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章：千里飛龍，神奇少女

千里飛龍是我們當地盛傳一時的絕世寶馬，最初由陶靈運不知從哪兒得來。但凡見過它的人，都會讚不絕口。事實上真正見過飛龍寶馬的人並不多，包括陶靈運所在的陶家寨，全寨上下數百人口，除了陶靈運的家人，還有我二姑爹他們見過之外，知者甚少。倒是陶家寨的人說，那會兒他們經常在午夜十二點，聽到千里飛龍的馬鈴聲叮叮噹噹地響。半分鐘前還在上寨，半分鐘后就到下寨去了。曲折的山路，飛龍若不是騰空而行，根本無法做到。我天城哥還告訴我們，他曾騎著他老爸的寶馬去昆明購物。路上陶靈運用塊絲巾把他的眼睛蒙住，等他老爸將他臉上的絲巾摘下后，他已經到達昆明的圓通寺了。至於路上的事，他說只聽到耳邊呼呼的風聲，別的一概不知。更奇葩的是我二姑爹，他們家離陶家寨不遠，因為我三爺爺家與陶家聯姻的事，他們家和陶家開始有了往來，因此我二姑爹才有幸和千里飛龍接觸。

我二姑爹說：「陶先生將飛龍馬牽到我家，我壓根不曉得是千里飛龍。只看它和一般的馬很不一樣，毛色就像大紅公雞那樣，金燦燦的。陶先生還給它配了副金色馬鞍。他說因為有事，讓我們臨時幫他照看一個晚上。你二姐說那馬應該很值錢，怕被偷，還給栓咱們家堂屋的柱子上了。我當時還有點不高興呢，你說自家堂屋咋能栓畜生，晚上要是拉屎咋辦？」

前些年，我二姑爹來我們家做客，說到我們家的房子是陶靈運看的風水，他才眉飛色舞地向我爸說起飛龍馬的事：「可是第二天，屋子裡乾乾淨淨的，啥也沒有。我覺得這馬挺懂事的，怕他餓著就牽去飲水。誰知道在外面轉了一圈回來，連它有沒吃喝我都不記得了。」

我三姑爹獨眼龍則說，千里飛龍本來就是仙家的坐騎，要是會吃喝那真就怪了！

可前些年陶靈運上彝人部落取天劍摔死這事兒，已經眾所周知，而且還得到了我天城哥的承認。那麼當年與陶靈運情同手足的寶馬千里飛龍，這時候又怎麼會出現在我們這裡？難道來者不是陶靈運，也非千里飛龍，而是另外一匹與千里飛龍神似的寶馬？

眾人獃獃地望著白茫茫的雪野。這時雪下得小些了，雪地中果見一個金黃色的身影像一顆彗星似的，拖著一條彩虹般的長尾正朝著我們家的屋子飛馳而來。好在我家單門獨戶，單獨在一個小山上，周圍沒有鄰居。不然，此時此刻這番景象，不把全村的村民引出來才怪。

約莫兩分鐘左右的時間，那道金虹已經出現在我們家的院子里了。大夥定眼一看，發現果真是一匹渾身散發著金光的寶馬，看它四蹄騰空、仰天長嘯的模樣，絕對是千里飛龍！只可惜，令我天城哥失望的是，馬背上坐著的並非他的父親，而是一位十八歲左右的少女。

那少女一身銀色緊身衣，披著一件綠色披風。頭髮散披著，面龐精美就像畫的一樣。

「我叫龍四寒，道上的人都叫我四姑娘。你們一定覺得很奇怪，為什麼陶先生的飛龍馬會在我的手上！你們不應該多想的，知道飛龍馬的人都應該知道，千里飛龍終生只效忠於一個主人。它現在既然跟了我，必定是陶先生的意思。至於我跟陶先生的關係，那是我們之間的私事。陶先生已經不在了，過去那些悲傷的事兒，也就不想再去提及了。」

我天城哥看那少女看得呆了。其實只要是男人，見到這種美貌的少女，都會比看到恐龍還驚訝的。哪怕就算是我這個乳臭味乾的小傢伙，也被眼前這位與眾不同的女孩迷住了。

半響，還是我爸率先說：「是陶先生的意思就好，小姑娘，還是先進屋再說吧！」

那位叫龍四姑娘的少女在院子里來回踱步，只見她伸手接住幾片雪花：「據說竇娥被砍頭的時候，六月的天空飄起了鵝毛大雪。現在雖是冬天，可這樣的大雪，還真是罕見！」

我天城哥這下總算回過神了，走到屋檐下說：「四姑娘的意思，莫非有冤情？」

龍四姑娘看了我天城哥一眼，答非所問「不愧是陶先生的兒子，長得挺好看的！」

論年齡，我天城哥至少比這女孩年長十歲。沒想對方說話的口吻，卻像是逗小孩似的，當場臉上還真有點掛不住。只說：「我爸的坐騎在你那，說來咱們也算是有緣人了！」

龍四姑娘輕蔑一笑：「千萬別說這個緣字，緣起緣滅，到底是好呢？還是不好！還有，以後看我的表情，可不許色眯眯的。我要是陶先生的小情人，你不得叫我聲媽媽？」

我天城哥被她這麼一說，臉上頓時緋紅，想要發火卻又發不起來那種。都說自古聖賢皆寂寞，像陶靈運那麼有本事的人，到外面總少不了會有幾個紅粉知己。從我天城哥的長相來看，陶靈運的外貌絕對不會差到哪去。既有才又有貌還有錢的男人，就更討女孩子喜歡了。

「我哪有……哪有色眯眯的。你這小妹，騎的是寶馬，說的是廢話……」

見我天城哥氣急敗壞的模樣，龍四姑娘頓時笑彎了腰：「騎寶馬咋了？誰規定騎寶馬的人就不能開玩笑啦？我還聽說陶天城六歲的時候就學會偷看女孩子洗澡了，是不是真的？」

在場的都笑了，我天城哥知道，跟這女孩子鬥嘴簡直就是自找苦吃，也就由著她說了。

龍四姑娘逗笑一陣，又看了看天色，忽然一改之前的嘻哈面孔，厲聲說道：「時間差不多了，八位怪叔叔也應該來了吧？待會進了朱伯伯家的山洞，怕想鬥嘴都難！」

看來，這位女孩絕非只會鬥嘴那麼簡單。這次她來，沒準真是陶靈運的意思。

大夥又等了一會兒，雪地中果然出現七個怪人。他們表面上看上去走路很慢，也很費力，實際上移動的步伐卻很大，晃晃悠悠就到了我們家的院子里。為首的那人是個無面人，不知是天生無臉，還是在臉上貼了個什麼東西。走在最後面的那個身高兩米多，看上去馬上就會散架那樣。我想前面這個應該叫白臉李老四，後面那個叫竹竿孫老二。這夥人的表情都很怪異，很悲傷，很頹廢，不像姓龍的女孩和我天城哥那樣熱血。大概是被迫而來的。

我問我爸：「我三姑爹呢？你不是說他是天殘八傑之一嗎？咋沒來？」

正說著，我三姑爹已經來了。這次我三姑姑沒有和他一起來，就見他獨自一人騎著匹騾子。由於大雪封山，年關將近，路上開車的司機都歇息了，都不知其餘七人是怎麼來的。

我天城哥看了看這些人，我忽聽我體內有個聲音說：「很好，很好，大家都到了！」

龍四姑娘驚訝地看了我一眼：「朱伯伯家的小孩不錯，能被梁老爺子看上，絕非等閑之輩。」眾人進了我們家的瓦房，裡面陰暗潮濕。自從我爺爺奶奶離世之後，這棟瓦房僅用來堆放一些農具，還有燒火用的煤炭。平常都大門緊鎖，我們兄弟姐妹基本上不會進去。

另外，為了不影響我哥哥姐姐，我爸一大早就讓他們到我小姑姑家看電影去了。

到了洞口所在的廂房，我爸和我媽一人提了把鋤頭和鐵鎚，乒乒乓乓敲打一陣，不一會兒，一個黑黢黢的洞口就露了出來。我看那裡面白霧繚繞，不知是暖氣還是寒氣。

「朱伯伯，你們就在這兒止步吧！讓梁老爺子帶這位小兄弟跟我們進去就好。有我們在，你們二老放心好了，不會有事的。」龍四姑娘一邊朝洞里走，一邊回頭對我爸媽說。

幾人相繼進了洞中。那山洞和一般的山洞實在沒什麼兩樣。這讓我感到奇怪。因為之前聽我天城哥說什麼奇門遁甲，說得牛哄哄的。本以為進去了會是電視里演的那樣，石桌石倚，還有寶劍秘笈……可這會都進來大半天了，除了我老爸鑲嵌的那道石階，什麼也沒見著。

「大家先找找看，我聽我爹說三奇混沌中有日月星，月為第一層。他還說第一層的標誌是水井。大家先把水井找到，然後再擺陣。」我天城哥一馬當先走在前面說。

「你們快過來看，這裡有個鐘乳石，真他奶奶的大！」有個矮個子在喊。

大夥跑過去，發現洞壁之上果真吊了一個巨大的石鍾，孫老二用手中的竹竿敲了敲，竟然像古代的編鐘那樣轟轟然有聲。那聲音剛傳出去，就聽龍四姑娘小聲說：「糟了！」

眾人吃了一驚，再往下看，發現石鍾腳下，一口清澈見底的水井正明晃晃的像面鏡子，在大夥手中礦燈的照射下，閃閃發光。「看我的！」人群了走出一個長著兩隻馬耳朵那樣的男子。那人爬在井口貼地凝聽，聽了好半天，才走到我三姑爹面前，伸出手去向他要東西：「老八，借你的照妖鏡用用。這傢伙，得用你的照妖鏡才能看清楚……」

我三姑爹愣了愣，在身上摸了半天，摸出一面鏡子遞給長耳朱老大。朱老大將鏡子放在水井旁，鏡面正對著水面。「大家先把其它的燈光熄滅，只留一盞就好。把光射到鏡子上去。待會兒，我會讓你們看看這山洞的廬山真面目！」朱老大一邊布置，一邊自信滿滿地說著。

眾人都滅了手裡的燈，只留我三姑爹手裡的一盞。等朱老大布置妥當，盤腿坐在鏡子的後方，十指快速轉動，我三姑爹就將手裡的燈光筆直地照在了鏡子上面。那道光芒剛照到鏡子上面，立即折射到前方的水井中去了。接著，隨著井水的無風自動，無數光線開始散射出去。一時間，整個山洞變得朗如白晝。這下，大夥才看清這山洞的形狀，就像一個月亮似的。

我天城哥掏出一個羅盤，放在地上擺好以後對大夥說：「奇門遁甲中的月一共有二，都為丙月奇。一月位於正西方，正對景門者，天柱在右，七宮在左。一月位於東北方，面朝九天，背靠開門者，唯有前方是天柱。雖然同是丙月奇，但兩者方位相差甚大。大家現在要做的就是記住兩者的特點，找出與丙月奇有關的物體，判斷好它的方位到底是正西還是東北。」

天殘八傑中不一定每個人都懂奇門遁甲，但憑他們的道行，我想悟性絕對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