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廁所里的少女
墨訶鎮位於雲南省與緬甸的邊界地段,這個小鎮地方不大,籠統不過兩萬多平方公里,卻是全國民族最多種類的一個地方。仔細一看,你會發現每條小街道,十個人中至少來自於五六個民族,大部分屬於少數民族。墨訶鎮的地理位置不算很好,夏季炎熱無雨,冬季嚴寒逼人,常年乾旱。會來到這個小鎮的人,多數是在大城市裡生活不下去跑到這裡來揮霍生命的,少數是在家裡邊犯了什麼罪,流亡到這裡,剩下的一兩成居民自然是這裡的原始居民。
在這偏遠的地區,距離中央的管轄太遠了,自然成了許多不法之徒的聚居地。每年都有不少毒梟在這裡進行毒品販賣交易,奸商在這裡進行非法槍支武器買賣的勾當。當然,政府對這些嚴重違反法紀的事情並非置之不理,時不時有調遣警察來到墨訶鎮緝毒掃黃。然,山高皇帝遠,這些喪盡天良的人都是曾經在大之魚,可謂是歷經了腥風血雨,對這些警署的勘察自然是有恃無恐,表面上和和氣氣,一派「我是良民」的三好市民相,背地裡,各種各樣的泯滅人性的壞事不知道幹了多少。
「沉醉」是墨訶鎮中部的一家酒吧!與其說是酒吧!不如說它是墨訶鎮的人間地獄,慾望天堂。
煙酒,賭博,毒品,**是「沉醉」每天都要上演的好戲。這裡充斥著花天酒地的放縱,肉體與情慾的糜爛買賣。很多人來到這個酒吧!只是為了品味一下奢侈放蕩的刺激,享受一下「沉醉」里向客人展示肉體的美人們。順便說一下:「沉醉」的另外一個作用就是相當於夜總會,每年這裡都會從其他地方或自願或被騙來的賣*女,環肥燕瘦,應有盡有。
凌晨兩點:「沉醉」的一個小角落裡,一場賭局正如火如荼的展開,一群人圍繞著賭桌熱烈的討論者。
「喂!臭小子,這一局你要壓什麼?」一位坐在正中央,貌似莊家的光頭大佬吹著兩撇鬍鬚,大聲的朝擠在人堆里的年輕人問道。
「不行了,老莊,我今天已經醉得沒力氣了,趕明兒再來吧。」年輕人紅著臉,醉醺醺的憨態的引得圍觀的人哈哈大笑。
那叫做老莊的光頭佬不滿的大拍桌子,唾沫星子噴得滿桌子都是:「李易,別說老子沒提醒你,你今個兒在這裡混了一天了,沒少贏弟兄們的錢啊。怎麼著,贏了錢就想跑?你他媽當老子這裡是金錢供應所啊?」
話畢,站在他身後的兩排穿著花襯衫光著膀子的大漢似乎蠢蠢欲動,只要老莊一聲令下,他們絕對將那臭小子剝皮拆骨,不死也得弄他個終身三級殘廢。
年輕人也注意到了這些,連忙賠笑著:「老莊,我李易少說也在這裡呆了五六年了吧!我的底子你還不知道?我實在是眼睛都快睜不開了,要不借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中途離開啊!」
老莊的火氣被他這話一說,消去了五六分,但還是不肯善罷:「你聽清楚了,我老莊在這墨訶就是連閻羅王也要給三分面子,你要是敢跟我玩什麼貓膩,老子玩死你!」
李易低頭笑道:「老莊你這說的是哪國的笑話啊?誰不知道老莊,庄爺在這兒,那可是頂一頂二的,您老就放一百個心。」
老莊還在哼哼唧唧,李易只能站在旁邊搖搖晃晃,不消片刻,就渾身顫抖得厲害,臉憋得像猴子的紅屁股,說話的音調都帶著抖音:「庄庄爺,我,我上個廁所去,憋不住了!」
「哈哈哈」周圍一陣鬨笑,甚至有不懷好意者,故意在他的大腿兩側使勁的捏了幾把。
老莊笑得滿臉肥肉亂竄,擺擺手,示意他可以滾蛋了。
李易如臨大赦,點頭哈腰的卷著褲腰帶,飛一般的沖向酒吧的暗道深處——衛生間。
身後又是一陣夾雜著臟穢的辱罵聲和鬨笑聲。
李易喝了一天的啤酒,雖說是啤酒,可少說也被他幹掉了二十多瓶,酒喝多了,神智不大清晰,連帶著上廁所的次數也多了。搖搖晃晃的走進衛生間,門都懶得關上,就直接剝下褲子解決。
「呼~真他媽的舒服啊~」他鬆了口氣,順便灌了幾口自來水醒醒酒。
隔壁衛生間突然傳來利器掉落的聲音:「霹靂」一聲,在這空蕩蕩的衛生間里顯得很尖銳。李易的聽力向來絕佳,他不僅聽到了利器掉落的聲音,還微微的聽到了人體倒在地上的聲音。
身體不由得輕顫,一股寒意自腳底升起,瞬間手腳冰冷,頭皮發麻。
這種聲音他第一次聽到,卻不是第一次發生。在這個地方,經常有這種事情發生。無非是欠債不還,占**女,或者那些不長眼的地痞無賴,惹惱了某些不能惹的人,下場往往就是這樣,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慘不忍睹。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就在不知不覺間,在某個陰暗不為人知的角落裡喪失了,死後連個埋的地兒都沒有,囫圇兩圈扔河裡餵魚去了。
他不過是墨訶鎮街道邊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地痞小嘍啰,憑藉著自身的機靈和圓滑,以及那張甜死人不償命的嘴,這二十幾年來才總算是不缺胳膊少腿的生存下來。這其中的潛規則硬道理,他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了。
外面只有一盞昏暗的小燈泡,他悄悄的摸索著走出衛生間,頭悄悄的往隔壁探了探。理智告訴他,閑事莫管,尤其在這種情況下,他最好最妙的活路就是靜悄悄的離開廁所,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繼續過他快活自由的小日子。然,他隱隱趕到一種預兆,說不上是好是壞。
也許。人還沒斷氣,他要是趕得及時說不定還能留口氣寫寫遺書什麼的?
隔壁的門,沒關緊,只是虛掩了下,留下一條門縫,裡面一片黑暗。
他輕輕的推開已經痕迹斑駁的白色門,門縫越來越大,大到他借著昏暗的燈光,能漸漸看清裡面的情況。
一股腥味鋪面而來,混著胃裡的酒氣,他差點當場嘔吐出來。
一個長發少女躺在血泊里,粘稠猩紅的血液不斷從身體里湧出來,噴的她渾身鮮紅,黑色的頭髮浸滿了血漬黏糊在一起,她的旁邊,地上一把錚亮的刀子已經刀身血紅
女人?
自殺還是他殺?
他猛地衝到外面,看清楚了衛生間的外面大門上掛著的牌子,分明是女衛生間。
走錯了!他一陣無語,剛才急著上廁所,沒看清楚就直接逮著門就沖了進去。
「沉醉」雖然一片混亂,可是衛生間之類的卻分得很是在理,凡事男右女左,衛生間也不例外,男廁本來在右邊的,他剛才醉昏昏的哪裡分得了左右。
他又沖了進去,顧不得血腥,蹲到少女的旁邊,一張清秀卻蒼白如薄紙的臉龐出現在眼前,可惜臉上濺到幾滴血漬,看著顯得猙獰,不然這張臉蛋也算是清秀俏麗了。
他伸出左手到她的臉上,探了探她的鼻息。
心底閃過一絲驚喜!
還有氣息!
雖然很微弱,但至少還有一口氣。
外面黑暗如深淵,大部分的人都在酒吧前面快活逍遙,沒人到這昏天暗地的廁所里來晃蕩。又會有誰知道有一個正直青春年華的少女即將死在這廁所里?他胡亂的擦掉了她身上的血,撕幾塊碎布把胸口上的傷口包紮好。
顧不得那麼多了,他抓著她的衣服,把她一把扛在肩上,幸好這少女身形清瘦,輕輕鬆鬆就扛起來了。
這酒吧他來得多了,地方角落都一清二楚。輕巧的扛著她溜進另一條暗道。摸黑走了一段路,七拐八拐,總算走到了後門。
出了後門,他明顯的感到肩上的人氣息越來越弱,包紮好的白布漸漸滲出血跡來。
看著她眉間輕蹙,好像越來越痛苦的模樣,他心裡閃過一絲不忍,終究是把她放下來,重新張開雙手把她抱起來,箭一般的沖向離酒吧不算遠也不算近的私人診所。
女人,老子能幫的也就這樣了,接下來能否活下來就靠你自己了。冤有頭債有主,死了可別來找老子索命啊!老子會定期給你燒點紙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