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林雪琪被富商包養的消息

那次鬧事過後，情況越來越嚴重，各方面的壓力接踵而來。凡是跟我爸有點關係的，都會找上門索賠債務。無理取鬧也就算了，更有一次法院給我們送來發票，一群人告我爸在c市聚款建了房子，現在房子沒建好戶主卻死了，一共欠銀一百多萬。

我跟我媽被請上法院，請法官調解，如果繼續建房需要的錢還不止這個數，現在那些民工也不肯建了，嚷嚷著要退回自己的錢。也不知道我爸當時是怎麼跟他們協議的，這個爛攤子丟下來，還要我跟我媽來幫他們完善。

債主一共有五十多位，每一位少則欠款一萬元，多則欠款五十萬，我跟我媽手頭上連個整數都不夠，就別說一百多萬的數額了。

法院中那些人不服，偏偏我們家連值錢的傢具都沒有，不能抵一時之需。法官最後調停，讓我們第一年償還二十萬數額，次年十萬，分批償還，控制在十年以內還清。

出了法院，外面是明晃晃的大太陽，刺得叫人睜不開眼睛。我拿著法院開的單子，手抖腳軟，頓時覺得天地間一片漆黑，以後的日子不會好過了，要還清債務估計得賠上一輩子。

「蘭蘭啊，這個事你別告訴小袁，也別告訴其他人了，媽明天就去上班，多掙點錢還債。」我媽的臉色平靜，語氣也格外鎮定。

我點點頭，「知道了，媽。」

我媽說完，我也暗暗下了決心，趁這個星期天額外找了兩份兼職。我沒在森遠上班了，轉到另一家器材公司做設計圖，朝九晚五，待遇還不錯，不過工資只有4千。另外兩份兼職是幫報社出插圖，還有推銷電話卡。

畫圖的工作時間量長，還要做得精細，每次花上一上午只有五十元錢稿費，電話卡推銷一張出去就是一塊錢，偶爾一天下來也是一百元整。但我還是覺得不夠，我現在年輕能多掙點就多掙點，我媽就不用那麼吃苦了。晚上七點之後我再去一個飯店洗兩個小時的菜盤子，月結也有一千多。

我媽說不讓告訴別人，但還是有人知道了，因為我時常拿著電話卡去我們學校賣，那裡學生多，賣起來容易，但不可避免地會碰到認識的老師和同學。起初我還不習慣，買了個口罩帶著，但那樣沒人敢買我手裡的東西，乾脆拿掉了。

最先碰到的是我們宿舍里的吳曉，她已經成功減肥，看起來瘦了很多。她在食堂門口叫住我的時候，我還沒認出她來，十分甜蜜地拍著她的肩膀，一臉職業笑容，「同學，要不要IC電話卡，打電話0.2元一分鐘，打長途很便宜的。」

吳曉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用不可確信的嗓音道，「你是趙蘭吧？」

我當時的感覺也沒什麼好奇怪的，我爸的事一鬧，我也跟著臭名遠揚一樣。她又自我介紹說，「我是吳曉啊，你最近好嗎？好久沒見你來學校了。」

我這才認出她來，將推銷的熱情放后，十分好奇地問，「你一直在學校嗎？」

「對啊，我申請做了化學系的輔導員，你呢？」吳曉高興地攙著我的胳膊，將我往外拉，「走吧，我請你去吃飯。」

要是以前我一定十分樂意的，但現在我需要工作，我需要掙錢，所以我必須放下那些虛無的面子，所以我當面拒絕了，「不好意思啊，吳曉，我還有事要忙呢，改天我再請你吃吧。」

我以為她會埋怨我不近人情，沒想到不但沒有，還買下了十多張校園卡，說用不完的再賣給別人。我想她應該聽說了我爸的事情，不然不會主動幫我分擔債務。

「走吧，我帶你去化學系女生宿舍，她們估計需要這個。」吳曉挽著我的手繞過食堂，這裡一切沒變，還是我記憶中的模樣。路過學校大操場的時候，主席台正搭建跳舞的檯子。我隨口問道，「今晚這裡有活動嗎？」

吳曉側頭看了一眼，眼睛里閃著奇異的神采，「這是為三天之後準備的，林雪琪你知道嗎？她作為新一代的歌后要在我們學校表演，到時候你可以來看看。」

「噢。」我撇了撇嘴，林雪琪我當然知道，只是沒想到她這麼速度就成了歌后，而我的生活卻一再遭遇打擊，人生真是不公平。

「你知道嗎？林雪琪被一個富商看上了，包了豪艇為她慶祝生日呢。」吳曉興奮地說，很顯然已經將林雪琪視為神話人物。

「不是吧？你怎麼知道？」我瞠目結舌，林雪琪她不是跟倪浩在一起嗎？

「我看的報紙啊，娛樂新聞上每個版面都有林大歌星，豪艇上好輝煌啊，從船頭到船尾都亮著燭火，我都好想上去看一眼。」吳曉繪聲繪色地描述，我的腦中已經浮現了那一晚的艷糜情景，那麼倪浩呢，他肯定也知道吧。我突然為這樣的他感到可憐，明明他是王子一般的人物，在任何地方都可以叱吒風雲，可惜被林雪琪這個妖精給纏住了。

一路走著，我再沒說話，吳曉將我帶到化學系女生宿舍，每一個房間都為我介紹，她變得開朗活潑，我站在旁邊含笑不語。一個下午就賣光了五百多張校園卡。協向團技。

分別時，我十分感謝，吳曉拍著我的肩膀，「大恩不言謝，你有空就還來學校找我玩，我一定奉陪到底。」

「好。」我答應她，然後坐公交車回去，心想我今天的任務還沒完成，掙的那五百塊錢根本不算什麼，鳳麟一角而已，甚至連根毛都算不上。

這是我連夜加班的第五天晚上，我媽打電話叫我早點回去，我虛口應下，「媽，我知道了，你跟袁野先吃吧，我在公司加班呢，不用等我。」

說完我掛了電話，進了我平日洗盤子的大飯店。這家飯店開了幾十年了，生意紅火，三間五層的洋樓，前兩層是餐廳，后三層是供客人娛樂和休息的地方。我來到換衣間，換了他們統一的工作服，來到後院和幾個阿姨一起洗盤子。

干這種勞力工作的除了我，沒有幾個年輕的，要麼就是學校實習生。我第一天來這裡，經理就找上我，說以我外貌、身材條件這麼好的女孩子足可以做引領服務員了，但是那要一整天上班，我沒那麼多空閑，直接拒絕了。

經理也沒有勉強，說如果我有什麼困難的話可以找他。我不想祈求任何人，現在這個社會無論什麼都是潛規則，潛規則后還不知道能不能幫上忙。我不想犧牲色相，更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我沒洗幾個盤子，電話又響了，我只好叫旁邊一個阿姨幫我拿出來放在耳朵旁邊，手裡依舊忙著洗盤子的動作，「喂。」

「蘭蘭，我去了材富公司接你下班，值班的說你很早就走了，你沒加班是不是？」袁野生硬的質問我，意思是我為什麼要騙他。

我來不及跟他解釋，只是說，「我過一會就回去，回家再跟你說。」

「你現在在哪？」袁野冒著三分火氣問我。

我當然不能告訴他我在哪，也不能告訴他我在做什麼事，想著怎麼應付過去就好了。電話來不及掛，身後傳來急切的腳步聲，又重又沉，我一聽就猜到是經理的，他要是看到我洗盤子打電話就麻煩了。

「小蘭啊，有桌客人需要服務員，小菊辦事不利讓客人給轟出來了，麻煩你幫我應付一下，我給雙倍的工資給你。」

我還來不及掛電話，經理的聲音就在我耳邊敲響了，不容我細想，他已經將我從板凳上拉起來，極快地走過穿堂來到更衣室。我聽到細細碎碎的女子哭泣聲音，估計是挨罵了。

「你的身材穿中碼的就可以了」經理拿了一套衣服給我，換好之後他細細地打量了我兩眼，連聲贊，「不錯，不錯！在客人面前要大膽一些，要什麼煙酒只管介紹最好的給他們，我給你百分之二十的提成。」

我想沒人會嫌錢少的，尤其是現在落魄的我，能多賺一點就多賺一點，進了二樓獨立的包間之後我把剛才袁野的問話全忘了，因為我看到一個熟悉的人陳岩琛。

這是我從森遠出來第一次見到他，還是在這樣豪華的大包間里，一桌子人都是富商，還有兩個帶了年輕的小姐陪伴。她們肯定不是這些富商的原配太太，有一個人我還認識，正是林雪琪。

看到這一幕我的腦子幾乎轉不過彎，林雪琪身材曼妙地坐在一個富豪身旁，那位富豪估摸也有五十多歲了，看起來比我爸還老，但從我進去到現在他肥厚的手掌一直在林雪琪光潔的大腿上來回摩擦，雖然是在桌子底下，他們的動作別打量我不知道？

原來吳曉說的是真的，林雪琪果然是被富商包養的金絲雀，她還真是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啊！我真替倪浩不值！

我進去的時候林雪琪臉色時紅時白，估計也在難堪的狀態中，但就是擺脫不了那隻咸豬手。陳岩琛還是一貫地溫和沉穩，他身邊並沒有女伴，當然他也沒有跟我打招呼，眸子里透出的是淡定的光芒！

我走上前，含笑地開口，「各位想喝什麼樣的酒？白的啤的紅的，我們店裡都有，保管您喝得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