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溫柔到疼痛難忍

第六十九章 溫柔到疼痛難忍

軒窗獨倚,月撩人,抬首望月,是否可見你想念我的倒影?——風雪艷

仇一刀停了下來,背對著風雪艷,沒有回答。此時兩人僅隔數步,卻彷佛隔了整個天涯。遙遠地讓她看不清他,聞不到他的氣息。

斯芯一直默默跟在他身旁,三個人就這麼靜靜站著,寧靜的氛圍讓風雪艷感到喘不過氣來,她害怕他的沉默,因為他的沉默,亦是給了她肯定的回答。

兩人一年多的生死相隨,卻抵不過僅僅三月的朝夕相對嗎?這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風雪艷不停的問自己。

她第一次覺得,自己如此的茫然,就如同一個被丟棄在黑暗中的孩子,彷徨失措,只剩下呼喊和哭泣。可是她不能呼喊,因為她的身份不允許,那麼,她便只剩下了哭泣,一次又一次的哭泣,哭到眼睛酸澀疼痛,卻仍然止不住那淚,就仿似要把體內的水都釋放出來,直到哭出血水,把自己流干,或許,便能解脫。

這個時候,她忽然明白,他或許可以毫不猶豫地為她去死,可卻不能為了她而放棄斯芯。在這個隨時可能身首異處的江湖裡,最難控制的並不是生死,而是人的感情。

門外恍然衝進一人,奔至風雪艷面前顧不得行禮便說到:「宮主,亦云副堂主在毅州分舵受了重傷!」

風雪艷一愣,頓然醒悟,快速向外走去。

身後,傳來了仇一刀的聲音,「萬事小心!」

她頓了頓,繼續向前走去。

看著風雪艷疾步而去,一直站在遠處的胡優緩緩步到了愣神的仇一刀面前。「一刀,可以聊聊嗎?」

仇一刀微微點頭。胡優足下輕點便飛身而去,仇一刀緊隨其後。

譽花宮外不遠處的樹林

胡優背著手站立風中,仇一刀在他不遠處站定,看著他的背影卻不再向前。

「你應該知道我想說什麼。」胡優道。語氣平靜。

「嗯。」

「那你現在決定怎麼辦?」

仇一刀沉默了許久,極輕地回答:「我不知道。」

「不知道?一句不知道就可以解決了嗎?你沒看到她有多傷心嗎?」胡優的語氣很冷,兩手早已成拳,宣洩著他強忍的憤怒。

「是我對不起她。」仇一刀低頭閉眸說到。

又是一片沉默。

「忘了斯芯,你們還能回到從前。」胡優的語氣恢復了平靜。

仇一刀苦澀地搖了搖頭。「我已經忘不了她。」

「你!」胡優猛然轉身,闊刀已經出手,抵在了仇一刀的咽喉處。閃亮的刀刃上立即出現了一條血色。

仇一刀卻仍然閉著眼,抿嘴不語,彷佛這一切都與他無關一般。

風靜靜拂過,卻撫不平兩人的心。

胡優就這麼持刀望著仇一刀,眼中波濤洶湧,不停地變化著各種情緒,此刻的他殺氣濃重,手中的闊刀只要再稍稍用力,底下的生命便不復存在。可他始終沒有動,許久許久,久到他自己都以為將控制不住的時候。

「我不想再看到她傷心!」低沉的聲音回蕩在空氣中。

仇一刀緩緩睜開眼,面前早已空無一物,只有咽喉處留下的一道淺淺殷紅。

此時的風雪艷,正策馬疾馳,向毅州分舵而去。迎面的風卷著沙塵劃過她的臉,可她卻感覺不到疼痛。

忽然好想痛快哭一場,也許因為想用無盡的眼淚來填補空虛了很久的心,亦或是,只因為想起了曾經的他,閃動了那結束一切的念頭。

忽然好想痛快哭一場,但卻怎麼也哭不出來,是因為淡化得太厲害,還是因為,已經傷得太沉重,不懂得哭的意義。

忽然好想痛快哭一場,只因為他最後的一句「萬事小心」,讓她從快樂中開始沉澱,恍然想起他擔心她的樣子,溫柔而讓她留戀……

此刻,風雪艷真的好想痛哭一場,或許並不為任何理由,只是痛痛快快的哭泣,讓淚水撒盡這片土地,將一切從心底里丟棄……

胸口的沉重幾乎讓她失去知覺,重得讓她只想仰天大吼一聲,可她不能,因為她是一宮之主,是如今有著上千人的譽花宮宮主,她的一言一行代表的不再僅僅是她自己,不能再如此任性如此肆意妄為。

風雪艷終於明白花祭死前的釋然,這份責任,真的太沉重。特別是在愛情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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譽花宮毅州分舵

兩天的不停不休,馬不停蹄,終於趕到了毅州分舵,而在風雪艷跨進那扇門時,她便只是那譽花宮宮主。

風雪艷跳下脫兔,直接奔了進去。

待她走到亦云床前時,他竟已奄奄一息。風雪艷連忙查看了下他的傷勢,都是外傷但卻極其嚴重,連忙掏出一顆九轉還魂丹,讓亦云吞下后,輸了點內力助他吸收藥性。看著包紮好的傷口還在往外滲血,風雪艷玉手一揮,果斷的把所有包紮紗布全拆了,連續施展幾次止血七針后,拿出最好的傷葯散了上去,方才重新包紮起來。而後,照著之前看過的大夫配的補血藥,狠狠給亦云灌了兩份,看著他至少喝了大半下去,風雪艷才放心。

然後,所有人都緊緊盯著亦云,現在能做的只有等。

在風雪艷的眼裡,藥王特製的這九轉還魂丹幾乎就成了她救命的仙丹,當然還有那止血七針亦是絕技,不過還好,每次都沒有讓她失望。許久,亦云的脈搏終於穩定了些,算是救回了一命。

風雪艷擦了擦滿臉的汗水,舒了口氣,這時候才發現旁邊哭的滿臉淚花的田牛兒和王若曦。

「艷姐姐,雲怎麼樣了?」王若曦一直焦急地站在旁邊,眼內微紅,臉色憔悴,見風雪艷舒了口氣忙上前問到。

田牛兒也湊了過來,看著風雪艷。

風雪艷站起身,幫王若曦擦了擦臉上的淚痕,然後往主廳走去,邊走邊說。「性命無礙,讓他休息吧,若曦照顧他,牛牛你跟我來,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

譽花宮毅州分舵主廳

風雪艷坐在主位上,一臉憔悴地扶著額。

下首站著的田牛兒略微擔憂地問:「大姐,雲兒沒事吧?」

風雪艷說:「只要醒過來,好好調養,身體不會有事,最多功力退個幾層。」

田牛兒咬著牙,緩緩問了句:「如果醒不過來。。。。。。」

風雪艷看了她一眼,眼裡的殺氣把田牛兒嚇了一跳。她淡淡地說:「血債血償。」

田牛兒頓了下,隨即眼神變得堅定無比。

「牛牛,先把事情經過告訴我。」

田牛兒點了點頭,說:「前幾日我、亦云還有王家兄妹四人一起來毅州分舵,亦云正好有小任務要去這附近的城鎮,而我和諾曦想在毅州城逛逛,所以,我們三個就留了下來,他則帶著十幾個幫眾出去了。沒多久,就看見兩個幫眾抬著他重傷而回,當時就昏迷不醒,我一直擔心他的傷勢,派人傳信給你之後,就和諾曦兩個人守著,所以還沒問到底怎麼回事。」

「還有兩個人和他一起回來的?」

「嗯,聽說,是亦云護著他們,他們才能回來。」田牛兒回答。

「帶他們上來。」

片刻,兩個壯漢被帶了上來。

「請宮主為亦副堂主報仇!」一上來,兩個壯漢居然開始哭了起來。

「當時到底什麼情況,細細告訴我。」風雪艷說。

「當時,我們兄弟十幾個跟著副堂主一起出去,路經黑風寨,本來我們譽花宮和黑風寨是井水不犯河水,可最近黑風寨的勢力不斷擴大,就越來越不把我們放在眼裡,這次,竟然公眾搶劫我們,他們人多,我們又絲毫沒有準備,很快就落了下風,副堂主護著我們逃走,後來,我們終於逃了回來,可是十幾人只剩下兩人,副堂主也為了救我們,受了重傷。」

「黑風寨?」風雪艷緊咬著牙,陣陣怒火湧上心頭。「來人,給我查清黑風寨的具體位置,人數情況!」對於傷害她親人的人,她絕對不會放過!

一天後,亦云沒有醒。

風雪艷又喂亦云吃了顆九轉還魂丹,看他病情穩定才緩緩離開。

坐在主廳內,風雪艷用手撐著額頭,閉眸皺眉,不時地摁著太陽穴,連番的事,已經讓她頭痛欲裂。

「宮主,黑風寨的具體位置,就在這裡往西三十里的黑山半腰,人數,人數,已達千人。」探子快步從外步入,跪於主廳中央,向她回報。

風雪艷揮了揮手,示意他退下,而後繼續閉目沉思。

田牛兒從廳外步入,走到她身邊,有點擔憂地說:「大姐,黑風寨是這裡遠近馳名的強盜頭子,實力很強,現在都已經有了近千人了,我們,真的,要動手嗎?」

風雪艷渾身竟散著殺氣,語氣決絕而憤怒。「牛牛,你們都是我最親的人,我早就說過,隨便什麼人敢傷害你們,我都不會放過。」

田牛兒抿嘴點了點頭,便不再多言。「大姐,要多少人,我去通知其他分舵,集合人過來吧。」

風雪艷搖了搖頭,她不想以千敵千,讓宮內眾多兄弟以身犯險。深呼一口氣,閉著的雙眸緩緩睜開,心中已有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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艷自飄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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