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忘了?你不是有過目不忘的好記憶嗎,腦子裡能裝下那麼多東西,竟笨得單單忘了言靈縛?」宮御月不可置信地揚起了聲調,略重的嗓音里夾雜著連他自己也沒發覺的氣惱,惱她竟然在這個時候忘記。

這個白痴的女人,過去她不都總在小命就要不保的時候狠狠地命令他嗎?就連昨晚做夢的時候都在命令他,怎麼這次竟然笨得忘記!

聽聽他那是什麼語氣,自己做了惡毒事,竟然還一臉怪罪她的表情。

她捏緊拳頭,憤憤不平地朝他吼回去:「那又怎麼樣?誰被人掐著脖子透不過氣頭昏腦脹的時候還有什麼好記憶,就你宮大俠厲害!隨時隨地都記得讓人一命嗚呼!」

忿忿的嗓音夾雜著委屈的指控,末了還余怒未消地冷冷地諷刺他一下。

去他喵喵的,做賊的還能這麼光明正大地喊捉賊,臭男人!

對於她的諷刺,宮御月僅是微微蹙了蹙眉頭,更在意的是——

他有隨時隨地要人命嗎?他又不是暴君!

雖然他對於敵人從來都不手軟,但是他也是一位愛護百姓的明君吧。

也雖然,他從不理會旁人對於他行事作風作何評論,卻不希望她誤解他是個冷血殺人狂。

至少,在這點上,他在意她的看法。

「我……」

「你什麼你,反正我不怕你,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他才想開口為自己挽回一些形象,誰知才說一個字,她便氣呼呼地截斷他的話。

望著她揚起下巴,一副桀驁不馴的模樣,宮御月一陣無語。

這小小的個子,還不到他的肩膀,偏偏那倔強揚首的姿態好像在俯視睥睨他一樣。

怎麼突然覺得……好像是她在恐嚇要他命似的。

他頓感無力地在心底暗嘆一聲,黑眸染上淡淡的無奈。

「我們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一陣無言之後,他決定不再多費其他口舌,還是大發善心跟她解釋清楚吧,免得又被這個小辣椒給激得失去理智,雖然,「解釋」這種像是討好的舉止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會做的事。

弄雪一愣,臉上的表情停滯了幾秒,然後才恢復正常。

「你什麼意思?」她眯起眼認真又端正地看著他追問道。

「字面上的意思。」宮御月皺了皺眉,眼底掠過一絲惱意,為她臉上顯然還有著遲疑不信的神情。

他堂堂一國之君都肯放下身段跟個女人解釋了,她該大感恩德地欣然接受。

習慣的驕傲,讓他忘了根本就是自己故意誤導人家在先才會有接下來的這些「糾紛」。

弄雪沉吟了一下,細細審視著他的表情。

須臾,她才小心地再一次求證道:「你昨晚真的沒有對我胡來?」

宮御月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這女人,還在懷疑他的帝格!

要他對區區女人解釋已經是破天荒第一次,現在竟一再遭到質疑。

被個女人「反敗為勝」,還遭她「嚴刑逼供」,實在有損帝王尊嚴。

黑眸一眯,狡猾的光芒轉過眼角,他故作臉色一正,道:「昨晚,應該是你在對我亂來。」

啊咧?他什麼意思?想賴賬也不帶這麼明目張胆吧!

弄雪斜著眼睛給他一記鄙夷的目光。

看到她明顯鄙視的眼神,宮御月僅是無所謂地挑了挑眉梢,心底暗轉著老謀深算。

她這樣囂張的態度恐怕維持不了多久了,呵,他樂於摧毀她最後一點優勢。

「你仔細想一想,昨晚你睡著之前是在幹什麼?又是在哪裡?」

他眸光先是在她臉上逗留一下,然後意有所指地往門口那邊瞟了一眼,循循善誘她步入自己的思維陷阱。

昨晚睡覺之前?

弄雪歪著腦袋順著他的目光看向門口,記憶自然而然拾起。

「呃……昨晚你叫我在門口守株待兔……」

她這才想到自己似乎怠慢了職守,不免有些理虧起來,剛剛鄙視他的氣焰也偃旗息鼓了。

不過,一馬歸一馬,她可不能讓他岔開話題然後趁機扭轉局勢!

「吶,我承認我沒有堅持到最後,可是我又不是故意的!而且,這跟你占我便宜是兩回事,你不要想顧左右而言他推卸責任。」

用眼角的目光瞟他一眼,她不屑地輕哼:「哼!說什麼昨晚是我對你亂來,睜眼說瞎話也要有點水平,我昨晚都睡、著、了!難不成我還夢遊去非禮你啊,哈哈!」

她表示諷刺地哼哈幾聲,然後繼續用鄙視的目光瞪著他,看看他還能厚臉皮地栽贓嫁禍到什麼程度!

誰知,他不僅沒有因為她含沙射影的諷刺而流露出半點愧色,反而還用那雙帶著某種令人不舒服笑意的漂亮眼睛直勾勾地瞅著她看,性感的唇還漾開一朵令人頭皮發麻的詭笑。

弄雪不自覺地哆嗦了一下,心裡,慢慢有些不太確定了。

終於,在被他一陣詭異地盯視之後,她受不了地道:「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於是,他終於斂起了詭異的態度,四平八穩地道:「很好,你終於肯聽別人一言了。」

眨眼間,他變得正經八百的表情彷彿即將開始對她進行討債似的,讓她心裡不覺咯噔了一下,有種不詳的預感從腳底升起直蔓延向四肢。

「說!」她抿著唇,強自鎮定地揚起下巴,表現出絕對的強勢……呃,是優勢!

看她故作鎮定,宮御月眸底暗暗轉過一絲邪惡的笑意。

摧毀行動……正式開始。

「昨晚你在門口睡著之後,我本想叫醒你,不過,夜裡風涼,你睡夢中覺得冷,所以當我一靠近你的時候,你在無意識中便把我當作暖被撲上來緊緊抱住,我深覺男女授受不親想推開你,你卻反手就給我一巴掌,還囈語著命令我不許打擾你,更命令我乖、乖地讓你睡舒服點!我只能聽從你的命令,將你抱到不會有風入侵的角落裡,之後你又對著我的胸膛上下其手,我本想反抗,但是你又命、令我乖、乖的,萬般無奈之下,我只能乖、乖地當你的暖被乖、乖地讓你為所欲為,你蹂躪完我結實的胸膛之後,便心滿意足地一覺到天亮。」

他狡猾地挑著詞句字眼,將「事實」還原得真真切切,然後表面以一副受害者的神情,實則暗地裡卻好整以暇地欣賞她目瞪口呆完全僵如石化。

弄雪冷汗淋淋地看著他嘴巴張張合合,不斷地說出讓她腦袋幾近抽筋的字句。

到最後,她甚至覺得自己的腦門抽得無法運轉,只能獃滯地機械化地瞪著他的嘴巴繼續張張合合,身心一片空白。

許久,她都無法從震懾的字眼中緩過神來。

彷彿覺得她還不夠慘淡,他壞心地幫她找回神智,道——

「怎麼?舌頭被貓叼走了嗎?怎麼當罪魁禍首變成自己的時候就敢做不敢當了?哈!你現在是在想著怎麼推卸責任嗎?」

話到最後,他也學著她剛剛的語氣如法炮製地來一番諷刺,然後附送一記鄙夷的眼神。

呃……這冷嘲熱諷的調調怎麼聽起來很熟悉?

好……好像她剛剛在「絕對優勢」下,以無上的精神鄙視他的作風!

風水輪流轉?

眼皮僵硬地眨了一下,再眨一下,她無法接受這突變的事實。

或者,是無法接受他字裡行間的現實。

張了張口,喉嚨有點干,她吞咽了一下,好不容易才發出聲音來——

「你說我……呃,緊緊抱住你?」

不可能,不可能啦!

心裡在死命地否認,因為太荒唐!

「嗯,雙手緊緊地抱著,還用臉緊緊貼著我,或者你昨晚是不是做了什麼夢想要一張被子?」他似是回憶般地,語調很慢很認真,看著她的眼眸帶著探究的疑問。

夢到被子……

她的記憶似掠過一幕模糊的夢境——她突然看到一張暖烘烘的被子,高興地撲上去……

噼啪!

那夢裡的畫面瞬間化作一道閃電擲地有聲地在她腦門劈下來,在腳邊地面炸開煙塵滾滾。

捕捉到她眼裡那一閃而逝的慘淡,宮御月滿意的暗暗勾起薄唇。

嗤!就她這種什麼都直接反應在臉上的單蠢表現,想跟他斗?等著看他如何收拾她吧,哈哈!

弄雪腦袋一片抽涼,深呼吸,再深呼吸,不甘心背上太多「罪名」。

雖然,她有可能真的在無意識中把他當成被子抱住,但是但是……她不相信她會對他上下其手霸王硬上弓。

無論如何,她也要垂死掙扎一下,臨死前拉個墊背的比較好「圓滿」。

「呃……我真的對你,咳嗯,對你的胸膛上下其手?」

問話間,用盡萬分的精神跟警惕仔仔細細地觀察著他,不放過任何丁點蛛絲馬跡。

一旦發現他表情有一絲一毫的閃爍,她就要一口咬定……咳,大膽懷疑他在說謊!

宮御月黑眸精光閃閃,不費吹灰之力就看穿她眼底那點小小的算計。

他不緊不慢,神態一派坦蕩蕩地輕輕點了點頭:「確有此事。」

「不可能!」

她幾乎是立即便嘶聲反抗,反抗這樣不堪的結局。

他劍眉一挑,淡定地道:「要看證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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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王相公,生個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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