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放肆,不準如此談論我們劉大人,他可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好官,只要你無罪,劉大人自然會還你清白,倘若你有罪,劉大人定會將你繩之以法!」鉗住她的另一位官兵義正詞嚴地叱喝道,臉上滿是對劉大人的崇仰。

「哼。」弄雪撇開臉輕哼,以表面的不屑來掩飾內心深處的不安。

宮御月定定地看著她,目光有著完全的意料之外。

應該說,自聽到她的話那一刻起,他便完全怔住了。

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垂頭喪氣地認命被捕,她竟然……沒有供出他,連最基本的共犯都不曾言說半句。

她……剛剛只是純粹在求救而已,只是在向他求救,並無其他……

難以理清的熱流在胸口涌動,熱得心口隱隱發燙。

然而,另一股怒氣也隱隱在升起。

笨女人,她可知道殺人之罪可是上斷頭台的。

哼!一再地罔顧已經屬於他的那條小命,把他的話當耳邊風,欠人幫她好好加強一下記憶力!

就在這時候,看似為首的官兵笑呵呵地走向宮御月,滿臉儘是佩服的表情說道——

「這位大俠,多虧你收服了這作惡多端的豺狼妖,你為百姓除了一大害啊!請跟我們回衙門一趟,大人想當面親自酬謝大俠!」

宮御月不著痕迹地暗覷了弄雪一眼,正好她也同時看向他,眼裡有著鬱悶與不甘地輕輕咬住下唇,卻是什麼話都沒有說。

他意味深長地對她勾起一笑。

這笑,看在弄雪的眼裡,明顯感覺出邪惡的意味。

眼皮猛然一跳,她本能地更加留神他的一舉一動。

宮御月眸底掠過一絲深銳,攫住她緊張專註的神情。

得到她全部的注意力了嗎?

他唇角的弧度更加上揚。

既然她這麼維護他這個殺人兇手,他如果不配合一下,豈不是太對不起她了?

隨之,他笑意一斂,轉而看向官兵,面無表情地問道:「賞金一百兩?」

「是是是!絕對一文錢都不會少!」官兵笑呵呵地連連點頭。

「那好,我全部要銀票。」宮御月淡淡地提出要求,眸底掠過一絲幾不可見的算計。

「什麼?你全部要?那我呢?」

一聲尖銳的抽氣聲響起,緊接著傳來弄雪不可置信的岔忿質問聲。

「你?」宮御月故作一副疑惑不解的表情看向她,慢條斯理地輕輕溢出疑問。

「我怎麼樣!」弄雪氣惱地瞪他。

吼!這壞胚子想獨吞一百兩,然後逍遙法外去嗎!

看著她眼裡冒出的火花,宮御月暗笑在心。

都被人以殺人嫌犯的罪名逮捕了,還想著一百兩。

嘖嘖,果然,還是只有銀子能引起她的反彈。

「殺人犯是要被砍頭的,你都要死了,我的銀票關你什麼事?」他黑眸深深地瞅住她,嗓調夾雜著旁人所不知的冷哼。

「我不是殺人犯!你……你……哼!你給我等著!」她氣沖沖地朝他大吼,最後,卻又只能氣結地對他扔出一句沒有多大威力的威脅。

他懶懶地抬了抬眉,狀似嘲弄:「既然不是殺人犯,為什麼會被官府抓?」

「那是因為……因為……」因為她暫時還想不出萬全之策。

討厭的男人,她沒有辦法供出他這個情有可原的殺人兇手,嗷嗷嗷,好想揍他那張美美的臉。

看她眼神倒是對他很兇惡,嘴巴卻支支吾吾的就是說不出真相,他的眸色不覺一柔。

「如果沒有罪,就不需要認罪。」

驀地,他語調變得低沉。

誒?

弄雪一愣,仔細看著他的眼睛,發現的他深邃的黑眸里甚是嚴肅,之外,似乎還有一絲溫柔的安撫?

她看錯了嗎?

用力眨了眨眼睛,想再看清楚一點,然而,他卻已經轉臉向身旁的官兵。

「官爺,你說呢?」

他狀似無意的問,然而,被他看著的官兵卻彷彿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壓迫氣勢從他身上侵襲而來。

「呃……當,當然,沒有罪自然不用認罪。」在那股無形的氣勢之下,官兵似有些恍神,只能順著宮御月的意思回答。

等他說完,好像感覺哪裡不對勁,然而卻又說不出哪裡來。

其他官兵雖然也覺得這降狼英雄跟殺人嫌犯的對話怪怪的,但那也只是片刻的疑惑,很快地讓他身上英雄的光環給壓過去了。

「余老大,你就別磨蹭了,咱們還是趕快地將豺狼妖給綁回去,然後好生請這位大俠回衙門招待,人家可是百姓們的英雄,怎麼能讓他在這荒郊野外枯等這麼久,而且這殺人嫌犯也還等著大人的審問,兩樁答案到時候一併解決了,咱們衙門可就風光了!」

一旁鉗住弄雪的官兵再次開口,等不及地催促大家回去,好向世人顯擺一番。

「阿光說得對,兄弟們,咱們先回去。」

於是,幾位官兵在余老大的手勢示意下,先將豺狼妖給捆綁起來押上路,弄雪一行人跟隨其後。

「大俠,請。」最後,余老大客氣地微微弓腰尊敬地對宮御月擺出相請的手勢。

「官爺先請。」宮御月淡聲道,語氣卻有著渾然天成不容拒絕的氣勢。

「呃,呵呵,好,就由我帶路。」余老大很爽快地走在前方。

宮御月邁開腳步,自然地跟上。

這時候,舞媚卻快步地跟到了他身邊,壓低聲音悄聲問道——

「你的法力這麼高,要將弄雪安全帶走並不是問題,你為什麼要讓她被人抓走?」

她的問題聽似質問,然而,語氣里卻沒有半點責怪的意味,有的,只是疑問。

剛才她一直在旁邊看著,雖然這個男人表現得對弄雪不冷不熱的,甚至沒有去說明跟弄雪是相識的關係,但是,她感覺得到他對弄雪的關心。

尤其是他剛才對弄雪說的最後那句話,更讓她覺得他似乎是在暗地裡進行別的什麼計劃。

宮御月稍稍側首看了她一眼,捕捉到她眼裡純粹的疑問,他眸底掠過一絲訝異。

這個女人挺精明的。

不過,他的事她就不必知道了。

轉臉回來,他邁開大步往前而去,只拋下一句邪惡的話:「因為那個女人日子過得太逍遙了,看她吃苦頭是我的樂趣。」

「喂你……」舞媚忍不住在原地跺了跺腳,氣惱地瞪著他的背影,卻又拿他莫可奈何。

「啊呀!」

驀地,前方傳來一聲喊叫,緊接著是重物摔落地面的噗通聲。

舞媚舉目一看,只見抓著弄雪的那位叫作阿光的官兵不知怎麼地摔到了路邊的一個土坑裡,灰頭灰臉地正在揮舞著雙手奮力地往上爬。

「哈哈哈,阿光,你怎麼走路的啊?這路離這土坑沒有那麼近吧,你是被鬼迷了嗎。」

「呵呵呵……阿光,別掙扎了,把手伸過來我拉你一把吧。」

於是,阿光在兩個兄弟的幫助下,好不容易才爬上來,卻因為早晨露水濕了些塵土,弄了一身的泥濘,只好換了一個官兵代替他去押解弄雪。

舞媚眯了眯眼,目測了一下道路跟土坑之間的距離,足足有幾步遠。

這些官兵雖然不是什麼高人,但是也是受過專門訓練有一定行動能力,不太可能出現這樣的失足。

難道……

驀地,她的腦海里不覺掠過一幕——

之前,似乎這個阿光貪看了一下弄雪的美色,她好像看到前面這個大俠臉色當場不太好。

莫非是他使得手段?

一定是!

這男人看弄雪的眼神就像是看自己的所有物一樣,明顯有著佔有谷欠。

雖然他表現的總是很內斂深沉,然而她剛剛確確實實看見過他在跟弄雪對話的時候,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那種霸道眼神。

精神再次振奮,她三步並作兩步地追上宮御月的腳步。

「剛剛是你作的手腳吧?只有你這麼高深的法力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絆倒那個官兵。」舞媚眼露精光地盯著他的側臉看,一邊加快腳步的節奏以便能跟他并行。

「……」宮御月目不斜視地只是往前走,壓根就不想回答她任何疑問。

「你不說話不代表我不知道,我剛剛也看到那個官兵用目光非禮弄雪了,我本來也想找機會教訓他一下替弄雪報仇的,不過他們人多……」

只是,這一次她的話還沒說完,宮御月卻開了尊口——

「我的女人我自己會保護,無需旁人費心。」

舞媚眼睛一亮,心中暗喜。

果然,這個男人心裡是有弄雪的!

她嘴角忍不住往上揚,笑眯眯地改口道:「好好好,我知道是我多此一舉了,還好也沒有真正地『多』,一切有大俠在,我放心!」

聽出她語調里明顯有目的的讚揚,宮御月略略側目瞟她一眼。

嗤,故意給他戴高帽以「強制」他保護好弄雪嗎?幼稚的言行。

「如果你安靜點,應該更能放心。」

他微微皺了皺眉,不甚能忍受除了弄雪以外的女人在耳邊嘰嘰喳喳。

要不是看弄雪挺喜歡她,他連理都懶得理。

被人嫌棄話多,舞媚不高興地也給他擺臉色道:「呿,想讓人閉嘴就直接說嘛,何必這麼拐彎抹角,真是不坦誠。」

宮御月眉頭僅是蹙了蹙,卻不再回應。

「我說你話這麼少嗎?回去衙門的路還有一段距離,不如我們來聊聊天如何?我叫舞媚,你叫什麼名字?當然你不說我也可以問弄雪啦,不過我還是覺得問本人比較表示我交朋友的誠意,啊還有還有,你是哪裡人?你的法力師承何人?你……」

舞媚興緻勃勃地滔滔不絕,即使對方連一個字都懶得回應,她也依舊說得口沫橫飛。

耳邊,繼續嘰嘰喳喳……

宮御月恍若未聞地走著,他的目光只專註前方那個被官兵包圍著的小女人身上。

只是看著她的倩影,便覺得心裡一陣安然,被言語騷擾的不耐煩也似乎變得能夠忍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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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王相公,生個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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