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
黃偉鴻打電話通知了120,向海背著我下了山,到最近的診所簡單包紮了一下,打了一針破傷風,診所醫生說我這傷沒什麼大事,雖然大腿上的傷口比較深,但是沒有傷著血管和神經,在床上躺兩天就能下床活動。
從診所出來,白酒後勁上頭,我特別想睡覺,直接趴在李雲的背上就睡著了,翻牆進學校的時候我醒了一下,然後就一覺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當時我睡得正香,被外面急促的敲門聲吵醒了,我喊李雲起床開了門。
李雲穿著平角褲罵罵咧咧的開了門,但是開門之後,李雲就不說話了,李雲倒退著走回來,然後緊張的看了我兩眼,我朝門外看去。
門外堆了一大堆條子,他們身上都穿著整齊的制服,給人一種威嚴的壓迫感。
領頭的條子擺弄了一下胸口上的證件,甩開手上的紙張說:「吳用、向海、黃偉鴻、李雲、李勇,我們懷疑你們和昨晚後山的傷害案件有關,現在正式逮捕你們。」
領頭的條子說完以後,手一揮,背後立刻衝進來八個條子,把宿舍裡面的人全部控制住了。
領頭的條子看著我們說:「吳用是誰?」
我冷靜的說:「是我。吳光正死了?」
條子沒有回答我的話,對控制著我的條子說:「帶走。」
控制著我的條子拔出手銬銬在我的手上,提著我到了門口,到了門口我才看到外面還有七八個條子,嚴陣以待。
這時候,房間裡面的條子又喊了向海的名字,向海答應之後被以一樣的方式帶了出來。
喊到黃偉鴻的時候,李雲笑嘻嘻的說:「對不起!警官,沒有這個人。」
條子繼續念了李雲和李勇的名字,李雲和李勇被帶出來以後,又把寢室裡面的人的名字全部問了一遍。
站在寢室裡面打了一個電話,似乎是打到派出所的,說了一下這邊的情況,然後走出來指著其中幾個條子說:「108寢室,目標,黃偉鴻。」
本來想學電影裡面的橋段,大喊一聲:「黃偉鴻,快跑。」但是我還是忍住了,黃偉鴻的寢室和我們的都在一樓,寢室的窗子是上了鐵框的,跑也只能從走廊上跑。
黃偉鴻被帶出來后,我們被押著走出了宿舍樓,雖然天色尚早,但是還是有稀稀落落的學生站著觀看,連我們語文老師和校長都在。
沒理學校的師生,從宿舍樓到學校外面的這段路上,我心裡冒出了很多想法,但是我什麼都不怕,反正事情都已經做了,後悔也沒有用,該怎樣就怎樣。
警車就停在學校大門外面的東正街上,我們五個全部被押上了同一台車,前排坐著向海和我,後排坐著黃偉鴻他們三個,然後我們五人的兩邊都分別坐了一個警察。
我回頭看了黃偉鴻他們幾個一眼說:「等下到了派出所,昨晚的事情是怎麼樣的你們都一五一十的說了就好,如果我短時間不能出來,你們四個好好上高中。」
我想來想去,覺得吳光正要告也只能把我一個人告坐牢,向海他們什麼都沒做。
仙哥說過,勇哥是雲北市最牛逼的人物之一,但是仙哥也說過,吳光正的老爹是市委常委,民不和官斗的常識我還是有的,勇哥他們再牛逼,也不可能斗得過市裡的大官,我已經抱著必死的心態了。
沒幾分鐘我們就在派出所門口下了車,我們五個被分散開帶走,我被兩個條子提著肩膀,進了一個只有牆壁沒有窗戶的房間,房間四壁的頂角上都安裝有監控器,房間中間放著一張實木的大紅桌子,桌子上是一台電腦和幾摞文件。
兩個條子把我提到電腦後面的椅子上,讓我坐下后,兩個條子一起走了出去,帶上了門。
兩個條子出去了以後,就再沒有動靜,我就盯著對面牆壁上的「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八個大字發獃,畢竟只是十七八歲的小孩子,當時捅吳光正和姜斐桐的時候,我心裡一絲絲害怕都沒有,只是想著怎麼才能把他們干倒,怎麼讓他們躺在我的腳下。
但是這一刻,我的心裡開始迷茫了,曾經的我是一個多麼優秀的學生,偶爾打打小架,老師護著我,家人護著我,有女生偷偷暗戀我,我從來沒有知足過,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麼,站在別人的頭上?讓所有人看到我的叛逆?尋求刺激?追求存在感?
我只知道,現在的我,開始害怕孤獨,煩惱越來越多,身邊沒有人呢陪伴我就會覺得不安,每次爸媽打電話來我都會告訴他們我過得很好,我一直在努力學習,也許在他們心目中,我永遠是那個聽話的乖兒子,從小就沒讓他們失望過的乖兒子。
可是現在,我正以傷害罪的嫌疑人身份坐在派出所的小黑屋裡面,下一站,也許就是拘留所,再下一站,就是勞改所了吧?
唐露露會不會等著我出去?吉斯星月又會愛我多久?
「名字?」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的對面已經坐了一位年輕的條子,正饒有趣味的看著我。
「可以不讓我爸媽知道嗎?」我說,我害怕爸媽用失望的眼神看著我,我害怕我從此再也不是他們心目中的驕傲。
條子冷笑:「現在才為你父母擔心?晚了!」
條子又問了一遍:「名字?」
筆錄一直做了兩個多小時,我把昨晚的事情一五一十清清楚楚的講了一遍,條子噼里啪啦敲著鍵盤,事情說完之後,條子把筆錄放到我的面前說:「簽字。」
聽到他喊我簽字,本來打算看都不看就簽字的,但是轉念一想,要是他在筆錄上做手腳我不就冤了。
我把筆錄認認真真的看了一遍,這一看還真的看出問題來了,十幾張筆錄上面,我先罵了人,我先動手打了人,我先動手捅了人,全部成了我的錯了。
我放下手中的圓珠筆說:「我不簽!」
條子假慈悲的說:「怎麼?這上面有什麼不對的嗎?」
看到他繼續和我裝,人民公僕在我心裡樹立了十幾年的良好形象在這一瞬間坍塌,我冷冷的說:「筆錄和我說的完全不符,我為什麼要簽?」
條子笑笑:「小兄弟,遲早都要簽字的,你也被浪費大家的時間,你簽了字我才能去吃午飯呢。」
我咬著牙說:「你也是吳光正老爸的人?」
「什麼?」條子裝糊塗,「不要胡言亂語,趕緊簽字!」
我怒了:「我說了不簽!你他媽沒長耳朵啊?」
「啪!」條子一巴掌扇在我的臉上:「卧槽!你再吼一遍試試,有監控我照樣敢打你!」
雙手捂著火辣辣的臉龐沉默了一下,我看著條子說:「可以藉手機給我打個電話嗎?」
條子不屑的把他的手機放在我的手裡說:「你打給誰都救不了你!因為你得罪了你得罪不起的人!」
我沒理他,心裡還憋著對他的氣呢,我快速的按下唐露露的號碼,我唯一記得的只有唐露露一個人的號碼,現在只能讓唐露露去通知仙哥他們向海我們在派出所的事情。
但是我還沒有撥出號碼,小黑屋的房間門被人憤怒的推開了。
我轉過頭,看到一個西裝革履的禿頂中年男人氣急敗壞的走了進來,中年男人一雙三角眼裡面全是怒火,三步並作兩步,走過來搶過我手裡的手機,扔回條子的懷裡。
「小狗日的,我兒子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讓你全家都不好過!」中年男人的手指指在我的額頭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