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與袁野溫柔的時光

「怎麼了，這是？」我媽驚疑地問我。

「哦，沒什麼。」沒想到我媽細心地發現了，我笑了笑裝作沒事。

我媽坐在我旁邊吃飯，神態就和以前一樣，我不知道要怎麼開口對我媽說話，最後只是乾巴巴地問道，「媽，你是不是恨我爸呀？」

「吃飯，別說這些事。」我媽往我碗里夾菜，眼神也犀利起來。

我只好閉口不說，吃完了飯趁我媽洗碗的時候我走到樓梯口給我爸打電話，電話響了很多聲才接通，我十分擔心地問，「爸，你沒事吧？」

「沒事，你怎麼這樣問？」我爸以沉穩的語氣說話，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對我裝的，還是真的沒事。

我沒有把陳岩琛的勸告告訴我爸，低聲說道，「爸，我同意去美國，你什麼時候回來？」

我爸愣了半秒鐘，才說，「好，我抽空回來，這裡不太好說話。」然後電話給掛了，我爸現在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搞什麼，我媽從廚房出來大聲問我，「蘭蘭，你又跟誰打電話呢偷偷摸摸的？」

「我跟夏露。」我胡說道，上次自從她拒絕我留宿起我都沒跟她聯繫過了，也許她以為我生她氣吧。其實我沒放在心上，就是家裡的事太亂才沒想起夏露。

我媽聽說也沒說什麼，只是叫夏露來我家玩，說好久沒看到她了。

門外車子響了兩聲，我媽神情緊張地擦乾了手跑出去看，她以為是我爸呢。走到客廳才看到夏露提著水果進了門，「阿姨，我聽說您病了，現在好點沒有？趙蘭也沒告訴我，害得我現在才來。」

我媽見到夏露像見到另一個女兒一樣，歡歡喜喜地迎夏露進屋，滿眼裡都是笑意。夏露把水果放到櫃檯上，看到屋裡的變化眼中一瞬驚詫閃過，很快沒事一樣對我笑道，「趙蘭，你也真是的，電話都不給我一個。」

我的確有點理虧，不好意思答話，我媽一把將夏露按在餐桌上坐下，「露露，還沒吃飯吧？我們也剛吃，要是不嫌棄就湊合著點，晚上和蘭蘭一起睡。」

夏露也不客套，捏起筷子就夾菜，還不忘讚揚我媽，「阿姨做的菜我最愛吃，平時想吃還吃不到呢，哪能嫌棄？」

我媽更加高興，十分殷勤地給夏露夾菜。平淡的晚餐突然熱鬧起來。吃完飯夏露也沒有走，我想她今天就是來跟我和好的，只是我不知道她從哪裡得來的消息。

晚上，我們兩個先後洗了澡躺在床上，我打開了空調，冷風呼呼地吹過頭頂跟春天一般涼爽舒適。只可惜聽不到田溝里青蛙的叫聲。

「還在生我氣呢？」夏露撞了撞我的胳膊。

「哪有，我不是那麼小氣的人。」我找了個枕頭當靠背，順手也給了夏露一個。東投找扛。

「那你為什麼不說話？」夏露問我。

「我要去美國了。」我低沉地說，幾乎是以哭喪的口吻。

「這是真的嗎」夏露驚疑了一下，「你什麼時候決定的？」

「就今天。」我簡單地答。

「你捨得嗎？」夏露躺下來平和地問我。

「我也沒辦法。」我閉上眼，不想再談下去了，怕當著夏露的面哭出聲來。我要救我爸的命，卻不得不離開我愛的家鄉以及我周邊的人，那種痛苦不知有多難受。

夏露擰熄了燈，抱著枕頭問我，「袁野知道嗎？」

我喉嚨哽咽，所有人都好說，我就不知道該怎麼和袁野解釋，現在連話都說不出來，只能以搖頭表示。

夏露拍了拍我的肩膀，沒說什麼，沉默地睡了。

第二天，我去上班陳岩琛已經幫我們買好了飛機票，是下周五14點40分的航班。上機前檢查簽證、護照就可以了。我真的沒想過會這麼快，感覺外面的世界還風平浪靜一樣。

「明天你就不用來上班了，月末的工資我會打到你卡里。」陳岩琛說完就走了，我還愣愣地看著那三張飛往紐約的飛機票。

今天已經是星期五，到下周五只有一個星期的時間，我爸不知所蹤，我媽也沒有勸服，家裡亂成一團，都不知道時間來不來得及。

我將三張機票收好，手機響起簡訊聲音，袁野發過來的，『下班后我去接你。』

我擦乾眼角的淚痕，接下來的時間裡也沒怎麼做事，就這麼一直熬到了下班時間。陳岩琛說我明天不必來了，突然我一下子捨不得起來，桌上的東西不知道該帶走哪樣。

猶豫了半天，手機響起鈴聲，我接了電話，袁野已經開車在下面等我了。想了想，最後我帶上了肖婭給我做的布藝娃娃，一隻鉛筆和一隻橡皮擦。

布藝娃娃就代表肖婭，鉛筆和橡皮擦代表森遠公司，到了美國，我會懷戀的。將東西裝進包包里，又整理了一下面容才進電梯。

袁野的車停在森遠公司附近，我走出大門就看到一張熟悉的臉搖下車窗。今天阿偉不在，我坐進了副駕駛，袁野一邊倒車一邊問我，「阿姨好點了嗎？」

「好了。」我第一次見袁野開車，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學的，感覺什麼新穎的東西他都學，我還來不及發現就要走了。

「看什麼看，很稀奇嗎？」袁野沖我挑眉，開車的姿態英姿勃勃。

「平時不是阿偉開嗎？他人呢？」我隨口一問。

「還不是你出的鬼點子，要人家去蹲點，一下班就跑得沒影。」袁野沖我朗朗的笑，雪白的牙齒露出來十分好看。

我不知道袁野帶我去哪，車窗外陽光撲面，異常溫暖，我心裡卻涼涼的發酸。車流湧進立交橋，遠遠看去像一隻又一隻地螞蟻滑下階梯。袁野將車停到一個僻靜地方，牽著我的手拉我上橋。

這裡是O市最為廣闊的天橋，中間是火車過道，兩邊是車道，最邊上才是人行道。橋欄用很粗的鐵架子圍著，一直延伸到頂。袁野牽著我在邊上行走，陽光灑落頭頂碎了一地。

走到天橋中間的部分，袁野才停下，俯首讓我看周邊的街景。人群來來往往，小攤上生意興隆、人聲鼎沸，另一邊則是一條大道直通向前，行人稀少。

「下次閑下來，帶你吹吹海風，夜晚的天橋會更美。」袁野擁著我，站在背後細聲細語撩撥我如蠶絲一般的愁緒。

我想除了這次沒有機會了吧？還不知道我去了美國什麼時候能夠回來，或許是一年，或許是兩年，袁野等得了嗎？

我無語，此時此刻我連訣別的話都說不出來，只是攀著袁野的腰身，把臉靠在他的胸前，「我想吃麵條，你給我做，好嗎？」

袁野抬起我的頭，吻幹了我臉上的淚痕，「做麵條簡單，我們回家做。」

我們沿著人行道往回走，袁野去倒車，我走到寬闊的馬路上等他。街邊有很多結伴而行的情侶、以及姐妹，大家興緻勃勃地聚會，大熱的天有人吃烤羊肉串也有人吃冷飲，突然之間我就瞥見倪浩的身影。還有一個很像肖婭的女孩。

當然，也許是我看錯了，沒有肖婭，他身邊只有林雪琪。他們從賣奶茶的地方走過來，我趕緊躲開了，林雪琪的身材沒有變樣，小腹平坦，我都不相信眼裡看到的景象。

但我也無力去管了，我馬上就去美國了，和林雪琪爭來爭去也沒意思。袁野開車到我腳邊，我坐了進去他問我，「你在看什麼？」

林雪琪和倪浩的身影已經走遠了，我收拾了一下情緒說，「沒什麼，以前的一個朋友。」

不過二十分鐘，袁野就將車停了，車窗外是另一片街景，我沒來過，好奇地問，「不是去你家嗎？幹嘛來這裡？」

「我換了地方，想著你要來，就租了一個大點的房間。」袁野拉我下車，神情異常地高興。

「哦」我有些難為情，「不是說不用嗎？」

「你先進來看看。」袁野沒說什麼，拉著我進門。

走進電梯，袁野直接按了五樓，一邊還戲謔地說，「下次要背你上樓也不怕了。」

電梯沒過兩秒就到了，樓道里很乾凈，袁野開了門我才驚覺裡面是一室一廳還連帶廚房的造型。

「你先坐一下，我去準備。」袁野倒了水，將我按在橙色的沙發上坐著。

我站起身四處打量，客廳里有一張茶几，電視還有沙發，廚房和浴室連著，空間不大，卻足夠擺放餐具做飯。卧室的牆上貼了幾幅畫，有我和袁野的大頭貼，牆邊立著帶鏡子的衣櫃。

整體感覺真的難以想象是袁野的房間，我還在驚嘆中，他一把摟著我，腦袋靠著我耳鬢廝磨，「怎麼樣？你還滿意嗎？」

我默默地點了下頭，袁野鬆開我又匆匆地進了廚房，在門口說，「這個房子我找了很久，還請人幫我裝飾了一下，你看看頭頂就知道了。」

我抬起頭才看到房頂上飛著紙鶴，五顏六色的特別漂亮。

袁野做好麵條，天已經朦朧黑了，我想我今天得歇在這裡才不枉費袁野對我的心意。我給我媽打了電話，讓她不用等我了，我晚點回來。我媽沒有多問我什麼，好像很明白似的。

袁野很高興地看我打完電話，給我乘麵條，眼睛里滿滿的都是溫柔的光芒，彷彿能將我化掉。我吃了一口，淚水差點落在湯裡面。趁著袁野不注意，抽出紙巾擦了一下。

好容易吃完了飯，我才端著吃剩的菜盤去洗碗，水龍頭沖走油跡，袁野在後面抱著我的腰一直到我洗完碗才鬆開。

溫柔繾綣的意味讓我怎麼也張開不了口說走，我進客廳他也跟著進客廳，我進浴室他也跟著進浴室，像一個孩子一樣。最後我只好說，「我要洗澡。」

袁野很快接道，「我跟你一起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