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隔壁病房
梁白月被這動靜擾得支吾一聲.卻並沒有醒.
秦久久搔搔頭髮.沒有搞明白現在上演的到底是哪一出.梁白月不是不喜歡她嗎.
醫院的走廊上.嚴列倚牆站著.他穿著白色休閑裝.白凈的鼻樑上帶著一副金絲眼鏡.溫和的眼底不時有精光流過.
秦久久撇撇嘴.最討厭和這樣鬼畜系的人打交道了.忒費腦子.
嚴列率先伸出右手:「嚴列.」
人家都率先示好了總不能不回應.秦久久不情不願地握住:「cherly.」
「恕我冒昧.cheryl小姐和白月是戀愛關係.」嚴列直奔主題.
秦久久吃驚地合不攏嘴.她和梁白月是戀愛關係.這特么誰腦洞這麼大.
「額.我猜您想多了.」她委婉道.人會和蛇精病談戀愛么.物種都不同怎麼一起好好玩耍.
嚴列意外地挑眉.這麼多年見慣了女人倒貼梁白月.這麼明顯地想要和白月撇清關係的倒是頭一次.他又想起照片上白月一臉的柔情.他做了他那麼多年經紀人.從來沒見過那小子會有那樣柔軟的一面.難道白月這小子這次是真的栽了.可是看樣子.是落花有情流水無意啊.事情倒是有意思了、他摸著下巴嘖嘖稱奇.
嚴列咳嗽聲.正想說什麼.病房的門忽然被從裡面大力打開.然後一臉緊張地梁白月風一樣地從裡面跑了出來.見到二人.先是鬆了口氣.然後沖著嚴列皺起眉毛.語氣惡劣道:「你來做什麼..」
嚴列:……什麼叫有異性沒人性.活該你追不上人家.
梁白月不管嚴列怎麼想.接著轉身沖秦久久吼道:「你這個蠢女人.這麼冷的天不怕凍著啊.還發著燒就敢穿這麼少出來.嫌命長是不是..」
秦久久嘴角抽搐了下.很想問問親我們熟嗎.但是人好歹是關心她.她也不至於那麼不知好歹.於是沖嚴列擺擺手灰溜溜地回到病房穿衣服去了.
她走後.嚴列看著暴躁的梁白月忽然慢慢笑了.他推推眼鏡:「怎麼.這次是真的折了.」
梁白月被那探究的眼神搞得一陣不自在:「行了.我的事你不用管.」明明不是的.為什麼他就是說不出否認的話呢.
嚴列正了神色.以前梁白月的戀情他從來都沒有插手過.但是後者一直能很冷靜地去處理.沒有讓記者抓住什麼炒作的機會.他也就由著他了.但是這次梁白月的認真的樣子卻讓他有些不安.那個女孩兒.並不是梁白月能輕易搞定的.他有預感.一向眼高於頂的白月這次會吃個大虧.
雖然很想看他吃癟.但是嚴列作為一個「有良心」的經紀人.還是進行了善意的勸誡:「白月.如果是她的話.我希望你能考慮清楚.不要陷得太深.」
梁白月煩躁地哼了聲:「你不用管.我有數.」
嚴列吞回了繼續勸阻的話.你要真有數.就不會跟我說這話了.他在心底輕輕嘆了口氣.然後轉移話題:「對了.醫院已經有人把你們的照片傳到網上.現在這件事情已經傳得沸沸揚揚.我猜記者很快就會循著蛛絲馬跡找到這裡.你看……」
「由著他們.在醫院.我就不信他們還真的能翻出個花來.」
雖然在醫院被逮到的幾率也很大.但是記者們礙於醫院方面.行事總會收斂些.帝都第一醫院可不是誰想來就能來的.能到這裡來就診的一般非富即貴.他們就算想蹲點.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是不是會無意中得罪人.這總比他們去他家圍堵的好.秦久久的燒還沒有完全退下去.總得靜養.
嚴列摸著下巴.只思索了片刻便同意了.
「那你們注意些.我話傳到了.不打擾你們了.」
梁白月回以一個不耐煩的眼神.早就該滾了.
嚴列悻悻.真是年紀越大越不可愛.想當年梁白月剛出道的時候還是個多麼青澀乖巧的孩子啊.但是轉念一想.脾氣壞點也比愛照相的冠X希和喜歡吸毒的震X東強.這麼一想.他竟然有了一絲詭異的安慰感.
病房裡.秦久久有些尷尬地坐在病床上.嚴格說起來.她和梁白月並不算熟.那人卻大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雙腿交疊.優哉游哉地玩著手機遊戲.
「額.這次生病麻煩你了.」
對面那人沒有說話.埋頭遊戲.
「梁白月.」
「喂……」把她晾在一邊不說話是什麼意思.
「哎呀吵死啦.」梁白月憤憤地盯著手機屏幕上「殭屍吃掉了您的腦子」的遊戲畫面.對於那個噪音污染源充滿了惡感.
秦久久攤手.算了.還是不說話好了.
她不說話.梁白月丟了句不許再打擾我便繼續埋頭《植物大戰殭屍》的小遊戲里.秦久久無聊.一會兒就覺得膀胱里憋得慌.看了眼梁白月沒有注意她.便披上件外套.往廁所走去.
今兒個不知道怎麼了.醫院的人格外地多.走廊里擠滿了穿著軍裝的人.她對那些自己不該知道的東西一點好奇心都沒有.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解決完生理問題后.她慢慢地往病房走.
這時候.一亮急救車卻急匆匆地從她身旁經過.她隨意地看了一眼車子上那人.然後猛地僵在原地.如遭雷擊.
..顧祈諾.
那額頭上纏滿了紗布.臉上還有觸目驚心的血跡的男人.就算被遮蓋的多嚴實.她也不會看錯.
明明已經隔了那麼多年.明明已經決定要忘記這個男人.她竟還是一瞬間血液冰涼.
救護車被推進了她隔壁的病房.那些穿著軍裝的男人有條不紊地排成一條長隊.守住病房.
她站在自己的病房門口忽然猶豫了.
他受傷了.傷的重嗎.既然已經從手術室出了.那麼生命安全應該已經沒有問題了才是.但是看那樣子.這次應該傷的很重.會不會有後遺症.
秦久久一顆心忽冷忽熱.情不自禁地為著病房裡的男人擔憂著.
她苦笑一聲.還真是犯賤呢.明明決定和過去徹底告別.還會牽挂著他.只是現在的自己.又有什麼資格和立場去關心他.
秦久久.早已經死了啊.
她疲憊地轉身.正欲走進自己的病房.一道驚喜的聲音忽然傳來:「cherly.」
「方……方虎.」
那個一臉鬍子拉碴.眼底還有些紅血絲的可不正是在機場遇見的那個糙漢子嗎.
方虎沒想到心愛的女神竟然還記得自己的名字.心底又是激動.又是羞澀.他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髮:「cherly.你怎麼在醫院.你生病來了嗎.」他這才後知後覺地看到她身上的病服.
秦久久笑笑:「沒有.只是有點發燒.你這是.」她的目光不察覺地看向顧祈諾的病房.也許.也許可以趁著他還昏迷的時候去看看……
說到這裡.方虎的臉色嚴肅起來:「顧團在執行任務時為了掩護隊友受傷了.子彈正打在他的腿骨上.醫生說也許他以後再也站不起來了.」
話到最後.方虎的聲音沮喪起來.
秦久久聽到這話先是鬆了一口氣.沒有生命危險就好.然後心底一痛.以顧祈諾的驕傲.要是知道以後自己可能再也站不起了.該會是多大的打擊.
「我……我可以去看看他嗎.我的意思是.我一直也很敬仰顧上校.於情於理.我都該去探望一下.」她乾澀著嗓子解釋道.
方虎沒那麼多心思.憨厚道:「可是顧團沒有醒啊.要不等他醒了.我再為你引薦吧.」
秦久久抿著嘴.堅持地看著他.
就是要趁著他還睡著.一旦顧祈諾醒了.她哪還敢去面對他.
方虎左右為難.最後終於妥協了:「那好吧.你輕輕的哦.」說完了這話他又有點不好意思.女神那麼溫柔的人.哪還用他去教.回頭偷眼看了下秦久久.卻見她並沒有對此產生什麼反感.不禁又是高興又是失落.
方虎敲了敲門.然後一個年輕的士兵便從裡面打開門放他們進去.
二人都以為顧祈諾還在昏睡.沒想到剛做完手術.顧祈諾就斜躺在病床上和一個年輕的軍官說著什麼.他臉上的血已經被擦了下去.神色雖然有些疲憊.但還算平靜.顯然是還不知道自己可能以後再也站不起來的消息.
秦久久和方虎進門的動靜吵到顧祈諾.他微微側過臉看過去.秦久久擔憂的眼神就那麼直衝沖地和顧祈諾的眼睛撞上.只一眼.就像是過了萬年那般漫長.
「咦..顧團.你醒了.身體怎麼樣了..」方虎率先開口.
顧祈諾沒有理他.眼神一直落在秦久久身上.
她強忍住哭意.乾巴巴地擠出個笑容:「顧、顧上校.」
顧祈諾平靜地看著她.他身邊的年輕軍官探究的眼神在秦久久身上打轉..率先開口:「這是……」
「柳子.這是cheryl.你還記得吧.上次在機場遇到的那個.她知道顧團受傷后很擔心.就想進來探望一下.cherly.這是柳子.也是個軍人.你別看他斯斯文文的.丫蔫壞.一肚子壞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