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失的人像(七)
「李默然?她讓她在這裡等你?什麼事啊?」這女人,簡直就像一隻蒼蠅,讓人恨不得一拍子把她打下去。
對於這女人的問話陳一銘並沒有理會,而是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說道:「真奇怪,怎麼說我和李默然也認識很久了,這麼多年來這『鐘樓』的閱覽室也沒少來,怎麼以前從來沒見過你?」
那女人被陳一銘的這句反問弄得臉色有些發青,轉過身去眼睛朝我們一白,丟下了一句:「切,隨便問問,不愛說就算。」
女人正要走開,陳一銘卻一個箭步沖了上去,說道:「聽你剛才的語氣,似乎也認識李默然?」
那女人沒聲好氣地回答說:「你不回答我的問題,我當然也沒理由回答你,不管你和我是不是都認識這個李默然,總之我們彼此不認識,是么?」
陳一銘依然保持著那種似笑非笑的神情說道:「不錯,蠻有道理。」
那女人妖嬈地用手甩了一下長發,冷笑著說道:「那不就是了。」說完便繞過了陳一銘走回了閱覽室門邊的前台。
見她又一次拿起了手中的書看了起來后,陳一銘方才轉過頭來沖著我微微一笑說道:「我們換個地方談如何?」
對於他這句話的用意我立刻就理會了過來,於是點了點頭,跟隨著他走出了閱覽室。
走出「鐘樓」的大門后,他忽然停住了腳步,然後回過頭看了我一眼說:「你很像我以前認識的一個人。」
我原本以為他會讓我先拿照片給他看,卻沒想到他卻忽然說了這麼一句話,讓我一時不知該怎麼接過話題。不過沒等我開口,他倒先接了下去,「呵呵,那次在學校外的人工湖邊,到是讓你受驚了。」
我尷尬的笑了笑說:「沒什麼,認錯人是常有的事。」
陳一銘這時方才繼續邁開了步子,而我則在他身後緊緊地跟著。他邊走邊說:「我從來沒認錯過人,這是第一次,相信也應該是最後一次。」
「我和你所認識的那個人真的很像嗎,她是誰呢?」我小心地問道。
「呵呵,這個我以後再告訴你吧,咱們先找個地方看看你電話里說的那張照片。」
「好,不過我們要去什麼地方呢?」
「這學院外面有間咖啡吧,你應該知道吧,就是林原和前田麗子曾經去過的那間。」
「哦,知道,不過卻從來沒去過。」
「呵呵,雖然已經很多年了,所幸它還開著,走吧,一起去那裡溫故知新吧。」說完陳一銘加快了腳步。
雖然在林原的回憶錄中看到過有關這間咖啡吧的描述,但是當我第一次踏進這裡的時候,卻感到和他所描述的反差很大。
這裡沒有溫馨與柔和的燈光(當然現在是白天),裡面的空間也並不很大,只有7、8個座位,桌子上的檯布已經被洗得發白,並且還有咖啡滴落在上面的印跡。我們走進的時候,咖啡吧里唯一的一名男服務員正趴在櫃檯前睡覺,聽見我們推門,方才很不情願的從台前爬了起來,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睡眼惺忪地撇了我們一眼,沒精打采地說道:「二位隨便坐,來點什麼?」
「隨便吧,兩杯咖啡好了。」陳一銘一邊說一邊在靠窗戶邊的一張座位上坐了下來。
「要什麼樣的咖啡?藍山、拿鐵還是卡布奇諾?」服務員走拿著本子和筆走到了桌子邊。
「隨便好了,藍山吧。」陳一銘說道。
「好,二位稍等。」說著他轉身走到了櫃檯后,開始衝起了咖啡來。
「呵呵,林原把這裡描述的很溫馨,怎麼我看起來卻和他寫的一點都不像呢?」
「這間咖啡吧開了快8年了,中間換了好幾個老闆,林原在校的那會,正是最鼎盛的時期,環境當然好了,現在基本上沒什麼人來了,我看估計也要不了多久,它也會消聲匿跡了。」
「看來你以前經常來這?」
「當年調查第四校區的案子,經常在這裡蹲點或者部署,呵呵,時間真快,環境依舊,很多人卻已經不在了。」說完他將目光投向了窗外,眼神中隱隱約約流露出了一絲傷感之情。
「不好意思,我不該問這些。」
陳一銘此刻將目光從窗外收了回來,轉過頭笑著對我說道:「沒什麼,生活就是這樣。好了,咱們還是進入正題吧,把那張照片拿給我看看。」
「好的。」於是我將那張照片從褲子口袋裡拿了出來,遞到了陳一銘的跟前。
陳一銘的目光剛落到照片上,方才的那絲傷感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雙目中閃爍出鷹眼般的光芒,然後很快抬起頭問道:「你是從拿里弄到這張照片的?」
於是我拿出了手機,翻開了那天晚上收到的神秘簡訊,也遞到了他的面前。
陳一銘看過手機簡訊之後,似乎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後方才回過神來對我說道:「照片的這五個人,有兩個是在1995年死在第四校區樹林中的,另外兩個被撕了臉,我現在也不敢猜測是什麼人,不過另外一個,卻是1998年死去的。」
「1998年?難道是孟娜?」我好奇地問道。
「也可以這麼說,不過我指的卻不是她。」
「哦,那你說的是誰?」
陳一銘將照片推到了桌子的中間,指著左邊第一個男生說道:「這是李曉飛,1995年被發現在第四校區的樹林中自殺。」然後又指了指右邊第一個女生,「這是孟麗,1995年失蹤。」最後他將手指停在了照片上方最中間的那個女生身上,「她,就是前田麗子,死於1998年。」
前田麗子,照片上果真有前田麗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陳一銘說得是真的,她死於1998年,那麼為什麼林原當時的記載卻是她逃跑失蹤了呢?而高博為什麼又在兩年後在那片樹林中看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