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78】
白骨王說了什麼,容悅完全沒有聽進去,因為,她的全部心神都被腦海深處突然響起的滄桑神秘聲音佔據了——
「恭喜傳承者,尋找到第一把傳承鑰匙『剎那芳華』!」
「請傳承者在三天之內尋找一僻靜之地,將大量靈泉水與『剎那芳華』一起注入煉體的大葯鼎之中熬煮,靈液熬煮成功之後傳承者立即進入大鼎之中吸收『剎那芳華』!」
「第二關試煉任務在傳承者吸收完『剎那芳華』后發布!」
……
冷靜地述說言畢,滄桑神秘的聲音再度消失不見,空寂無聲。
徒留容悅瞠目結舌地看著白骨王爪子中流光溢彩的碧綠色晶體——剎那芳華?
尼瑪!
這就是那傳說中的『剎那芳華』!?
簡直跟被從天而降的大餡餅砸中似的,容悅一瞬間幸福得有些眩暈。
心潮洶湧,激動得血液沸騰,呼吸急促。
什麼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就是啊!
她這是終於被幸運女神給眷顧了嗎!
容悅突然眼露凶光。
「咔咔……」
【小奶娃兒,你……這是……怎麼了?】
白骨王停下炫耀的動作,狐疑地看著容悅亢奮到如染上了一層紅霞般的精緻小臉,看著她急促呼吸,冒著綠光的大眼森森地向自己望來,心中發毛,不由得磕磕巴巴地往後退了一步——
可惜,太遲了。
「我的!」
下一秒,響起的奶聲奶氣聲音中充滿了霸氣!
只見,容悅以餓虎撲羊的兇殘姿勢撲向白骨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它手中奪走了流光溢彩的碧綠晶體!
小腳將白骨王踹翻在地,她精緻的小臉上滿是霸道與不容反抗。
「我的,我的,都是我的!」
口吻霸氣肅殺,大有「神擋殺神,佛擋弒佛」的狂妄自信。
白骨王僵如化石:……擦,我家小奶娃兒不可能這麼霸氣側漏!
事實證明,是可以的。
陶醉地嗅了一下手中流光溢彩的碧綠晶體散發出來的生機與芳香,容悅擦了擦口水,果斷將之揣進了懷裡。
小手一揮,「白骨王,趕緊收拾一下。」
是時候離開這麼個鬼地方了。
「……」
白骨王抹了一把骨頭臉,默默翻身爬起配合——好吧,既然已經下定決心要徹底靈魂臣服這小東西了,她說什麼就什麼吧。
至於炎血魚的任務……
她已經超額完成了好嗎?
白骨王掃了一眼暗河水中歡騰起舞的兩群炎血魚——似乎感覺到容悅的離去之意,這兩方各跳出了兩條成年的炎血魚,被同伴口吐寒氣冰封起來,推到了岸邊!
自願獻身啊這是!
這熊孩子的存在真是令人各種羨慕妒忌恨啊。
「……」
容悅也被炎血魚的舉動驚了一下。
胸口也好似被什麼突然堵了一下,有些憋悶。
神色複雜地瞅了瞅這些傻魚們,她轉身從蛇皮包袱中取了七八個紅色果子丟入了水中表示謝意與歉意——恩,死骷髏出品,必屬精品。
炎血魚們迅速將這些紅色小果子保存起來,虔誠恭敬地朝容悅與白骨王點了點頭,又看了一眼岸邊生長的幾株血魂草嫩芽,一擺尾巴,帶著豐富的收穫消失在水中深處。
走得那個瀟洒,那個毫不留戀,真真讓容悅汗顏。
容悅目送它們消失在眼前,深呼吸后吐出一口胸口憋著的濁氣,眸子恢復了平靜清澈。
萬獸之主這個擔子,可真是不輕啊。
她無聲地勾唇笑了笑。
……
**************************************************************************************
已經是第三天了。
大禿鷹沒有回來,容悅也沒有出現。
容傾城對容悅還存活著的希望徹底絕望了。
他一大早就已經離開了那處白骨山,往容悅『遇害』的地方而去——他的傷勢已經沒有大礙。
他眸子黯淡,薄唇已經乾裂到流血,三天沒有怎麼進食讓他的體力消耗到了極點,終於體力不支的摔倒在一處骸骨堆中。
「……容悅……」
他沙啞的,近乎入魔地念著這個名字,黯淡的眸子中滿是偏執,胸口急劇起伏地喘著粗氣,汗水打濕了他髒亂的髮絲。
渾身狼狽。
容傾城痛苦地閉上了雙眼,良久,才恢復了一丁點力氣。
然後,他眼神空洞平靜地扒開附近一處快要枯萎的草叢,用隨身所帶的一塊鋒利的蛇鱗挖開土地,挖出新鮮的充滿了水分,或者雪白或者赤紅色的根莖,隨意擦了擦泥土,就囫圇吞進肚子里,補充水分與飢餓感。
他還不能倒在這裡。
他一定要跟她死在一塊。
黃泉路上那麼黑,那麼冷,他不想一個人走。
「咳……咳咳……」
也許是吃得太急,也許是根莖上沒處理乾淨,沾了太多的泥土,他嗆到了,劇烈地咳嗽起來——咳得驚天動地!
咳得他五臟六腑都抽痛起來。
不,正確來說,是五臟六腑突然翻攪起來,劇烈的疼痛讓容傾城咳嗽到最後,竟然咳出了鮮血!
「……血?」
容傾城怔怔地看著土地上的一抹艷紅,手指微顫著抹了抹嘴角,毫不意外地見到了鮮血。
而胸腹內的翻攪更加的厲害,簡直就是有人拿了刀子在惡狠狠地攪動一般,疼得容傾城渾身都冒出了冷汗。
容傾城蒼白臟污的俊臉,陡然有了心如死灰之外的第二種表情!
「有毒!」
他恐懼的喃喃自語。
他痛苦蜷縮起身子,痛得微微扭曲的臉容上浮現強烈的不甘心,他猛然伸手進喉嚨催吐起來,不,他不能死在這裡!
吐出來,必須吐出來!
「嘔……」
「嘔……」
不少的根莖給他吐了出來,可是比根莖更多的是鮮血,到了最後,容傾城已經是在大口大口地吐血了!
他面前的土地都已經被鮮血浸透了!
如此濃烈的鮮紅色明明白白地向容傾城昭告了不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