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湯錦雯和她的兒子
這一切都是不經意的,彷彿是上帝安排一般。我們五人排著隊要上垂直過山車,本來肖婭是想拒絕的,但是就她一個人站在下面多不好玩,我好說歹說她才願意試試。四周來來往往都是人影,玩過山車的有不少人,前仆後繼。
耳朵旁邊響著執勤工作人員的講解聲,一遍又一遍,把耳朵都給震聾了。四周還傳來遊人此起彼伏的尖叫聲、吶喊聲應有盡有,本來我的心情也是很緊張的,小心臟打鼓一般,呆會到了萬丈高樓的地方也不知道會不會嚇出毛病來。突然我看到一個雪白的麗影從我身前走過,她穿著很簡單地泳衣,身上都是水珠,低著頭正跟旁邊一個混血男孩兒說話,說的是英語!
這情景就把我吸引住了,還沒來得及想什麼,那麗人抬起頭赫然是湯錦雯!真是沒想到啊沒想到,她竟然帶著兒子來遊樂場玩!還被我親眼看見,這個世界上果然有巧得讓人無法理解的事情。
湯錦雯的身材特別美,腰腹柔軟沒有贅肉,四肢勻稱修長,一把濕漉漉的捲髮披垂在肩上,面容慈和,目光溫暖。但是我想到我爸跟她在一起我就噁心。
袁野和阿偉站在我們前面聊著什麼,注意力根本沒往旁邊移,我趁機碰了碰夏露的胳膊,讓她往旁邊看,夏露目光一移也有驚詫的反應。
奇怪的是我竟然沒看到我爸,湯錦雯沒讓我爸來陪她們母子嗎?也對,她兒子在這裡,一定不開心見到我爸。
湯錦雯似乎感覺到有目光在注意她,也往我們這邊一瞥,看到我后收回了笑容。她兒子撲著一雙藍色的大眼睛也看向這邊,手上的皮球沒握緊忽然滾落下來,一碰一跳地剛好滾到我腳邊。這還真是尬尷,我不想撿的,但是我們排隊的地方圍著欄杆,皮球一下從中間滾了進來。只好彎下腰撿起皮球,小男孩也鬆開了湯錦雯的手跑到我這邊伸手接球。
湯錦雯的目光立刻就收緊了,警戒地盯著我的手,我還不至於跟一個孩子動氣,摸了摸他棕色的捲髮,把球還給他。
「Thankyouforyoursister.」他帶著稚氣地聲音說。
「You'rewelcome.」我淺淺地帶著笑意回答。
湯錦雯上前牽起他兒子的手,面無表情,「Let'sgo.」然後徑直走了。
「你們在看什麼?」肖婭抬頭看著欄外,湯錦雯已經牽著兒子走遠了。這件事我並沒有告訴肖婭,因此只能瞞她,「沒什麼,快到我們了。」
肖婭半信半疑地點頭,迴轉了身,一旁阿偉又在熱情地跟肖婭拉話了,不時問她需要什麼,沒事找事。
我趁著沒人留意,偷偷地問夏露,「陳岩琛的資料你查得怎樣了?」
現在我爸的行動越來越緊急,我再不查出個什麼,就得被迫去美國了,至少臨走之前我能掌控點東西不趟渾水。
「我正要告訴你這件事,陳岩琛的檔案我幫你查不出來,知道的大家都知道,不知道是不是他故意隱藏起來了。」夏露在我耳旁低聲說。
「你上次不是把湯錦雯的資料全查出來了嗎?」我覺得不可思議,好像我眼前擺著的是個離奇地懸案一般,陳岩琛這個人果然水深。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不過我勸你還是不要查他的了,這個人防備能力這麼強,萬一被他發現了就不好了。」夏露直言。
「那他的情史呢,年齡呢,這些都沒有嗎?」我有點急迫,覺得陳岩琛就是個謎一樣,我真想扒開層層黑霧看個清楚。
「只能確定他是78年出生,別的都不清楚。」夏露搖頭。
我在心裡比劃了一下,78年出生,到今年剛好35歲。看來我推斷的沒錯,他跟湯錦雯真是同一年出生,但是有什麼方法知道他們有沒有聯繫呢?
我將我的想法跟夏露說了,她說,「那還不簡單,在她門口觀察兩天不就行了?」
我想也是,我爸又不是天天跟湯錦雯約會,他們的時間肯定固定好了。湯錦雯和誰見面我爸也管不著。
我注意力太集中,一點也沒意識到這麼快就輪到我們這一組人了,剛才的心思早已煙消雲散,剩下的只剩忐忑。
現在回想起來仍然有驚心動魄的感覺,那種從高空墜下的衝擊力好比跳下懸崖一樣,有粉身碎骨的刺激感。工作人員幫我們綁好座位,夏露拿出她的手機拍了一張照,手擺V字,笑得特別燦爛。我的人高達藍天,伸手可以抓住白雲,腳下那根本不敢望,一低頭心跳加速、呼吸氣短。袁野坐我旁邊,特別平靜,手握著我的手,問,「怕嗎?」
我竟然連說話的能力都失去了,只顧點頭。心裡已經十分懊悔當初的決定,肖婭早就嚇得閉上眼睛,什麼都不敢看,阿偉看上去也很緊張,卻還是好心地勸慰,「別怕,喊出來就沒事了。」
工作人員一吹口哨,車廂往前移動幾分,在懸崖邊上停住了,我的魂也被嚇走了,有種要去見閻王的緊迫感。
過山車飛速下墜,伴著一車廂的哭喊聲我整個人騰空了,有被高高拋落的感覺,那種滋味比在水裡溺氣還叫人恐懼,心臟早就突突地飛出去了。
不過幾秒鐘的時間我們落了地,工作人員幫我們鬆開綁著的安全帶,我已經失去了站起身的力氣,肖婭更是跑到遠處嘔吐起來,夏露跟阿偉過去捶背遞紙巾。
我發誓我再也不坐第二次了,這樣的記憶有了一次就烙在靈魂深處,袁野扶起我,關切地問,「你沒事吧?」
我搖搖頭,順了順呼吸,「還好。」
接下來我們又玩了別的什麼,不過記憶已經不是那麼深刻了。我們在一起吃了飯,就散了。接下來兩天我一直坐在夏露的車上在湯錦雯家門口蹲點,一連來了兩次,等到天黑也沒有特別的事情發生。
夏露安慰我,「算了,以後多來幾次。」
我看著別緻的洋房,心裡有了退縮之意,「也許他們根本不見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