HR的你不知到員工的從招聘，到錄用，到培訓，在到正式工作都需要成本么？」
「………………」
「再說，辭職要提前一個月申請，辦理好離職手續才能離開，你這麼貿貿然然的走，我到哪兒找接班的人呢？」
「………………」
好吧，即使我知道我現在的工作根本就是臨時的，沒有交接的必要。
可是，可是，勞動合同擺在那兒啊。
真真是，現代社會哪哪都是坑啊！
想到那不足三千的工資，還沒領到手，轉眼就要賠將近一萬五的違約金，心塞啊。東諷向亡。
我恨恨的瞪著頋森源。一咬牙，極盡諂媚。
「那個，顧總，剛才在說笑呢，我不辭職呵呵呵，不辭職。」
「哦？不辭職啊？」頋森源一挑眉，故作費解，「可是你剛才不是還很堅定要辭職么？東西都要搬走了啊。」
你裝，你裝什麼啊，哼！
「那個，那是上一秒的我不是這一秒的我。」我呵呵訕笑著。
「哦？費爾巴哈形而上學論？」頋森源好笑道。
「也許是黑格爾唯心主義。」
「瞎說，明明是赫拉克利特的詭辯論。」頋森源皺著眉頭糾正。
暈倒，可不可以告訴我，現在，在討論我去留的這麼神聖而莊嚴的時刻，和我討論哲學施神馬意思？
我翻了翻白眼，穩住自己：「那個，顧總啊，我說是想說，我不辭職的問題啊。」
某隻直接無視，大放厥詞：「時間是線性單位永遠流動，無謂靜止，無謂開始。這宇宙萬物唯一不變的，永恆的就是變化無常。」
奶奶的，古人云，忍無可忍，無須再忍！
「頋森源，你丫有病啊！」我忍不住滿腔怒火，沖著頋森源大吼起來。
「紀寒陽，」頋森源聲音懶懶的想起來，「你終於本性畢露了。」
額，我愣愣挫敗的看著頋森源尷尬的咂咂嘴，不再言語。默默的坐回自己的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