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失的人像(八)
高博不可能撒謊,他應該從頭到尾都沒有見到過前田麗子,可是那天晚上他看過照片后,卻說上面的這個人與他在林中遇到的那個神秘女子很像,可是陳一銘卻又說她死於1998年!
為了弄清這個問題,我試探性地問道:「前田麗子死於1998年?可是林原的那本回憶錄中為什麼沒有記載?」
陳一銘笑了笑說道:「我沒看過林原寫的那本東西,所以我也不知道。」
「那本東西是98年1月底寫的。」我隱約還記得它的開頭寫著時間。
「哦,這就比較好解釋了,林原在校的時候,整個事件是在98年1月初結束的,而前田麗子的屍體是在98年2月初在校園的停屍房裡被發現的。」
「難怪,可是高博卻在那片樹林里見到過一個很像前田麗子的女人。」
「哦?」陳一銘的眉毛不經意地擰在了一起,隨後又很快鬆了開來,緊接著他的臉上很快有泛起了一絲很無奈的笑容,說道:「關於高博在樹林里失蹤后,直到再次出現的這期間,到底在他身上發生了什麼,我一直都很想知道,只是他當初的演技很不錯,還真騙過了精神病院的醫生,不過我也沒有放棄過,一直在暗中盯著他,從他去年重新回到這所學院,我就知道他肯定有什麼目的,只不過一直到昨天,才是第一次和他正面交鋒。」
「高博失蹤的那段時間裡,去到了那個傳說中的紅磚房。」
「哦?這麼說,校園裡真的有這樣一個地方,呵呵,前田麗子到最後都在說謊。只是這幾么多年來,我不止一次搜尋過那片樹林,應該是把每個角落都走遍了,但是卻根本沒有發現過這個地方,你確定高博不會說謊嗎?」
「我想應該不會。學院里從高博失蹤時候,就一直流傳著第四校區那片樹林中有一條陰陽路的傳說。」
「陰陽路?」
「十五月圓鬼門開,陰陽之路通死界。」
陳一銘此刻又一次點燃了一支煙,猛抽了兩口之後說道:「我想高博失蹤的那天,應該正好是農曆十五,月圓之夜吧。」
「嗯,是的,他告訴過我,只有在每月十五,天空中出現滿月的時候,這條路才會在第四校區的樹林中出現,一旦滿月消失后,就它又會消失。順著這條路就能走到那個神秘的地方,看到那座紅磚房。並且想從裡面出來的話,也必須等到滿月出現。」
「呵呵,真是有點天方夜譚的感覺,你覺得這種只有在電影或者小說里才會有的事,在現實中真會發生嗎?之前你們談到停屍房的秘道可能通往兩個不同的地方,我到覺得更加可信些。」
顯然,陳一銘對我所說的這些依然抱著懷疑的態度,而我被他這麼一問,也不僅對之有些動搖。在稍稍沉思了片刻之後,我最終還是堅持了原先的看法,並試圖說服他道:「第四校區的事件本就像天方夜潭,林原在他的那本筆記本上曾有過關於孟娜的身份記載,不知道他之後有沒有告訴你過。」
「哦?這我的確也還不知道。」
「孟娜就是孟麗,這是孟娜臨死前對林原說的。」
「什麼?她不是孟麗的妹妹嗎?」
「我不知道,至少林原在他的記載里是這麼講的。」
陳一銘沒有說話,繼續抽著手中的煙。
「兩位,你們要的藍山咖啡。」咖啡吧的服務端著兩杯咖啡走了過來,打斷了我們之間的對話。
從剛才一進門時我就覺得很奇怪,這男服務員看上去沒有一點朝氣,年紀也似乎很大,像是接近40歲的人了,這種場所怎麼會用這麼大齡的服務員?於是我道了聲謝之後,一邊接過他送上的咖啡,一邊問了一句:「你們老闆不在嗎?」
「老闆沒在,只有每天早上來一次收錢。」
「這裡就你一個人嗎?」
「就我一人。一共是24元。」
陳一銘馬上拿出了錢結了帳,服務員收過錢后,冷冷地說了句「你們慢用」后便走開了。看來他並不怎麼愛說話。
「呵呵,有這樣的服務員,也難怪現在這裡這麼蕭條。」
陳一銘笑了笑說:「還是繼續我們剛才的話題吧。」不過他話雖然這麼說,卻不由自主地回過頭去看了一眼那個服務員。而我則繼續說道:「孟娜說她就是孟麗,那麼從95年失蹤,到97年又以孟娜的身份進校,盡然沒有被察覺,然後又忽然間衰老死去,這一切你難道不覺得就像是一部電影或者是一部小說嗎?」
「關於她忽然間衰老死去事,實際上並沒有你所想得那麼神秘,這幾年來我已經有了些線索,以後我會告訴你。」
看來我沒有辦法說服他,於是只好轉開了話題:「尋找岳清然的事有什麼線索了嗎?」
陳一銘搖了搖頭說:「從昨天和你們分開后,我就開始著手調查了,但是怎麼也至少兩天才能有些眉目,不過你今天到是又給了我一條重要的線索,就是這條手機簡訊,如果能找出發簡訊的人,我想應該就能找到你失蹤的同學。」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但是這個號碼只能接收簡訊,卻沒有辦法通話,打過去就是空號。」
「這個號碼是偽裝的,哪裡會有什麼全是『6』字的手機號碼,所以我想如果方便的話,你是不是能把你的手機卡給我,讓我去追查一下這個偽裝號碼背後的真實號碼?」
「當然可以。」說完我便打開了手機背後的電池蓋,取出了手機卡遞到了他的手中。
陳一銘接過了手機卡,然後端起桌上盛放咖啡的杯子,一口把杯中的咖啡喝了精光,然後看了看錶說:「今天就到這吧,時間不等人,我馬上先去追查這個給你發簡訊的電話號碼,」接著他又拿起了那張照片,「還有,這張照片暫時先讓我帶回去,既然那個人發簡訊告訴你照片有線索,我想我應該去研究一下。照片中那兩個被撕了臉的人能夠知道是誰的話,我想一切都會很快水落石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