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真是荒誕
營帳很快搭好，篝火也燃燒起來，洛漣漪沒有見過這樣的場景，這一切都讓她覺得無比新奇，她像個孩子一樣這兒瞧瞧，那兒看看，一張小臉在篝火掩映下白裡透紅，楚楚可人。
琉凡在一堆篝火前坐著，宮女們或站或跪在他身邊，為他捏肩捶背，還有一個將大碗里的熱馬奶一勺勺喂進他口裡。洛漣漪從他身邊過去時，不屑地撇了撇嘴。琉凡看到了她這個小小的表情，唇角微微動了動，一絲笑意漫過半眯著的眼底，他看似眼睛無焦點，漫不經心地享受著宮女們的服侍和烤肉的美味，其實眼睛的餘光一直在追隨著漣漪。
「郡主，外面冷，進帳篷休息吧。」風林跟隨著洛漣漪，冷得抱成一團，牙齒打顫。
洛漣漪看看他，笑著說：「看來還是軟蝟甲禦寒，不然我也要凍死了。」
「是啊，小築姑娘最好了。」風林瑟瑟發抖。
「進去吧，看你凍得。」洛漣漪牽著風林的手，蹦跳著走往帳篷。風林無意回頭，卻見太子的眉頭緊鎖，慍怒地瞪著他們，嚇得趕緊甩掉漣漪的手，哈腰說：「郡主請。」
「嗯？」洛漣漪覺得怪不是滋味，但想這是古代，禮節不比現代隨意，只好走在前面，進了小築為她準備好的營帳。
從東陵跟來的宮女太監早已在營帳里打點整齊，垂首站在門口恭迎她，洛漣漪瞅瞅他們，說：「你們都去歇息吧，天寒小心別凍著，去煮點薑糖水，每人喝一碗。」
「謝郡主。」太監宮女們也許是生平第一次聽主子關心的話語，都抬頭看了她一眼，才低頭陸續退出帳篷。
「小築，風林姐，你們也去喝一碗吧，寒氣太重，當心著涼。」洛漣漪回頭對小築和風林說。
小築笑笑，說：「我不礙事，風林姐去喝一碗吧。」
風林忙答應出去，帳篷里只剩下漣漪和小築。小築過去軟墊，摸了摸被子的厚度，說：「郡主，你安心休息便是，我會在帳篷外守護。」
「這怎麼行？外面那麼冷，再說，你不要睡覺嗎？都趕了一天的路了。」洛漣漪拉著她的手說。
「你忘了，我有武功的，不怕冷。」小築笑著說。
「有武功也不是神仙。」洛漣漪嘟嘴，隨即笑著說，「這樣好了，你和我睡一起吧，這樣暖和，我也不害怕。」
「這！郡主，小築逾越了。」小築低下頭。
「小築——」洛漣漪嘟嘴搖著她的手。
「郡主休息吧，小築出去了。」小築淡淡地抽出手，退出了帳篷。洛漣漪失望地坐下，無聊地晃腳。
風林一會進來，把帳篷里的爐火燒旺盛一些，問：「郡主，今晚還看書嗎？」
「看，我先把頭髮散開，這髮型弄得我頭疼死了，明天再不扎這個。」漣漪從頭上拔出一個金簪子，皺眉說。
「我來。」風林忙過去幫她。
帳篷帘子被掀開，太子那邊的幾個宮女走了進來，躬身站在洛漣漪身邊，一個說：「太子有命，奴婢們過來服侍郡主，請這位去太子那邊。」她眼睛望向風林。
「為什麼？」洛漣漪不悅地看著她們。
宮女們低著頭，卻不做回答。
「去告訴他，風林是我的，不過去。」洛漣漪不高興地說。
宮女們面面相覷，只得退出帳篷。
「郡主，我們還是別得罪那主，過去西陵，咱們可是無親無故無靠山。」風林不安地說。
「那又怎樣？你看他那樣子，未必能靠他？」洛漣漪眼裡滿是不屑。
「那也別得罪他，雖不指望他幫咱，最少不使絆子才好。」風林說。
「哼，才不要怕他。」洛漣漪撅嘴，從風林手裡接過醫書，埋頭看起來。
不一會，太子那邊的宮女又過來了，還是那句話。
「我都說了不去，他要怎麼樣？」洛漣漪惱怒地合上書，瞪著宮女說。
「太子旨意，奴婢不敢抗旨。」宮女們都低眉垂首。
「我都不認識你們，這麼多陌生人守在我這，我能睡著嗎？不換不換。」洛漣漪揮手趕她們。
宮女們無奈，只得又退了出去。洛漣漪白一眼她們，繼續看書。但還沒翻幾頁，便聽外面通報：「太子駕到！」
「還親自來了！」洛漣漪放下書，從軟墊上跳下來，氣惱地看著門帘，等著太子進來。
帘子掀開，太子面無表情地站在門口，看著洛漣漪。
「不懂禮貌嗎？我可是你未來的母妃！」洛漣漪挺著身子，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威嚴一些。
琉凡看著她，突然笑起來，從輕笑逐漸轉為哈哈大笑。
「你笑什麼！」洛漣漪慍怒地瞪著他。
琉凡慢慢止住笑，眼睛肆意地打量漣漪，接著又笑起來。
洛漣漪走過去，冷笑一聲，說：「難不成你看上風林了？你還真是荒誕，身邊那麼多美女還不知足，連母妃身邊的人也不放過？」
琉凡笑笑，揮手將身邊的宮女太監趕下，走到洛漣漪面前，悄然說：「我不想放過的人是你。」
洛漣漪娥眉頓時倒豎，剛要怒斥他，卻被他掐住下巴，將頭正對著他，她與他烈火一樣熾熱的目光相遇，臉瞬間紅透，心也一陣亂跳，忙垂下眼瞼，避開他的目光。
「你打算一直把那個男人帶在身邊，讓他跟你同吃同睡？」琉凡的聲音極小，洛漣漪卻嚇得張大眼睛，驚懼地看著他，此時他的目光又變回了迷離慵懶。而風林聽到這話，早已嚇得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帶著哭腔連聲求饒：「太子饒命！太子饒命！」
「你能糊弄得了別人，可糊弄不了本太子，說！風林是誰？為什麼男扮女裝？」琉凡掐著洛漣漪的下巴，緊緊瞪著她，厲聲問。
「是——是——是我表哥。」洛漣漪吞吞吐吐。
「表哥？哼！好一個情深意切的表哥！」琉凡轉頭望向風林，眼裡露出殺氣。風林頓時變色，渾身顫抖地瑟縮成團。
「哈哈哈！站起來！」琉凡笑著，步步逼近，手已將腰間的長劍拔出。
「不要！不要殺風林哥！」洛漣漪跑過去抱住他的手，焦急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