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立即誅殺

她蹙眉，卻沒有上前，仍是轉身回了臨江樓。

站在臨江仙的窗戶上，她可以清楚的看見城樓處，卻不知那邊都說了什麼，想起方才聽見的那句話，君千玄的心裡頓時翻攪起來。

「傷害？」夜子嵐挑眉，「完顏令染，你要攻便攻，哪來那麼多廢話！」

「我要見她。」完顏令染固執的說道。

「北漠王。」突然，一隊人馬飛速跑來。

夜子楓帶著他僅存的一些能戰鬥的士兵們，一同來到楽城城下。

「皇兄。」他勾起唇角，冷笑著喊道。

夜子嵐微微蹙眉，很快便舒展開來，「子楓，為何不查清當年之事？」

「查？還有什麼好查的？」他冷笑，「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了！」

「唉……」夜子嵐嘆了口氣，「當年的事……」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夜子楓嘲諷道，「當年的事任你們如何狡辯，也是歪曲不了的。」

夜子嵐笑笑，輕聲對身側的樂將軍道，「樂將軍，勞煩您走一趟，去臨江樓，讓樓主給些人。」

樂將軍有些不滿，「這是何故？難道我們的人……」

「樂將軍，這是戰場。」他沉聲道。

「是。」樂將軍立刻領命。

「子楓，你就帶這麼些人，你自己覺得可以么？」夜子嵐微低頭，看著城下的夜子楓。

而他這模樣，在夜子楓看來，便成了滿臉的鄙夷。

「能不能行不是你說了算的，若不是你卑鄙的給我們將士下毒，會成這樣嗎？」

「毒？我有解藥，可以給你。」他緩緩說道，「怎麼？軍醫研究了十天都沒研製出來吧？」

「你怎麼……」夜子楓一時語塞，這才意識到軍里一定有內奸。

不大一會兒，樂將軍便回來了。

「皇上，已經按照指示，將他們安插在了將士裡面，不過……」

「不過什麼？」他挑眉。

「走時那樓主不知對他們說了什麼，會不會……」樂將軍滿臉的警惕。

「你多心了。」夜子嵐只是淡淡說了句，復又看向下面的夜子楓，「子楓，還要解藥么？」

夜子楓唇角微揚，轉頭對身後所有士兵道，「大家還需要解藥嗎？」

士兵齊齊回答，「不需要！」

夜子嵐唇角依然保持著笑容，「完顏令染，你想見她是嗎？」

「是！」他立刻回答。

「我派人去叫她，看她願不願意來見你。」夜子嵐說罷，將完顏令染欣喜的表情盡收眼底，正要吩咐身邊的屬下去叫君千玄時，城樓上驀然飛上來一人。

她將將落地，便吸引去了許多目光。

「玄子！」完顏令染大聲叫道。

君千玄微微蹙眉，「完顏令染，你這是何故？」

「我愛你！我愛你還不夠嗎？我為了你，甘願捨棄整個北漠！這還不夠嗎？」他似入魔了一般，大聲吼道。

她想了想，說道，「我知道，對不起，我不能說什麼一個人的心只能裝一個人那種話，但是，我從未對你有過其他想法，說得簡單些，可能……你的所有努力，大概都是白搭。」

「你……」完顏令染一頓，「真的，一點也沒有？」

「沒有。」她堅決的回答。

「那好，那好……」他喃喃著，獨自駕馬轉身，「撤兵！」

君千玄不明所以，看他走遠，將目光放到了夜子楓身上，只不過看了一眼，便飛身下了城樓。

樂將軍從未見過如此三言兩語就能令敵軍撤兵，心中更加確定，這個女子一定是個禍水，不能留。

夜子嵐揉了揉額頭，「子楓？」

夜子楓緩過神來，竟沒來由的笑了，「呵呵……我真不明白，你這麼一個無情之人，為何能讓嫂子如此深愛！」

「這個，你可能要去問她。」他笑笑。

君千玄下城樓之後，卻不是回臨江樓去，而是快馬加鞭，趕到完顏令染前頭。

完顏令染讓手下的將領帶兵，獨身一人，在道路上緩緩行走，猛地抬起頭，卻看見她正站在眼前的一棵樹下，手裡牽了匹馬。

「你……怎麼在這？是……等我嗎？」話一出口，他自個兒先後悔了，自嘲的想著，她怎麼可能是來等自己的！

沒想到，君千玄卻重重的點了點頭，說道，「沒錯，我就是來等你的。」

「你這是做什麼？」他疑惑的問道。

「沒什麼，就是送送你。」她說道，「你……回了北漠，可還會再出來？」

完顏令染揚起一抹自嘲來，「你若不願見我，那我就不……」

「誰說我不願見你？」君千玄挑眉，「我把你當做朋友，你可同意？」

「……」他默了默，心想著，其實，做朋友也是不錯的吧？可是，他又怎麼甘心單單做朋友？

「不用了！」他只丟下這麼一句，策馬離去。

君千玄站在原地，她不知道完顏令染在想什麼，只無奈的搖搖頭，便騎馬回楽城去了。

……

「呵……」夜子楓冷笑著，「我們還是先過招再說吧！」

「過招？你上次與我過招，不是已經輸了嗎？」夜子嵐一副十分奇異的表情。

「不過這次可……」他的話還沒說完，夜子嵐便一聲令下，「攻！」

一時間，城門大開，所有士兵衝出城門，數量上就比夜子楓多了兩倍，裡面還穿插著幾個高手，專門負責圍攻夜子楓。

他們招招狠辣，卻不取人性命，費了好大的功夫。

君千玄回楽城時，恰恰看見這一幕，便吹了聲口哨。

幾人互相打了個照面兒，擺出一個陣形，將夜子楓圍困在裡面。

她笑笑，安心離去。

陣法一成，想要生擒夜子楓便不是難事，幾人合力，很快便擒住了他。

幾人抓著夜子楓，直直飛上城樓，將他放下，徑自離開。

「子楓，你看，你連幾個屬下都打不過，為何還想著與我過招？」夜子嵐微微低頭，俯瞰著他。

夜子楓抬起頭，「卑鄙！」

「卑鄙？我若不卑鄙，怎麼帶你回去查明實情？」他笑笑，將夜子楓拉起來，「接下來的事情，收復失地這些，都交給將軍了。」

「是，末將遵旨。」樂將軍抱拳。

轉眼，他已經帶了夜子楓飛下城樓，往臨江樓而去。

君千玄本坐在臨江仙里，無所事事的發著呆，忽然聽見似乎有人打開了臨江樓的門，連忙出去，卻見夜子嵐手中正押著夜子楓。

她一時咂舌，「這就……抓住了？」

「那是自然。」他說得理所當然。

「子楓？」她蹙眉。

「皇嫂。」夜子楓笑笑，「為何不跟完顏令染走呢？跟他走不是更好嗎？」

「我還有孩子，還有紫玄宮，我可以捨棄紫玄宮，可是我不能捨棄鈺兒，他是我的親骨肉，況且……」接下來的話她沒說出來，只甜滋滋的看了看夜子嵐。

「原來是這樣。」夜子楓似乎明白了什麼。

「哦對了，關於你說得當年之事，我專門派人去查過。」君千玄頓了頓，從袖中拿出一個紙條來，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字，「喏。」

夜子嵐將他放下，他伸手接過紙條，小心翼翼的展開，看得很慢，良久過後，才將紙條上面的內容看完。

「不會的……」他喃喃，「我母妃不可能是這樣……皇嫂，你一定是查錯了！」

「查沒查錯這個有待考證，不過我們現在當務之急是立刻回程，再次徹查此事，子楓你是太激動了。」君千玄嘆了口氣。

他默然，不再說話。

夜子嵐看他獃滯的模樣，趁機暫時封印了他的武功。

「等一切查清，我立刻還你武功。」

他木然的點點頭。

三人即刻便啟程了，一路上，兩人有意無意都緊緊看著夜子楓。

車程七日，已是最快，才到達了京城。

夜子嵐回宮，君千玄自然獨自回了臨江樓。

回到臨江樓，她只想好好睡上一覺，卻忽然接到一隻信鴿，她見著陌生，但那信鴿卻停在她面前不願離去。

君千玄覺得甚是奇怪，伸手取出信鴿腳上的信箋，展開，那是陌生的字跡，卻是非一般的好看，她眨眨眼，隱約能夠猜到那是誰寫的，上面也就寫了三個字：已登陸。

她頓時欣喜若狂，不僅是終於要拜託寒毒的欣喜，還有再見老友的欣喜。

帶著滿腔的喜悅，君千玄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

雖不知他們到達的具體時日，她卻在一天內提前準備好了一切，甚至考慮到有個傷患，準備了各種治療內傷的藥材。

第二天，宮裡卻久久沒有消息傳出，連鈺兒都沒有回來。

她覺得很是奇怪，便派人出去查探。

……

回到宮中的第一日，夜子嵐將夜子楓打入了宗人府，第二日才上朝，正式商議此事。

「皇上，微臣以為，安王謀反，罪無可恕，當誅！」

「皇上，微臣倒是認為安王不該殺，卻該重罰，畢竟安王謀反，也沒有傷及百姓。」

「皇上……」

朝堂上各方意見不一，不過大致分為兩類該殺與不該殺。

這時，突然有人站出來說道。

「皇上，臣聽聞皇上在邊疆時，與臨江樓的樓主合作，那樓主以一女子之力，勸退了北漠，不知可有此事？」

「卻有此事。」夜子嵐緩緩道。

「臣以為，此女當立即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