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娘子請上轎8
「你不疼她,難道還不許我這個當娘的疼?」冉雪笑怒氣直冒,當初是她和鳳邪做主把百里撫蘇的閨女嫁到饒府。
如今,卻沒想到饒逸風把好好的一個人兒傷成這樣。
她是沒臉見百里撫蘇和昭雪了。
「雪笑,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什麼女孩,該好好管的是她。」饒逸風這句話剛落,又迎來一鞭子。
冉雪笑憤怒地看著他,諷刺道:「哦?這就是你讓她獨身一人大半夜在雪地痛苦最後導致小產的理由?」
「什麼!」她的話,宛如一道雷,狠狠的劈在了饒逸風頭頂。
「很吃驚,還是慶幸她孩子沒了,你可以擺脫她?」冉雪笑鞭子收回,眸光冰冷:「若不是被百里撫蘇碰見,恐怕是一屍兩命。」
「她,還好嗎?」久良,饒逸風才緩過神。
他沒想到過會這樣,只是想讓這個壞女孩長些教訓,可卻沒想到這個教訓付出的代價竟然是如此之大。
「能好嗎?」冉雪笑手朝書桌一拍:「你寫一封休書給我,這件事誰也不要提了。」
這句話不是她的意思,而是百里昭雪自己的意思。
她要休書,不要他了。
「是她要的?」饒逸風聲音乾澀。
「她說她知道了,妄想得到幸福付出的代價是有多大,所以她不想在糾結過去,百里撫蘇也不會允許。」冉雪笑心疼的要死,當她看到曾經那麼一個活潑的女孩病怏怏的躺在床榻上。
落著淚求她去饒府討一封休書,那時心中什麼滋味都有了。
在曾經的十幾年,饒逸風沒有給過百里昭雪憧憬未來的機會,對她永遠都是躲不過就跑,跑不掉就冷冷對待她。
可嫁給他后,她從他身上看到了幸福的希望。
這個希望,卻讓他親手掐死了。
饒逸風沉默,目光落在筆墨上,當真休了嗎?
「我沒有想藉此事休她的意思。」
「女人的心很堅強,也很容易死,或有時候她堅強到能抵抗一切,卻抵抗不了心愛之人口中的一句話。」冉雪笑將白紙攤平,目光落在他有些失神的俊容上。
「我也不想看到這樣,不過如果能讓昭雪好過些,就成全她吧。」
饒逸風漸漸屏住呼吸,提起了眼前的玉筆,目光一直看著潔白的紙。
百里昭雪容不下花清魅,他若是寫下去了,一切都會隨之結束,不在會被兩個女人所困擾。
寫吧,是他負了她的情……
「這段親事,是可惜的,當初鳳小火害了你妾室小產,如今百里昭雪不顧一切嫁進來,卻傷透了心出去,依她的脾氣來說,跟你心愛的小妾應該合不來吧。」冉雪笑看著他一筆一劃,將休書寫下,抬眼掃了他一眼,繼言道。
「你這麼愛你那位小妾,何不直接扶正,省得再有人惦記著饒夫人的位子。」
饒逸風手一頓,聲音微微有些沙啞:「她只是她……」
「你身邊的女人也跟了你這麼多年,應該是挺討你歡心,也難怪昭雪比不上了。」冉雪笑是故意這樣說,無非是想看看他的愛妾在他心目中是什麼位子。
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能有什麼爭吵,再吵也只不過是吵到榻上罷了。
百里昭雪一句話也不肯說到底在饒府發生過什麼,與饒逸風感情的出現了什麼問題。
不過,依她的推斷來看,跟他這位小妾定是脫不了關係的。
「你也拿她們比?」饒逸風扯出冰冷的笑。
百里昭雪是在他眼裡看著長大的女孩,一個與鳳小火一般任性,卻沒有她跋扈,多了一絲柔情的女孩。
花清魅是陪伴他數年,安分守己待在饒府的女人,一個被害小產,被逼自盡的女人。
在他心底,她們都有不同的分量,沒有可比的。
冉雪笑挑眉:「你承認的女人就兩個,不比她們,比誰?」
見他寫好,她一手扯過,抬高認真看了看,唇角勾起:「換作是我,鳳邪有心愛的小妾,管她是先來還是後到,統統給我滾出九王府。」
「饒逸風,以後記住了,一山不容二虎。」
她將休書收好,提步走出了書房。
隨後,又轉頭看向他僵硬的身影,清晰的話語落地:「別以為女人心眼小,容不下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她若是不愛你,那別說一人,千萬人都容的下。」
那百里昭雪是不愛了嗎?
恐怕是不想愛了吧。
——
銷金樓
僻靜的庭院里,廂房的燭火照明,四周擺放著幾個火爐,床榻上,百里昭雪面容蒼白,素手中的休書看了又看,她眼角流下的淚珠,染濕了枕頭。
身前,一名面容空靈絕美的美婦心疼的拭擦著她的淚珠:「雪兒,別哭壞身子了。」
「娘,我是不是很傻。」百里昭雪冰冷的手,捂住了娘親的手。
「雪兒,你聽你爹爹的,跟不愛你的男人在一起,痛苦的是你。」鳶亂這些年對百里撫蘇百依百順,在她的眼裡,這個丈夫辜負了所有人,都不會辜負她們母女。
何況,以饒逸風流連花樓的習慣來看,她實在是不想女兒跟這種男人。
百里昭雪垂淚,聲音梗咽:「娘,雪兒什麼都聽你們的,但是能不能求求你們不要傷害我的孩子。」
「你別擔心,你爹也說了,只要你不是饒夫人,這個孩子就是我們百里家的,是我們百里家的血脈。」鳶亂心疼地將她摟在懷中。
若不是百里昭雪答應不會在回饒府去,這個孩子,或許真會被百里撫蘇打了。
如今,她們對外稱孩子沒了。
也是不想饒逸風來糾/纏女兒,這個親事就這樣過去吧。
「我知道,爹不喜歡他。」百里昭雪含淚點點頭。
「你爹也是心疼你才會這樣,當初你死活要嫁,可把你爹氣得夜裡都睡不著。」鳶亂深知丈夫的脾氣,一直都是他說什麼便是什麼。
以前吧,就都依他了。
這次女兒沒有依他的心,卻找九王爺去幫忙,百里撫蘇若是不氣那才怪了。也就他小心眼,還騙雪笑孩子沒了,這不存心是想九王爺和雪笑心生愧疚嗎。
「娘,我什麼都聽爹的,只要別傷害我的孩子,真的。」百里昭雪撲在她懷中哭泣,饒逸風的話如今都歷歷在目,真的很刺耳,他真的不愛她啊。
甚至一點點都不在乎她,若是在乎也不會讓她與墨驚弦獨處一夜,他卻陪伴著他心愛的小妾,她早該要看透了,不是嗎?
「別在想他了雪兒,你爹脾氣不好,你是知道的,若是他看見你傷心,恐怕又要生氣了。」鳶亂輕輕的拍她肩頭,美眸劃過憂愁之色。
百里撫蘇也不是狠心,他只不過是同身為男人,很早就看透了饒逸風對自己的女兒沒有想法。
如今女兒卻被他白白佔去了便宜,他能不報復饒逸風嗎?
——
一個月後。
饒府,書房。
「逸風,天冷了,還不歇息嗎?」花清魅穿著一襲潔白的長裙,面容含笑,端了一杯熱茶在他身前。
「你去睡吧,夜涼風大。」饒逸風抬眼看了她一眼,低沉好聽的聲音卻不帶一點情緒。
他神色專註看著賬本,似乎真的沒有就寢的念頭。
花清魅面容微僵,聲線低落:「逸風,我一個人不想睡。」
「是怕了?」男人眸光落在她委屈的小臉上。
「恩,我總是會夢見小球渾身是血的向我跑來。」美人說到這裡,便落下了幾滴淚水。
近月來,她會在深夜驚醒,連一件披風也來不及披,便來找他,抱著他才安心下。
饒逸風放下賬本,站起身朝她走近:「沒事了,小球會知道你沒有忘記它。」
他,將她輕柔的摟在懷中,熟悉的溫暖讓花清魅唇邊劃過極淺的笑,轉眼間,她又一副盈盈落淚的模樣。
「陪清兒好嗎,清兒好沒用,什麼都保護不了,只剩下你了。」
「好!」女人委屈的聲音,勾起了他心中的愧疚之感。
大手將穿著單薄的她抱在懷中,朝書房外走去。
書房到主屋的路程很短,只不過是一個走廊罷了,她雙眼微垂,說不出的楚楚可憐,小手摟著他脖子不放。
饒逸風將她放在床榻上,剛要起身,卻被女人柔聲制止住:「說好陪清兒的……」
「我去熄火。」他眸光閃了下,起身將燭火吹滅。
什麼時候,武功高強的他,要親身去吹滅了?
花清魅柳眉緊蹙,表面一副無知的模樣,心裡找就亂成一團,她把百里昭雪趕走了,可饒逸風呢,難道還是一心想著她?
「逸風……」軟弱無骨素手探進他的衣衫。
「你明日要跟娘去詩廟,早點睡恩。」男人大手一撈,單手將她抱在懷中。
花清魅指尖輕輕解開他的衣帶,聲音輕柔:「可清兒很想你。」
「逸風厭了清兒了?」
「沒有,你別亂想。」饒逸風低頭,薄唇朝她額頭吻了下。
花清魅眼眸微紅,像似受到了天大的委屈般:「那逸風你為什麼,為什麼不碰清兒,是清兒哪裡做的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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