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證……證據?」

望著他確有其事的表情,弄雪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

宮御月微微頷首,然後,在她緊張的注視下,修長好看的手指優雅地移動至衣襟,稍稍掀開……

喝!一個粉紅粉紅的手掌印赫然映入她的眼帘,驚得她如秋風殘燭四面八方地顫抖。

「這手印,應該可以讓你相信,你昨晚確實在行動上摧殘我的身體。」宮御月譴責地睨她一眼,臉上裝出滿是不甘受辱的緊繃。

「那那那……那也不一定是我的手掌印……」

她本能地想要替自己辯解,然而,她話還沒說完,一隻大手便抓住她的小手往他胸膛的手印覆蓋上去。

嚇!完全重疊!

弄雪臉如豬肝色,嘴唇蒼白蒼白,一雙眼睛幾乎突出來似的死瞪著那個重疊,希望瞪著瞪著那個粉紅印會自動給她變形。

「是你的手印沒錯吧。」他黑眸低垂地看著她的手掌與之完全重疊,復又抬首看她,目光有著強烈的指控。

罪證確鑿,無從抵賴!

弄雪看見自己羞愧得無地自容地蹲在最隱蔽最陰暗的角落裡,無數的灰黑色線條在肩背上方覆蓋,儼然一片慘淡的烏雲……

嗚嗚嗚,她可不可以躲在那個陰暗的角落裡,不用出來面對這令她羞憤欲死的窘境。

「你還想繼續蹂躪我結實的胸膛嗎?」

就在她想就此深埋於龜殼裡的時候,他略帶譴責的嗓音硬生生地又將她拉扯出來。

她眼瞳閃了閃,才驚覺自己的手不知何時開始竟然在那手指印上游移,她能感覺到自己的手是多麼留戀觸感下的那片溫熱結實的肌膚……

嚇!

她彷彿摸到燙手山芋立即縮回手,惡狠狠地在心底咒罵那叛國通敵的「罪手」一番,然後再狠狠地將之窩藏到背後去遮羞。

「呃……呵呵,我只是在確定那個手印是不是真的是我的。」她弱弱地掰一個蹩腳的理由,硬是為「罪手」稍稍辯解一下。

「那你確認了吧?」

他譴責的嗓調稍稍有些揚起,加重指控的意味。

再聽不出人家語氣里強烈要求個交代,她便真的是縮頭烏龜了。

深呼吸,深呼吸,她勇敢地抬起頭面對現實。

「我承認自己行為過當了點,可是……可是那時候我睡著了,所有的行為都是無意識的是無心的,而且……而且你力氣比我大,你可以阻止我對你騷擾的。」

是啊,他功夫不是很強嗎,隨隨便便掐住她脖子就能讓她立刻斃命,要捉住她的手不讓她……咳對他亂來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

「你命令我乖乖的不許反抗!」

這一次,他的嗓音里蘊含著明顯的咬牙切齒,連臉色都綳得很嚇人。

欸——

弄雪冷吸一口氣,腦門轟地一下炸開。

一瞬間,她看到躲在角落裡的那個羞愧的女人,她肩背上那無數的黑灰線條全部化作利箭,「嗖嗖嗖……」穿透她的肩胛集中刺向心臟——

萬箭穿心,必死無疑!

死透的軀體倒下在角落,四肢僵硬,死不瞑目地睜著大眼。

不甘離去的靈魂奮力地想要回到自己的身體,手腳並用地舞動著,哀怨地哭泣嘶喊。

——親愛的身體,你就讓我重回溫柔鄉吧。

死不瞑目的屍體白眼翻過來,無能為力。

——已經無力回天了,你就安心地去吧。

靈魂不甘心就此放棄,繼續糾纏。

——不,我一定還能絕地重生!

屍體冷然,白眼帶著正義的譴責。

——你利用言靈縛輕薄人家清白,還反過來污衊人家,此等厚顏無恥的行為舉止實在有愧於天地,莫要再繼續糾纏不休,速速下地獄領受責罰,來日方可有臉再留在世上,我這副愧對世人的面目等著你坦蕩蕩來投胎,去吧!

字字鏗鏘地教訓完畢,屍體終於瞑目地合上了眼睛。

——啊……

靈魂慘叫著被吸入一個焰火熊熊的漩渦里,去接受她的業障。

業火焚燒著手臂,吞噬著她的皮膚。

「哎喲!」弄雪猛地感覺手臂一陣逼真的灼痛,讓她驚呼一聲,然後懦弱地逃回到現實中來。

心有餘悸地搓了搓手臂,她硬著頭皮面對一臉指控的男人。

見她的眼瞳里終於有要正視現實的焦點,宮御月勾起一抹狡詐的暗笑,不著痕迹地掩去眼角若隱若現的銀光。

一場業火焚燒,終於讓她從那個陰暗的戲台里以逃命的退場了。

嘖嘖,若不是他看她神色雖然呆若木雞,但是眼底卻激流蕩漾,感覺有異地使用法力去感應她的浮想聯翩,他還不知道這個小女人竟然這麼會唱獨角戲。

屍體還會說話?呵呵,她是想鬧屍變么,真不知道她的小腦袋瓜子竟能描畫出這麼生動的畫面來。

弄雪咽了咽喉嚨,提了提氣,壯足了膽量,卻也只能發出吶吶的聲音:「那個……好像……」

她支支吾吾地說不完整一句話,想要道歉,可是舌頭好像打結了似的就是說不出來。

嗚嗚,她先前還那麼盛氣凌人地譴責他,現在突然變成她該是被譴責的人,讓她怎麼立足嘛。

宮御月故作嚴肅地攏了攏眉峰,話語粗重:「如何?證據確鑿,還不相信嗎?還是想繼續顛倒黑白說這手印是我的?」

彷彿覺得她還不夠羞窘似的,他佯裝憤然地將手覆上手印,完全不相符,以行動再次證明她的罪行。

他的手明顯比那手印大很多嘛,光目測就可以看出大好多!

弄雪無地自容地捂臉,聲音悶在手掌里:「不不不……不用比了啦,我認罪還不行嗎。」

嗷嗷嗷,太無恥了,她想到自己竟然這麼惡霸地蹂躪人家,還不許人家反抗……

再一次羞於面對現實,她更加捂緊臉,無限抑鬱。

可惜,有人不讓她學鴕鳥一頭扎進沙里逃避現實,追債的聲響不折不撓——

「雖然你嘴上承認是自己的錯,但是,為什麼我感覺不到你有一絲絲跟受害人道歉的誠意?」

他一臉肅然地聲討著她,實則在心底笑得腸子快打結了。

哈哈哈……做賊又可以喊捉賊的感覺原來是這般痛快,囂張跋扈還有如此有理的時候。

所謂顛覆,在他的聰明才智面前只是小菜一碟。

狂傲在眉間飛揚,他黑眸傲然湛亮,俯視天地。

只要他想,沒有做不到的!

所以,他要聽她誠心誠意的道歉,不僅如此,還要用行動來表示她的歉意,即使道歉的罪名是……莫須有,呵呵!

而渾然不覺自己正在別人的陷阱里的弄雪,此時此刻正絞著十指,努力擠出笑容表示她的誠意,即使那笑容比哭還難看。

不過,聊勝於無嘛。

「宮……宮大俠,我在此為……為污衊你一事鄭重地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諒我的無心之失。」

「嗯哼!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跟小女人計較,聖人有雲,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你是女子,但是你污衊他人的行為實在也像小人。」宮御月不甚滿意地輕哼一聲,然後姿態吊得高高地睥睨著她,言語間故意挑刺。

吼!瞧瞧他說的這是什麼話,她都那麼誠懇地道歉了耶,還說她是小人!

她哪裡小人了,要真小人的話會有錯認錯,有錯就改嗎!

哼哼!說什麼大人有大量,實際上根本就小鼻子小眼睛地還在記恨她先前對他的誤解嘛。

喵喵的,給他一點陽光他就燦爛是吧!

不過,雖然心底在咒罵了幾百遍,表面上,她卻只能陪著笑臉:「呵呵呵,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宮大俠你就給我一次機會改過自新,我一定會用行動證明我的歉意,保證我下次再也不會污衊你了……」

「還有下次?」他不等她說完,便恐嚇似的提高嗓調。

「啊~呵呵呵,沒有沒有,我怎麼敢!」她繼續擠著笑容,只是笑不達眼底。

愛挑刺的男人,一句話而已么,用得著雞蛋裡挑骨頭嗎!

「那好,記得你今天說過的話,如果再犯,我絕不會再忍氣吞聲。」他饒有其事地聲明,然後意有所指地又低頭看了看胸前的那個手掌印,再抬眸看著她。

他凝著眼神,明顯地向她傳遞著這樣的信息——他很介意被她佔便宜!

吼!他要不要一再提醒她的粗暴,還讓不讓人有臉面活下去了。

而且,他有忍氣吞聲嗎?

不知道是誰一直在聲討她的罪責!

喵喵滴,看著他一直露著的那個粉紅手掌印,她有股衝動想要再加一掌,讓它變成血紅!

克制,剋制!

看著她表情扭曲,眼冒怒火,雙拳緊握,宮御月知道自己該及時收手了,免得這頭小母老虎被激得真豁出去地跟他杠上,那有趣可就變成無趣了。

於是,他慢條斯理地將衣襟拉好,輕輕地拂了拂袖,一派翩翩公子的優雅。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晨光已經照亮了整個山頭。

「肚子有點餓了,你去那邊摘點野果回來吧。」他悠然地走至門口,修長的手指指向右前方茂密的樹林,指使的姿態自然而然理所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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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王相公,生個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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