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家庭內亂
在我媽連續摔壞兩張桌椅的時候，電話鈴聲又響起來，這次是阿偉，他的車沒在我家門口所以不知道我家的動靜，「嫂子啊，怎麼這麼久沒出來？」
「不好意思，家裡有急事，你不必等我了。」我匆忙掛了電話，站起身去阻攔我媽。
沒過多久，我爸回來了，我媽終於找到了撒潑的對象，一個燒水的茶壺過去正中我爸頭頂，還好水是涼的，沒燙著我爸。但是他整件衣服全濕了。
「趙志荃，你這個狗娘養的，你說說你都幹了什麼？」我媽還覺不夠，扛著一把瘸了腿的木椅砸向我爸，我爸總算明白過來什麼，單手就握住了椅背。我媽用的勁兒大，反被我爸推倒在地上，我趕緊上前去扶她，一邊對著我爸喊，「爸，你快止住她呀。」
我從小就怕父母打架，我媽厲害起來能把整個屋子都毀了，我爸雖然不跟她打，但是處處佔優勢，從來不肯服輸。
「趙志荃，你給我解釋清楚了，你到底在外面幹了些什麼。我在家裡當牛做馬，幫你喂大女兒，你背著我在外面胡來，你還有良心嗎？」我媽一邊扯著喉嚨罵，一邊將手裡湯錦雯的資料扔給我爸。
我爸一直不吭聲的，滿臉都是傲氣，他還在怪我媽將那杯茶水砸在他身上。這時候才從地上拾起那幾張A4紙來，略略看了兩眼，臉都紅了。他抓著那幾張紙變了色，「是誰做的？這些都是誰做的？」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自己做錯了事還怪別人的，我爸臉色氣得鐵青，將那幾張紙揉成一團。我媽也不客氣，拿起門邊的掃把就往我爸身上砸去，「你還有臉問？這不是你自己做的好事嗎？你還有臉問別人？」
掃把直接就砸在我爸頭頂上，他沒來得及躲過去，我爸氣憤地奪過了我媽手裡的兇器扔到一邊，然後使力撕碎了湯錦雯的資料。
我媽徒手打著我爸，我爸抓著我媽的衣領，兩個人都不認輸就在我眼前上演拳打腳踢的場面。
「爸，媽，你們能不能別打了。」我上前勸架，卻被他們兩個人的拳腳傷到眼角。
我捂著一隻眼睛就這麼蹲在一邊，餘光里我在門口看到袁野和阿偉的身影。他們同時拉開了我爸跟我媽，兩個人十分莫名地來到我身邊，問我，「趙蘭，你沒事吧？」
「我沒事，讓你們看笑話了。」我這個時候還十分冷靜，站起身沖著袁野搖頭。
我爸是個臉皮薄的人，看見有外人在場不敢跟我媽大動干戈，一個人去了書房。阿偉將我媽扶起來，本想找個杯子給她倒杯水的，結果茶也沒找到，杯子也沒有。
「阿偉，你不用忙了，這些我自己來處理」我看了袁野一眼，他眼裡閃的全是憂光，「你們先回去吧。」
大約也知道這是我的家務事，袁野和阿偉很自覺地邁出了門檻。我媽也冷靜了很多，不再大吵大鬧了，她看了這屋裡零零碎碎一眼，心殤地閉上眼睛。
我坐到她旁邊，又不知勸慰什麼，只能說，「媽，你別傷心了，是我爸不對，我這就讓他給你道歉。」
我媽睨我一眼，紅腫的眼圈裡是失望、看錯的目光，「蘭蘭，你寧肯向著你爸讓他胡作非為也不告訴我，他許了你什麼好處讓你幫著他？」
「媽，我沒告訴你是因為怕你知道了傷心難過。」我辯解。
我媽重重地哼了一聲，咬牙切齒恨我爸恨到了骨子裡，「這就是我養的好女兒，要不是我昨天聽到你爸的電話我還不知道他已經策劃好了到美國同一個叫雯雯的女人定居，房子都齊全了，我們兩個死人還在這裡做春秋大夢呢。」
雖然我猜到我爸會跟湯錦雯同居，但是從我媽嘴裡說出來我感覺不太對味兒，也不知道她聽到了什麼對我爸起的疑心。
「你去叫你爸出來，別在我屋裡呆，弄髒了我這裡的地。」我媽大聲地命令我。
「媽，你別動氣了。」我勸解一聲走過去敲我爸書房的門，裡面沒聲音，也沒人應我。我媽大步走過來，將我拉到一邊狠狠地踹門，「趙志荃，你給我出來，你別睡髒了我的床坐髒了我的地，這個家不歡迎你，你去找那個騷女人去。」
我媽一邊罵一邊踢門，踢了兩下門突然開了，我爸已經換了一套乾淨衣服拿了鑰匙準備出門。
我媽氣得發瘋，把我爸收藏的報紙、雜誌全部撕毀推倒地上，最後抱著一個裝茶葉的鐵盒子向著我爸的背影砸去，『嘭咚』一聲盒子撞到門跌下來，我爸閃身退到門外。
「趙志荃，你這個不要臉的，你這個沒良心的，有種你就別回來！」我媽聲聲嘶吼，最後痛哭出聲，倉惶的可憐樣子我看著心中不忍，一邊扶著我媽一邊叫我爸，「爸，你上哪兒去？你給我回來！」
我爸沒有應我，開著車疾馳而去，車影漸漸消失在街頭。我媽滑倒在地上，捧著臉痛苦出聲，也不再罵我爸了，就是一個勁地流眼淚。
我坐在地上，被我媽的眼淚感染了，也哭起來。不知道這個事該怎麼收場，不知道這個家還存不存在。我望著遍地的狼藉，又心疼又痛恨，看到我媽都快哭暈過去了才忍著淚水勸慰，「媽，你別傷心了，我陪著你，我們哪都不去。」
淚水沾濕了我媽的頭髮，她嘴角囁嚅著，拳頭捶在地上，一下一下地都捶出血來，「我不會放過他的，我死也不放過！」
她的雙眼凄惶，從眼底折射出憤怒的光，怒不可遏地叫罵。我爸從那天走後，一直連著三、四天都沒再回來過，電話也沒有一個。
我媽從憤怒轉為冷靜，心也徹底冷了，這些天頭髮白了不少。我端來飯菜她也不吃，水也不喝，瞬間就衰老下去。我不忍心看她，打我爸的電話居然關機，不得已我才打到湯錦雯手機上。她曾經用兩個陌生號碼給我打過，我也不知哪個是，都試了一遍沒人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