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被遺忘的記憶
秦久久咬著嘴唇.苟柳.她哪能不認識.當初在部隊時.苟柳就是顧祈諾身邊的第一副手.時隔多年.眼前的這人已經褪去了花花公子的不羈模樣.變得成熟睿智.開始隱隱有些智腦的樣子.
苟柳見對面的女人眼底一閃而逝的憂傷.向來冷硬的心不知為什麼忽然軟了下.見她擔憂的眼神一直在躺在病床上的顧祈諾身上打轉.他識趣地比了個手勢拉著方虎走到了一旁給二人留出獨處的空間.
方虎因為進來還沒有跟男神搭上話.女神又被苟柳隔開.十分不滿：「苟柳子.你又想什麼壞招兒..」
苟柳被他那警惕的眼神搞得哭笑不得.真不愧是方家人.典型的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人兩位之間默默凝視呢哪有您插腳的空間啊.這麼粗的神經.他也是要給跪了.
方虎被苟柳硬拉著走到角落.進行有好親切地交談.方虎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告知了苟柳的問題.後者一邊漫不經心地聽著.一邊豎起耳朵仔細聽外間的八卦.嗯.這兩人之間一定有什麼貓膩.
雖然顧祈諾現在名義上的妻子是沈素蓮.但是跟著顧團那麼久.他很清楚沈素蓮那位子到底是怎麼來的.雖然礙於種種原因不能把事實告訴顧團.但是對那個女人.他是向來沒有什麼好感的.想到能噁心到那女人.他不自覺地露出一抹愉快的笑容.方虎猛地打了個寒噤.苟柳子一露出這笑容就必然有人要倒霉.這傢伙不知又要算計誰了.
且說另一邊.秦久久不自在地垂著頭.嘴唇囁嚅著不知該說些什麼.
顧祈諾不知為什麼見到她這樣子心底忽然有些煩躁.「坐吧.」
秦久久如蒙大赦.在顧祈諾隔壁的空床上坐下.她拘謹地雙手交疊在膝蓋上：「額.顧上校您感覺好點了吧.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還好.」顧祈諾回答地很冷淡.
也是.對於他來說她只是個有過一面之緣的陌生人而已.現在沒有直接趕她走已經是給她面子了.更別說對她熱乎.秦久久忽然就萌生了退意.
他們現在本該完全沒有交集.那自己為什麼要出現在這裡.
秦久久笑得尷尬：「額.我只是聽說你受傷.又恰巧是隔壁.想著過來看看.既然你已經沒事了.那我……」
苟柳見勢不妙.猛地給了方虎一肘子：「你女神快走了.還不快去攔住.」
方虎；...茫然中.
雖然不知道苟柳是怎麼知道秦久久要走的.但是有一句話他卻是聽懂了的.那就是她要走了.那怎麼行.他好不容易才遇見她.誰知道她什麼時候就不見了.還沒說幾句話女神就要走的痛苦遠大於根本沒遇到她好嗎.
在苟柳笑涔涔兒的眼神中.方虎猛地從角落裡沖了出去.一把抓住秦久久的胳膊.急切道：「不要走.再留一會兒.」
秦久久：⊙﹏⊙b這是上演的哪一出.
顧祈諾探究的眼神在方虎抓著秦久久的手上停留片刻.然後隱蔽地皺起了眉頭.秦久久看到.卻以為是顧祈諾不歡迎自己在這裡.不禁有些黯然神傷.
「我……顧上校還需要靜養.我還是不打擾了吧……」
苟柳也走過來.無視顧祈諾警告的眼神.笑得春光燦爛：「cheryl小姐.莫不是我們虎子嚇到你了.怎麼才剛來就要走.」
「額.不是.我……」
「沒什麼事兒cheryl就在這在待會兒吧.病房裡就我們三個糙漢子也沒什麼意思.難得虎子這麼高興.你總不至於去傷他的心吧.」
這話說得極其之賤.要是放在一般女孩身上.人家誰甩你啊.你傷不傷心關人家什麼事情.但是在顧祈諾面前.秦久久那引以為傲的智商就變成了一灘漿糊.
方虎的黑臉也難得臉紅了.雙眼盯著秦久久看.裡面寫滿了期待.
「那……好吧……我再坐會兒.」
苟柳的唇邊露出一抹奸笑.
「哦對了.cheryl小姐不是華夏人.」
秦久久愣了下.垂下睫毛輕聲道：「不.我是華裔.現在在米蘭定居.因為一些事情回國待一段時間.」
方虎聽到這沮喪地垮下了肩膀.雖然聽名字就知道秦久久不是地道的華夏人.但是聽到她定居米蘭的消息.他還是有些傷心.國籍都不同怎麼談戀愛.(╯‵□′)╯︵┻━┻
苟柳笑著拍拍他的肩.繼續道：「那麼不知道您會在華夏呆多久.看得出我這位兄弟對您很有好感呢.」他說這話就是為了讓有心人專門把這話傳到沈素蓮耳朵里去膈應她.倒也沒真覺得顧祈諾會和眼前這女孩兒有什麼.而且方虎難得對一個女孩子動心.他這個做兄弟的於情於理都應該拉一把.
只是不知為什麼.他總感覺自己這話說出口後房間里的溫度都下降了幾分.想多了吧……大概.
秦久久沒有注意他的失態.見他這麼直白地說出方虎的心意.她一時有些窘迫：「苟先生不要開玩笑了.我已經結婚了.」
這下子連顧祈諾都抬眼看她.
她想了想補充道：「我兒子已經五歲了.」
方虎聽到了自己心碎成一瓣瓣跌在地上的聲音.
咔嚓咔嚓.那麼刺耳.
苟柳嘴角抽搐了下.沒想到方虎點子這麼背.第一次對女孩兒動心就看上了有夫之婦.
這下子秦久久是徹底呆不下去了.隨便找了個理由便匆匆告辭.
臨出門的時候一個高約一米八的男孩子推門進來.與她擦肩而過.秦久久一陣恍惚.當年的小鬼沈城陽都長這麼大了啊.
她走後.
「祈諾哥.你怎麼樣了.」沈城陽雖然覺得剛才那女人莫名有些熟悉.但是也沒有太往心裡去.
「我沒事.你怎麼來了.」
沈城陽撇撇嘴.「我姐又在家裡發脾氣.我見沒什麼事就先過來看看.」當年的事情一發生.沈城陽就猜到了自己姐姐身上.而後者卻死也不承認.
對於那個一母同胞的姐姐.沈城陽心情很複雜.這麼多年.雖然沒有直接的證據.但是從種種蛛絲馬跡中.都可以看出當年的事情即使沈素蓮不是主謀.也絕對和那件事脫不了關係.
他無法接受她居然會那麼惡毒.真的害死了秦久久.
血濃於水.作為一個從小被姐姐拉扯大的他又能說些什麼.
於是這五年來.他和沈素蓮的關係越發惡化起來.雖然也不至於真的翻臉.但是融洽地相處已經是做不到了.
「對了.剛才那人是誰.」
苟柳同情地拍拍方虎的肩膀：「喏.你虎子哥的心上人.可惜人家已經嫁人了.嘖嘖.還真是還君明珠淚雙垂.恨不相逢未嫁時."他笑得有些幸災樂禍.
方虎猛地拍開他的手.低吼道：「嫁人了又怎麼樣.看她生病還自己來醫院就知道她老公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苟柳：「……喂.你不會真的認真了吧..」
事實上方虎也只是看不慣苟柳那副嘲笑的口氣.話是這麼說.第三者插足的事情他還真做不來.
顧祈諾蹙了蹙眉頭：「苟柳.你不要逗他了.」
苟柳無趣地撇撇嘴.人生還真是寂寞如水.
沈城陽摸摸頭髮.為什麼他感覺自己什麼都聽到了.但是什麼都沒有聽懂.
「乖.相信哥哥.智商低不是你的錯.」
「去死.」
病房裡很快鬧作一團.顧祈諾翻著報紙.心裡卻亂成一團麻.
他最近很奇怪.
自從那次機場見到那個奇怪的女人後.他就會常常做夢夢到她.夢裡.女孩兒含淚凝視他：「顧祈諾.你為什麼會忘了我..」
接著.畫面一轉.就是一片懸崖.女孩兒仰面朝上伸出手沖他絕望地喊：「顧祈諾.為什麼不救我.」
那時候他在做什麼呢.哦.對了.他穿著雪白的西裝.身邊站著沈素蓮.那是一場盛大的婚禮.
那個夢太真實.以至於每每他醒來都會汗濕枕被.
但是事實上.他可以確定.在那之前他絕對沒有見過那個奇怪的女人.以他特種兵的記憶保證.
當秦久久一再出現在他的面前.他變得更奇怪了.
在墓地時.他開始並沒有認出那個女人來.但是當他們擦肩而過時.顧祈諾一下子就記起來她.
這一次也是這樣.她明明就坐在他對面的床上.他卻覺得他們之間隔著那麼遙遠的距離.他不喜歡她不時落在他身上的憂傷的眼神.
更不想去探究為什麼她在他身邊時.他會感到一股陌生的悸動.
當秦久久和方虎談笑風生.而苟柳又一副明擺著的撮合的樣子的時候.他不知為什麼.心底忽然盈滿了一陣憤怒.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趕她離開.生怕她真的和方虎看對眼.
怎麼能呢.她秦……
秦.
顧祈諾忽然頭痛欲裂.
正在和沈城陽鬥嘴的苟柳第一時間注意到顧祈諾的異樣.「顧團.你頭又疼了..快.方虎.去拿鎮定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