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拍賣風雲(三)
於韶華不得不又趕去羅少坤家裡,向他說起此事,並拜託他再與孫辰通融通融。可誰知,孫辰卻告訴羅少坤,警察局如今的槍支彈藥資金無需任何商人資助,一律由上面下撥。另外,警政司連夜開會,重申工作重點,並將此次東安碼頭當做是重點案件進行跟進,不得有半點鬆懈。最後,孫辰還說,那莫逐風目中無人,恃才傲物,身負南陵商會會長要職,出了此等事件,更要嚴肅對待,不可有半點徇私舞弊之跡。
「很明顯啊,一定是那司徒勛告知了秦思瀚,秦思瀚才會連夜召開大會,重申此事。他這是打算藉此清除掉自己在商界上的敵人,一雪前恥,不肯放過逐風。」羅少坤嘆道。
「那該怎麼辦啊,總不能一直讓逐風在裡面吧,他可沒受過那樣的苦。」於韶華萬分焦急。
「你且稍安勿躁,待我想想。」
羅少坤想了半晌,「司徒勛是絕不會放過莫逐風,既然這件事的根源在秦思瀚,還得從他身上下功夫啊。」
「可是莫逐風與秦思瀚一向不和,叫我如何從秦思瀚身上下功夫?總不能找人去要挾秦思瀚吧。」
羅少坤忽然想到什麼,進了書房拿出一封報紙來。
「你看看你是否認識這照片上的女子?」
於韶華定睛一看,站在秦思瀚身邊與他共舞的那個女子不正是昔日的伊美,如今的白雪嗎?
「聽聞此女子乃是秘書處秘書白茂竹的妹妹,名叫白雪。但我怎麼看,都覺的很眼熟,似乎曾經在莫公館見過,還曾經是逐風的未婚妻。雖然我不清楚她怎麼又成了白茂竹的妹妹。」
「這件事她又能做什麼?」
「你一定不知道,秦思瀚最近迷上了這位姑娘,再加上我聽說白茂竹與秦思瀚私交甚好,說不定早有秦晉之好的想法,如果真是這樣,她的話可不比那沈小姐的話,分量重的多。」
於韶華頓了頓,「她哪裡是逐風的未婚妻,不過是相貌相似罷了。」
羅少坤聽此,嘆道,「那請容我再想想是不是還有別的法子。」
「羅老,不知道可否幫我通融一下,讓我見一見逐風?」
於韶華給獄警送了些錢,一個獄警把她帶到關押莫逐風的牢房。然後很不耐煩的說,「快點兒話啊,最近查的緊,你這已經是破例了。」
於韶華點點頭,看著已經長滿鬍渣的莫逐雲。
「他們怎麼可以這樣,你不是涉嫌,竟然把你關在這裡。」於韶華不滿的說。
「好容易抓到我的把柄,哪裡能放過我?」莫逐雲冷笑著,「我讓你做的事情,你做的怎麼樣了?」
於韶華氣不打一處來,「你現在都自身難保還想著別人。」
「你只告訴我,查的怎麼樣了。」
於韶華嘆了一聲,「西郊那塊地皮上有個宅子是白家老宅,也就是白家出事前的宅子。」
「難怪。。。」莫逐雲喃喃自語,「我要去競投,你幫我準備一下。」
「你還是先想想你自己吧。我能來探視你已經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更別說把你安然無恙的弄出來。現在還想不到任何辦法,我都快急死了,你卻在這裡惦記著一個早已經。。。」於韶華忽然覺的說錯了話,及時制止。
莫逐風卻聽出了端倪,忙問,「她怎麼了?」
「沒什麼,她活的十分好。你還是想想你自己吧。」
「哼,我哥有沒有說過,你很不會隱瞞事情。」
於韶華目光躲閃,「既然我不想說,你也很難從我口裡知道。」
莫逐雲倒吸一口氣,「我有的時候真的在懷疑,我最終是會被秦思瀚打敗還是被你打敗。」
於韶華道,「秦思瀚現在抓著你不放,但我們還是會想辦法,但你也要配合一下。」
「如何配合?」
「在適當的時機服個軟。」
「你放心吧,他不會拿我怎麼樣,對於他來講,如果這麼早就把我這麼個勁敵弄倒了,他也會沒意思。他不是那樣的人。你去找找恂如,說不定他可以幫我。」
於韶華記下,又打點了下獄警,出去之後,直奔孟恂如那邊去。
白雪和秦思瀚的合照在報紙上一經刊登,沈碧心就再也坐不住了。這日,白雪和白茂竹一同出門,就見門口停著一輛白色轎車,從裡面走出一個人,正式沈碧心。
沈碧心說要約白雪喝杯咖啡。白茂竹推脫說白雪從不喝咖啡。沈碧心白他一眼,道,「白秘書儘管放心,我是不會吃了令妹的。」
白茂竹執意不肯讓白雪走,白雪安慰他,說自己早有準備。白茂竹見她胸有成竹的模樣,不得不答應。
兩人進了一家芙蓉路上的咖啡廳,剛坐定,就聽沈碧心問道,「你可知道這個咖啡廳原來叫什麼名字?」
白雪想了想,沒說話。
「尋夢。」沈碧心湊近她,「你明明知道卻不肯說,心裡一定有鬼。」
「沈小姐,有什麼話可以儘快說,我還要去學校。」
「哼,學校。」沈碧心譏笑著,「學音樂是嗎?聽說裡面有個風流倜儻的老師叫孟恂如,你們每天都在一起,走的很近呢。」
「他是我的老師。」
「是嗎?就沒有別的關係了?」
「沈小姐,我怕我是沒工夫跟你閑聊了,你這樣的身份,隨便找個人都可以,卻唯獨不是我。你這樣看著我,聽我說話,難得心裡就不堵得慌嗎?」
「白雪!你別得意,我勸你儘早離開秦思瀚,否則休怪我將往事的種種跟他講講,哼,到那時,我還真想看看他眼裡的純情小蝴蝶還究竟是不是他心裡的模樣。」
白雪雙手環胸,「隨便。但我也要提醒你,不要做飛蛾撲火的事情。」
「你!」
「很明顯,他不喜歡你,即便不是我的出現,他也不會娶你。與其想著法的要我離開不屬於你的男人,倒不如自己想著怎麼樣才能到真正屬於你的男人。」
「既然這樣,那咱們之間也沒什麼好談的了。我本想著,如果你答應了我,我可以想想辦法幫你得到那個宅子,現在看來,是泡湯了。」
她竟然也知道宅子的事情,白雪想。
「既然都知道,何必擔心我會搶走秦思瀚。」
「就憑一個女人的直覺。」沈碧心不得不說,「自從他看到你,整個人都不對勁了。更何況,自從你出現了,他就升職了。你現在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經超出的紅顏知己的範圍。」沈碧心很難過,低垂著眼,語氣和緩下來,「我和你不同,你找到你的哥哥,尋回了你的家族。還曾有個那麼愛你的人。可我有什麼?你已經奪走了木藤,難道還要殘忍的把秦思瀚也奪走嗎?我不求什麼,只求能得到一個完整的家庭。你放心,只要你離秦思瀚遠遠的,不讓他再想著你,我們之間就會相安無事,你的原來的身份也會石沉大海,不會再有誰知道。你答應我吧。」
沈碧心這樣的懇求,讓白雪想到那次出島前的決鬥,她當時也是一時心軟救了沈碧心,到頭來卻反被沈碧心要挾。若不是黑夜出現,她怕是要長埋於荒島之中。這樣血的教訓叫她如何能忘?
「我沒有要搶誰,那天是他邀請的我們兄妹,我更不會有別的想法。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我的心早已經隨著逐雲的死而長埋地下了。別說是秦思瀚,就是任何一個優秀的男人出現在我的眼前,也是不可能的了。你與其費盡心思在我身上下功夫,倒不如去和他談一談,他才是解決你問題的根源。」
沈碧心沉默了,良久。
「該說的我都說了,我先走了。」
「等一等。」
沈碧心抬起頭,「木藤回來了。」
「木藤?什麼時候的事情,他在哪裡,是他去找的你嗎?」白雪焦急的問。
「既然這麼關心他為什麼不自己去問。」沈碧心把頭一揚,「他沒來找我,是我無意間看到他了,他瞎了一隻眼睛,帶著眼罩。你要找到他。」
白雪覺的此時的沈碧心忽然有那麼一種值得可憐的地方,她執意要跟著秦思瀚,心裡卻愛著木藤。
「你放心吧,你不說,我也會。」
白雪從咖啡館里一出來,就看到白茂竹。白茂竹說他心裡一直跳個不停,所以來看看,順便告訴她,莫逐風出事了。
「你的意思是時候,秦思瀚要藉此事殺雞儆猴?」白雪聽后問道。
「不只是殺雞儆猴,還有公報私仇吧。」白茂竹又道,「司徒勛其實是秦思瀚在商界的傀儡,藉此擴張自己在商界的勢力,算是給自己一條退路。而莫逐風讓秦思瀚在會長選舉上吃了大虧,他豈能不報復。當時,他不過是陸軍大學的校長,沒有權利,只能忍。」
「依你這麼說,莫逐風這次是凶多吉少了?」
「那應該還不至於,逐風並沒有殺人,不過是傷人,但這個罪名也可大可小。眼下的形勢對他很不利。」
「你想幫他?」
白茂竹看看她,「難到你不想嗎?」
這天夜裡,白雪輾轉反側,無法入睡。昔日與莫逐風來往的點點滴滴在腦海里如電影般一張張的上映。莫逐風因為一個承諾而忙碌一生,最後卻落得家毀人亡的境地,卻也從來不曾有過半點埋怨,如今,他身陷牢獄,不知是否會有所悔恨?
白雪想著莫逐風說過的話,做過的事,他雖然有膽識卻並不蠻橫無理;雖然有才華卻不願外露;雖然明知商場如戰場卻能總秉著中庸思想與他人來回周旋,是商界里有名的好好先生。自他從美國回來,這一切彷彿都變了。
他做事霸道,不留情面;思維敏捷,當機立斷;不喜交際,手段狠辣。雖為商會會長,卻以冷漠無情著稱。他回來之後成績斐然,幾乎是南陵的商界明星,可他的目中無人恃才傲物不懂得進退自如也為他招來了不少的敵人。
這還是原來那個莫逐風嗎?
白雪想不明白,難不成當年對他的打擊如此之大,竟叫他變了一個人?
這天下了課,白雪見孟恂如步履匆匆往外走,眉頭緊鎖。她幾個健步跟上孟恂如。
「莫逐風的事情我聽說了。」白雪小聲說。
孟恂如臉色一緊,環顧四周后,拉著白雪來到一處較為隱蔽的花圃邊。
「是的,這些天就在忙乎這件事。」難得從孟恂如臉上看到這樣的焦急之色。
「可有辦法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