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 摔了一個大跟頭
「她要做你媽媽?」天賜像是受了極大極大的刺激,他不可置信的看著趙可心,然後衝口而出,「像這麼壞的女人,你要她做你媽媽?我、我告訴你,她、她是天底下最壞的女人,她不可以做你媽媽!」
溫青青也怒了:「可心媽媽才不是壞女人,她很疼很疼我,對我很好很好,她是天底下最好的媽媽,我就要她做我的媽媽!」
「她是壞女人,她不是你媽媽,不可以做你媽媽!」天賜一聽馬上失控了,發了瘋似的朝青青身上打去!
趙可心沒有想到情況一下子會變成這樣的狀況,當天賜讓青青說不要理她,不要喊她媽媽時,她的心臟陣陣的緊縮。原來天賜已經討厭她討厭到這地步了!天賜本來就在生病,他力氣再大,可是他不知道,青青是會有一點三角貓的功夫的。她反應很快的就閃過去,
天賜撲了個空,摔了一個大跟頭,還砸破了腦袋,一時間馬上血流不止。
趙可心嚇的差點腿軟,急忙跑過去抱起天賜:「天賜,你怎麼樣?青青,快去叫醫生。」
青青也嚇到了,不就是摔一跤嗎?頂多就是破點皮,怎麼會流這麼多血呢!
天賜馬上就被推進了急救室,趙可心只覺得呼吸都困難,如果天賜真的出了什麼事情,她會瘋掉的。
青青也嚇到了,她平時雖然天不怕地不怕的,可是剛才天賜滿頭臉的樣子真的把她嚇到了。她嚇的眼睛有都紅了,抓著趙可心的手說:「可心媽媽,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沒有推他,是他自己摔倒的。我不知道他摔倒這麼嚴重……我真的不知道。」
「青青,不關你的事,別怕,天賜會沒事的。」趙可心緊緊的眼著急診室的門,她怕的手心都冒汗了。
青青點點頭,可是她還是很害怕,特別看到可心媽媽蒼白的臉色時,她能感覺出來,她現在很害怕。
不一會兒趙煥晴和劉鳳新也趕來了,後面跟著溫天擎。趙煥晴看著還在亮燈的急診室,不由的盯著她問道:「怎麼回事?」
趙可心抬頭看了他一眼:「天賜、天賜不小心摔了一跤,摔破了頭皮。」
「不小心?」趙煥晴眼睛一咪,直覺告訴他天賜絕不會不小心,「他怎麼不小心摔的,當時你在旁邊?你不知道天賜的病情嗎?你居然讓他受傷?」
「厲總,事情沒有搞清楚,你是不是應該平心靜氣把事情弄清楚再說。」溫天擎看了坐在一旁的女兒,他從女兒眼眸中看到閃躲和心虛,大概也就明白了。
「是我的錯,我沒有照顧好他,讓他受傷的。」趙可心這麼一說,眼淚已經掉下來了。她腦子裡儘是天賜滿臉都是血的樣子,當時的她已經嚇傻了,她害怕的靈魂都在顫抖。如果天賜真的出事,她會殺了自己。
「不關可心媽媽的事,是他自己摔倒的。」溫青青看可心在一旁這麼傷心,她才不要可心媽媽替她承擔錯誤,「是他自己要來打我,我當然不可能那麼傻就讓他打,然後他自己摔倒的。」
趙煥晴終於把注意力放在溫青青身上,他沒有錯過這個女孩叫趙可心什麼,可心媽媽,真刺耳的稱呼!他一雙利眼看向溫青青:「他為什麼要打你?」
溫青青微怔,這個叔叔的眼神好可怕,溫溫莫名的幾分懼怕:「是我看他長的好看,想跟他做朋友。他、他很無禮,他說如果我要跟他做朋友,就不可以叫可心媽媽做媽媽。我當然不肯啊,可心媽媽是要嫁給天擎爸爸的,她是要我媽媽。我跟他說,我一定要可心媽媽做我的媽媽,她是最好的媽媽,然後他、他就發了瘋似的來打我。」
趙煥晴好一會兒才消化青青的話,他轉過頭看趙可心,再笑著看溫天擎:「我還不知道,溫總你和趙可心是未婚夫妻的關係?」
「這是我們私人的事情,應該不用向厲總你交待。」溫天擎也不否認,瞪了女兒一眼說道,「厲總,這是我女兒溫青青,她被我寵壞了,太調皮了,讓厲小少爺受傷,很抱歉。」
「溫總,你應該知道我兒子現在是什麼狀況,你認為一句抱歉就可以解決一切嗎?」趙煥晴眼睛泛紅,死死的盯著坐著埋著頭的趙可心。她居然跟溫天擎訂婚了,這個女人真是一次又一次的讓她刮目相看。
「小陽,你先冷靜一下,天賜還在裡面,有什麼事等天賜平安出來再說。」劉鳳新看他們的對話已經引起不少人的注意,拉了拉趙煥晴說道。
趙煥晴想想也是,他冷然的別過臉,那團壓在心底的火正越燒越大,好像馬上就要把他毀滅似的。
不一會兒急診室的門終於開了,醫生出來,解開口罩說:「厲總,厲小少爺的傷口總算是止住血了,已經沒有大礙。不過厲總,我跟你說過,厲少爺現在的病情本來就有惡化的傾向,他是絕對不可以受傷流血的。還有病人的情緒和心情對病情也很重要,厲總還是多花點時間陪陪你的孩子吧!」
趙可心的眼淚一滴滴的在掉,她沒敢去問醫生,只推著天賜回病房的時候有,她由溫天擎抱著跟著過去。等天賜被安頓好,趙煥晴出來便看到躲在那邊角落的厲嫂。他厲聲開口:「厲嫂,還不過來。」
厲嫂雙腿打顫的走過來,顫顫驚驚的低著頭:「少、少爺!」
「我讓你看著小少爺,讓你照顧好小少爺,你就是這麼照顧的嗎?」趙煥晴臉上不見怒意,只是幾句問話,聲調微揚。加上臉色黑沉,目光銳利,嚇的厲嫂馬上跪了下來。
厲嫂開始喏喏的說著事情經過:「少爺,是小少爺說他想吃、吃醫院對面的慕斯蛋糕,讓我去買。我確定好小少爺是在花園曬太陽我才走的。可、可是我沒有想到,我回來的時候小少爺會跟趙可心還有這個女孩子在一起。我看那個女孩和小少爺不知道在爭吵什麼,我本來想要過去的。突然看到、看到那個小女孩像是會變魔術似的,一下子到了小少爺的身後,把小少爺推倒在地。我嚇死了,趙可心這才跑過去,讓那個小女孩去叫醫生。我、我當時嚇的腿發軟,只敢跟你打電話,等你回來才出現。」
「你說謊!」青青一聽否認,「我才沒有推他,是他要打我,他自己摔倒的。」
「少爺,我真的沒有說謊啊,少爺!少、少爺之前是說了很多話,他說他討厭趙可心,不許這個女孩也叫她媽媽,他不停的罵趙可心。我看趙可心臉色蒼白,這個女孩聽著著怒了,動手打少爺,兩個才打了起來。」厲嫂說的時候聲音都在發抖,眼睛里還寫滿了驚恐。
「才不是這樣。」青青激動的叫了起來,她抓著趙可心的手說,「可心媽媽,你跟他們說,事情才不是這樣的。我沒有推他,也沒有跟他打架,是他自己摔倒了。爸爸,你信我,你相信我,我沒有做那種事。」
「爸爸當然相信你。」溫天擎抱住女兒,看向趙煥晴,最重的還是要看趙煥晴怎麼處理。
「青青的確沒有推天賜,如果真的說有錯,那錯的人一定是我。」趙可心還在深深的內疚自責中,其他的事情她一點也聽不下去,她只救天賜能沒事。
趙煥晴看了厲嫂一眼說道:「厲嫂,你先回去。」
「是,少爺!」厲嫂不敢多停留一刻,急急忙忙的就走了。
「小陽,還是讓大家都各自回去吧,好在天賜沒事。」劉鳳新手放在趙煥晴的肩上細聲的安慰道。
「趙可心,以後不准你再見天賜,聽到沒有。」趙煥晴轉頭看向天賜,一臉的冷然。
「你這個叔叔好奇怪,都說了不是可心媽媽的錯,你憑什麼不讓可心媽媽見他啊!」溫青青聽著馬上衝到他面前,抬著頭睜著眼睛質問他。
「青青,你過來。」趙可心將青青抱過來,「我再看天賜一眼,我向你保證,看完一眼確定他沒事我不會再見他的。」
「你的保證根本不管用,你以為我會信你嗎?你每次一見天賜,總要引起一場災難,趙可心你就不能放過他嗎?」趙煥晴是真的失控了,這兩天他的神經已經綳到了一個極限,為了天賜的病,也為了這個讓他夜不能寐的女人。「你口口聲聲說你愛天賜,你口口聲聲說想要補償。你明知道天賜有瘋,看到他和別的孩子打架你不去勸阻,生生的讓他摔在地上。趙可心,這就是你愛天賜的方式嗎?」
「厲總,為什麼你每次事情還沒有查清楚就喜歡定要的罪?天賜受傷,趙可心的痛苦不會比你少一絲一毫,你這麼說她,對她太不公平了。」溫天擎擋在趙可心身前說道。
「事實是什麼樣的還重要嗎?重要的是她讓天賜在她的面前摔倒的頭破血流,難道這一點她能否認嗎?」趙煥晴不想說下去了,他已經有些透不過氣來,「趙可心,我不准你再見天賜了,聽到沒有,你不可以再見天賜!」
他說的是對的,無論事實是怎麼樣的,她讓天賜在她的面前摔倒,她是看著天賜摔倒的,看著天賜一頭的血在她面前而她無能為力。她根本不配說自己愛天賜,她簡直糟糕透了!
「可心媽媽不是故意的呀!」青青嚇的哭的更凶,這個叔叔說的好嚴重,她感覺到可心媽媽真的很傷心,「她站的那麼遠,我們都沒有想到他會摔倒,根本來不及扶嘛!」
「我不會再見他的,我不會。」趙可心失魂的坐在那裡,她看了看溫天擎說,「天擎,你送青青回家吧!」
「可心媽媽,你解釋呀!」青青急的哭著抓著趙可心說,「那個天賜本來個性就很差,一直說可心媽媽是壞女人,可心媽媽才不是壞女人。可是可心媽媽都沒有生氣呀,當時誰也不想發生這種事情,為什麼要怪可心媽媽!」
「青青,你先回家好不好?」可心抱著青青微微的笑著,「可心媽媽沒事,我很好,你跟你天擎爸爸回家,嗯?」
青青流著眼淚獃獃的看著趙可心,她用力的擦著眼淚說:「我想在這裡陪可心媽媽。」
可心愛憐的摸了摸她的頭:「傻青青,聽可心媽媽的話,你先跟天擎爸爸回家,乖,聽話。」
趙煥晴看著她跟別的男人的女兒如此親熱分外的刺眼,當她用那麼愛憐的眼神看著青青的時候,他心裡真真是撓的慌!所以他轉身進病房陪天賜去了,而劉鳳新也看了他們一眼,跟著進去了。
「讓青青跟你回你的病房吧?這件事我幫你查清楚,我不允許有人這麼平白的污陷你和青青。」溫天擎半蹲下身體對她說道。
她搖頭苦笑:「不用了,趙煥晴比任何人都清楚厲家的那些人喜歡用什麼樣的手段,最愛說什麼話。他根本不會在乎青青有沒有推天賜,更不會在乎我是不是看著孩子打架而坐事不理,他在乎的不過是天賜受了傷,而且是我在我面前受的傷。我的確是有錯的,一開始我就應該阻止,那麼什麼事情都不會發生!」
「可心媽媽,是我不好,對不起!」看到可心媽媽這麼難過,她也好難過。
「傻青青,說了不是你的錯,整件事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跟任何人都沒有關係。」她抱著青青,幽幽的這麼說。是她失了職,錯的是她!
趙煥晴進了病房,天賜還在昏迷著,看到他頭上包著的繃帶,他頓時心如刀絞。其實他沒有資格說趙可心,他自己也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當年他拋下天賜出國,不是沒想過天賜在奶奶的教育下會變成怎麼樣?可當時的情況,他不可能帶走天賜。回國之後,他忙著拿到『皇』的經營權,對天賜關心極少,加上心裡隱隱的抵觸情緒,久而久之對他也越來越忽略。他虧欠天賜太多太多,如今天賜還要承受這樣的病痛,他真希望自己能代替他來。
他輕輕的握住天賜的小手,喃喃的低語:「天賜,爸爸對不起你!」
劉鳳新拍拍他的肩說道:「小陽,不要擔心,天賜很堅強,他一定會沒事的。你一定要振作起來,這樣天賜才有力量來對付病魔,對不對?」
「人真不能太自滿,以為自己可以控制一切。做錯事的人是我們,如今卻要天賜來承擔這一切,老天爺對天賜真的太不公平了!」趙煥晴的眼角濕潤,握著天賜的手放到唇邊親了下,「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在這兒陪陪天賜!」
劉鳳新看他這個樣子,自然也跟著不好受,她想留下來陪他的,最終還是沒能說出來。她半跪在他身前:「不要胡思亂想,天賜一定會吉人天相。我先回去了,有事情給我打電話。」
趙煥晴沒有看她,輕輕的應了一聲。此時他的眼裡只有天賜,只想這麼靜靜的多陪著兒子一會兒。
劉鳳新放開了他,走到門口時回頭看了他一眼,他根本無知無覺。她嘆息一聲,輕輕的拉開門,再輕輕的關上門。
走到門口,她看到趙可心還坐在那兒,她臉色蒼白,目光無神。頭靠著牆,靜靜的坐在那裡。
溫天擎讓她回病房,她還是沒有回去,而是讓溫天擎帶著青青回家。她雖然不能陪天賜,可還是想在離他最近的地方呆著,她只想守著他,這麼靜靜的守著他。
「你不該還在這裡!」劉鳳新站在趙可心面前對她這麼說。「你知不知道,你對天賜,對小陽的傷害有多大?」
趙可心像是沒有看到她一樣,目光依舊空洞無神,沒有絲毫的波動。
劉鳳新對她漠視的態度有些不滿,她索性走的更近對她說:「趙可心,如果你真的愛天賜的話,就應該離他遠一點。你應該知道,現在在天賜的心目中,你是一個壞女人,他不會想看到你。你這樣下去,只會刺激他的病情。」
趙可心緩緩的轉過頭看劉鳳新,她緩緩的微微一笑:「我只是坐在這裡,我答應了趙煥晴不會再見他,我自然會遵守承諾,不需要你來提醒。」
劉鳳新試著緩下語氣勸說:「其實走到這一步,大家心裡都不好受,你就當放過大家,不行嗎?」
趙可心呵呵的一笑,她轉頭看劉鳳新,深深的看她說道:「劉鳳新小姐,你知道的,十九歲之前我都生活的厲家。在厲家,多少勾心鬥角,多少算計陰謀我看的多了。我所經歷過的東西,或許你一輩子都無法去想像。在你提出代孕之前,也許我還信你是真的善良,真的為人著想,真的無私。可是現在,你不需要在我面前表現什麼?真的不需要!」
「我不曾想要在你面前表現什麼,事實上你是我的仇人,我恨你還來不及。」劉鳳新冷笑,「可是現在,最重要的是天賜,就算我再恨你我也做不了什麼!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傷害小陽,不要再傷害天賜,就這麼簡單而已。」
趙可心仍是笑,她在想難道她真的看錯了?這個女人真的是傳說中的純善女人,也許是,不過無妨,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
劉鳳新見她仍坐在這兒,根本沒有要動的意思,她該說的都說了,她不肯走她也不可能勉強,於是她坐在她旁邊陪著!
「你真的很愛趙煥晴?」看她坐在旁邊,趙可心笑意更深,說道。
「是,我愛他,也心疼他,更了解他。所以我會守在他身邊,不讓人有機會再傷害他。」劉鳳新轉頭定定的看她,大概有幾分警告的意味。
趙可心突然覺得自己像是某一部言情電視劇里的壞心女配角,滿腹心計,是阻礙帥氣英俊的男主角和純真善良的女主角過上幸福生活的最大絆腳石。於是,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你愛過他嗎?」這次換劉鳳新問她。
趙可心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睨了她一眼說道:「你想要聽什麼樣的答案?」
「我要聽的是你的真心話。」劉鳳新說。
「重要嗎?現在他已經是你的男人,以後天賜也會叫你媽媽,而我只會是一個無關痛癢的角色而已。」趙可心淡淡的說。
「當然重要,因為小陽愛過你!」劉鳳新目不轉睛的看著她,等她的回答。
「我已經忘了!」趙可心這麼回答,她無神的盯著走廊天花板上白熾燈,只覺得眼前白花花的一片,「那些感情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後來劉鳳新走了,她還坐在那兒,直到天賜的病房門被推開,趙煥晴站在她面前冷冷的對她說:「天賜想要見你!」
天賜睜開眼睛的時候先看到的是父親,他的頭還有點暈沉,看到父親微微笑在看著自己,他以為是幻覺。不禁小聲的叫他:「爸爸!」
「天賜,你醒了!」趙煥晴很溫柔的在笑,「還有沒有哪裡不啥服?」
「頭有點暈!」天賜下意識的看看四周,確認房間只有父親一個人,不由小小的有些失望。「爸爸,我不是生了很嚴重的病?」
「誰說的,你只是摔了一跤,流了點血而已。」趙煥晴掩藏著內心的酸澀,「天賜,你是上天賜給我們的寶貝,你一定不會有事!」
「我的名字就是這麼來的嗎?」天賜不由的問道。
「是的!」趙煥晴點頭,「現在你只是摔了一跤,頭破了皮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男子漢大丈夫,這點苦都受不了嗎?」
「嗯!」天賜眼神有些恍惚,嘴裡喃喃的說,「她也這麼說過!」
「誰?」趙煥晴警覺的一問。
天賜看著父親說:「那個壞女人,她也說過跟你同樣的話。」
趙煥晴面色微沉說:「是嗎?」
「爸爸,她其實不是壞女人,對不對?」天賜極認真的看著父親,問的小心,也極渴望著他的回答。
趙煥晴胸口一震,不由問道:「為什麼你會這麼問?」
「我不知道,我只是覺得她不會是壞女人。從我和她見面開始,她沒有做過一件壞事,反而一直在保護我,照顧我。無論我對她有多麼的壞,說多麼過分的話,她都不生氣,還是一樣的哄我開心。」天賜這麼說著,鼻子也微微的發酸。他好想見她,可是他又害怕,他做了那麼多壞事,她會不會已經不喜歡他。現在有別的人叫她媽媽,她會不會就不要他了!
「天賜,我曾經跟你說過,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你要自己去找答案。爸爸說的話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感覺。你覺得她是不是壞女人,你想不想要她?」趙煥晴握緊兒子的手背。
天賜猶豫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雖然隱隱的他好像有了答案。
「天賜,你不怪她害你摔倒嗎?」趙煥晴看到了他眼裡的困惑,便再問道。
「不是她害的!」天賜急忙解釋,「是我討厭那個醜丫頭,她叫壞女人媽媽,我很討厭她。我去打她的時候不小心摔倒的,我有看到她很著急的跑過來,可是已經來不及了。」他還記得自己暈迷前的一刻,他在她的懷裡。他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氣,她的懷抱好溫暖好舒服,她很心急很心急的叫他的名字,他看到了她眼裡的淚水,她是真的很擔心他。突然,那個答案變得清晰起來,清清楚楚的就在他面前。
「現在,你想要她了,是嗎?」趙煥晴明知自己不該這麼問的,他並不想讓趙可心更多的和他還有天賜有牽扯。可是她是天賜的媽媽沒錯,天賜的渴望也不容錯辨。天賜已失去了太多太多,他不能那麼自私,讓天賜因為他連母親都不能認。
「我可以嗎?」天賜不確定的看著父親,他還沒有勇氣,而且下意識里他知道經過父親的同意。
「她就在外面的長椅上坐著,我在這裡陪了你多久,她就在外面坐了多久,你要她進來嗎?」趙煥晴想,他大概是瘋了,居然在促成他們母親相認。可是天賜眼眸里濃濃的渴望震憾到了他,他不想天賜再有一絲的遺憾和不幸福。
天賜怔怔的看著父親,看他像是會心的一笑,然後轉身出去。
不一會兒,那個女人就進來了!
趙可心是整理了好一會兒才進來的,趙煥晴跟她說天賜想要見她時,她簡直不相信自己聽到的。天賜居然會想要見她,她驚喜的說不出一句話來。她深深看了眼趙煥晴,他仍是面無表情,然後坐在自己剛才坐的那個位置上。她仍有些不確定的問他:「我真的可以去見天賜嗎?」剛才他才要她承諾不見天賜,她真的沒敢想自己還能見他。
「我是說過讓你不再見天賜!」趙煥晴表情依舊冷淡,「現在是天賜要見你,你要不要讓他見,隨便你!」
「謝謝你!」趙可心用力的捂了一下臉,她怕自己太狼狽,看到天賜的時候有會失控。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再用力深吸一口氣,再緩緩的去推開門。
她沒有看到這個時候趙煥晴轉過來看她,她美麗的側臉,她眼眸里難掩的激動。這個女人曾經離他那麼近,而現憶在已經遠在天邊。他耳邊響起的是劉鳳新問她有沒有愛過他?他們對話的時候,他就站在門邊。他清楚的聽到她說她忘記了,而且那對她已經沒有了意義!忘記了,沒有意義,原來是這樣!那麼,他更應該完全的放下,他已經有了詠琦。
趙可心見到天賜時,用力的笑了笑,她站在門邊沒敢走過去,只輕輕的問:「天賜,你的傷口還疼嗎?」
天賜搖了搖頭,她看上去好醜,頭髮亂糟糟的,臉色蒼白。衣服皺巴巴的還有不少血跡,是他的血嗎?
「那、你要不要喝水?」趙可心有太多的話想說,愣是一個字沒敢說。
天賜點點頭,眼珠子一眨也沒眨緊緊的盯著她。他看她去倒水,結果沒找到水杯,她蹲下身到下面的柜子里找水杯,終於找到一個。大概是覺得臟,她又拿著杯子到旁邊的洗漱間去洗。他聽到了嘩啦啦的水聲,這一刻天賜覺得那水聲真好聽,就像她唱的《天空之城》還有《聽媽媽講過去的故事》。
趙可心洗好了杯子,倒了半杯的熱水又倒了半杯的涼水,她又找來吸管放到杯子里,對他說道:「溫度應該合適了,不冷也不燙!」
天賜長開嘴喝了幾口,然後看著她說:「你能再給我唱首歌嗎?」
趙可心先是一愣,馬上笑道:「當然可以,想聽什麼歌?天空之城嗎?」
「再換一首,好不好?」天賜說。
「好!」趙可心放好水杯,開始用日文哼唱日文歌,她特意拿出手機,將那首鋼琴和大提琴合奏曲放出來,她用帶著清甜的嗓音唱出來。
等她唱完,關掉了手機時看天賜正睜著眼睛看她,眼裡里蓄滿了淚水。他說:「我聽不懂你唱的什麼?可是聽著就是想哭。」
「這首歌叫風之甬道,大概是講有兩個小孩子他們住在森林裡,父親要到很遠的地方去上班,母親生病了住在醫院。有一天晚上他們在公交站等父親下班回來,卻碰到一隻胖胖的很可愛的龍貓。這個時候下很大的雨,他們聽著雨水淅淅瀝瀝的在下,風兒吹過樹稍沙沙的在響,他們和龍貓在雨中嬉戲玩耍,直到孩子們的父親回來。龍貓是一隻精靈,他俏皮很可愛也善良,他有一次妹妹迷路不見了,龍貓帶著姐姐穿過森林裡去妹妹。妹妹抱著在森林找到的玉米,和姐姐一起送給生病媽媽,希望媽媽的前病快點好起來。」趙可心的手落在天賜的頰邊,「這是一首很美溫馨的曲子,我在孤單難過的時候聽著這首曲子,也會掉很多很多的眼淚,可是啊心情卻會變得很好。」
「最後她們的媽媽的病好起來了嗎?」天賜聽著可心說的故事,關心的問道。
「媽媽的病當然好起來了。」趙可心從口袋裡拿了一個用繩結編的玉米掛飾,「我也找到了一根玉米,送給你,好不好?」
天賜看著趙可心手心的玉米掛飾,眼水再一點點的冒出來:「這是你編的嗎?」
「嗯,我編的,有了它,天賜你馬上就會好起來。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看著它你只要想,沒有關係,都會好起來的。那麼,以後再沒有什麼事情可以難倒你了!」趙可心心裡在打鼓,她是多麼的害怕,害怕天賜會不要。
天賜被她說的動容了,他從她的手裡拿過了小玉米,熱熱的是她的溫度。他小心的撫摸著低頭問她:「我對你這麼壞,你為什麼還要對我這麼好?」
「因為我喜歡天賜啊!而且你對我一點也不壞,真的,天賜是好孩子。」趙可心看他接受了自己的禮物,激動的只差沒有哭出來。
「你再給我唱歌吧!」天賜將玉米放在心口上,聲音啞啞的對她說。
「好!」趙可心哭著笑著用力的點頭。
趙可心不知道的是,在她給天賜唱著歌時,趙煥晴正靜靜的坐在外面。他不時的能聽到房間里傳來的歌聲,清脆又軟綿將他整顆心臟都好像包住了似的。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的眼睛竟跟著濕潤了。許久許久,他們一個坐在病房裡,一個坐在病房外長椅上,共同守護著他們曾經承諾要保護的寶貝。
下午劉鳳新過來的時候就感覺到了不對勁,因為她看到趙可心竟然在天賜的房間。她不解的看著趙煥晴,趙煥晴拉著她的手回到她的病房說道:「我一直低估了天賜對母親的渴望,為什麼一開始他對趙可心那很討厭,甚至可以說的上是恨。其實恨的反面就是愛,天賜在乎她。我不能讓他因為我,想要自己的母親而不能,那樣太自私了。」
「你也一樣嗎?」劉鳳新問道,「你說恨的反面是愛,小陽,你對她是不是也是這樣?」
趙煥晴握住她的雙肩說道:「詠琦,我不可能騙你說我對趙可心一點感情都沒有。其實現在連我自己也分不清我對她到底是什麼感情?可是有一點我可以確定,我跟她絕不會再有可能。你忘了嗎?我們馬上就要訂婚,和我終身相伴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