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手足殤
曾楚南果真收到了四百萬美金。
他用的銀行卡是在網上用高價買來的,一共買了三張銀行卡,曾楚南沒有到銀行去取錢,只是用網上銀行把錢在三個帳戶之間轉來轉去,過了一周,曾楚南再聯繫那幾個賣銀行卡給他的人,那些人都已經消失。
曾楚南知道,他們應該都已經去了很遠的地方,再也回不來了。當然是三越株社的人送他們去的。
曾楚南來到了馬拉的金融街,這裡有很多的外資銀行,也有很多的地下錢莊,曾楚南找到了所謂的高手,是一個五十來歲的男人,他叫傑明。
明說來意后,傑明很快他找到了解決方案,他讓曾楚南把卡里剩下的六百萬美金匯到一個外國帳戶,然後又輾轉幾個帳戶,然後就是焦慮的等待。
兩天以後,六百萬美金回到了曾楚南自己的帳戶。
其中到底經過了怎樣的複雜曾楚南不想問,問了傑明也不會說,這是人家專業的洗*錢通道,又怎麼可能會告訴他。
傑明只是告訴他,這條通道絕對安全,經過這一樣一洗,這一筆資金會在非洲的某個帳戶消失,再厲害的資金追蹤專家也再也追蹤不到資金的去向,就連國際刑警也沒辦法,曾楚南為此付給了他二十萬美金,這收費確實挺高,不過也沒辦法,如果不經過人家專業人士的『打理』,那六百萬美金他根本動不了。
第二天,曾楚南從小報上看到傑明被打死在家裡的照片。
曾楚南不知道傑明的死和自己是否有關,如果是有關,那想必三越株社已經知道了那個敲詐他們的人就是自己,他還是低估了一個超級社團的能量,三個銀行卡的主人已經全部死了,傑明死了,接下來自己不知道會不會死,曾楚南一點把握也沒有。
還好,又過了一個星期,他還是沒有死。他也不知道是三越株社沒有查到自己,還是因為自己現在的身份敏感,所以三越株社的人沒有動他,把議員錫德算在內,七百萬美金已經死了五個人。
雖然這些人和曾楚南都沒有關係,都是屬於鳥為食亡的範疇,但畢竟是因曾楚南而死,曾楚南還是有些愧疚,畢竟那都是鮮活的生命,只要是生命,都應該憐憫,這也是人和動物的區別。
左翼和賈材梓還有曾楚南又聚在了紅燈區的小屋裡喝酒,曾楚南心裡鬱悶,對他們說著自己的心裡的事。
「錫德死的時候我還沒有這麼內疚,但是後來接二連三又死了四個,我就有點內疚了,雖然他們為我做事也是為了自己的利益,可畢竟死了五個人。我覺得自己罪過太大了。」曾楚南狠狠地吸了一口煙說。
「大哥,做大事總得有小犧牲,誰讓他們貪錢幫你做那些事,反正人都死了,你難受也沒用,忘了這事吧,你現在手裡有幾百萬美金了,那可都是真金百銀,有了這些錢咱們以後就好過多了。」賈材梓說。
「可是死了的畢竟是五個人啊,凡是和這件事有關聯的人都死掉了,是我太低估三越株社的能量了。」曾楚南說。
「大哥說錯了,死的人一共是七個,七百萬美金,一百萬一條生命。」左翼說。
「是五個,議員錫德加那天個賣銀行卡給我的人,還有那個專門幫人洗*黑*錢的傑明,我沒記錯。」曾楚南說。
「那是你知道的,還有兩個你不知道的,是我讓手下兄弟做的。」左翼說。
「什麼意思?」曾楚南問。
「殺傑明的一共是三個人,我就是其中一個,這件事我參與了,後來傑明最供出你的樣子了,雖然他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但是他說黃髮和鬍子,還說有監控錄像可以提供給我們,錄像就在他家裡,他把錄像給我們之後,我們一眼就認出是你了,然後我們就把他殺了,是另外兩個人動的手,再然後我打電話給下面兄弟,在回三越株社總部的途中讓下面的人開車把那兩個知道真相的人撞死了。」左翼說。
「啊?我說我怎麼還好好的呢,原來是你救了我。可是你這樣做,他們會懷疑你的呀。」曾楚南說。
「我當場就向自己開了一搶,我說那兩個人是內鬼,所以要除掉他們。」左翼撩起上衣,靠近肩部果然纏著沙布,這廝坐在這裡喝了半天酒,竟然都沒吭聲說自己身上有搶傷。
「雖然你給自己一搶,但三越的人也不會輕易相信你吧,畢竟那可都是跟你一起出去執行任務的人,現在他們死了,而且是你的人乾的,他們怎麼能不懷疑你?」曾楚南說。
左翼笑了笑,「是啊,他們怎麼能輕易相信我,我當時說了,那兩個人就是內鬼,而且其中一個就是敲詐集團的人,他們都不相信,最後我沒辦法,我說我可以以死明志,證明那兩個人確實是內鬼,托馬廝就遞給了我一隻搶,讓我朝自己的腦袋打,我接過來毫不猶豫地就開了一搶,結果發現那裡面沒有子*彈。我都敢向自己的頭開搶,他們當然也就暫時相信我了,主要還是他們都想不到我會是為了保護你,這是他們怎麼都想不到的,所以他們就沒有再為難我,也算是僥倖吧。」
左翼說得輕描淡寫,曾楚南聽得驚心動魄,這一刻他是真的感動得有種想哭的感覺,如果今天他不提起此事,他還以為自己能活著是幸運,其實原來是左翼用命換了他的一命,如果那搶里有子彈,現在他已經看不到左翼了,左翼已經為他而死了。
所謂朋友和兄弟,不是當著你的面為你做了多少,那有時只是一種表演,這種在背後肯用自己的命來換你的命的才叫真正的生死之交,看淡了世事的曾楚南此時也不禁動容,在這個世上,能有幾個在你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肯犧牲自己去保你的命?如果這樣的事都不能感動曾楚南,那他就不人,是畜生了。
「兄弟你怎麼這麼傻,我不值得你為我而死。」曾楚南聲音擅抖,他盡量讓自己情緒不激動,但他還是顯得很激動。
「大哥,當初在全州的時候,我因為闖南後宮受了重傷,你找到我之後,我當時以為你肯定會直接要了我的命,那時的你勢力強大,捏死我比捏死一隻螞蟻還要容易,但你卻放了我,還給我交醫藥費,左翼出身寒門,家裡一貧如洗,雖然我努力讀書成績優秀,但因為家貧還是一直受盡欺凌,大哥是第一個讓我感到溫暖的朋友,大哥當初肯留我一命,我如果能用自己的命換大哥一命,又為什麼不能去做。」左翼淡淡地說。
「左捌子真義氣,我敬你一杯,以前我是小看你了,以後我真心拜你為翼哥,你比我強多了,要是讓我去為大哥死,我還真得考慮一下,可是你小子不顯山不露水地就為大哥死過一次了,是特么真汗子,我敬你一杯!」賈材梓舉起酒杯說。
「阿翼,曾楚南謝謝你救命了,做兄弟有今生沒來世,這一輩子只要你阿翼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就算是去死,我曾楚南也絕不皺眉,上天為簽!」曾楚南也舉杯說。
「大哥言重了,自己兄弟就不必說謝,大哥是有凌雲志的人,全州還有那麼多的兄弟等著你,你還要回去重興南清會,我可以死在這裡,你不能,所以用我的命換你的命是值得的,更何況我沒死成,這就說明上天要讓咱們兄弟都活著回全州。」左翼笑著說。
「阿翼,以前你從不提回全州的事,我和材梓都認為你是因為你女朋友的離去而心如死灰,現在你說要回全州,說明你心結打開了,這是好事。」曾楚南說。
「坦白說還沒有完全解開,不過好多了,我原以為我對一切都無所謂了,後來沖自己的腦袋開了一搶之後,雖然沒有子彈,卻讓我感覺從鬼門關走了一回,忽然覺得活著還是很美好的一件事情。」左翼說。
「是啊,只有活著才有希望,我一直都是這樣對自己說的,當初在全州放過你的時候,我也曾經反覆問自己是不是又犯了婦人之仁的毛病,沒想到我當初的婦人之仁,今天卻救了我自己一命,可見婦人之仁也不見得就是一件壞事,這世間的事本沒有絕對的好與壞,順其自然就好,沒有必要刻意去改變自己的本性。」曾楚南說。
「是啊,要是當初你夠狠把左捌子給弄死了,那你就要死在這異國他鄉了,這一次真是太險了,多虧了左捌子以命換命。左捌子太牛逼了,現在是我的偶像了。」賈材梓說。
「這件事我本來不想說的,現在知道那件事的人都死了,三越株社內部也暫時停止了對那件事的調查,他們已經殺了很多人了,警方已經有所察覺,所以他們會暫時收手,這件事算是過去了,過去了的事我本來不想再提,只是大哥說起,我又忍不住說出了真相。」左翼說。
「這件事我確實做得太冒險了,我還是犯了太驕傲的錯誤,太低估三越株社了,我得檢討一下自己,以後不能再這樣唐突做事了。」曾楚南說。
「做大事的人哪有不冒風險的,大哥也不必太過自責了,更談不上檢討,不冒風險怎麼可能做得成大事,這事過去了就行了,不提也罷。」左翼說。
「阿翼是我的生死兄弟,要是你不說出來,我怎麼也想不到你在背後為我死了一次,我其實很想說把那六百萬美金分一半給你,可是你捨命救我,要是我用錢報答你,那反而污辱你的義氣了,如果你需要用錢,你就告訴我,那些錢你可以任意支配,我的命你也可以任意支配,這不是說的場面話,是真心話。」曾楚南說。
「我知道大哥義氣,不過我暫時真的不需要錢,那些錢是大哥崛起的資本,希望大哥也要省著花,那可是很多條命換來的錢,至於敲詐三越株社的事,大哥暫時還是不要做了,三越株社的能量絕對超出我們的意料之外,要碰就讓別人去碰,我們還是不要自己往搶口上撞了。」左翼說。
「是啊,我之前做的事實在是太冒險了,對了阿翼,陳飛遠上台以後,有什麼動作沒有?你覺得他這個人怎麼樣?」曾楚南說。
「沒有殺氣,一點都沒有,雖然他盡量裝得很兇狠的樣子,但是他還是沒有一個大佬應該有的那種殺氣,真是奇怪。」左翼說。
「你的感覺和我的感覺是一樣的,我也覺得這個陳飛遠一點殺氣都沒有,與他以前的惡名實在是不相匹配,是不是他在病榻上躺的時間太久了,所以他沒有了殺氣?」曾楚南說。
「這個不好說,他以前是什麼樣子我也沒有見過,不過聽兄弟們說他以前確實是很兇狠的一個人,他第一次讓我們去看開會的時候,以前熟悉他的那些老兄弟們大氣都不敢出,就是因為知道他太狠了,現在不一樣了,他開會的時候我們都敢抽煙了,這叫什麼事。」左翼笑了笑。
「那他有沒有跟你們說要進攻桑田區的這樣的話嗎?」曾楚南問。
「提過一次,他說他永遠忘不了那段深仇,還提到了周鐸,他說他總有一天也要把周鐸打成植物人,不然難消他心頭之恨。不過他說這話的時候,我倒覺得他眼裡沒有多少恨意,真是太奇怪了。」左翼說。
「也許一個人在病榻上躺了兩年,就會把人生看破吧?」賈材梓說。
「聽起來有些道理,但是仔細一想,又覺得不妥,要是他真的把人生看破了,那他還回來當這個老大幹嘛?他完全可以找一個山青水秀的地方養生就行了,反正他們老陳家又不缺錢,他就是啥也不做,也可以安逸地過完下半輩子的,他又何必跑到這血雨腥風的江湖中來攪什麼?」曾楚南說。
「是啊,亞菲風景優美的地方多了去了,有些小島簡直就是世個桃源,他選一個風景好的地方隱居起來就行了,又何必回馬拉當什麼大佬,只要在這江湖中混,風險隨時存在,說不定哪天又讓人給打成植物人了。」左翼說。
「那倒也是,所以他的行為真讓人覺得困惑,要說他看透了,那他為什麼又要回來,還要當什麼大佬,要是他沒看透,那他為什麼又一點殺氣都沒有,整天不慍不火的,一點大佬的樣子沒有。是不是還有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他是進階了,把以前的戾氣藏起來了,顯得更加淡定,其實他不是不想復仇,只是暫時的隱忍?」曾楚南說。
「你是說他就像司馬家族忍曹家那樣忍了三代人,最後奪了老曹家的天下?如果他真要是那樣,那他是有大智慧的人了,可是我怎麼看他也覺得他不像是有大智慧的人,難道是我看走眼了?」左翼笑道。
「如果他是真正的有大智慧的人,那也不會讓你輕易看出來的,總之這個人現在是一個很大的秘,阿翼要多留心觀察。」曾楚南說。
「大哥,你到底掌握了三越株社什麼秘密,他們怎麼會捨得給你匯這麼多的錢?」左翼問。
「我掌握了他們一個販獨的通道,現在看來,他們不是捨得給我匯那麼多的錢,是因為他們覺得那些錢他們是可以追得回去,所以才先把錢付給我然後他們再想辦法追回去,我也是運氣好,幸虧有你在在三越株社做事,不然我不恐怕也成了亡魂了。」曾楚南說。
「冥冥中自有定數,大哥有這樣的運氣,那就說明你命不該絕,接下來大哥準備怎麼做?」左翼說。
「暫時還是什麼也做不了,我現在手裡有了這幾百美金,如果在華夏那可以投資做點什麼事,或者直接收購一個小企業來將它發展壯大什麼的,但是這裡是亞菲,我什麼也做不了,我只能是在花藍區混著求得保護,這些錢我準備用來做股票,看能不能多賺些錢。」曾楚南說。
「做股票?大哥會弄股票?」左翼說。
「會一些,在華夏的時候也是靠借錢做股票賺了第一桶金,後來就沒再做了,畢竟不是專業人士,所以不敢太過大膽地做,現在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就再玩一下,做股票的好處就是不用拋頭露面也能賺錢,很適合我現在的境況。」曾楚南說。
「大哥,能賺錢么?要是虧了怎麼辦?那可是幾條人命換來的錢。」賈材梓說。
「不管是做實體還是做金融,都沒有絕對賺錢的事,要是有人告訴你什麼生意絕對賺錢,那就肯定是忽悠你,所謂的絕對本身就是違反商業規則的,把錢存在銀行是不是很保險了?那萬一銀行倒閉了呢?金融風暴的時候不是很多國際大投行也倒閉了么?可見只要是商業,就沒有百分百賺錢的事,商業的真諦,在於用自己可控的風險去追逐最大化的利潤。」曾楚南說。
「大哥說得好,確實是這樣。」左翼說。
「左捌子聽懂大哥說的什麼意思了?」賈材梓問。
「聽懂了呀,大哥在根據他自己的經驗在說商業哲學。」左翼說。
「我草,看來只有我一個人沒聽懂了,你們非要逼得我自卑么?不帶這樣欺負文盲的。」賈材梓說。
曾楚南和左翼相互看了一眼,大笑起來。沒想到賈材梓也有自卑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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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楚南之後又多次去過東力咖啡廳,但劉小荷再也沒有給他留過字條。
咖啡廳的服務員說,那個戴口罩的顧客也好久沒有來了,也不知道為什麼。
曾楚南有些擔心起來,他擔心他做的那一系列的事影響到劉小荷,因為那件事死了那麼多人也就罷了,如果要是把劉小荷給害了,那可就真的是不可饒恕了。
還好,過了兩天,曾楚南又在電視上看到了劉小荷,她是作為三越株社的新聞官出席新聞發布會的,她看起來精神不錯,應該是沒有什麼影響。
劉小荷發布的消息也很有看頭,日本某重要政客將到訪亞菲,並且將由亞菲的議長哈帝陪同參訪三越株社,這對三越株社來說自然是非常榮光的事,當然得大肆宣傳一番。
三越株社真不簡單,一個以販獨為主要利潤來源的社團集團,竟然還能讓議長陪同來訪的外賓去參觀,真是屌炸天了。
有外賓來訪,馬拉的街道衛生當然是重中之重,如果曾楚南有意使壞,讓手下人罷工一天,那麼馬拉街頭就會變得臭氣衝天,只看他願不願意使壞了。
這事他得問問周鐸,所以他來到了勇士集團的十八層。
周鐸靜靜聽完曾楚南的彙報,沉吟了半響,「還是不要吧,我們畢竟是和政府在合作,如果在有外賓來訪的時候有意讓公共衛生出問題,影響了國家形象,到時政府會找我們麻煩的。」
「可是桑田區和花藍區不是一直都是齊名的嗎,這次憑什麼那個日本的政客要到三越株社去參訪?這樣一來,他們就把我們花藍區壓下去了,他們顯得有多牛逼似的。」曾楚南說。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一方面是因為三越株社現在大多數股份本來就是掌握在日本人手裡,不然能起一個日本公司的名字么?」周鐸說。
「日本政客這是到三越株社去為他們打氣去了,桑田區明明是華人買下來的地盤,卻成了日本人的資產,那個陳繼志真特么孫子,怎麼會讓日本人插手他的生意,還有那個狗屁哈帝議長,還陪同那個日本政客去參訪,真是給足了面子啊,這一下三越株社風光無限了。」曾楚南說。
「有些事我們是無能為力的,以後你就明白了。」周鐸說。
「可是我們可以給他們添亂啊,我讓手下人罷工,讓馬拉臭氣衝天,過後再慢慢解釋就行了。」曾楚南說。
「算了吧,如果這樣做的話,會徹底激怒議長,到時他要是偏向三越株社,那我們也會很麻煩。」周鐸說。
「可是他現在已經偏向三越株社了,不然他能陪同那個政客去參訪三越株社總部?」曾楚南說。
「哈帝和三越株社本來就有些淵源的,這些年他沒有完全偏向三越株社就不錯了,就不要招惹他了吧,議長在亞菲的影響力很大,和總統的關係也非常的好,把他惹惱了,那我們也得不到好果子吃。」周鐸說。
「那我們就這樣算了?」曾楚南有些不甘心。
「只能這樣算了,他們風光就讓他們風光去吧,咱們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有些事我們是做不到的,就只能忍一下了。」周鐸說。
曾楚南心想你這混蛋也是個欺軟怕硬的主,一提議長,你就慫了。
「好吧,既然鐸叔認為沒必要搗亂,那就不搗亂吧,我先去做事了。」曾楚南說。
「你去吧,你為社團作想,我是看得到的,你好好做事,我不會虧待你。」周鐸說。
「謝謝鐸叔。」曾楚南說完走出了周鐸的辦公室。
剛走出電梯,曾楚南的手機響了,一看號碼是阿寬的號碼。
「寬哥,有事嗎?」曾楚南接起電話。
「阿南……我……」電話里是阿寬微弱的聲音,只說了三個字,就再也沒有聲音。
「阿寬,你怎麼了?你在哪兒?」曾楚南問。
只是不管他怎麼問,電話里都沒有了聲音。
曾楚南趕緊拿出手機打給了賈材梓,「材梓,你趕緊找一下阿寬,我剛才接到他的電話了,他好像有些不對勁,話沒說完說就不出聲了,我擔心他有事。」
「好,我現在就去找,可是我到哪去找呢?」賈材梓說。
「先從他的住處去找吧,要快,我這現在也趕過去。」曾楚南說。
「好,我現在就過去。」賈材梓說。
曾楚南發動車,飛速向阿寬的住處趕去,自從阿寬升了利字輩之後,社團為他安排了一處更好的住處,曾楚南開了約半小時,終於到了阿寬住的地方。
賈材梓竟然還沒有到,曾楚南拍了拍門,沒有人應,打阿寬的電話,電話一直在響,但沒有人接,曾楚南帖耳聽了一下,手機竟然在屋裡響。
曾楚南撞開門,看到倒血泊中的阿寬,胸上插著一把匕首。
試了試鼻息,已經斷氣多時。
曾楚南轉身走出屋外,看到剛趕到的賈材梓。
「大哥,路上塞車,阿寬怎麼樣了?」賈材梓問。
「先上車再說吧,我們先要離開這兒,一分鐘也不能耽擱。」曾楚南說。
「到底怎麼回事?阿寬他沒事吧?」賈材梓說。
「先上車。」曾楚南打開車門鑽了進去,迅速發動車駛離了現場。
「阿寬到底怎麼了?」坐在副駕駛的賈材梓問。
「他死了。」曾楚南說這話的時候,分明感覺了自己的心像被尖刀刺了一樣的疼。
阿寬是他到了馬拉后的第一個朋友,是他見過的最忠厚的人,在他還是底層混混的時候,阿寬一直非常的關照他,所有人的都欺負他是新人,只有阿寬對他百般照顧,借錢給他,給他講解各種規距,幫他做各種事。
現在阿寬卻死了,永不能再活過來。
曾楚南以為自己已經修鍊得百毒不侵心如鐵石,但是看到阿寬倒在血泊中死去,他還是感覺到了自己心如刀割。
「死了?怎麼可能?怎麼死的?」賈材梓問。
「被人殺的,我去的時候已經斷氣多時,胸口上有一把匕首。」曾楚南說。
「那我們為什麼不送他去醫院而是急著離開?也許還有救呢。」賈材梓說。
「傷在致命的位置,而且已經斷氣多時,不可能救過來了,我們得離開現場,不然我擔心警察來了以後會帶我們去問話,我不能進警察局,我擔心警局有我的案底,我還擔心警局有博士的人,所以我不能進去,只能迅速逃離。」曾楚南說這些話的時候,眼裡是滿滿的悲傷。
「大哥,是誰殺了阿寬?阿寬那麼老實的人,怎麼會有人殺他?到底是誰,我們一定要殺了他為阿寬報仇。」賈材梓吼道。
「阿寬是死在家裡,門鎖沒有被破壞過,殺阿寬的人是不是強行闖入,是阿寬開門讓他進去的,阿寬的住處也只有社團內部的人知道,所以兇手一定是社團內部的人。」曾楚南說。
「那會是誰?」賈材梓問。
「赫亞吉。」曾楚南說。
「是他?那個洋雜毛?」賈材梓問。
「雖然沒有證據,但我猜是他,卡良已經被周鐸除掉了,社團內部敢殺阿寬的人只有高戰和焦容容,當然還有周鐸,周鐸要殺阿寬不用明著動手,他會讓他暗地消失,更不會入室刺殺,所以不可能是周鐸,焦容容和我姐弟相稱,她知道阿寬是我兄弟,她不會去殺她,她本身和阿寬也沒有過節,所以他沒有必要殺阿寬,剩下的就只有高戰,高戰不喜歡用熱兵器,他最善長用匕首,所以他如果要殺阿寬,肯定不會用匕首,因為用匕首殺人,大家首先想到的就是他,他不會那麼傻,這樣排除下來,最大可能就是赫亞吉那個雜碎。」曾楚南說。
「那我們現在去找他,殺了這狗日的為阿寬哥報仇,阿寬對我們不錯,我們一定要替他報仇。」賈材梓說。
「仇肯定是要報的,只是我們現在不能衝動,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赫亞吉殺了阿寬之後,肯定會跑到鐸叔那裡去,然後證明阿寬死的時候他不在現場,在社團里他只怕鐸叔,所以他需要在鐸叔面前洗清嫌疑。」曾楚南說。
「那我們現在就趕過去,當著周鐸的面揭穿赫亞吉。」賈材梓說。
「不可,我們現在也要裝傻,裝著不知道阿寬已經死了,阿寬在周鐸眼裡是小角色,不值一提,周鐸就算知道是赫亞吉殺了阿寬,他也不會為了阿寬而處理赫亞吉,所以我們去告狀反而會讓我們自己處於被動。」曾楚南說。
「難道就這樣看著阿寬死去不管么?咱們在亞菲本來就沒什麼朋友,唯一的朋友還讓人殺了。」賈材梓也是一臉的悲憤。
「我不會讓阿寬白死的,只是我們現在需要冷靜,這件事才剛剛開始,我們不要讓自己的悲傷降低我們的智商。」曾楚南說。
「大哥,我知道你也很難過,你說過,阿寬是你到了亞菲后的第一個朋友。」賈材梓說。
「是的,我非常難過,如果沒有阿寬,我也沒有今天,這個冰冷的社會像阿寬這樣的人已經很少了,我不僅僅是把他當朋友,也把他當成了兄弟,我還在想,以後我們回了全州,也把他也帶去,沒想到他卻讓人殺了,如果這事真是赫亞吉乾的,那阿寬就是為我而死。」曾楚南說。
「赫亞吉是不是逼阿寬什麼事,阿寬不同意,所以他就對阿寬痛下殺手?」賈材梓說。
「我猜想是的,這社團里除了焦容容和你,就只有阿寬和我走得最近了,赫亞吉也許是想從阿寬嘴裡問到什麼,或者是想逼阿寬和他裡應外合設計除掉我,但是阿寬沒有答應,所以赫亞吉就殺了他。這樣一方面可以給我惹麻煩,另一方面也是減弱我的勢力。」曾楚南說。
「我這個狗雜碎,我一定要殺了他為阿寬報仇!」賈材梓罵道。
「我也不會讓阿寬白死……」
曾楚南的話還沒說完,電話響了,是周鐸打來的。
「阿南,剛才我接到電話,說你手下的阿寬被人刺殺了,你過去配合一下警方調查一下吧。」周鐸說。
「鐸叔,我這兩天頭疼,這會正在醫院治療呢,醫生說至少明天才能出院,要不你讓赫亞吉去幫我處理一下吧,我真是起不來了。」曾楚南說。
「這麼嚴重啊,那好吧,赫亞吉就在我身邊,我讓他去看一下。」周鐸說。
「謝謝鐸叔了,醫院不能打電話,我先掛了啊。」曾楚南說。
「你在哪家醫院?嚴重嗎?」周鐸問。
「不是很嚴重,只是頭疼,結果還沒出來,等結果出來我再向鐸叔彙報吧。」曾楚南說。
「行,那你好好休息,這邊的事我會安排人幫你處理。」周鐸說。
掛了電話,曾楚南的臉色更冷了:「不出所料,赫亞吉現在就在周鐸的身邊,這個王八蛋,他自以為聰明,其實卻是一個草包,老子絕對饒不了他!」
「我們現在怎麼辦呢?」賈材梓問。
「先去醫院吧,我得住院,不然周鐸讓我去配合警方調查。」曾楚南說。
「可是警察如果要你配合調查,那也會到醫院來找你啊。」賈材梓說。
「到醫院來總比我去警局的強,警察也只是走走過場,一個社團的小頭目死了,他們高興還來不及,又怎麼可能真的認真去查案,這事周鐸會很快擺平,我明天出院,也許事情就已經擺平了,所有的人都很快會忘了阿寬的死,除了我們倆。」曾楚南說。
確實,在馬拉這樣的城市,一個來自華夏的小混混的命算什麼,不過是一粒塵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