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借刀殺人玩得很順手
默默吃飯的慕月白扭頭看向一邊若無其事的蘇故錦，咬了咬牙，「錦兒，是嗎？」
「呃……我去盛湯。」蘇故錦嘿嘿笑了兩聲，忙轉身去廚房。再回來時，流蘇已經走了。「這麼快就吃完了？」蘇故錦好奇的問。
慕月白眯著眼睛看蘇故錦坐下，笑著道，「我倒不知道娶了個這麼好的娘子，竟然還張羅著幫我納妾呢。」
「你看那小姑娘也挺喜歡你的，你不在的時候常來為你收拾房間。」蘇故錦認真的道。
慕月白神情晦暗，「若我帶她回府，你不會感到絲毫的難過么？」
「或許吧。」蘇故錦垂下頭，「可是她一直等不到你，也會難過的。」
就像是看見了當初的自己一樣。
「我帶她回府，她會因為得不到我的關心而更難過。長痛不如短痛的道理沒有人比你更加懂得，你一時的善心救不了她，只會害了她。」慕月白深吸了一口氣，耐著性子給蘇故錦講這些。
蘇故錦想了想，似懂非懂的點頭，「我再也不提就是了。」
慕月白滿意的笑了，晚上看蘇故錦燈下練字或寫詩，偶爾也會搶過筆添上那麼幾句。幾次之後，蘇故錦氣得放下了筆。
「慕月白，能不能不要褻瀆先人？」
慕月白聳了聳肩，「哪有。」
「那你告訴我，『賤妾煢煢守空房，憂來思君不敢忘』的下一句是什麼？」
慕月白照著自己填的句子讀了下去，「不如去趟攔夢鄉」讀完后還興緻勃勃的道，「你不知道攔夢鄉那裡的菜做得多好吃呀，等我們回去了我就帶你去。」
蘇故錦冷呵了兩聲，「『牽牛織女遙相望』的下一句呢？」
「相擁而眠淚眼汪汪……」
蘇故錦再次深吸了一口氣，放下紙筆轉身回了床上睡覺。慕月白走到旁邊問，「不脫衣裳么？」將蘇故錦扶著坐了起來，蘇故錦氣得笑了出聲，「沒讓你去考科舉真是明智之舉。」
「下次別寫那些閨怨詩了，這不是有我呢么。」慕月白湊過去幫蘇故錦脫衣裳，蘇故錦動也未動，所幸脫了外面的衣裳后就不再動了，躺在慕月白溫暖的懷裡，沉沉的睡了過去。
幾天里蘇故錦再見到流蘇時，也就不知道說什麼了。她在流蘇那裡打聽了慕月白很多事情，略微了解了他的情況。當真是像慕月白所說，他是住在這裡很長時間的。只是不知道為何回了慕家后還要時常回來。
慕月白的身份並不是那麼簡單吧。這種想法很快掠了過去，蘇故錦已經迫不及待要回到慕府，回到懷王府附近，親眼看著安然為蘇故綾的死付出代價。
事實上，等蘇故錦和慕月白回到慕府時，慕府已經雞飛狗跳了。慕梓予從慕府回來后就要娶蘇故綺為妾，慕老夫人一打聽，原來蘇故綺就是那個誰娶誰倒霉的姑娘，忙讓慕梓予打消了這個念頭。慕梓予哪裡信邪，非要讓蘇故綺進門，被慕老夫人好好的教訓了一頓關了禁閉。蘇故錦和慕月白回去的時候，慕梓予竟然在慕老夫人壽宴前一天失蹤了。這使得慕老夫人氣得不行，見到蘇故錦的時候陰陽怪氣的道，「真不知道你們蘇家姑娘都有什麼妖法，怎麼把我這倆孫子迷得團團轉。」
「祖母，那可是我自己選的，和錦兒可沒關係。」慕月白笑著湊了過去，慕老夫人哼了一聲，冷著臉打量蘇故錦。蘇故錦想起之前溫如意對自己說的話，故也不再拘謹，只是實話實說，「我二妹絕對不會引誘堂弟，我看應該是堂弟纏著綺兒吧。」
「就是，梓予那性子你還不了解么？」慕月白淡笑著問慕老夫人，慕老夫人抄起拐杖朝慕月白打去，「你也是不省心的！成天和外人氣我！」
「祖母，既然我已經嫁進了慕府，就不能算是外人了。祖母放心，無論如何我都會向著慕家的。」蘇故錦將慕月白拽到自己身後，那一瞬間還真有些盛氣凌人的架勢。在蘇故錦這強勢的挺身而出后，慕老夫人看著蘇故錦的目光都有些不一樣了。
「這可是你說的，若是你家妹妹真的惹了我們梓予，你可要幫著梓予啊。」慕老夫人愣了半晌憋出這樣一句話來。
從慕老夫人那回去后，一路上慕月白都在抿著唇，時而低頭悶笑，蘇故錦皺起眉，「要不要請個大夫來看看？」
「看什麼？」
「看你的病……」
「我在想，我也會有被一個女人護在身後保護的那一天啊。」慕月白說著說著又笑了起來，蘇故錦臉上發燙，不知何時，她也真的把自己當成是慕家的一份子了。
最要緊的是慕老夫人的性子真的太好玩了，你強勢起來，她就會弱下去，你若是一直唯唯諾諾，她還看不上你。
慕月白很滿意今天蘇故錦的一切表現，幽幽轉換了話題，「對，祖母就是這樣，你今天表現的很好，她喜歡能幹的女人，喜歡弟媳和叔母，喜歡熱鬧，明個兒壽誕時又會很熱鬧，你若是不喜歡就躲在房間里不要出來好了。」
「那怎麼行，對了，慕貴妃會來嗎？」
「還會帶扶光呢。」慕月白笑得開心，「正好讓他見見他的新舅母。」
「……」蘇故錦遲疑了一會兒，「聽這話的意思是他之前還有舊的舅母么？」
「不是……」慕月白怔了一怔，「我只是想表達你很新。」
蘇故錦在心裡問了幾遍，真的值得相信嗎？並不。
與此同時，從宮裡出來的安然決定自己要換個生存模式。阮皇后讓安然潛進慕家老夫人的壽宴里做一點兒小事，不然就會揭露她推欽凝公主到湖水裡這件事。安然問那件小事是什麼，得到的答案卻是……
「讓慎與永遠不要回宮。」
親！謀殺大皇子啊這是！而且聽說最近皇上要把他立為儲君！這是多麼大的罪名！株連九族！安然幾乎瘋了，進退兩難的時候又不敢輕易告訴殷懷徹這件事。
與其因為謀殺皇子把王府都搭進去還不如自己承認了把欽凝公主推到湖裡，安然一邊走一邊冷笑，一看皇后就是不得寵的，況且欽凝公主還沒死呢，承認了又能怎樣，總沒有殺了大皇子後果還要嚴重。
所以安然要換的生存模式就是……若皇后再逼迫她，她就要斗垮皇后。不死不休。
回到王府後安然覺得自己的穿越簡直選擇了「困難模式」，接二連三的事情是怎麼回事兒？為什麼素女突然死了？
殷懷徹在素女的屍體旁邊發現了一封信，打開后只有一張白紙，上面有一團氤氳開來的血跡。殷懷徹憤怒無比，將信撕爛憤恨罵道，「竟敢威脅我，我倒是要看看它阮家究竟有何能耐！」
安然去素女房間里時正逢著殷懷徹憤恨無比的時候，上前安撫了殷懷徹一會兒，又做主差人去請仵作來驗屍，殷懷徹攔住了安然，「不必，我知道是誰。」
把人都打發走了后，殷懷徹憤怒稍稍平息了下來，向著安然道，「之前我去阮太傅家，他要將他的女兒嫁給我，被我回絕。他的意思是想拉攏我，方才給我留下的信是警告我不要同他作對。呵。想得美。」
「阮太傅不是已經成為太傅了么，為何還要拉攏你？」
「做人總是貪得無厭的。」殷懷徹冷笑，「阮氏一族過於枝繁葉茂，皇帝就難免去修剪修剪，皇叔一走，阮氏以為能鬆一口氣，又恰逢我回到京師，這才有所動作。」
「那你為何不同意？」安然想了想又問。
「呵。」殷懷徹冷呵一聲，「我若是同意了，豈不是向皇上表明我要和阮氏站在一起，誰會嫌自己的命太長？」
「那現在怎麼辦啊，總不能就這麼忍著。」安然深切覺得自己的智商已經跟不上發展趨勢了，穿越之前就覺得什麼王府啊皇宮啊最不靠譜了，並且安然不止一次說過，以自己的智商去穿越一定會死得很慘，掙扎不過一百個章節。這次算是真的感受到了什麼叫戰戰兢兢，一招棋錯，滿盤皆輸。
「皇上早就想根除阮氏這棵大樹，只是阮無極那老狐狸牽扯了太多，若是輕易去動，整個朝野都將被影響。對了，你一個婦人問這麼多幹什麼？」殷懷徹回過神來，冷冷問道。
安然撇了撇嘴，「我也想幫幫你啊，我又不是只會寫詩。」
「若我一無所有了，你還願意和我在一起么？」殷懷徹的語氣突然軟了下來，安然想了想，拽著殷懷徹的胳膊認真點頭，「當然。」
「無論你是什麼身份，有沒有錢，我都願意和你在一起。」
「如果我違背這個誓言，就讓我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安然信誓旦旦的道，殷懷徹眼裡的堅冰似乎慢慢融化掉，將安然摟在懷裡，殷懷徹頭一次覺得自己與安然的心離的這般近。因為他看出安然眼中的堅定，知道她並不只是口頭上的承諾。
安然笑得開心。
她巴不得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永遠消失。
翌日晚，慕府大擺筵席，安然道，怎麼說也是同朝為官的，該去祝壽。殷懷徹覺得去了會遇見蘇故錦，但又想到可以見到阮太傅，便去了，他是想看看阮無極那廝是否真的敢打自己身邊人的主意。
慕府的壽宴十分熱鬧，眾人聚在一起，不拘小節。慕老夫人決定將不肖的孫子慕梓予暫時扔到一邊兒，只抱著曾外孫扶光笑成一朵花兒的模樣。扶光不喜歡這麼多人的場面，問一旁自己的娘親什麼時候才能回宮。慕九月笑道，今晚就不回去了。
又坐了一會兒，扶光說自己想去如廁，順便透透氣，慕九月就讓一個嬤嬤和四個宮女去帶扶光去了，同時告誡要早點兒回來，不可耽擱。慕老夫人又讓自己的丫鬟跟著去領他們到茅房，安然見到了，也悄悄離了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