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反客為主(上)
自家門外畢竟也不是說話的地方。
何況不時還有電閃雷鳴,本來是雷大雨小的天氣,誰也算不準風雲會突變,更大的雨點眼看就要劈將下來。
即使還能捱上一陣子的話,森然的白光肯定也會影響到在場各人本來都不太舒服的情緒。
呂某人兄弟倆顯然都無異議,也就照著女主人的話原樣做了后,都有些肌肉的身子骨在這種天氣下,有些涼,倒也不覺得寒。
不用說,作為客人的呂某人自然洗浴優先。
可就在他當仁不讓地搶進室內的這時,有一抹美麗動人的身影,更以遠超他的迅速沿著裝飾得很好的圓木扶梯飄了上去。
即使不看頭臉,體態婀娜地也像拍攝外景寫真的模特兒。
呂某人瞬間僵住了,五短身材顯得有些滑稽,也都不知道自己只剩下了一條三角小內內。
可他的心思就是比任何人都要轉得快,這才想起整整有一天沒有見到的新歡,轉眼又呢喃地念叼:「郭,郭……郭,郭美麗啊郭美麗……」
有名堂。
真有古怪。
為什麼叫郭美麗,而不叫張美麗,王美麗……
「大哥,想什麼呢?還不趕緊去沖沖,泡個熱水浴,當心著涼了。」
路暢對他真箇好,今晚上不同尋常的電閃雷鳴都阻擋不了她緊隨其後的心,片刻功夫都不落得也就趕了過來,忙著招呼他。
她自己的丈夫都還在後頭縮著身子準備關門。
一道更亮的森然白光剛好被關在了門外。
路暢也不懂得回頭張望一眼,哪怕一個假動作也好。
她真的沒有這份心,也就更加不可能會去幫助自己的丈夫拾掇些洗浴用品,比如浴巾、內衣、睡衣褲等等。
這才是這棟別墅洗浴優先的重點。
至於衛生間,每層樓都有,還不止一個,呂勇人愛怎麼洗都可以,關鍵就是有沒有人侍候的問題。
「狗……勇,勇人吶,把門關緊來,小心駛得萬年船。」
呂某人或許是今天叫習慣了,差點兒當著人家妻子的面又脫口而出。
還可能的原因就是剛才那道明顯更亮的閃電,明明白白地照出了他的心事重重。
他因此又低聲地問:「樓上還有人嗎?」
「沒,沒啦……」
路暢奇怪了,他又不是不知道家裡的人丁,既然明知故問了,也就隨口說,「就小芳啊,帶著小勇在睡,還能有誰?」
哎呀嘞,不對呀,媽媽嘞,趕情懷疑自己在偷人了?
路暢拐彎又這麼想,明顯不高興地嘟起了嘴,本來脖子就長,這下都長了。
呂某人一門心思還留在自己的事上,顯然沒注意。
呂勇人隨後進來了,肯定是看到了。
他怎麼可能會自討沒趣呢?
沒事找事,這便往邊邊地繞開著走,也就自到三樓隨便找個地方洗洗算了。
反正都已經到家了,什麼牛鬼蛇神,難道連家裡也不放過?
那就真的沒有什麼好辦法了。
呂勇人也就是一個認命的主。
「你,你什麼意思?說清楚來。」
路暢這時候的眼裡根本也沒有自己的丈夫,哪管呂勇人躡手躡腳地還在圓木扶梯上,沖著自己孩子的大伯也就嚷了起來。
這個也太明顯了吧!
這應該對著自己的丈夫才能夠說得出口的話,毫不顧忌地便被她生搬硬套了過來。
也不知道呂勇人聽到了沒,反正這句話叫完了后,他就已經走得乾乾淨淨,影兒都沒了。
彷彿他才是這個家的客人,如果一不小心摻合到男女主人之間的小吵小鬧,難免遭遇尷尬。
「什麼什麼,你瞎扎呼些什麼,勇人都還在。」
呂某人心裡到底還是有自己兄弟的位置?
還是始終都在想著自己的那點兒破事,隨口扯出這麼個由頭來,完全是為了堵住女人那張不饒人的臭嘴?
果然,他馬上想也不想地又說:「沒,沒道理啊,我剛才明明看到一條好靚的人影竄了上去,不可能是小芳吧?小芳哪有那麼好的身材?就算她這個年紀是長身體的時候,也沒可能發育得這麼快呀?」
「哎呀呀,我說你什麼好嘞?原來是念叼這個呀。你,你個老不死的老色鬼,連十七歲的小姑娘都惦記上了,也不管人家是做什麼的……」
路暢怎麼可能不清楚他的德性?
精蟲上身,隨時隨地隨便什麼人也都可以上。
她更加來勁了,也就扯了些有用沒用的一大堆。
「你呀你,你也不知道現在的保姆有多難找?
「這要是嚇到了人家,拍拍屁股走了人,那……那小勇誰帶?
「真要沒人帶了,嘿嘿,我看吶……
「你也哪裡不用去了,就天天留到家裡,跟勇人一樣,就湊一對唄,你們兄弟倆咯,一起帶去。」
「滾蛋,滾你媽蛋,哎喲嘞,我說有完沒完,你,你……你一個女人家的,嘴巴成天這麼厲害的,做啥?想死啦!要死,一起去死……」
呂某人真心煩透了,再也忍不下去,瞬間也就翻臉。
他更是不知道緊接著說出來的話,居然引來了一道今晚上最扎眼的閃電。
「反正都出事了,公司里出大事了……」
隨後,「轟隆」一聲,這便打斷了他要繼續說下去的話。
真他媽的就有這麼巧。
呂某人不由不信了,彷彿天都要收他似的,鬼鬼祟祟地也就去找可以出逃的地方,無非就是門啦、窗呀、露台啊之類的。
這一望不打緊。
要命的是,又有一抹美麗動人的身影,完全不以肉眼能夠看清的速度在露台上飄來飄去。
呂某人發狠了,大喝了兩聲,像手裡拿著一挺衝鋒槍不得不沖了過去。
猛地也就拖開了去到露台的那扇相當別緻的推拉門,冷風挾著絲一樣的雨粒同時也灌了進來。
他這才感覺到冷,也才發現自己原來就只裹著一條小內內。
只這停頓間,再往外走、朝外看時,哪還有半條人影?
鬼影都沒有。
路暢沒有被呂某人眨眼間翻臉的話唬住。
她強大的內心,哪個男人隨便能夠鎮得住的?
反倒被呂某人近乎顛狂的動作嚇得小心臟突突直跳,順勢也就撫了撫心窩。
只在這一刻,路暢才有些女人味。
平常不顯的姿色也都在下一刻淋漓盡致地揮發了出來。
顯然與她脫掉了本來就沒能扣齊的開衫睡衣、露出了橘紅色低領的棉毛衫有關。
正在哺乳的女人飽滿得稍微擠按,都能濺得出來的這種味道,真是別有一番味道。
或許也因為這個,她的心眼裡到底還是有呂某人這個男人的。
今晚上不同尋常的電閃雷鳴都阻擋不了她緊隨其後的心。
所以很快地,她也就把自己老才脫下來的開衫睡衣披到了呂某人的身上。
路暢本來就比他們兄弟倆都要來得高,因為脖子長的原故看上去還要更高,雖然睡衣的肩寬窄了些,但披著擋些風雨應該是不成問題的。
她終究還是有些不放心,跟著湊到呂某人的面前來問也說,唉,反正也都是不會說話的那些話。
「怎麼?是不是又看到了什麼?
「難道真有好靚的女人藏在了家裡?
「沒可能啊,要藏,我也是藏條漢子,藏個女人做什麼?
「我,我那個,又不是有毛病,嗯……你,你又不是不知道,肯定沒問題的啦。」
呂某人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麼名堂來,反而變態樣赤條條地站在露台上。
雖然後來披上了女人的睡衣,前面畢竟空撈撈的,而室內呆過一陣子又出來,原來不會冷的,都會變得有些寒。
這會兒又聽到身邊的這個八婆在說風涼話,也就發泄般地說:「那個,郭春明那個死人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