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你在宮裡騎馬,我打死你也有理
衣祈風一身玄黑,連披風也是亮黑的,偏偏臉色白里透出血氣,襯上點綴在披風上的一點點白雪,也算是英俊瀟洒,顧盼生輝。
衣祈風過來時,滄瀾雪已經梳洗完畢,寧遠過來請示,滄瀾雪命他將衣祈風請在正廳。
「庸醫,早啊。」一出廳門,見到正安坐品茶的衣祈風,滄瀾雪含笑道。
滄瀾雪剛剛起來,因天氣轉寒,屋內已經燒了地龍,所以她只穿了一套白裳,脖子和手腕,腰肢間圍了一圈秋星親手織的鹿皮,這打扮雖不著意,卻顯出一身雍容氣質,說不出的標緻。
衣祈風一抬頭,眼睛頓時一亮,站起來笑道:「雪兒今天興緻很高啊,這麼早就讓寧遠過來,說是讓我過來玩雪?」
滄瀾雪輕點了下頭,這時僕人送來茶水,兩人對坐,待著僕人離開,才又回到了主題上。
衣祈風端起熱茶喝了口,暖了暖身子,問道:「雪兒,你找我過來不會只是玩雪吧?」
滄瀾雪慢悠悠地品了口茶水,回頭看了看站在門口的寧遠,說道:「寧遠,你去安排一下,一會我就跟朔王爺去院子里玩雪。」
寧遠雖然覺得不妥,不過現在也只能領命而去。
在寧遠離開后,廳中只留下滄瀾雪,衣祈風兩人時,滄瀾雪才又轉過身,看向衣祈風,說道:「庸醫,現在勵皇國的情況如何?」
「謠言四起,處處都針對澈,當然也有不少人說這一些的幕後人都是我這閑人朔王爺。」衣祈風不徐不急,把他所聽到的消息說出來。
滄瀾雪掩嘴輕笑了下,道:「這些話,還真是有趣。」
衣祈風拂袖,臉上自是一番悠閑:「話是有趣,不過這話後面的事情,可是比這個更為有趣的百倍。」
滄瀾雪望著衣祈風,淡淡地一揚眉,道:「這麼有趣的事,你打算怎麼玩下去?」
衣祈風微笑搖頭:「這可不是我說了算,而且一個遊戲若是玩的時間太長,就失去了原本的趣味。」他轉頭看著滄瀾雪,親切地說:「本來這局遊戲已經到了尾聲,現在就等著收尾吧。」滄瀾雪聽著,不由揣摩起衣祈風話中的意思,現在她倒是有些明白,衣祈風為何會如此的悠哉,看來一切都盡在他們的掌握中,澈應該也是吧?
那麼她目前根本就無需要花費心思去想別的,念頭一轉,滄瀾雪轉了話題:「我要去鬼蜮,越快越好。」
衣祈風立即接道:「你拐了這麼大個圈子,總算是說到主題了。」
「你既然知道,就不需要我再多說了吧。」滄瀾雪對衣祈風的話,絲毫沒有意外,反倒是意料之中。
「雪兒,你覺得這樣真的好么?」衣祈風摸著杯沿,斜覷向對面的滄瀾雪。
「什麼好不好?」滄瀾雪微微蹙眉。
「什麼都不告訴澈,你覺得這樣真的好么?」衣祈風重複著相同的問題。
滄瀾雪低下頭,望著杯中仍是冒著熱氣的茶水,「你知道些什麼?」
「我都知道的事情,你覺得澈會不知道么?」衣祈風提醒。
滄瀾雪扯了扯嘴角,看向衣祈風,道:「看來澈也沒有對我坦誠不是么?」
「你不要扯開話題,你讓他怎麼跟你坦誠?你都不願跟他說,如果他開口問你,反倒會讓你覺得不舒服吧?」衣祈風站在旁觀者的立場上,說著。「只有你說了,澈才會說,他就是這樣的人。」
「你很了解澈。」滄瀾雪道。
「十幾年的兄弟了,在不了解那就白當這個兄弟了。」衣祈風摸摸鼻子,又道:「你覺得我昨天為什麼願意挨那頓鞭子?」
「因為你知道澈會這麼做的原因。」滄瀾雪肯定道。
「所以雪兒,對澈最好不要有任何的隱瞞,他是個值得你去信任的男人。」衣祈風望著滄瀾雪,暗暗地嘆息,這兩人看似感情挺融合,可在觀察中又會發現很多不和諧的地方。
滄瀾雪沉寂下來,她握住茶杯的手一點點收緊……
「好了,你不是讓我過來玩雪么?」衣祈風站起身,伸了伸手,道:「我也很久沒有玩雪了。」
「嗯。」滄瀾雪抬頭,望著已經走至門口的衣祈風,雖然他今天穿的是一身的玄黑,可卻異常的耀眼,竟是要與那白色融合為一體般。
「對了,你是不是有些發熱?」衣祈風在門口處停下,回身看向滄瀾雪。
滄瀾雪輕搖了下頭,道:「沒事。」
「那好吧。」衣祈風沒有再問,邁步走出了房間。
滄瀾雪望著外頭的白雪,似想到了什麼,竟是淡淡地浮現了一個笑容,也沒做停留,跨出了房間。
軒轅無痕回宮時,已到晌午。
快到大宮門前,忽然聽見身後有聲音。
軒轅無痕回過頭一看,遠遠的一行人也正朝大宮門過來,領頭的騎著高頭大馬,身後也跟著幾個隨行。
「是太子哥哥?」
軒轅無痕望著那騎馬而來的人,得到父皇允許在皇宮裡面騎馬的人只有太子一人,除了太子沒有任何人可以在皇宮騎馬。
想到自己已經許久沒有給太子請安了,這會既然撞上了,總不能視而不見,想著便打算等太過近身時,請安。
軒轅無痕想著,朝旁邊侍衛們一揮手,「太子來了,我們過去行禮。」說著就要打算行禮。
「王爺。」一個侍衛眼睛尖,向來處看了看,忽然拉住了軒轅無痕,「王爺看錯了,不是太子殿下。」
「不是?」軒轅無痕疑惑地又回過頭去。
集中目力,用勁瞅了瞅。
果然不是。
高頭大馬上,得意洋洋策馬過來的居然是他二哥——軒轅封鏡!
「二哥?怎麼會……」軒轅無痕本來心情就糟,發現騎馬的是軒轅封鏡,火氣就更是不知打哪出而來,被要行禮的念頭也瞬間打消了。本來就不喜歡這個二哥,現在心情惡劣下看到,就更為得不舒心。
軒轅無痕當即轉過身,對身旁的侍衛說道:「我們走。」
「哎喲,這不是五弟無痕么?怎麼看到二哥我扭頭就走?」
軒轅無痕眉頭一皺,停下腳步,仰起頭,望著坐在馬上的軒轅封鏡,道:「二哥,你怎麼可以在皇宮裡面騎馬?父皇病著,你就這樣忘形?」
軒轅封鏡笑嘻嘻道:「啊喲,五弟,你這話可就說得太過了。雖然騎馬歷朝歷代都只有皇上跟太子,可我怎麼說也是勵皇的二王爺……嘖嘖,莫非是五弟在氣我騎馬?」
「二哥既然知道這騎馬過宮只有皇上跟太子可以,又為何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五弟你太直板了。」
「二哥,是你太不顧王法了。」
「哈!二哥我騎馬得罪你了?我還就偏騎,五弟你又能怎樣?不服氣嗎?不服氣可以到父皇那裡告我去啊。」
「你!」軒轅無痕炮仗一樣的性子,被軒轅封鏡火星子一撩,頓時炸開,也不理會皇后說的什麼非常時節不要惹禍,瞪眼道:「二哥,你這樣子別說去找父皇,就是我這個做弟弟也能給你釋疑教訓。」
撩起袖子,撲上去拽住軒轅封鏡腰帶,狠狠往下一損。
軒轅封鏡哪知道軒轅無痕今天好像吃了火藥似的忽然發狂,啪嗒一聲,在雪地里摔得金星直冒。
「晉王爺!」
「齊王爺!」
隨行侍衛都著了慌,嚷嚷著過來,把軒轅封鏡七手八腳扶起來。
「蔑視宮禁!騎馬過宮,你壓根不把父皇跟太子放在眼裡,我揍死你!」軒轅無痕余怒未消,還要上來揍他幾拳出氣。
兩邊侍衛唯恐惹出大禍,趕緊攔住了。
軒轅封鏡卻不幹了。
被人扶起來,略定了定神,軒轅封鏡臉上也露出狠色,咬牙罵侍衛們道:「不許攔!誰攔誰和我過不去!軒轅無痕你算什麼東西?你是不是昨天挨了雍王爺的鞭子,現在就想爬到我頭上撒野?你再過來試試,看我怎麼撕了你!」
一番言語正戳中軒轅無痕傷處,氣得軒轅無痕狂吼一聲,又沖了過去。
軒轅封鏡也推開侍衛,撲了上去。
兩兄弟扭打到一塊,你一拳我一腳。
「你混帳!」
「你雜種!」
「你在宮裡騎馬,我打死你也有理!」
兩人打到後來,手抵著手,僵持著掙紅著臉。
軒轅封鏡驟然得意無比地冒出一句,「我騎馬是父皇特許的!」
「你說什麼?」軒轅無痕一怔。
軒轅封鏡趁他不備,一拳打在他門面上,頓時把軒轅無痕打得鼻血長流,一頭栽在雪哩。
軒轅無痕當然不甘心,在雪裡吼叫一聲,猛地跳起來,發瘋似的又朝軒轅封鏡撲過去,兩人揪打在一起。
也算軒轅封鏡倒霉。
軒轅無痕平時也並非如此好勇鬥狠,今天卻因為軒轅無痕衣祈風和皇后之事,心裡憋得難受之極,鬱悶發酵到一定程度,卻剛好撞上了軒轅封鏡這個出氣口。
這兩人也都是學過拳腳的,尤其軒轅無痕,莽性一起,誰都怕三分。這是皇子兄弟們的事,侍衛們也不敢亂插手,口裡說著勸,都不敢太用力,只能看著兩位金枝玉葉在雪地里像兩個鄉村粗漢一樣扭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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