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金剛是個很瀟洒的男人,平頭,外著一件西裝,裡面雖穿著白襯衫但是他那結實的胸肌還是能粗粗略略地看出來。他也不站起來,很狂傲地猛吸了一口煙才斜著眼對陳小虎說:我金剛是個小人物,怎敢勞煩大名鼎鼎的陳小虎大哥屈尊迎接呢?
「虎哥,我不知道你的為人到底怎麼樣,但我那下面的兄弟可老說你虎哥是個小癟三,今日我來就是想向虎哥討教幾招,讓他們看看虎哥的本事,也堵堵他們那些臭嘴。」
金剛不是笨人,哪裡會聽不出陳小虎在拐著彎在罵他?只是他是個齒落舌鈍的人不會說話,當下只能是啞巴子吃黃蓮,有苦也說不出,只道:「哼!陳小虎,耍嘴皮子老子玩不過你,老子今天來也不是來跟你廢話,你砍傷我表弟的那筆帳今日就要你還清。」金剛終於忍無可忍,露出了他的本來面目。
「金剛哥,這都是老遠的帳了?既然這帳你一定要算,那還是要算的,但你老遠跑一趟也不容易,兄弟我今晚作東,先喝個七瓶八瓶的。」
「少他媽廢話,這裡人多,老子到下面那個小巷中等你。」金剛說罷拂衣而去。
野雞說:「虎哥,我來替你應戰吧!這傢伙看來還真有兩下子。」陳小虎說:不用了,我與他之間早晚得有個了結。
黑客娛樂城的那條小巷道里,金剛解開了上衣,怒目看著陳小虎,臉上的肌肉緊繃著,蹙著眉頭,雙手緊緊握住了拳頭。陳小虎也解了上衣,舒展了一下身體。金剛當先沖了過來,對準陳小虎的臉一拳,陳小虎用手一擱,一陣疼痛從他的手臂的神經直通腦部,緊接著金剛對準他的下盤便是一腳,陳小虎躲不開,於是那一腳便狠狠地踢到了身上,他往後退了幾步,然後一個趔趄,方才站穩。
金剛臉上露出一絲得色,陳小虎揉了揉腹部,衝過去飛起一腳,金剛很巧妙地讓開,但是他沒有避開陳小虎與腳同時擊出的一拳,所以他的臉上同樣被打了一拳,嘴角滲出了一絲血。
金剛也揉了揉臉,怒氣填膺時丟出了一句話:果然有些手段。然後又沖了過來,右拳朝陳小虎左肋之下猛擊,陳小虎有左手擱住,右手同時向他的腹部出擊,但是由於出拳空間太小,擊出的拳根本沒有爆發力,所以打在他的身上也沒有什麼效果。反是金剛連環出擊,將陳小虎的左肋打得生疼,陳小虎自忖自己正處於不利的環境,想退出來又被金剛的左手勾住了脖子,近處又不能擊中他,只能兩隻手去遮攔,金剛幾拳出擊也沒有打到陳小虎的身上,於是陳小虎伸出一腳擠在他的腹部將他蹭開,金剛綽起放在小巷道中的一根手腕大小的木棒沖了過來對著陳小虎的頭就是一棍,小虎慌忙之中只能用手去擋住,木棍與手相接的那一刻陳小虎感到他的手像是斷了一樣,野雞見小虎失利,忙找了根棍子上來幫忙,金剛見來了援也就退開,於是陳小虎接過野雞手中的木棍,與金剛過起招來。兩人都用盡全力相交,小虎漸感自己虎口開始變麻,直到兩人的木棍斷了時,才發現自己的虎口已經滲出血來,他乘著金剛失神的那一瞬間,跳起來一邊腿,正中金剛的左臉……
兩人鬥了二十五分鐘,都已精疲力竭,金剛停下手來說:果然不愧是陳小虎,打架是一把好手,今日我倆算是打個了平手,也可算是不打不相識,以前的帳一筆勾銷,我也知道就我表弟那德行,根本不足以與你虎哥相比,有許多事都是仗著我的勢胡作非為。你如果不介意,咱們倒是可以交個朋友。
陳小虎自思沒有佔到他什麼便宜,甚至可以說自己輸了,因為此刻他身上的傷要比金剛重得多,現在見金剛摒棄前嫌,大義釋怨,還要與自己交朋友,哪有不答應之理?於是一場打鬥,瞬時化為烏有,這讓陳小虎更深刻地理解了化戾氣為祥和,化干戈為玉帛這句話的意思。
當陳小虎與金剛倆像是老朋友一樣擁抱在一起時,黎露從黑客里跑了下來,見到已經大汗淋漓,全身是傷的陳小虎,沒有說什麼,只心疼地叫他去診所塗藥。
但是陳小虎卻說:兩者皆傷,豈能置朋友於腦後而先自己?這又豈是待客之道?於是要她先給金剛擦點葯。黎露也沒有說什麼,只自跑去拿傷葯了。
十五分鐘后,黎露將兩人的傷處塗完了葯,金剛悄悄對我說:「你的女人真不錯,下次我也找一個做護士的小姐做我的女人。」陳小虎便很開心地笑。
一番鬥爭之後,誰也沒有想到會成為朋友,陳小虎自思:或許只有這種打出來的朋友的友誼才會天長地久。於是攜著金剛去了一家夜宵攤,開了幾瓶啤酒,幾個人盡興地喝了起來。
酒至半酣,兩人也聊得盡了興,甚至連聊些什麼都不知道了,野雞一高興便忘乎所以,在曠地上打起了醉拳,他打得虎虎生威,許多人圍了過來看,那野雞那一手醉拳真他媽打得絕,那招醉猛虎奔騰下山擒豺狼,真有股奪人心魄的氣勢,還有一招叫呂洞賓醉酒提壺力千鈞,大開大闔,打得是酣暢淋漓,氣勢磅礴。
看了野雞這一手真功夫,陳小虎和金剛都感到汗顏無地,什麼大哥什麼打架是把好手,屁!都不過是些喜歡顯擺的吹牛大王。
凌晨三點,金剛嚷嚷著要回去,陳小虎見他喝得酩酊大醉,怕他出事,便叫他先在這裡宿一夜明天再走不遲,但是他堅執要回去。我當時也有幾分醉了,就我叫黎露拿了一些解酒藥給他吃,讓他醒醒酒。
凌晨三點半,他的小弟騎著一輛很新的摩托車載著他飛馳而去。